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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风-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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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今天是下手狠了——说得狠,做得也狠。其实平时他在床上并不贪婪,今天不知怎么了,怎么干都干不够。少爷又不听话,乱踢乱打的总不老实,肩膀关节都被他卸下来了,两条腿还要又踹又蹬。小疯子,他想,连疼都不知道了。
  
  他说得狠,可也不是有什么说什么。前些天绑走叶雪山时,他派了一帮男女老少打掩护,抬人上车的时候还有借口,说是“家事”;巡捕眼看着他们堵了汽车夫的嘴往车里推,也不肯管,因为戒烟医院门口向来不缺好戏,鬼哭狼嚎的场面多见极了。
  人是成功的绑来了,可是后续事情还没完结。上午他亲自去了一趟叶公馆,结果竟然在大门口遇到了程武。程武的精气神挺不错,穿得也不赖,见了他扭头就跑,跑的东倒西歪,居然还挺快。光天化日的,林子森只能看着他跑,没法追;追上也没用,没法杀。
  程武的出现让林子森有些心乱,其实他一直在找程武,只是没找到。如今相见了,他没有准备,又不能奈何对方。心里一乱,他就没往叶公馆里进。好在叶公馆里只有稀稀落落几名仆人,没本事也没主意,简直可以不算人。
  




89

89、光阴 。。。 
 
 
  阿南端着一碗热汤走上楼梯,抬头就见叶雪山蹲在铁栅栏门后。
  林子森刚走,所以叶雪山身上的睡衣换了新的,手脸也都被擦得干干净净,只有头发依旧凌乱,黄焦焦的没个形状。双手抓住冰凉的铁栅栏,他直勾勾的盯着阿南。
  阿南不敢开门,怕他又要冲出来撞洒热汤。停住脚步瞪了他一眼,阿南粗声粗气的呵斥道:“喂,你回走廊去!又想趁着我开门往外跑?再跑我就去告诉老板,看他会不会挑了你的筋!”
  叶雪山哆嗦了一下,然后哑着嗓子开了口:“几点钟了?”
  阿南见他无意离开,便在台阶上面侧身坐了下来:“不知道!”
  低头尝了一口热汤,阿南继续说道:“老板让我给你熬了补汤。你不让开,我就不给你喝!”
  叶雪山闭上眼睛,把额头抵上铁栅栏,口中喃喃的说道:“放我出去,我喘不过气,我要死了。”
  阿南不以为然的又偷喝了一口汤:“算了吧!每次老板来过你就要死要活,其实给你几口大烟你就舒服了。你让不让开?你再不起来,我可不给你汤喝了!”
  叶雪山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阿南等待片刻,等得很不耐烦,索性凑上门前,隔着铁栅栏端上汤碗:“哎,张嘴喝汤!”
  叶雪山没有睁眼,只是无声无息的抬起一只手,猛的掀翻了汤碗。热汤立时泼了阿南一身,虽然算不得滚热,然而夏季衣薄,还是把阿南烫的一跳。阿南气死了,伸手一把抓住了叶雪山的头发乱扯乱薅,又咬牙切齿的低声骂道:“你个卖屁股的死疯子,给脸不要脸,活该让老板干死你!”
  然后他松了手,拿着空碗跑下去了。
  
  叶雪山在铁栅栏门前蹲了许久。其实从门前望出去,只有拐弯的楼梯和雪白的墙壁,没有任何景致。可叶雪山总感觉这里的空气更新鲜。
  林子森刚来过了,给他换衣裳,给他剪指甲。他现在别无所求了,只想要一块表。什么表都可以,只要能让他知道今夕何夕就成,可是林子森不给他。
  不但不给,还拿出一份合同来让他签字。林子森已经又去了一趟叶公馆,仆人们果然还惶惶然的守在那里。没人拦他,也没人问他,他仿佛回了自家一样安然。轻而易举的找到房契存折,他要彻底断掉叶雪山的后路。听说仆人要去报警,他很赞同的连连点头;叶雪山最后一点财产被他藏在怀里,无人看出蛛丝马迹。
  叶雪山在合同上面签了字,把房产卖给了一个陌生人物。至于银行账户里面的存款,林子森拿到了他的印章,可以直接支取,就不劳他再费力了。
  
  叶雪山不知道自己到底被禁锢了多久,一个月?一年?他时常跑到铁栅栏门前,想要从外界光线的颜色推测出昼夜;不过准不准确,他不肯定,因为他的起居时间已经失了规律。一觉睡过去,他不知道自己是睡了一小时,还是一整天。
  叶雪山看出了林子森的用意——林子森想要逼疯自己。
  他不想疯,可是一阵一阵的头脑空白,又一阵一阵的情绪激动。他有时对着镜子审视自己,镜中人的皮肤是一种阴暗中沤出来的苍白,眼瞳则是黑成了无底洞。
  糊里糊涂的回房上床,他连吃零食的爱好都消失了,只能依靠鸦片麻醉自己。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又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他踉踉跄跄的下床出门,看到阿南蹲在走廊尽头,正在小炉子上煎鸦片。
  他头晕目眩的扶住了墙,不知自己是睡得太久还是饿得太久。一步一步慢慢走向阿南,阿南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向炉子问道:“干什么?”
  他现在心里是清楚的,所以小心翼翼的继续走。走到阿南身边蹲下来,他伸手扯了扯对方的衣袖:“阿南,几点钟了?”
  阿南有一双灵巧的好手,正在将生鸦片玩弄在股掌之间,没空理他。
  叶雪山等待片刻,再次拉扯了他的衣袖:“阿南,到七月了吗?”
  他可怜兮兮的望着阿南的侧影,除了阿南他接触不到其它任何人。阿南不理他,他自顾自的接着问:“阿南,到八月了吗?”
  阿南聚精会神的过滤出鸦片膏子来,还是不理他。
  叶雪山忽然滚下了眼泪。他想顾雄飞在七月八月就会回天津了。自己说好去戒毒的,可是毒没戒成,人也没了,算是什么事情呢?抬起袖子蹭去眼泪,他哽咽着又问:“阿南,到秋天了吗?”
  阿南听出了他的哭腔,所以吃惊的扭头看向了他。看过之后,阿南把最后一点烟膏子收进小瓷瓶里,然后拿过毛巾擦了擦手:“老板不让我和你多说话。”
  
  阿南煎过鸦片之后,又擦了整层楼的地板。叶雪山看他精神焕发,猜出此时应该是白天。起码,不该是深夜。
  阿南不怕辛苦,只怕无聊。楼上自然是无聊的,楼下倒是热闹,四名保镖凑成了一桌麻将,吆五喝六玩得正酣;可是阿南不但不去凑这个热闹,甚至根本不敢露面——四名保镖把他当成公用的小杂役来支使,一见他闲下来了,就必定派他端茶递水,偶尔还要赶他出去买酒买菜,并且不给钱。人家是膀大腰圆的汉子,揍他像揍小鸡仔似的,他哪里敢抗命?可是他挣点钱也不容易,凭什么全用来伺候这几位赖皮大爷呢?
  阿南靠边走路,躲进厨房里不出来。快速盛出一盘五香花生米,再揣起一副扑克牌,他以送饭的名义又跑回楼上去了。
  走廊永远灯光明亮,房内则是不大一定。阿南自己找了一间肃静屋子,开了电灯摆上盘子。舒舒服服的掏出扑克牌,他一边吃花生米,一边摆扑克牌玩。正是悠然之际,房门一开,叶雪山又晃进来了。
  这回没等叶雪山开口,阿南直接告诉他:“别问我,我不知道。知道也不说,就不告诉你!”
  叶雪山倚着门框,面无表情的往前看,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如此过了良久,他一步三摇的走上前去,弯腰拿起一粒花生米送进嘴里。
  阿南翻了他一眼,突发奇想:“你会不会打扑克牌?”
  叶雪山慢吞吞的一点头:“会。”
  阿南来了精神:“你会玩哪一种?”
  叶雪山无精打采的答道:“都可以,我全会。”
  
  阿南终于找到了乐子,原来叶雪山真的是什么都会。
  饶有兴味的玩过几局,他留意到了叶雪山手上的钻戒。一把抓住对方的左手,他很贪婪的低头细看:“嗬!你这只要好几百块吧?”
  叶雪山半睁着眼睛看他:“不知道,别人送的。”
  阿南用指尖去蹭戒面:“光头真足,看来你先前挺阔啊!”
  叶雪山低声说道:“去年的这个时候,你老板是我的伙计。”
  阿南抬眼望向了他:“别说疯话好不好?夸你两句你还吹起牛了!”
  叶雪山彻底睁开了眼睛,声音很轻的问道:“你真的以为我是疯子?”
  阿南也说不准他到底疯不疯,不好回答,就不回答。捏住戒指转了几转,他忽然要往下撸。叶雪山立刻攥了拳头,口中说道:“不给。”
  然后他又问道:“几点钟了?”
  阿南恼羞成怒的一摔他的手:“看看而已,你以为我要抢你?死疯子,没人稀罕你卖屁股赚来的脏东西!”
  叶雪山此刻头脑很是清楚,所以就不生气。他知道钱的重要,也知道自己从头到脚,只有一枚戒指还算珍贵;所以不到关键时刻,他不能轻易把钻戒给了人。
  
  阿南发现叶雪山并不是糟糕的不可救药,居然也能和自己打牌聊天。他挺高兴,认为自己是找到了伴,没想到这天晚上,林子森又来了。
  他在走廊里脚不沾地的乱走,有了瘾似的想要听房,可惜房里一片混乱,似乎就只是打。打过之后是叶雪山狂呼乱叫,嗓子都喊哑了还要叫,声音简直类似乌鸦。
  阿南猜想老板这回可能是没干疯子,否则就算是叫,也不会是这个乱七八糟的叫法。后半夜林子森出门离去了,下楼时见他哈欠连天的坐在楼梯上值更,就弯腰拍了拍他的后脑勺,仿佛是很赞许他的勤勉。
  阿南送走了老板,然后仔仔细细的锁好铁栅栏门,放心大胆的也回房休息去了。
  




90

90、思想 。。。 
 
 
  林子森半夜离去,天亮之后到烟土行里坐了一会儿,一颗心总是悬着不安稳。眼看店里一片太平,他便起身又看望叶雪山去了。
  昨夜他走的时候,叶雪山是趴在地上的;今天他回来了,发现叶雪山依旧趴在地上,连姿势都没有变,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的大睁着,瞎了似的毫无神采。
  他弯腰要把叶雪山抱到床上去,然而叶雪山忽然惨叫起来,在他的怀里挣扎不休。他扭头一瞧,发现对方的右脚脚踝红肿透亮,却是昨夜大闹的时候受了伤。
  叶雪山一夜未睡,可也完全不清醒,就单是行尸走肉一样趴着怔着。身体忽然被移动了,痛处受到牵扯,才让他下意识的有了反应。他越动越疼,越疼越动。一个脑袋左摇右晃,触目之处皆是墙壁;抬手用力抓挠了胸膛,他呼呼的喘了粗气,脸色从苍白转成了青紫,是憋闷至极的模样。
  “救命……”他含含混混的叫嚷,声音粗哑的像是吞过碎玻璃:“爹,救命……大哥,救命……”
  林子森就想让他疯,他疯了,就起不成外心了。
  抱着叶雪山踱到梳妆台前,林子森力气大,轻而易举的俯身让叶雪山去照镜子:“少爷,看看你自己,丑不丑?”
  叶雪山瞪了眼睛望向镜中人。镜中人面无人色,简直就是生了一张扭曲的鬼脸子。干枯的头发遮住了耳朵边缘,铺天盖地的纠结凌乱着,是乱蓬蓬的一大团。
  
  林子森坐到床上,怀里依旧托抱着叶雪山。低头和对方贴了贴脸,他发现叶雪山在发低烧。房里的环境是不大好,他坐久了也觉窒息。迟早是要把窗户打开的,他想,否则住久了受不了,对于健康也没好处。
  腾出一只手解开了叶雪山的睡衣,他用大巴掌一下一下摩挲对方的胸膛,口中又絮絮说道:“傻少爷,你当我来了就是为了睡觉?说句老实话,我一辈子就只睡过你们叶家人。我不是色迷心窍的人,二十来岁的时候都一个人熬过来了,现在年纪大了,反倒熬不住了?”
  他让叶雪山半躺半坐的枕上自己肩膀,又问:“还难不难受了?坐起来喘气也痛快点。”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叹息似的又道:“小家伙,你不知道我的心啊!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我这一颗心是真的。我被我这颗心害了一辈子,我这一辈子,心里就只有你们叶家两个人。一个人管得住手,管得住脚,可是永远也管不住心。”
  
  叶雪山清醒之时,房内已经没有了林子森。阿南站在地上,正在摆弄一副雪亮的轮椅。叶雪山仰卧在床上,静静的扭头看他。他先还没知觉,后来留意到了,就爱答不理的说道:“你的脚受伤了,老板说这两天都不让你下地走路。”
  然后他自己坐上轮椅,饶有兴味的前进后退,显然是将其当成了一件玩具。忽然做了一个急转弯,他冷不防的面对了床上的叶雪山。
  叶雪山依然注视着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阿南有些意外:“你怎么哭了?脚疼?”
  叶雪山哑着嗓子开了口:“阿南,几点钟了?”
  阿南就知道他问不出新鲜话。犹犹豫豫的起身向前,他伸手为叶雪山蹭去了眼泪:“你别哭了,这里有吃有喝,总比监狱强嘛!”
  叶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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