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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闻不如一见钟情-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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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伟斜了他一眼,“你不会自己玩儿啊?”
  “NO NO,那不行。我承认生活是灰色的,但我想在灰色里倾倒进调色盘上所有的色彩。音乐不光要悦耳,它所传达的更重要的意义是快乐。”
  “歪理邪说。”
  “Hotel California也好,Under the bridge也罢,都不是我能写出来的东西。我的音乐里,没有毒品。”
  “那你也在间接的享受。”
  “So,I am a coward。”
  “你还挺会噎人的。”任伟摸出了烟。
  “不,不是。我真的是个懦夫。”
  “没觉得。”任伟吐出了一口烟,摸了口袋里的口香糖扔给了颜瞻。
  颜瞻扔了一块蜜桃味儿的进嘴里,任伟抗议:“桃子的都被你挑着吃光了!”
  “那我一会儿给你买水蜜桃。买最大的~”
  颜瞻一笑,刚刚露头的阴霾一下就消散了。
  “嘿,小伙儿,说说你呗。”任伟看向了颜瞻。
  “说我?”
  “干嘛说自己是懦夫?”
  “你想知道?”颜瞻瞪大了眼睛。
  “闲着也是闲着。看,下雨了。”
  “真的唉。”颜瞻望出去,果然路灯下雨丝分明。
  “那可不是,这么闷了三四天了,早该下了。”
  “我啊,三兄弟里面最小。大哥帮老爸做餐饮生意,二哥帮老妈经营画廊。我呢,什么也不会。唯独会的,就是弹钢琴。我四岁开始弹琴,音乐附小、音乐附中、音乐学院……一路走来,没什么坎坷。”
  “那不是挺好吗?绝对的学院派。”
  “我也觉得很好啊,总是获奖,接受夸赞,我妈妈特别骄傲。因为她没有这种天赋。我外祖父是著名的指挥家,妈妈小时候也学琴,但是始终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她就放弃了。但是她很擅长绘画,她的国画深受好评。小时候我们回外祖父家,我调皮按他的钢琴,没人管我,我就一直按,然后外祖父就让我学琴了。一弹,就再也没停过。”
  “说自己是懦夫,是因为没选择继续走这条路?遇到坎坷了?”
  “不,不是。就是忽然对自己的生活产生了怀疑。我可以演奏所有的乐曲,大曲子、小曲子,没有弹不下来的。但……我不知道我弹琴的意义是什么。音乐是一种创造,而我只会重复前人的成果。尤其在听了那么多好音乐之后,无论快乐忧伤,无论积极消极,我总是被别人的音乐打动。你肯定知道那种感觉,就是在你特别沮丧绝望的时候,有人……用一支歌温暖你。弹琴唱歌的人并不像你这样规律的学音乐,可却能用最简单的旋律与音符给你勇气给你希望……那时候你才会知道,你能演奏再难的曲子也没用,你……”
  “呵。”任伟笑了笑。
  “呐,我众叛亲离的放弃古典音乐,最没出息的就是不敢留在成都。我害怕,怕他们失望的眼神、怕他们对我的观望、怕他们做出的比较,怕到最后一无所获。于是我就跑掉了,跑这么远,他们就看不见了。”
  “想太多了吧,家里人最疼的就是老幺。”
  “我不……”
  “嗯?”
  “没啥。我就是缺少些勇气吧,不能肯定自己,找不到那样的我存在的意义。”
  “我看你就是枯燥了太久,又听了太多反叛的摇滚乐。”
  “你……人家很严肃的说呢!”
  “哈哈哈哈……你说你说。”
  “呐,你也看到了,一首歌写那么久都写不好,呵呵。我很笨呢。”
  “因为太刻意吧?放松就没事了。你写过很多歌。”
  “但……越是认真,越是……我想,这也是需要天赋的,我没有。”
  “说这话可太对不起你歌迷了。”任伟胡噜了一把颜瞻的脑袋。
  “你是鼓励我吗?”颜瞻眨眼。
  “我怎么那么待见你啊?”任伟白眼。
  “你这个人喔,总是……”
  “总是什么?”
  “没什么。喂,那我都说说我自己了,问一些你的事可以吗?”
  “我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儿吗?”
  “有啦,好多好多~”
  “知道那么多干嘛,包打听啊?”
  “你不想告诉我呢……”颜瞻碎碎念。
  “烦人!问吧,你想知道什么?”任伟将烟蒂弹了出去,看烟头的光亮划出一道弧线,最后消失在路牙下。
  “那……我问喽?”
  “爱问不问。”
  “……就……就今天早上,你说……学音乐没出息。天上不会掉馅饼,艺术家也不是人人都有份。”
  “我说了,那是我爸说的。”
  “叔叔为什么会说这种话呢?”
  任伟看了看颜瞻,轻笑,“他一无所有啊,音乐不能给他任何东西。我爸是音乐老师,一辈子碌碌无为,写了很多相关的研究论文,结果到死都是放在那里落灰。高不成低不就,又没赶上好时代,我妈嫌他没出息,嫌他不会关心人,脑子里除了音符没别的,后来跟他离婚了。”
  颜瞻张大了嘴巴,“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
  “所以,他不让我学音乐。说学音乐没出息。艺术家,不是人人都有份。有天赋也不行,这东西取决于机遇。尤其在动荡的年代,连口饭都混不上。可他其实挺……说是不许我学音乐,我弹琴组乐队他也骂,但骂来骂去,又由着我去了。还会给我讲乐理啊,什么什么这些东西。到最后,他怎么也要单位分给他一套房,我本以为他是跟我妈较劲,到死都跟她较劲,我们一直住的房是我妈的,但最后……到最后我才知道,他说,他没什么可给我,但至少,我在这座城市,有根。说起来他还真有先见之明,你看现在北京房子这么贵,我有两套房,还真不会饿死了。”
  颜瞻的手伸了过去,抚上了任伟垂在一旁的手。
  “可我喜欢音乐,就算没大出息,也还是……呵呵。”
  “你、超级、了不起!”颜瞻扳过了任伟的下巴,“我喜欢你的音乐,它虽然不快乐,甚至忧伤、颓丧,但,它非常动人。”
  “屁孩子。”任伟打掉了颜瞻的手。
  “我说的是真的啦!”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不觉值得高兴。”任伟说着,起身。雨小了,几乎要停了。
  “任伟!你什么意思嘛!”
  “你是我粉丝啊,你爱我是应该的。”任伟一边向前走一边笑。
  颜瞻跑过去,拉住了任伟,把头盔扣在了他脑袋上。想要系上,却被任伟打开了手。这一动作,让他想起了刚刚的龙语。
  颜瞻当然是存心的,任伟打他也不管,结结实实的帮他把头盔系上,而后拉着他走向机车。
  任伟说他精神病,他一边点头一边应:对对,我就是,所以你要听我的。
  狗屁理论!

第七章

  快到家的时候雨又下了起来,且,来势凶猛,之前的雨与之相比更像是出水不畅的花洒——不喷水只漏水。
  颜瞻和任伟几乎是冲进楼道的,任伟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熊猫仔把机车拖进楼道,一边拖一边恨:它虽然很有敞篷跑车的效果,然,它是木有篷子可以遮顶的。
  任伟进门就脱了Tee,路上倪歆来过电话,接不了,这会儿回了过去。
  熊猫仔稍后进门,进门就看到任伟在讲电话,他一边脱鞋一边看任伟冲他比划:你可以先洗澡。
  “你先吧,我不急。”颜瞻边脱衣服边摆手,衬衫都湿了,贴在身上很难受。
  “你先,我跟倪歆说话呢。”任伟不得不停下来,让颜瞻先去。
  “那……我先去喽~”颜瞻说着,就跑向了浴室。
  “颜瞻啊?”另一边通话的倪歆开腔。
  “还能是谁。”任伟点了烟,顺着沙发坐到了地板上。裤子也湿了,就不去祸害沙发了。
  “我还以为你一人儿出去了,感情是俩人雨中漫步。”
  “漫你大爷,浇了个透心凉!丫非要买机车,我就带他去朋友那儿了。”
  “呦嗬,买一啥?”
  “巨寒碜一车。”
  “……”
  “谱子电子档的我觉得看不清,我回头打了给你得了。着急么?着急给你快递,不着急周六演出我给你。”
  “急什么啊,这有什么可急的。”
  “行,那就周六给你。”
  “诶,我听辉子说,你跟颜瞻处着呢?”
  “嗯?”任伟一愣。
  “装傻啊?我就随便扫听扫听。真没想到唉!”
  “你扫听什么?”
  “你跟丫处呐?”
  “你什么意思?”
  “算了不说拉倒,我就一句话,可别闹满城风雨。”
  “什么鸡巴。”
  “不说了,没事儿了,我挂。”
  任伟举着忙音的手机,半天回不过神来——我听辉子说,你跟颜瞻处着呢。
  这孙子!
  任伟动动手指给辉子发了条短信:【你该理发了。】
  辉子回的挺快:【啥?为毛?】
  任伟回:【头发长,见识短。】
  辉子怒:【妈逼!】
  
  颜瞻出来正看见任伟乐着扔开手机,于是狐疑的问:“你高兴什么呢?”
  “谁告诉你我高兴了。”任伟抬眼皮白了回去。然而……
  颜瞻出来只穿了条睡裤,上身裸着,头发上还挂着水珠,前额的碎发贴在脑门上,透出几分性感。
  “你刚刚明明在笑。”颜瞻挠头,各种不明白,“我用最快的速度洗完喽~你快去吧~别感冒!”
  “辉子打电话来甭搭理,给我去冰箱拿听啤酒。”任伟说着向浴室走。
  “你吃晚饭了吧,空腹喝酒不好。”
  “吃了。拿吧,太凉喝了不舒服。”
  “哦,好~”
  任伟去洗澡了,颜瞻拿了啤酒出来,开了客厅的电视,给自己倒了一杯橙汁。
  电视节目没什么好看的,不是广告就是连续剧再要不就是各类专题节目。颜瞻把所有频道换了一个遍,最后关了。
  去唱片架前,为选哪一张来听,颜瞻有些发愁。犹豫来犹豫去,最后抽了一张Jazz合辑出来。
  第一首歌就是《Summer time》。
  小号的声音悠扬,旋律复古而唯美。
  Ella Fitzgerald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简单的歌词:Summertime,And the livin' is easy。Fish are jumpin',And the cotton is high……
  紧接着浑厚的男声也登场了,颜瞻站在音响前,侧脸看向窗外。这座五光十色的城市,愈夜愈美丽,从不打烊。没开冷气,但被雨水打湿的街道,此刻是如此凉爽。
  “我还真不知道你能欣赏Ella。”任伟擦着头发出来,一愣。这音乐就真不是颜瞻的风格了。
  “你不觉得这种潮湿的夜晚适合这样的声音吗?”颜瞻浅笑着回过了头。
  任伟走到茶几处,拿起啤酒,啪的一声拉开了拉环。
  “音乐是人类活的历史。”颜瞻在沙发上坐下,看着任伟说。
  任伟也在颜瞻身旁坐了下来,喝着酒,听着慵懒的爵士吟唱。
  房间内的气流仿佛凝固了,空间、时间都不存在,他好像是在陌生的某处,这一处只有雨声和音乐声。
  再侧过脸去看颜瞻,颜瞻也正看着他。
  他们对视了一会儿,任伟欠身,吻上了颜瞻。
  颜瞻愣住了,眼睛不受控制的眨。
  唇与唇分开,任伟喝了一口酒说:“你不是要当按摩棒么,来吧。”
  “你……”颜瞻惊觉自己失语了。
  任伟不容颜瞻诧异,放下啤酒罐,用冰冷的右手捏住了颜瞻的下巴,再度吻了上去。
  这吻是逐渐加温的,与吻随之而来的还有彼此在彼此身上的爱抚。
  任伟的手钻进了颜瞻的睡裤,摸到了他埋在草丛中的小家伙儿。
  颜瞻战栗了一下,喘息着,热烈的回吻。
  他不知道任伟怎么了。是一场雨让他太冷,还是这音乐太缠绵?他不会知道他刚刚在浴室,思绪一团混乱。龙语凑近他,细致的为他系上头盔,他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嗯……任伟……”小伙子耐不住挑逗,下面那话儿已经挺了起来。
  “去房间吧。”任伟站起来,拉住了颜瞻的手。
  可以说,颜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进的门,怎么躺到的床上,任伟也不给他回忆的余地,他脱了衣服,赤条条的跟他缠在一起,那细腻的皮肤在颜瞻摸来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任伟勃起的那话儿蹭着他的大腿,硬而热。
  而接下来,更加让颜瞻吃惊的事发生了——他看到任伟滑下去,含住了他下面儿那话儿。
  “嗯……”
  熊猫仔哪里感受过此般逸事,只觉得有团火在身体里烧灼。
  “任伟,任伟……”他一声又一声叫着他的名字,手反复的摩挲他光滑的肩膀。
  那话儿在任伟口中胀大着,顶撞着,让任伟有些吃不消。颜瞻的那话儿颜色很浅,还挺……看不出来一只瘦骨嶙峋的熊猫这里倒是挺健壮……
  “嗯……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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