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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志-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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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的都哭一顿,哭得一张小脸都变成红紫色,吓得我要命……」
  陈心不作声,在何清玉面前,他素来沉默寡言,只有陈秋才会开笼雀似的吱吱喳喳说一轮。然而,陈心觉得自己最懂何清玉的,即使不用言语沟通,他也能感受到何清玉是快乐抑或悲伤。
  「Sorrow,妈妈又做了一件坏事,但你要原谅我……你们会原谅我吗?」何清玉哽咽起来,像喉咙深处卡了一块骨头,她半张著嘴,只发得出类近咽喉被勒紧的空洞声音,良久才说出较完整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但我无得拣……原谅我……对不起……」
  稍为平伏过来後,何清玉告诉陈心,说他和陈秋本来有个弟弟或妹妹,但「他」已永远离开人世,不可能与他们见面。陈心就明白何清玉是去了堕胎——他依稀记得在他五岁时,何清玉对他说过同一番话,他天真地问 :「妈妈,那我们就去拜『他』吧,像清明节时,我们也会去拜爷爷。」
  可是,现在已有九、十岁的陈心知道,女人堕胎後的胎儿只会如同垃圾般被人丢掉。没人会为这些来得不合时的胎儿追思、悼念,因为「他们」连名字都没有、连睁开眼睛看一下世界的机会也没有。女人也是明白这些事的,为何她们仍然觉得如此痛? 陈心是知道何清玉觉得痛——身体上的、心灵上的,但他无法安慰她。同时,陈心感到内疚 : 他和陈秋早一步出生,剥夺了那两个弟妹生存的机会 ; 又觉得寒心,假若他们迟来一步,或许他们就是被打掉的两个胎儿了。在这个夏天,陈心於何清玉怀内发抖,但何清玉却透过拥著陈心而感受到一丝温暖与实在。
  何清玉要陈心上床睡觉,明天是上课日。陈心眼光光躺了不知多久,就感到一团小身子爬上他的床,滚进被窝。陈心没有问「为什麽」就抱著陈秋。陈秋太年幼了,可他被逼做个早熟的小孩——这个家的孩子都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推进到他们所不明白的世界,再被那股力逼迫他们去理解一些不应该太早知道的事情。
  生活。
  陈秋紧紧缠著陈心的腰,陈心感到胸口处的衣料渐渐变得湿热。他学著何清玉刚才为他扫背的方式,有一下没一下抚过陈秋的背脊。陈秋颤抖得更厉害,似一只在下雨天被遗弃在街上的小猫。陈心取代了何清玉的位置 : 不哭不语无情,他感到自己成了大人。
  其後,陈三愁在朋友搭路之下,换下了原来那一班不济的厨子,不够半年,茶餐厅的生意便愈发兴旺起来。一个在那里冲泡丝袜奶茶的阿伯被奉为「奶茶王」,上过几份报纸杂志,玉记茶餐厅就捞得风生水起。
  陈心上小六那年,他们举家搬去独秀居,陈三愁豪爽地一次性付过首期跟第一期供款,说 :「老子现在发过猪头,买幢私人楼也绰绰有馀。」
  他跟何清玉喁喁细语 :「阿玉,都说你是个脚头好的女人。看,我当初跟朋友说要将茶餐厅的名字改做『玉记』,生意就真的风生水起了。阿玉,你是我最重要的女人。」
  何清玉笑著依偎这男人。陈心看在眼内,忽然想起那一个陈三愁不在家的夜晚 : 男人知道何清玉那晚有多痛吗?
  陈秋彷佛忘了那个夜晚。甫入新居,他就一支箭似的冲到其中一间房门前,兴奋地说 :「这就是我的房间! 以後用不著跟陈心睡同一张碌架床了,真好!」
  陈三愁将旧家俱都丢到垃圾站,坚持全买新的。全屋的装修以银白色为基调 : 真皮沙发、毛毯、玻璃饭桌与皮椅子,另外挂了一幅水墨画,上有两枝白莲花与几瓣清淡的荷叶。孩子的房间则各依他们的喜好装修,陈心的以简洁的黑白、灰蓝为主色,陈秋的则在一面墙上贴上星空,又以深蓝为主色。何清玉皱眉,说 :「一片白,像医院。」
  陈三愁拍上灯掣,天花板一盏水晶灯便如一朵盛开的金莲,熠熠生辉。何清玉一双流露赞叹的凤眼反映著那水晶灯,清心寡欲的她半张著嘴,也震慑於奢华的金光。陈三愁拥著她的肩,得意地说 :「看,这样就不似医院了! 家也变得金光闪闪,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会这麽风光。阿玉,你一向喜欢白色,我就常常觉得你像一朵睡莲,安静,美丽。我叫人装修这个家时,想的无非是你。你喜欢吗? 阿玉,我会让你过好日子的……」
  何清玉噙著泪水,点头。陈秋觉得何清玉感动得哭了,陈心却觉得她哭的原因比数学书里任何一道题目更要复杂。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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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志》 74 (美攻强受)

  …红假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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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的陈秋是个甚为缠人的孩子,通身雪白圆润,脸颊就像两团软嫩娇小的糯米糍。新屋入伙不久,他就扭何清玉说 :「妈妈,班上有房间的同学都挂了门牌,我也想要。」何清玉就买了几块小木板、油彩与画笔彩碟,在家里开起一个美术班来。
  陈心得到孩子应有的童稚乐趣,不由得一整天都挂著大笑脸。他看陈秋擎著画笔,水灵灵的黑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木板,每涂一笔也彷佛用上十二分精神,生怕涂出界。好不容易才用深蓝色涂满整块板子,他擦擦额角的汗,说句「很累」,就把板子推给陈心跟何清玉,一脸期盼地看他们如何接手画下去。
  陈心从来不宠这弟弟,看也没看他一眼,继续画自己那块门牌。他用橙红色涂满牌面,再以深蓝色字体写上「Sorrow」,老觉得字体太幼稚。何清玉已画好Bathroom跟Kitchen两块牌子,笑著接过陈秋的门牌,蘸上橙红色,在上头写下Autumn,并画了两片栩栩如生的枫叶,乐得陈秋咧著嘴傻笑。
  陈秋怨陈心无视他,便过去捣乱,用深蓝色在Sorrow旁边画一颗心,顽皮地说 :「这就是你的心,蓝色的、冰冷的! 哼!」陈心正要丑化弟弟的门牌,却被何清玉拦著 :「两兄弟别计较那麽多,万一你惹哭了Autumn,便自己收拾残局。下次也别指望我再跟你们做手工。」
  两兄弟立时噤若寒蝉。可是,何清玉一语成谶,以後真的再也没人和他们快乐地做过手工。
  同年,陈心上了区内最好的中文中学——T中。其实L中、B中跟D中都是T市里数一数二的优秀英文中学,然而陈心不希望再给予自己过多压力,便自作主张选了T中作第一志愿。何清玉没有强逼他,只说 :「读书的人是你,只有你知道哪种方式、哪所学校最适合你,即使我是你的妈妈,亦无资格干预你的决定。」
  何清玉在暑假时带他们两兄弟去买校服。T市有一家叫张炳记的小店专卖校服,於陈秋上大学不久後就结业了——旧的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就消失,快得让人无从抓著往日的痕迹,哪怕只是在凌乱的风中捉住一两根头发。当年,何清玉跟老板要了两套T中校服。陈心回家一试穿,果然合身。
  那时的陈心身子尚未抽高,比不上已较他高一个头的曲意。陈心穿上白衬衣、深蓝色长裤,裤脚刚好碰到黑鞋跟上一寸半的地方,既不吊脚,亦不过长。他说 :「妈妈,你怎不买套大点的校服,可以多穿一两年嘛。」
  「啧,你也得想想自己的个子有多高。矮得像冬瓜,还学人穿那麽大件校服,不笑死人才奇。」九岁的陈秋懒懒地说,但他自己还比陈心矮大半个头。
  何清玉温婉地笑 :「真好看,Sorrow穿起校服上来显得多清秀,大不了你之後长高了,就每年给你买新的校服。以前家里没有钱,才要你穿旧衫,又要Autumn执你的二手货,现在难得爸爸赚大钱,我就不要你们再过委屈的日子。再过几年就轮到Autumn上中学了……Autumn也想读哥哥的中学吗?」
  「哼,」陈秋别开脸,说 :「这校服也不算难看。我记得有家中学不知怎的,男学生都穿白衫白裤,偏偏穿的是黑鞋,老土到爆。」
  陈心上了中学,加上家境日渐优裕,何清玉也就对两兄弟比较温和。茶餐厅的生意上了轨道,陈三愁几乎每晚去应酬,几个色中饿鬼常常北上寻欢,食野味、又将年轻的女人当成玩具,在床上变换各种下流得何清玉无法形容的花样。
  何清玉是个聪明的女人,不可能不知道陈三愁在外面的事。只是,当陈三愁难得回家,何清玉还是冷淡地说 :「要喝碗汤吗? 水热了,先去洗个澡。」
  既然何清玉不肯摊牌,陈三愁也就过得一天是一天。陈心想,何清玉是个有天资的女人,即使年轻时常常熬苦日子,现时人到中年,眉目间还有几分秀净。他觉得何清玉也合该在外面找一个情人,她值得有一个懂得珍惜她的男人。陈三愁始终配不上何清玉。他又想,何清玉必定後悔嫁给陈三愁……这些疑问,两兄弟也曾有过,可他们既不私下讨论,又不问何清玉。
  何清玉花在两兄弟上的钱不少 : 她最喜欢为他们买新衣服,忍受不了他们穿著洗了几年如同梅菜的旧衫。但她不喜挥霍 : 与学习、衣食住行无关的事物,她一概少买。陈秋有次闹别扭,要她买一部电子游戏机,何清玉心平气和地说 :「以前家里没钱,你过得开心吗?」
  陈秋诚实回答 :「开心,特别是陈心肯带我去晨美邨帮衬小贩、找曲意玩。你每天给我几块钱,我就在小食部买零食,跟朋友分来吃,像野餐一样。还有你每个月去烧味店买一盒海蜇熏蹄,那味道也很好……」
  「就算人缺乏物质,心灵亦能得到充实。相反,物质过盛,当一个人什麽也拥有时,人就变得空虚。他们会发觉原来世界也不过如此,假如人生的终极享受就是拥有一切,那为什麽历史上有这麽多病态的君王? 当人活於贫困,就会珍惜自己手上拥有的一切,而且脚踏实地活著。由奢入俭是困难的,但由俭入奢,却是一条不归路。」
  大概何清玉说得太高深,陈秋听不明白,可他也似懂非懂地接受,跟陈心说 :「或者穷也有穷的快乐。现在我想起小学一二年级的事情,觉得那时候真好玩、真有意思,得了一包薯片、五六块钱,也可以乐上半天的。」
  何清玉笑著拥陈秋入怀,说 :「Autumn真是个好孩子……妈妈只有你们而已,但你们不是只有妈妈。你们的生活可以包含很多很多的人和事,可一个做母亲的女人,生命里就只有丈夫与孩子。」
  「那妈妈不是很可怜吗? 为什麽你的生命里不能有更多有趣的人和事?」陈秋闷声说。何清玉却没有再说下去。
  他们原以为日子会平顺地过下去,反正早已习惯生活里没有一个叫做「陈三愁」又名「爸爸」的人。可是,在陈心读中二时,陈三愁跟何清玉摊牌了。摊牌比起show hand需要有更大的勇气 : 一个人玩show hand,不过是将手头上的筹码都推去赌台,但摊牌却是将一个人的底牌全翻出来,大家三口六面看清楚对方的牌,连赌一把的机会也让出去了。陈心很年轻,他是一月初生日的,今年才廿三岁,却或目睹或参与过几次摊牌了 : 陈三愁对何清玉说外面的二奶肚里有馅了 ; 何清玉死後陈三愁和他们两兄弟在大家乐会面 ; 陶微风在吞云吐雾中微笑若清风说不可能做陈心的master ; 在下过雨的小公园里戴志说陈心不再是他的master。
  每一次摊牌意味陈心再一次被丢弃 : 一次、两次、三次……像一个用完的避孕套般他带著残馀的精液葬身於垃圾桶里、像一张抹过鼻涕的卫生纸团他回到垃圾的包容之中、像一只被玩旧了的布娃娃因被虫蛀掉而安躺於垃圾站里。陈心认为做一件垃圾并不孤独,因为垃圾总是一堆堆的 : 窝在同一个腐败的地方中,一起发臭、腐朽。陈心有很多伴 : 何清玉、陈秋、陶微风、戴志、陈三愁……
  曲意是他的朋友,如一束光一样明亮,有著植物那种向阳光生长的特性。可惜,陈心的每一个伴最终都会选择离弃他,而陈心又倒过来离弃更多非同类的人 : 一般朋友、女朋友——因为这些人无法满足他那另类的欲望。选择,然後购买 ; 拥有,然後抛弃 ; 再从属、再抛弃、再拥有,直至找到一个与自己一样、厌倦了寻觅的人——所谓的「同路人」——方能从这个无尽的循环中被解放出来。
  「心哥,你累不累?」
  「哪种层面的累?」陈心笑得很轻浮,此时身心确实轻如棉絮,好似飘在云端间,有淡淡的累意,但更有种舒爽,好似跑过三千米後喝一罐冰可乐,躺在跑道仰望蓝天。陈心正平仰在床上,感受戴志坐在他腰间的重量,一双手揉捏著戴志瘦而韧的腰身。竟在寒夜里抚摸著一具汗湿灼热的身体,不亚於在夏天吃火锅,来得不合时宜,又刺激新奇。
  「你说呢? 竟然问哪种层面……」戴志两手撑在陈心身体侧旁,软摊在陈心身上,两人的身体还有一部分是连结的,埋首在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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