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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学生街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杨杰光*溜溜地下了床,点了根烟靠着他的肩膀吸着,单手伸进他的裤子,“我说,以后咱可不能这样了,他待我挺好的,估计想跟我长久处呢,你也知道我们这样的找个人不容易,我倒是喜欢你可你不喜欢我,所以……咱俩以后就当哥们儿,你说呢?”
冯辰飞没什么反应,视线隔着一层玻璃随着那个身影。
“不过你要真想我了呢,给我电话,他不在的时候我再来。”
“你不用来。”冯辰飞说,外头的霓虹灯在他脸上昏暗地闪闪烁烁。
杨杰松了手心没反应的物件,咧嘴瞄了眼冯辰飞的脸色,“哎,你生气了?”
“房间让给你,明天早上八点之前离开。”冯辰飞说着拿了外套出去,临走丢下一句,“既然找到了人,就收心跟他过吧。”
杨杰站在窗边,低头看着已经下楼的冯辰飞,半凄凉半无奈地吐出一口烟圈,“还真冷血,干完就跑。”
38、第 38 章 。。。
芮秋每晚这个时候总要来学校后街逛一圈,或许是这里年轻而鲜活的气氛能让他心情舒畅些。
大概是因为还在长身体的缘故,芮小弈每次下晚自习总觉着肚子饿,所以但凡没时间去超市,芮秋总也来这里买些夜宵带回去备着。
这晚他却不是来给儿子买夜宵,只是纯粹出来透口气。六七米宽的街被随处可见的饰品和零食摊子占得只剩一半,芮秋从这条街上走,时不时得给过往的摩托、自行车甚至情侣让路,可尽管如此,他依旧是一副平静而美好的心情。没有平日的西装革履,只是一身便服,布料轻透的上衣和细腻有型的长裤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清爽而温和。也许是因为心态的缘故,芮秋并不显老,尽管已经三十多岁,瞧着也只有二十五六模样。
一个人徜徉在繁闹的学生街,芮秋总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或许是在办公室待太久了。
冯辰飞双手插在口袋里,一步步跟着对方,即便对方回头他也不避让,跟踪得明目张胆。
芮秋买了份蜜汁鸡和两杯奶茶打包便回了住处,沐阳小区就在T大对面,和T大隔着一条马路咫尺相望。
沐阳小区的条件自然比不得景阳名城,没有连绵的景观路灯,也没有训练有素的门卫保安,房主和物业部门长期抗战,导致小区尽管处在高校附近,依旧相对僻静。
见芮秋进了楼道,冯辰飞站在路灯后边遮蔽了身影,静静地看着。直到三楼某间房间柔和的光线透过轻盈的窗帘透出来。
这晚极为安静,虽然偶尔有衣衫不整的大妈牵着狗四处乱晃,虽然墙角有情侣搂着抱着亲热。
冯辰飞点了根烟仰头靠在路灯白色的杆子上,视线隔着袅袅的烟雾停在三楼窗帘后忙碌的修长身影上。
杨杰第二天一早果然走了,顺手牵羊地掏空了冯辰飞的口袋,冯辰飞在桌上瞧见一张字条:想我了给我电话。飞扬跋扈的字体在皱巴巴的纸上斜飞,估计写的时候还叼着烟,纸上落了几粒烟灰。
冯辰飞把乱糟糟的床上收拾了,扯了昨晚弄脏的床单塞进洗衣机,然后拿了手机骑着摩托车在沐阳小区转了一圈,瞧见二单元三楼的窗帘已经拉开了,他把车停在一边,坐在摩托上拎着头盔点了根烟。
芮小弈叼着两片面包片急急忙忙地从楼上跑下来,面包片中间夹着煎蛋,他边跑边冲楼上喊:“爸,我先走啦,来不及了。”
芮秋站在阳台上解着围裙叹气,“慢一点。”
没一会,冯辰飞就瞧见芮秋着着整齐的西装提着公事包走下来,丢了一袋垃圾,然后掏出钥匙解了车锁,把车子开出了小区。
冯辰飞把烟头碾了,戴上头盔。
“爸,你怎么还没回来?”芮小弈看了看外头正急急下着的雨,盘腿坐在电脑前和芮秋通话。
芮秋隔着大厦的落地玻璃扫了眼外边,“今天加班,估计得晚点回去,你要是饿了先打伞下去买点东西垫着。”
“那行吧,爸,回来路上小心点啊。”
“嗯,知道了。”芮秋挂完电话,办公室门外就有人敲门,芮秋抬起头,“进来。”
原来是新来的女职员,对方踩着小高跟吐吐舌头跑进来,“经理。”
芮秋一笑,“怎么?”复又低头审阅各部门的报告,修长的手指翻起纸张,发出细碎而清脆的声音。
“嗯……你有多余的伞么?”
“又忘带了?”芮秋摇头,“粗心鬼,我的在那边的柜子里,自己拿吧,下次可别再这么冒失了。”
“哎。”女职员不大好意思地跑过去拿了伞,“那……经理你呢?”
“我还得忙一会,估计那时候这雨也停了,你去吧。”芮秋笑着对她摆摆手。
“嘻嘻,下次我请经理喝茶。”
“行了,去吧,这么晚了女孩子当心点。”
“谢谢经理啦。”女职员俏皮地吐吐舌尖。
芮秋失笑。
等忙完手头的工作,窗外的雨势依旧没小,芮秋抬腕看了看手表,微微叹了一口气,已经八点多了。他收拾了一下资料,拿着公文包出了办公室。
“芮经理,还没走呢。”说话的是富氏江城的保卫部门负责人。
“呵呵,正要走呢。”
“外头雨下得大啊,开车小心点。”
外边的雨果然大了许多,公司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一楼大厅还亮着灯。
芮秋在大厅门口站了会,叹了口气,这雨着实大了些。他正想着,抬头发现公司门口站了个人,滂沱的雨幕下,一个年轻的身影撑着一柄伞,不知在雨里站了多久,芮秋觉得那人身影极为熟悉,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对方似乎正在出神,回神之时扭过头,两人目光相触,芮秋不禁笑了,“真巧。”
冯辰飞举着伞走过来,也没什么表情,“保安不让进。”
“呵呵,的确,下班时候非公司内部人员,保安是不让进的。”芮秋看了眼外边,“这么大的雨,你怎么站在这里?”
“等人。”
芮秋笑笑,“里边除了保安似乎没人了,对方可能已经走了。”
冯辰飞站在芮秋身边,没说话。
芮秋正想说什么,抬头发现对方的伞不知不觉已经撑在了他头上。
冯辰飞的裤子湿了大半,肩膀处的白色的衬衫湿漉漉地贴在肩头,印出里边皮肤的颜色。
“给你的。”冯辰飞递过来一个塑料袋。
白色的塑料袋外边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但是里边却丝毫没受到影响,汉堡和奶茶还冒着热气。
一时之间,芮秋竟不知如何开口。
芮秋看着默默擦着头发的冯辰飞,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对方会出现在他公司门口,站在雨下边等他,还给他买了吃的,“你是T大的学生吧?”
冯辰飞点点头。
“那怎么……”他工作的地方离T大并不近,开车也得半个多小时。
“我不喜欢欠人情。”冯辰飞说。
芮秋一愣,随即了然地笑了,“那也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冯辰飞忽然停了动作,转过头,湿湿的刘海下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不可以么?”
对方孩子气地一问令芮秋哑口,他觉得自己跟不上对方的思维,于是只能摇头笑。
轮胎轧过地砖上的积水驶上公路,冯辰飞侧着头看着窗外,表现得很安静,车子一路驶到了T大,冯辰飞才开口,“前边右转就到了。”
地面的积水倒映着车身,流动的银色惊了一滩静水。
冯辰飞临下车转头对他说了声谢谢,清朗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内显得格外清晰。芮秋对他点了点头,车子倒回去,转了方向,后视镜中冯辰飞拿着伞站在窄陡的楼梯口看着他,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在雨夜格外明显。
芮小弈经过面试顺利地进入了摇滚社,周六晚上举行了第一次社员聚会,社长在学生街一家饭店定了包厢,摇滚社的成员正好围了一桌。
芮小弈特意着装了一番,穿得又潮又抢眼,打定主意要在第一次聚会上抢冯辰飞那个拽人的风头。
聚会当晚,冯辰飞姗姗而来,身上凛冽淡漠的气息与包厢闹哄哄的气氛格格不如,好在他进来之后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无意参与喧闹的活动。
从芮小弈这个角度恰可以看到对方叠起的修长双腿,银灰色的运动裤无比贴合,把对方的双腿线条勾勒得纤长而流畅。而冯辰飞漫不经心的表情在包厢内流转的光线下显得那样诱惑,摇滚社新进的几个女孩子不经意投过去无数矜持而迷恋的眼神。
芮小弈看在眼里,心中羡慕、嫉妒、恨各占三分,还有一分是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感觉。
冯辰飞视线忽然瞥过来,吓了芮小弈一跳,随即一眼瞪回去,对方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兴致缺缺,似乎对他来说,芮小弈这样一个长相秀气讨喜的男孩可看可不看。
彻底被人无视的感觉,芮小弈还是第一次尝试,他很气愤地拿了一听啤酒丢过去,“喂!就你,喝!”
冯辰飞稳稳地接住,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晃了晃啤酒,“谢了。”低头继续把玩手机。
一记铁拳打在棉花上。
“好了好了,干什么呢。”一个和芮小弈走得挺近的男生把芮小弈按坐下。
芮小弈不甘心,还欲挑衅,无奈被同学压着不好发作,于是闷坐在座位上气哼哼。
“没见咱们社长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才把人请来的啊?你跟他较什么劲呀。”
“拽个屁啊!”芮小弈音量不小。
包厢里一下子安静了,摇滚社的社长脸色不好看了芮小弈一眼,几个老骨干也把视线投向了芮小弈,其中一个站到芮小弈面前,“说别人拽的时候最好先看看自己,你是高干子弟也好富二代也好,在这里你只是个新人,这么多前辈学长面前,说话前最好先掂掂自己的分量!”
芮小弈通红着一张脸,站起身,“我说什么啦?!说你了么?”
“小弈!”一旁的男生连忙扯住他,干笑着打哈哈,“那什么,咱们刚才说玩什么的来着,真心话大冒险是吧。”
其余几个人忙附和着,这才把搞僵的气氛活跃起来。
“怎么了这是。”芮秋刚端上碗就见芮小弈气冲冲地回来了,“不是说晚上聚餐的么?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芮小弈推门进了卧室,把包摔在了一边,整个人趴在床上又捶又打。
芮秋顾不上吃饭,搁下饭碗进来捡起地上的背包,“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还不是那个冯辰飞,凭什么那么拽啊,他爸是国家主席吗?!”
芮秋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芮小弈如此抱怨,只能摇头,他在床边坐下,拍了拍芮小弈的屁股,“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芮小弈翻过身坐起来指指划划地把晚上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爸,你说气不气人,搞得我现在成了社里的公敌!什么玩意儿!”
“你就那样跑出来了?”
“要不然呢,我在那里看他们脸色?”芮小弈气鼓鼓地抱着腿,“明天就退社!老子不待了!”
芮秋皱了眉,“这副脾气从哪学来的?做错了被人说两句就甩腿走人,人家之后怎么看你?”
“那他有必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下不了台么?!”
芮秋站起身,冷下脸,“你自己呢!许你说人不许人说你,什么脾气。”
芮小弈还第一次被这样训,顿时委屈得不行,“我怎么了我?在外边被人说回家还被说,我招谁惹谁了我!”
“以后凡事多想想后果,做事任性又莽撞。”芮秋责怪地瞪他,“明天给人道个歉……”
“我不!”
芮秋眼里充满了无奈,久久叹了口气,“真是被惯坏了。”他起身走出房间,“今晚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里,想明白了给我电话。”
“爸你去哪?!”
对方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将房间的门带上。
芮小弈孤零零地坐在床上,听到客厅传来钥匙串的细碎声响,随后是外边的门被关上的声音。
芮小弈知道,他爸是出去了,为了让他冷静。
学生街这个时候的热闹已经散去了不少,街两边的摊子陆陆续续地撤下去了,街道一下子变得宽敞了许多,露出地砖的颜色。
大概是前两天连绵下过几场大雨,这晚的空气格外清新,芮秋深吸了一口气,依旧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他以前一直觉得这辈子最成功的事是把芮小弈培养成人,然而今晚,他觉得自己其实是个失败的父亲,或许不止在“父亲”这个身份上。
他想给穆兰一个家庭,却一次次回避她的感情,让两个人的婚姻走向了尽头;他以为自己倾心倾力的付出可以挽留住他和陈朗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