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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抱不平有啥用,有本事跳出来一个对我姐负责到底?我妈和我姨给她介绍很多男人了,但对方一听说她带着女儿就唯恐避之不及!”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这句话果然很有道理。
“他们只能打抱不平,大部分都结婚了……咱两这样的单身汉没几个,但剩下的都是精英。”他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话音刚落,隔壁的包间内就传来了一阵男子讲电话的声音,对方是个男性棒子。
SPA的包房都是木板隔断间,说话声很容易传过来,不喜欢棒子的沈钺之拧住眉头,低声骂道:“烦!”
“你不喜欢韩国人?”福来压低了声音问,其实他也不大爱和棒子打交道,在业内韩国人的名声太烂。
“你也是游戏圈儿的,应该了解他们的丑陋行径了,拿钱跑路他们最擅长。”他以前跟过的一个项目就遇到了韩国技术人员人间蒸发的事件,公司花了好几百万买的游戏引擎就这么着打水漂了,大家对着一堆不认识的代码发愁,最后还是老板抵押了房子重新找人撑起项目,游戏才算是开发完成。
所以,和韩国人做生意千万要小心,他们的信誉……
“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我在上海有两个韩国朋友人都挺好的,很大方,总请我喝酒。”他回北京后和上海的朋友就很少联系了,他最后和陈洁分手也有这层原因,异地恋是很不靠谱的。
“我可不乐意和他们做朋友,更不会合作。”他武断的说完,又让按摩师给折磨了,因为长期伏案工作,所以肩膀和颈椎被按的时候就会传来清脆的“喀拉”声,他真的应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一个小时的按摩结束后,两人便穿好衣服走出包间,刚好看到隔壁的棒子男也出来,三人打了个照面。
此人五官精致,眼睛清澈明亮,皮肤雪白,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傲气,浅褐色的头发微卷,手脚细长,身材高挑,穿着一身白衣,打扮入时,绝对是位花样美男,但是不是人工的就不得而知了。
☆、冷暖自知
棒子显然看他们不爽,充满敌意的瞪了他们几眼才披上夹克来到了SPA门口的接待处,正有个时髦的长发女人等着他呢。
“姐,我想先回去休息了,你和朴先生他们去玩儿吧。”他说的是一口流利的中文,但带着淡淡的上海味儿。
女子摘下墨镜,露出一张标志性感的脸儿,她望着亲弟弟,只得说道:“璧凌,你总把这种麻烦事推给我,你姐也不是精力过剩的女超人,朴先生是C公司广告部的经理,你不去应酬一下怎么行?”
“应酬应该是经纪人的事,就叫给姐姐处理,等以后我雇个男助理让她帮你陪人喝酒,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他笑着说,刚直起身便看到沈钺之和福来也走了过来,就立刻锁紧了眉头。且不谈中国人,韩国人,素质低的人都令人厌恶,偷偷摸摸在背后讲坏话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和他干架啊?
沈钺之看他还在瞪自己,一时间怒火攻心,不客气的喊道:“看什么看?”就算此人听不懂中文,也能猜出自己的意思。
“看你怎么了?”吴璧凌毫不示弱,虽然他算不上强壮有力,但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身上流了一半中国人,和一半韩国人的血,他怎能被这个粗野无礼的北方人欺负?
吴璧凌的姐姐青莲立马起身拉住了他,急忙劝道:“别和他们吵,咱们走。”她了解自己的弟弟,十来岁的时候经常惹祸,把父母气得够呛,她总是充当弟弟的监督者,只要外出几乎都寸步不离的跟在璧凌身边,生怕弟弟闯祸。
“姐,不用你管,他刚才在包房里就说韩国人的坏话……我咽不下这口气。”虽然他的父亲是生长在中国的韩国华侨,母亲是纯正的韩国人,但他和姐姐的国籍却在韩国,某种程度上他们算是韩国人,所以他不喜欢听别人讲韩国人的不好。
佟福来看到对方讲一口中文就觉得事情不妙,他也拉住了沈钺之的胳膊,低声道:“走吧,别说了。”
“不行,我今天就要好好和他说的说的。”他楼胳膊挽袖子,朝吴璧凌使了个眼色,他们就算是干架也不能在人家的地盘里闹,因为前台的菲律宾妹子已经吓得脸发白了。
吴璧凌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先一步下了楼,姐姐则紧追在他身后,苦口婆心的劝说:“别孩子气,你何必和那种人打架?”
“我不爽那种人,棒子,棒子的叫,必须给他点儿教训!”他把背包和夹克交给青莲,活动了几下手腕子。
这时,沈钺之和福来也来到了大厦门口的花坛边。
“不好意思,这中间有点儿误会,我朋友脾气比较急。”福来不顾某人的反对冲到前面尽量解释。
吴青莲看到他这么讲,便尴尬的笑了:“是哦,我弟弟也很急躁,误会一场,没关系的,TAXI。”她眼疾手快的招了辆出租车,连拉带拽的把弟弟塞了进去,迅速关好车门,吩咐司机开车前往马碧妮。
“你就不能让我少操心吗,要是你受伤耽误了通告怎么办,你能不能考虑大局,别再这么的任性?”她放下淑女的架子朝弟弟大声吼叫,把司机吓了一跳。
吴璧凌“哼”了一声:“谁让他挑衅,你就应该让我揍他!”
“他比你魁梧,你能是他对手,你给我老实呆着吧,我们一起去找朴部长喝酒,敢逃跑的?”她“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拿起了手机。
璧凌无可奈何的叹息,他不想真的惹姐姐生气,从小到大姐姐都是最理解自己,最疼爱自己的人。为了帮助自己打理事业,连前男友的求婚都拒绝了,现在还独身中,他希望今年姐姐能遇到知心的爱人解决终身大事。
而徒步回家的沈钺之一路上却一直在抽烟,没有收拾那个棒子,他显然很不爽,但对方身边有女人,他怕误伤群众,他从来不会动姑娘一根毫毛的。这是老爹从小到大教育自己的成果,老爹说打女人的男人活该一辈子光棍!
福来看他黑着脸,只得强打笑颜问:“要不明天我带你去夜店玩儿?”
“我正生气呢…。。。别搭理我。”他叼着烟低头往前走,十二年前,他和此人骑车逛后海的时候也曾因为和外校的人看不对眼险些打起来,最后也是福来硬拉着自己走开才不至于酿成大祸。后来他听说那几个孩子因为滋事寻衅被警察劳教了,他们身上都带着刀子,要是真干起来,不仅是他,就连无辜的福来也会被扯进去。
佟福来温和的说道:“你都二十九了,就不能学着用大脑思考问题?看来你得找个厉害的老婆管管才行,等回北京我帮你介绍吧?”
“我信不过你,从小咱两的审美就不一样,你喜欢酒井法子,我爱麦当娜,酒井法子你留着享受吧,我要寻找心目中的性感女神!”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一到实际情况就会发生变化,回想他的三任女友那个都算不上特别性感,反倒是骨感矫情的居多,他就和孙子一样的在鞍前马后伺候,可最后还没捞着啥好处。
男人犯贱果然没好下场,下次他一定要狠心假装高姿态。
回到公寓,冲了澡之后,沈钺之就躺在沙发上玩儿电脑。
福来也光着膀子从自己的房里走出来,坐到了他身边,带着一股沐浴露的花香,让他忍不住抬头看了老同学一眼。
虽然他们已是成年男子,可福来还是那么的……好看?呃,那时他就觉得佟支书挺漂亮的,一双大眼睛好像会说话,因为博览群书所以总能讲出一番哲理,对方身上有种相当特殊的魅力,总能吸引他的视线,所以他才会和支书成为好朋友的。
看到沈钺之盯着自己的猥琐表情,福来有点儿尴尬,连忙往右边挪了挪。这让他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玩笑。
“我都有皱纹了,你也没留啥岁月的痕迹,怎么老天这么不公平呢?”沈钺之半湿的长发贴在强壮的脊背上,看起来充满了男性的魅力。
福来不敢正视他,埋着头答道:“我一样老了,精力跟不上,总忘事儿。”这家伙除了大大咧咧,无所畏惧之外倒是没啥缺点,但这也说不上是缺点,有时反倒是个优点呢。
所以,钺之找不到老婆纯粹是主观原因,是人家本身就不想稳定下来,如果此人去唱歌,做歌手,恐怕婚姻大事又要往后推迟了。那些明星们不都是四十好几才成家立业的么?
“这是白领的悲哀啊,尤其是搞游戏的,你请假一个月工作咋办?”他现在是无业游民,但福来应该还在职。
福来靠在沙发上笑了:“我也刚辞职……下家谈好了,一个月后报到,你呢,真的打算宅在家里啃老本?”
他挠挠下巴:“嗯……我要报名参加K选秀,虽然我岁数大了,可还没超过比赛的规定年龄。”
“K选秀?那都是给小年轻去的地方,你的风格是不是……。”福来没好意思说下去,怕打击到沈某。
沈钺之却很豁达的笑了:“我很清楚,正因为我风格独特才有希望入围,不试就没有结果,我都这个年纪了,为此努力了这么久,肯定不会轻易放弃的。”
看到钺之信心十足的样子,佟福来露出了一丝羡慕的神情:“你敢闯荡,敢尝试,我就没你这种勇气,否则早就出国发展了,其实之前有个机会去美国工作的,可我反复想了很多,还是决定不去了。”
沈钺之皱着眉问:“你是不是放不下父母亲人?”
他默默点头,但这或许只是借口吧,考虑太多反倒成了沉重的负担。
“你到那边想办法把他们弄过来不就得了……敢问您现在拿多少薪水,薪水太低的话你也不会留在国内了吧?”他现在都赚两万了,福来也会太低。
福来点了支烟,边吸边说:“我下份工作是运营总监,薪资两万五,拿项目分红,如果公司上市可以得到股份,不过股份我就不指望了,都是忽悠。”
“呦,比我还牛呢,要是我揭不开锅,你得帮我找个好去处。”他小小的羡慕了一下下,这大概是出于雄性的本能,男人不好比别的,就爱和同学朋友比职位,比薪资。
“行,你资历不错,说不定比我还好找地方呢,我打算把这个项目带完自己去找钱做公司,到时候可以合作。”他这句话说得相当沉稳,就像一个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
沈钺之瞅着他,嘿嘿一乐:“从小就带着领导的光环……我这个美术总监就受你们这种人的虐待啊,哎,咱两别为了钱成为阶级敌人,犯不上,既然命运让我们重逢,我就要和你做一辈子的哥们儿。”
福来听到这句话,浑身发冷,他苦笑着说:“好吧,既然如此,咱们就只做朋友,不做同事……我先睡了,明天去GREENHILL逛逛。”他刚站起身,便让东北爷们拽住了。
☆、赤果果
“成,我跟着你走,别忘了明儿晚上带我去夜店耍!”他对明晚的夜游很期待,菲律宾妞儿上起来到底是啥感觉呢?
佟支书想甩开他,沈钺之却不放手,索性捏着烟头威胁道:“你再动手动脚,我烫你了?”
“来啊,有本事你来?”他嬉皮笑脸的开着玩笑,以前他们也常常如此闹着玩儿,那是他课间生活的一大乐事。
福来呆住了,就在他愣神的工夫烟灰落了下来,正好掉到了某人的大腿上,马上引起一阵哀嚎。
“嗷!你玩儿真的?”沈钺之疼得跳了起来,其实并没有生气,心底里反而有些愉悦,已经很久没这么放松的开过玩笑了。
他慌了手脚,赶忙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拿点儿酱油去。”这是从爹娘那里学来的土方子,在烫伤上抹酱油能消肿。
“没事儿。。。。。。坐着,我想再和你聊会儿。”他习惯性的耍赖,把福来拽到了自己身边,亲热的搂着,但佟福来却别别扭扭,依然不肯和他人进行亲密的肢体接触。
“聊就聊,别拉拉扯扯的,坏毛病总不改。”福来对此深恶痛绝,上学那会儿就骂过钺之N次了,但人家依然如故。
沈钺之抱着他的肩膀,笑眯眯的问:“好哥们儿亲热亲热很正常,是你有强迫症……你这么抗拒和人接触,以后怎么迎接新恋情?”
“我和女人在一起没关系,就是不习惯和同性。”他的耳根儿不由自主的红了,沈钺之身上的味道让他心跳加快,十几年前他也曾有过这般小鹿乱撞的感触。
某人看着他害羞的样子,便嘿嘿一笑:“我突然想起个事儿……初三的寒假,咱两去动物园玩儿,晚上你请我吃麦当劳,回来的路上我亲了你,那是你的初吻吧?”
佟福来瞪向他,说话差点结巴:“狗屁初吻,那是你涮我玩儿呢。”想起这件事他就又羞又怒,多年来它就像颗良性肿瘤似的长在心灵最深处,虽然不痛不痒,看起来却很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