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民间怎么可能有烹饪狮子的方法?幸亏步家很早以前就把最珍贵的秘方掘地三尺保藏地极好,那里面真的就有古代宫廷御厨烧制狮子肉的技法。
那只狮子死得其所,埋葬它的五脏庙身份自然也不同寻常,总之步家后来一直受到来自上位者的关照,官员宴请、招待外宾、公务会议、名人聚会,步家成为了非公开领域流传的奢侈食肆,仅仅小范围的流传就能获得滚滚财源。
这到底是历史的悲哀还是社会的不幸?
直到九十年代中后期,更多的人富裕起来,被尘烟覆面很多年的古老世家们也渐渐掀开隐忍的面纱,露出高贵雍容的气度,坦然要求足够匹配身份的享受,步家的生意重点才略微有了偏移,一点一点恢复到数十年前在餐饮界的地位,但是一直支撑着步家的根本,还是不可动摇的官方公务宴请。
蓉城又是一个餐饮界竞争极其残酷的地方,这里生活的祖祖辈辈无不以饮食的美味作为人生的巨大愿望,甚至是至高的追求,居然还有饭店在墙壁上公然大书“人类不灭,餐饮不休,川菜万岁,饭店千秋!”的横幅,酒足饭饱、食甘味美简直就是幸福的顶峰了。
在这样的环境里,步家唯有牢牢掌握住最会吃最有资本吃的那些人,才能经营地风生水起。
最会吃的人自然是吃过无数美味的人,最有资本的人当然是不会为买单心疼的人,步家的江湖地位之高,也牢牢局限了受众的范围。
步微这些年来也一直在反省,这种经营理念已经不合时宜,步家表面光鲜,实际上岌岌可危,但是他早年用了太多精力去图谋,现在只觉得疲惫不堪,应酬几乎是他唯一的工作,他厌烦透顶,不免越来越懈怠,尤其是长子步朗尼逐渐长大,他常常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口头上只说让儿子多锻炼锻炼。
年代不同了,经营的环境不同了,官员们的行为也不同了,步家也自然该有所改变。
变成什么样子呢?像锦城宾馆那样笑迎四方宾客?那太麻烦,投入更大;像是风波楼一样推出各种层次的宴席,既能接待国际贵宾也能让平常人家小聚得起?那似乎又不太符合步家的格调;办成全会员制的私人会所?那又太拜金太狭隘;总不可能把步家菜办成六和豆浆开满每个城市吧……
步朗尼曾经给父亲看过一份报告,近十年以来,餐饮界的业务增长点和结构改变已经天翻地覆,如果说每一个人用来吃饭的钱是一滴水,那些最大众的饭店才是汇集溪流海纳百川,而步家的定位则是死水一潭,还在不断地干涸。
不破不立,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些话说起来容易,任谁在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生命力的时候能心平气和?尤其是有人在煽风点火的情况下。
但是步微拿许先生毫无办法,其实许先生也没有特意亮出太恶劣的手段,像是恶意收购啦,反正步家又不是上市公司,没有股票让他买;故意制造不好的舆论啦,步家还没有从鱼肉事件里完全走出来,现在雪上加霜也不算什么高招;找人恐吓背地施压啦,许先生还没有那么下作,步家也是当地名门,还不至于怕这个。
许先生做的,就是什么也不做。
静静地,有足够耐心地,等着步家门庭冷落车马稀,步微有钱,可以慢慢耗,但是步家的厨师呢,还会在空荡荡的厨房里无聊地转来转去耗着日子吗?
许先生要的也不是步家的院落,他要的是有生命的东西。
先是大模大样地挨个找到目前厨房中掌勺的陶星明、安东和封一帆,据封一帆说,许先生许诺下大笔金钱叫他们改投门户,他当然无所谓,步家要是真倒闭了也与他无关,而陶星明和安东面对步微时眉头紧锁显然很纠结。
学徒、洗碗工、服务员、保安,为步家工作的每一个人都被更多的金钱和更好的前程而诱惑,服务员和保安不值一提,但是任何一个人的离去都是一份难言的伤感和打击。
步家的器具有很多可以称之为古董的精品,有些是当年连同院落赎回的,有些是官方返还的,有些是恢复联系的境外友人送回的,还有很多是步微一件一件收藏的,其中最珍贵的几件物品在文物部门登记造册,步微担着私人收藏的名头,也不敢让国宝轻易转手,几乎是只能看不能用。
步家的财富,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多。
而这50亩土地如今的市价,已经成了一个令人望而惊叹的数字,对于大企业来说都要慎重考虑的数字,绝对是个人难以承受的金额。
步微如果勉强承受了这笔金额,日渐萧条的生意也难以让他有翻身之日。
莫非真的该举手送于许先生,自己只图着安逸就此养老?
那么,步朗尼怎么办?从小教育他要为了步家的发扬光大用心用力的步朗尼怎么办?难道送给他成年后的第一份大礼就是,“儿子,步家菜不再属于你了。”
这种话,叫步微怎么说得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呃……似乎放美食图片不是一件很厚道地行为……
嗯,很不好意思地告知大家,本文被决定于12月11日入V,当天会三更,以后会保证每周至少四更,请继续支持我。
总之我会努力把故事写得更有趣更生动,还需要读者的鼓励和鞭策~请不要离开我,谢谢!
58
58、9 。。。
9。
中国人对于人际关系的修炼堪称一门绝学,窥得门径的人四通八达左右逢源,而懵懵懂懂的人不免四处碰壁苦不堪言,步微自认不是一个笨人,他的人生历程也绝非一帆风顺,但是他的所有顺遂似乎都只是和运气相关。
很明显,李书记——当年有幸尝过狮子肉而一直对步微青眼有加暗地照顾的当权者离开了这个世界,温室的玻璃一旦破碎,步家的风光也如肥皂泡般脆弱。
还好这个月的月刊周刊都对上次的盛宴做了图文并茂的报道,订餐勉强还能维持,步朗尼仔细考虑着要怎么改革这种给人傲慢感觉的预定制度,一时间也难以有什么好主意。
上课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等到所有同学和老师都走光了,他还一个人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发呆。
巨大的落地窗将金色的阳光投在他身上,然而他眉目阴霾,一脸郁郁,眼神似乎穿越虚空望着不知名的远方。
乐正纯走进教室时就看见他一个人抬头发呆,大声叫了他的名字也没有得到回应,直到走到他跟前挡住了光线,步朗尼才惊讶地回神叫道,“乐正教授!”
“你没事吧?”乐正纯上下打量他一番。
“没有,没有。”步朗尼连忙抓着书包站起来,“您要上课了?那我先走……”
“不想听我的课?”乐正纯挑眉看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呃,您这节是什么课?”步朗尼慌张地看了看手表,“哎呀,都四点多了!”
乐正纯耸肩道,“你刚才睡忘了?今天下午的课全部结束了!你还不走?”
步朗尼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低头致礼道,“嗯,我这就走,乐正教授,什么时候再到我家吃饭呀?”
总算还客套了一句话,说起来中秋节之后步微一直让他找机会好好感谢一下乐正纯,他还没想好怎么谢呢。
要是给一般人的好处无非是钱财礼物,而有水准的谢礼往往最来把握,既要投其所好,又要做得君子有节,步朗尼还不擅长这样的交际。
乐正纯双手一摊笑道,“好呀,不过我最近可穷啦,你请我吃饭吗?”
“当然我请啦,”步朗尼稍微放下心来,虽然这位年轻的教授随和可亲,但无论作为客人还是老师,都需要自己毕恭毕敬地对待。他迅速回忆了一下最近的安排,慎重地说,“这个周末您有时间吗?您带几个好朋友过来,我保证让大家吃得尽兴。”
乐正纯看着他碧绿眼眸闪烁着精明的光芒,突然冷下脸来,语气也冷淡了许多,“你当是生意应酬就算了,我看见你这张商人面孔就厌烦!搞半天我把你当朋友还是自作多情了?”
乐正纯的脸色变得太快,让步朗尼一时瞠目结舌,他语无伦次道,“教授,您,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没有呀?我就是想好好谢谢您……”
乐正纯却意兴阑珊地说,“从我认识你开始,快一年了吧,你倒是次次鞠躬,声声客气,但是总没有把我看做朋友对吧,就拿刚才说请我吃饭的事来说,你就是当成人情交际来看的,而不是真心想和我吃饭。”
“这,这又是从何说起呢?”步朗尼觉得这帽子简直太大,罩到他头上一片云里雾里,乐正教授的思维也太跳跃了吧,怎么就扯到应酬交际上去了?他可是想真心——和乐正纯成为朋友,就像父亲和钟诚那样,成为对彼此有用的朋友。
乐正纯挥挥手转身,“算了吧,我现在没心情了。”竟然毫不回头地走出了教室,那在光线中越来越淡的身影,让步朗尼简直怀疑自己在梦境。
应该打听一下乐正纯到底是个什么性格的人,步朗尼一边嘀咕着一边往外走,路过学生礼堂的时候看见许多人围着很多展板在看热闹,他几乎是从来不参加娱乐性质的社团活动,在学校的唯一乐趣就是去听自己喜欢的各项课程而已,他突然惊觉那些天天见面的同学自己也叫不出几个人的名字,而学校的集体活动他更是从未露过面。
步朗尼还不知道,同学们把他称作水仙王子,因为他的眼里除了自己根本就没有别人。
但是今天不知哪根筋有点抽抽,他居然好奇地挤到展板跟前想看个究竟,原来是食品科学系和中医大的护理系在搞外校联谊,护理系90%都是女生,而本校的食品科学则是工科男生的天下,这样的联谊还挺门当户对的。
联谊活动有个项目是要现场烹饪营养美食,通过抽签相对应的号数,一方扮演身患某种疾病的病人,另一方则要做出适合他食用或者有治疗效果的膳食,最后再请老师来评分、同学们品尝,听起来似乎是很有趣又有意义的游戏。
正在宣传活动的一个女生正好是布朗尼的同班同学,一见水仙王子难得驾到,兴奋地冲上前去叫道,“步朗尼,我给你报名吧!一定要来参加!”
她身边一个男生小声嘀咕道,“笨女人想什么呢,难道甘心这只帅哥被外校女生抢走?”
那女生一手拽着还在发呆的步朗尼一手叉腰笑道,“就是让那群土包子知道帅哥二字怎么写的!她们要抢的走我也服了!”
她笑眯眯地对步朗尼说,“是吧,步少,你不会那么轻易动心地对吧?”
步朗尼还在想我什么时候和你这么熟了,你叫什么名字我都还没想起来呢,那边女生已经豪爽地扯出张表格刷刷填写了几行,将一张小纸条塞进他手里,“好了!两周后的周末!学生礼堂二楼,要打扮帅一点准时到哦!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步朗尼迷迷瞪瞪将纸条塞进口袋里走了好远才反应过来,开学以来自己的心情还一直系在家里的事情上面,是不是对学业太疏忽了,以至于今天都不能理解教授和同学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了?
裤兜里忽然一阵震动,打开一看是羊城的固定电话,接通果然是黎向荣兴奋的声音。
“嘿!步朗尼,我今天吃到了真正的‘鼎湖上素’!”吱吱的电流声使语音有些失真,阿荣叽叽喳喳说着他下午没课,一个人跑到鼎湖山庆云寺吃真正的素斋,得意又快乐的心情通过无形的电波直接敲在步朗尼的心底,让他又是欣慰又有一点心酸——我在这边愁云惨雾的,就你过得滋润。
但是黎向荣滋润着总比和他一样郁闷着好,步朗尼深切地肯定自己把黎向荣送走果然是个好主意,他现在只希望等黎向荣考证归来之后步家已经完全度过危机,甚至比以前还要好。
“这里的素斋比我做的要更加鲜甜,刚入口时有惊艳的感觉,但是后面会有点腻,怎么说呢,我还是觉得自己做的比较好,”黎向荣的声音突然很低,似乎是有些羞赧,“我是不是太臭屁了,嘿嘿。”
那声“嘿嘿”像一个顽皮的音符,让步朗尼的耳朵微微一怔,平时的阿荣的音色实在普通,而在这长途奔袭的音频里却意外地有磁力,吸引地他耳底微微发疼。
“是啊,你太臭屁了,”步朗尼微笑地回答,“还吃什么好吃的了?那边海鲜很多啊?”
“唉,别提了,”黎向荣一下子沮丧了,有气无力地说,“晚上满大街的大排档都摆满了鲜鱼鲜虾,可是看着他们现杀活剥的,我真的……”
“你不会天天吃素吧?”步朗尼惊奇道。
“也没有,我也吃了烤鹅和咖喱牛肉什么的……可能是没有亲眼见到它们怎么死的吧,吃的时候虽然心里有点别扭,但是看到现场杀鱼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