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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泣无声作者:银白灰黑小螃蟹-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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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凛?”祈明赫察觉出一丝暧昧的气息,微微眯起了漂亮的眸子。
  “祁先生,别误会,镡池是我以前在剑桥读书时的前辈,曾经很关照我。”林凛一向毫无波澜的面容难得露出些慌窘。
  祈明赫笑了起来:“公私分明的上司是不会干涉下属的私生活的,更何况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并非你的上司。”
  林凛掩饰性地咳嗽一下,说:“镡池毕业後就回国了在s城开了一家侦探事务所,在业内口碑甚好。所以我并不是假公济私才找镡池调查的。”
  “我相信你。”虽然相处时日颇短,但祈明赫看得出林凛性格认真严谨,比自己所谓的“特别助理”裴以粼可靠多了。
  林凛松了一口气:“那接下来的还是让学长… …镡池先生直接来讲吧。”
  
  祈明赫微微抬起下巴,目光笔直地望向那个扑克脸的男子。
  镡池面不改色地对上祈明赫的视线,从容不迫地说:“小凛最早委托我查过一份‘陆莳’的资料。最近一份关於‘富通国际’的委托,我只交了部分资料给你们,隔天小凛就说不需要再查了。
  但是我的手下已经将剩余的资料也整理了出来,於是我出於谨慎的目的看了一遍,却意外地发现被调查者‘席言’的某段经历似曾相识。”
  祈明赫一目十行地扫视手中的资料,将一叠纸张翻得“哗哗”响。
  “席言是7年前进入腾麟帮的,那时他刚进大学。
  6年前他取代了乔丞坐上了副帮主的位子,同年,他进入‘富通国际’实习。
  4年前他大学毕业,然後正式进入‘富通’做了半年董事长助理後就升为了副总经理。
  去年他晋升为总经理,并正式加入了董事局,傅萧然将自己拥有的50%中股份分了一小部分给席言,使他拥有了‘富通’5%的股份。”
  “说重点。”祈明赫耐性一贯不好,听镡池长篇大论了半天似乎还是没有切入重点。
  虽然被打断了,镡池仍然冷峻的面容上依然没有一丝动容,寡情的薄唇继续吐出没有情绪的声音:“我对照了‘陆莳’的资料,发现他是7年前收购了一家本地中等的拍卖公司,那就是‘惜时拍卖’的雏形。
  6年前他又陆续收购一些经营不善的小型拍卖公司不断扩大‘惜时’的名声,还在b城,z城也开了分公司,并且开始投资地产物业。
  5年前陆莳参与了一些政府承包的工程,例如码头,铁路,机场等大资金的项目。”
  祈明赫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上火吸了一口,稍稍平复一下自己焦躁的情绪。
  镡池不为所动,按照原本的节奏说下去:“‘富通’这几年新拓展的业务包括飞机零件,汽车仪器等都和陆莳投资的项目有著微妙的联系。
  我从这一点深入探查,发现购买‘富通’所代理的仪器的正是‘时川’的参与投资的那条线路的高铁。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没有这麽直接但也明显是‘时川’在其中牵线搭桥的。”
  “你是说陆莳一直在帮‘富通’?而且是因为… …席言的关系?”祈明赫惊讶万分,他从没想到陆莳和席言间会存在著某种不为人知的亲密关系。
  镡池点头表示赞同:“陆莳一直很低调,没有什麽新闻。
  而席言却在3年前就公开出柜了,当时董事局深怕他的性向会影响公司的形象,因此反对他入董事局的呼声很大。
  但是从他接手管理‘富通’後,大单的生意就接二连三地涌来,在客观的分红面前,股东们自然不敢再介怀席言个人其他的问题。
  不过之後就有人有传言,席言是靠著的长相上位的,先是迷惑养父,再是迷惑董事局。当时有一些很负面的新闻出来,暗示席言借身体做买卖… …”
  “够了!”祈明赫脸色越来越难看,忍不住拔高嗓音出声制止他。
  镡池顿了顿,说:“总之,就是从种种资料先是来看,陆莳和席言有异於寻常的亲密关系的可能性非常高,所以陆莳才会帮助席言在‘富通’站稳脚跟。”
  祈明赫吞吐著烟雾,眯眼沈思起来。镡池的推断并非是毫无根据的,陆莳和席言之间确实存在著不能解释的巧合关联点。
  他想到“惜时”这个名字,忽然觉得可能是借了两人名字的谐音,用席言的“席”和陆莳的“莳”拼成了“惜时”二字。
  望著脸色阴晴不定的祈明赫,林凛担心的探问了一句:“祁先生?”
  祈明赫掐灭了烟头,起身和镡池握手,正色道:“镡先生,你做得很好,我收回我之前所说的话,你确实是一个优秀的侦探。酬金我会按双倍价支付的,谢谢你专诚来当面给我分析。”
  镡池回视对方,此刻那狭长的眼眸中少分嘲弄多了一份诚意。
  於是他也伸出了手简短而有力地与祈明赫回握一下。
  之後,林凛便送镡池出去了。
  安静的房间里,又只剩下祈明赫一人。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重重地跌坐回沙发上,然後像疯了一样抽搐著嘴角大笑起来。




23

  处理完公事後,傍晚,祈明赫接到一通陌生的电话。
  “喂?”
  “我快要下班了,你来不来接小言啊?”
  有点轻佻又狂妄的声音,是顾泽熠。
  祈明赫眉间微皱,语气却淡淡的:“接他?为什麽?”
  “你这什麽话?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若不是你,小言怎麽会搞成这样?”
  这人总是有本事把自己激怒,祈明赫忍耐著,尽量平静地说:“你是医生,安排他住院不就好了。”
  “我是这麽打算的,他身上多处外伤虽然不算严重,但是肛道的裂伤却引发了炎症导致他从下午开始发低烧,但是小言却坚持要出院,我不能罔顾他本人的意愿啊。”
  “那你把他送回家吧,反正有张姨他们照顾他。”
  “你说什麽蠢话?小言这副样子怎麽能被张姨他们看到?实在不行… …只能把他带去我家了。”
  “我来接他。”祈明赫一冲动就脱口而出。
   “好,我等你。”对方怕他反悔似地立刻挂了电话。
  “喂?… …”祈明赫听著“嘟嘟”的声音,顿时有一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可是自己连席言在哪个医院都不知道呢,他正打算回拨过去,忽然来了条短信。
  他打开一看,上面写著:
  启鑫医院 住院部 v楼 203室
  这家夥… …祈明赫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悻悻地起身抓起了桌上的车钥匙。
  这个时段正逢下班高峰,祈明赫出现在席言病房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之後的事了。V楼是全是vip套房,一人一间房不说,还有接待室和浴室,甚至专门配备一位护士照顾病人,祈明赫实在不明白席言为什麽要大费周章地出院。
  “六点二十七分。”顾泽熠掐表报出时间,“姓祁的,为了等你,我这个月争取准时下班的计划又泡汤了… …好了好了,把小言交给你了,我走啦,小言!”
  然後他一边脱下白大褂一边快步迈出门口。
  祈明赫一看到顾泽熠就浑身莫名地不对劲,现在那人终於走了,他反而轻松地舒了口气。
  “对不起,麻烦你了。”席言率先打破了沈默。
  “恩。”祈明赫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下午知道了席言和陆莳的关系之後,他十分气愤,甚至产生一种再度被背叛的错觉。明明知道他和席言在八年前就完了,虽然没有时间明确地说分手,但是当傅萧然设计陷害祁家的那刻开始,他和席言之间就没有了一切的可能。
  可是为什麽愤怒之余,他还会有一种类似心痛的感觉呢?
  
  “赫?”席言那种小心翼翼的神情和声音让祈明赫觉得心烦。
  於是他硬邦邦地说:“别叫我‘赫’,叫我全名,免得人家误会我跟你很熟似的。”
  席言先是睁大了眼,然後眼神渐渐黯淡下去,他淡色的嘴唇张了张,似是十分挣扎,但最终还是低下头答了声:“好。”
  对方这种示弱的模样让祈明赫更加烦躁,於是他态度更加恶劣,口气中满是不耐烦:“你故意让那个半吊子医生激我把我找来,到底有什麽要说?”
  席言脸色一颤,低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犯贱?送上门你又不要,所以我只好给你下药… …”
  祈明赫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然後徐徐点燃一支,走到窗口吸起来。
  “赫… …祈明赫,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叔叔为什麽会突然收购祁家的公司,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查,所以我进了‘腾麟帮’和‘富通国际’… …”
  祈明赫忽然不想听下去了,眼前的这个人总是有办法把假的说成真的,黑的说成白的,不是吗?
  於是他冷冷打断了席言的话:“天晚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你… …不相信我… …?”席言拧紧了白玉般双手,脸色惨淡。
  “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吧。”祈明赫看到床边有一架轮椅,想来是那个半吊子医生事先准备好的。
  他掐灭了烟头扔进废纸篓里,然後把轮椅推到床边,对席言说:“我抱你坐上去。”
  席言抓住了祈明赫伸过来的手,急切地向他解释:“你听我说,我真的没骗你,你相信我好不好,祈明赫… …”
  “住院费结了吗?”祈明赫岔开话题。
  “没有… …”
  “哦?所以你们把我叫过来是付钱的?”祈明赫挑高了眉毛。
  “不用付钱,顾泽熠他爸是这里的院长… …”
  “哦,滥用职权。”
  “… …祈明赫,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不要理会这种小事咳咳… …”席言一急忍不住拔高了声音,声带一下子受不住,於是剧烈地咳嗽起来。
  “都叫你身体康复了再说了。”祈明赫轻轻拍抚席言的背脊帮他顺气,温柔地像是一位体贴的情人。
  知道祈明赫是铁了心不打算听自己的辩白了,席言也有些气,索性不再费口舌,一路上执拗地没有出声。




24

  汽车驶进了名为“滨城花园”的高档住宅区。
  祈明赫下车从後备箱内拿出折叠轮椅,然後把席言抱到椅座上。
  “你现在住这里?”席言仰头问。
  “不。”祈明赫简洁地回答。
  两人进了电梯,然後祈明赫按了最高的楼层按钮。
  开门而入後,展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套宽敞现代的复式结构的房子。
  祈明赫摸索著墙边一排开关,一个个按过来後,终於打开了客厅的吊灯。
  “这不是你的房子?”席言表情有些微妙。
  “这是‘盛世’三太子盛耀轩的,他给我了钥匙说我在s城期间可以随意使用,不过我觉得还是住酒店更方便些。”
  “所以你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吗?”席言语气淡淡的,没有了之前的伤心和急切。
  祈明赫记得自己刚见到席言的时候他也是这副淡漠的样子。
  
  那是在高二下学期的某个早自修上,那天,祈明赫一如既往地趴在书桌前补眠。
  隐隐约约听到些喧闹的声音,他仍然困倦地睁不开沈重的眼皮。
  直到右脚被谁重重地踢了一下,他一下子痛醒过来,向右边张望过去,却看到死党周志扬在一边指手画脚,一边拼命对自己使眼色。
  他有点茫然地望向讲台,看到黑板前站著一个不认识的学生,背後写著两个字:席言。
  浅浅晨光中,少年衬衫的领口格外苍白,脖子纤细的线条被迷蒙的金色粉尘晕糊。
  “祈明赫!”班主任愤怒地大声叫著他的名字。
  於是祈明赫掩著嘴打了个呵欠,然後撑著桌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同时伸长手舒展腰身,脸上全是慵懒困倦的神色。
  “我刚说的话你听到没有?”班主任提著微尖的嗓门质问道。
  祈明赫仍是睡眼惺忪,诚实地摇了摇头。
  “我说你… …这位是新同学,以後就是你同桌了,再加上你是数学课代表,要好好关心人家,知道吗?”班主任的声音无奈中带点宠溺。
  “是。”
  祈明赫见席言已经走到邻座,连忙主动将手伸到对方面前,自然地介绍道:“我是祁明赫,很高兴认识你。”
  眼前的人皮肤的颜色更是浅得近乎透明,衬得一对眸子漆黑如玉,不带什麽情绪的,静静地俯视著众人。
  此刻他精致美丽的脸庞上神情淡然,而眼梢上挑的凤眸似乎揶著嘲弄。
  众目睽睽的注视中,祁明赫伸出的手僵硬地悬在半空中,就在他连笑容都快要凝固的时候,席言终於回握住他的手,弯弯的眉眼清新如弦月:“请多关照。”
  少年清冷的嗓音如早春的温度般凉薄,洁白的手掌飞快地从祁明赫的手心划过,只留下微凉的触感,如同他独特的嗓音。
  祁明赫不自禁地默念了一遍黑板上的两个字,不知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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