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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冗长的沉默之后,坎贝尔又若无其事的再度开口:「苏菲亚说你今天还是没完成办理转院手续。」
苏菲亚已经把之前发生的事告诉坎贝尔了。育斯特轻叹了一口气,和苏菲亚相比,他真是一点分量也没有。
「……造成你们的困扰,我非常抱歉。」
「苏菲亚是在意保险和成本,别怪她。」坎贝尔看育斯特不太对劲,以为他大概因为打官司的事而心烦,「你记得把艾蜜莉的旧病历带来归档就行了;至于手续,办不办无所谓。」
育斯特只是随便点个头,一句话也没说。坎贝尔侧眼看了他许久,突然说:「你能不能请你的房东照顾艾蜜莉一个晚上?」
育斯特吓了一跳,脚一滑,车子颠簸了一下。「为什么?」
「今天生日宴的寿星是医学院的院长,很多以前的老同学都会出席,刚好开OB会;我想介绍一些人给你认识,希望你能留下来。」坎贝尔微笑着说:「到时候可能会闹到很晚,我不想赶十二点的门禁。」
育斯特突然感觉自己像南瓜马车的驾驶,的确,过了午夜十二点,魔法失效,他就会回复老鼠原形。「恐怕不行……」
坎贝尔的脸沉了下来,「你不能到我那里过夜吗?」
育斯特迟疑片刻,还是拒绝。「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坎贝尔不耐烦的重呼了一口气,转头盯着窗外。
看着坎贝尔的表情,育斯特有些恐慌:他不想失去这个人,却又不知道怎么样抓住对方。
「这才是症结所在,对吧?」育斯特的虚弱的问:「我能不能和你一起过夜,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坎贝尔回过头,表情又软化下来。
「约翰,我们都是男人……说实话,如果一直不能光明正大的抱喜欢的人……对,会是个很严重的问题。我无法保证自己能忍受多久。」
育斯特深呼吸一口气。他也是人、也有欲望,也沉醉肉体的欢愉,也喜欢被呵护爱抚。不过,他有许多责任和负担,无法轻放。而且,就算他的确渴望、颈子上的吻痕也不允许。
「今天真的不行。」
坎贝尔无奈的挑高眉毛,「我想也是,应该早点通知你,先安排好。」
「杰希……」育斯特思考片刻之后,突然说:「下礼拜艾蜜莉的学校有个生活体验营的活动,她很想去,而我考虑……」
「艾蜜莉最近的情况稳定,只要记得带好药品、请同行的学校护理人员多留意,不会有问题的。」坎贝尔说:「她不适合跑百米、但也需要适量的活动。让她只关在家里并不好。」
「我知道。所以我同意了。」育斯特低声说:「下个星期应该有几天的时间,我……我们可以……」
「没关系,你不要勉强。」坎贝尔露出欣慰的微笑,轻掐育斯特的脸颊,「记得,我是个医生。遇到问题的时候我的习惯是『解决』。」
育斯特却怔了。所谓的「解决」或许正暗示了坎贝尔坦承有其他解决性欲需求的对象,这个想法让他非常介意。「解决……是什么意思?」
坎贝尔笑而不答,反而问他:「你等一下至少能留下来吃个晚餐吧?」
育斯特点点头,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颤抖。
转眼来到举办生日宴的Cafe des Artistes,由于交通拥塞,育斯特将车停在稍远的地方,和坎贝尔一起步行前往。
快到餐厅门口时,坎贝尔突然招了招手,似乎正向人打招呼。不经意的抬头望过去,育斯特却定在原地,好像双脚变成石头,无法动弹。
卡尔·分奇和一对男女正站在餐厅门口聊天,看见坎贝尔之后他们也招手回应。育斯特的心脏几乎跳出胸口,下意识的按住脖子;坎贝尔正想搭着他的肩、一起加快脚步上前时,育斯特立刻推开对方的手。
「我还是不过去了。」育斯特找借口搪塞推拖,「我穿得那么随便……而且,艾蜜莉还等着我吃晚餐……」话没说完,他便转身跑回停车的地方;留下坎贝尔讶然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
艾蜜莉拿着家长同意书,高兴的下了车、走进校门。育斯特则打了一个呵欠,他一夜没睡好。
前一天晚上,当他逃离餐厅之后,还不到家门口,便接到分奇的电话。分奇问他为什么没有留下来,「我把艾蜜莉的病历资料带来了。」分奇语气热切的说:「如果你也在,刚好可以交给你。或者,我直接拿给坎贝尔?」
育斯特当时根本吓呆了,「不,别告诉杰希!」于是和他相约在上午见面。为了避免两人单独相处,育斯特刻意选择在郡立医院附近的咖啡厅碰头。
「约翰,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我很抱歉。」
分奇准时赴约,一见面便把资料交给育斯特,并且向他道歉。态度相当有礼,「我只是情不自禁……你晓得,如果我不再是艾蜜莉的医生,以后恐怕就没什么机会能见到你了。」
「分奇医生,昨天的事就算了。」育斯特收下资料夹,右手手指在桌面焦虑的乱弹,「我得走了……」
「叫我卡尔。」分奇握着育斯特的手,「我有些失落。当艾蜜莉的主治医生那么久,你从来不曾注意到我的心意;对坎贝尔却……我不明白,坎贝尔真的那么有魅力?」
育斯特将手抽回,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来他和坎贝尔之间的事没有向分奇解释的必要,二来对之前发生的事还相当尴尬。只是默默的将资料放进随身的背包里,站起来,口中重复,「我得走了。」
「我原本不该说的。」看育斯特真的要离开,分奇露出为难的表情,缓缓的说了:「你一定觉得奇怪,我为什么对坎贝尔有那么深的心结……」
分奇叹了一口气,「他的确是天之骄子,外形出众、才华洋溢、随兴潇洒;这些优势让他骄傲自大,习惯性残酷的玩弄别人。我们在学术上相互比较,原本是非常骑士精神的竞争。然而,他却对我开了一个非常恶劣的玩笑。」
育斯特原本要离开了,分奇的话却引起他的好奇。
分奇偷瞄了育斯特一眼,发现他停下动作、又坐了回来,心下大喜于是继续,「医学院最后一年我们各自准备论文。非常巧合的,我和坎贝尔选择的题目刚好类似。他为了不让我超越他,设计我获得到错误资料,我因此延迟一年才毕业。」分奇的眼神变了,微露愤恨,「他还勾引我当时的女友:芭芭拉·沃森,让她在我最惨的时候离去。」
育斯特听了不禁目瞪口呆。
「约翰,坎贝尔恐怕是因为艾蜜莉原本是我的病患、因为我对你有好感,才对你感兴趣、才会自告奋勇的为艾蜜莉治病。把你卷进我和他的恩怨,我非常抱歉。」分奇一脸愧疚,「希望你小心,别被他骗了。」
分奇的话像蚊子似的,无声息的叮入皮肤、让肚子里的病毒神不知鬼不觉的随着血液钻进育斯特脑子里。过了好一会儿,育斯特站起来,恍惚的走出咖啡店。
「当心!」
耳边突然出现一声提醒,某个人猛然拽住育斯特的手臂往怀里一拉。
育斯特才回过神,发现路上有个下水道的盖子不知道为什么而掀开,他差点一脚踩空掉下去。
「你真是让人担心。」分奇紧搂着他,靠着他耳边喃喃的说,同时吻了一下他的耳后。
育斯特后缩着,低声说了一句谢谢,轻推开分奇之后,才慢慢的走到停车位,上车、发动引擎。
育斯特的心情因为分奇的一席话而震撼。原本,他还因为颈子上的吻痕而感到内疚,现在,他却因为不明白坎贝尔是真心或假意而混乱。
他不确定分奇说得是否都是真实,但是,分奇的说法却合理解释了坎贝尔的许多行为。
兼而有之,坎贝尔只是个游戏人间的惯犯。
虽然一路胡思乱想,育斯特终究平安来到坎贝尔的医院。把Mercedes…Benz停进停车场、将艾蜜莉的病历资料交给苏菲亚之后,他便步行到坎贝尔的公寓楼下等待。
中午,坎贝尔笑容满面的出现。一看到育斯特,便搭住他的肩膀、凑近准备吻他。育斯特却向旁边一闪,躲过了对方的吻。
「怎么了?」坎贝尔有些错愕,心想,育斯特或许不喜欢在大街上过于亲密,「……为什么不上楼?」
「杰希,你认识芭芭拉·沃森?」育斯特突然问了。
听到这个名字,坎贝尔先是惊讶,接着双眉一挑、嘴角带着狡黠的微笑,「怎么……呃,我们是『朋友』……她跟你说了什么?」
育斯特摇摇头。「她曾经是分奇的女友?」
「很久以前……」坎贝尔的笑容顿时僵住,「你想问什么?」
育斯特又继续问:「因为你的一个玩笑,让分奇延迟一年才结束医学院,对吧?」
「你和分奇比我想象中熟很多。」坎贝尔整个人冷却,眉头也皱了起来,「所谓的『玩笑』只是一种说法,我做了我该做的事。」
坎贝尔的回答间接证实了分奇的叙述。
育斯特点点头,「所以……你愿意为艾蜜莉治疗,是为了什么?」他的神色黯然,「能不能请你告诉我实话?你之所以这么做真的是为了报复分奇?」
「或许我这么做是为了履行答应布罗戴斯的协议,他付钱、我治病,单纯的利益交换行为。这样的说法你满意吗?」坎贝尔语带讥讽,「天啊,我们交往了这些时间,你还是不相信我、宁愿听别人的鬼话?」
「交往?我们算是在交往?」这个词让育斯特哑然,心头也揪紧。
坎贝尔对「交往」的定义显然和他不同。要不然怎么会和苏菲亚状似亲密的在一起?
他抬起头看着坎贝尔,满肚子的疑问和委屈,沉吟片刻还是把话压了下来。提起那件事只会模糊问题的焦点。
「如果你不认为我们在交往,请问你来这里干什么?」坎贝尔开始恼怒,咬牙切齿的质问。
育斯特呆了两秒,接着露出虚弱自抑的微笑,「我来这里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必然是因为我的愚蠢。我很愚蠢的许了一个不可能的愿望,结果理所当然的再度幻灭。」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枚许愿币——Feve,连同公寓的备份钥匙一起塞进坎贝尔的手里,「如果我的理智清楚一点,就会明白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育斯特深吸了一口气,「你的条件那么好,一开始是因为新鲜、接着是因为怜悯,并非真正的喜欢,这一点我很清楚……」
不等育斯特说完,坎贝尔狠狠的踹开了楼下的大门,砰的一声巨响打断育斯特的话;接着他一言不发走上楼,没有再回头看育斯特一眼。
第十五章
育斯特回家之后,可以让自己尽量平静的继续日常作息。
晚餐之后,艾蜜莉看了看门口,一脸无辜的问他坎贝尔会不会来。育斯特心中一惊,表面上却假装若无其事,说坎贝尔有事、不会来。艾蜜莉看着父亲,点点头,走去锁上门。
育斯特没想到艾蜜莉竟已经习惯坎贝尔的存在。或许不只艾蜜莉,他也开始习惯有个人撑着他的臂膀、分担负荷的重量。
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会让人依赖、失去时更会让人恐慌。
直到那一刻,育斯特才意识到自己或许过于莽撞:坎贝尔在一气之下,可能不会再愿意为艾蜜莉动刀,他不禁忐忑。
这个意思是,他恐怕得带艾蜜莉回去找分奇……
隔天一早,育斯特接到护士打来的电话,向他确认艾蜜莉的病历并安排检查的时间,育斯特才吁了一口气。然而,坎贝尔没有联络他、他也不敢主动打电话给对方。至于司机工作的部分,育斯特请护士在坎贝尔需要用车的时候通知他。
同时,他将重心更放在官司的准备工作上。
「你最近的工作情况如何?和老板的关系好吗?」
正在看资料的律师突然这么问了,育斯特惊愕的抬起头看着对方。
「经济稳定度是影响法官评判的重要因素之一。」律师继续看着资料,「你前一段时间常换工作,我不希望法官把这一点视为警讯……」他一耸肩,「你现在为一个医生服务……我查了一下,这个坎贝尔医生的风评非常好;如果他能为你说好话、让法官觉得你不会有经济上的问题,对你只有好处。」
育斯特无言以对。
经过那件事之后,他和坎贝尔处于一种尴尬状态:坎贝尔愿意继续为艾蜜莉看诊已经让他相当耿耿于怀,如果还要请求坎贝尔为他说好话、帮助他争取监护权……根本是彻底的利用对方。育斯特顿时觉得自己猥琐卑鄙至极,令人作呕。
或许他该向坎贝尔说清楚,厘清他们的关系,育斯特心想。他不希望被对方玩弄、同样的,也不想利用对方。
他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来到医院,护士却表示坎贝尔到费城开会去了,过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