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管他把自己的被窝做得多舒服,还是睡不着。
病就病了,任家敬也不在意。
他琢磨着过两天就回老家,回到父母身边去。
父母永远都不会嫌弃自己。
下了这个决定之后好像终于觉得好过了一点儿,任家敬靠着天桥的立柱坐下来,把头埋进胳膊里,觉得好像越来越昏。
迷迷糊糊地手机好像在响。
任家敬有点费力地把电话掏出来送到耳边:“喂。。。”
“是我。”
又是那个总是带着讽刺的语调:“行啊任家敬,连我的鸽子都敢放。不是约好了下午三点做专访吗,你立刻给我滚过来。我就这么点时间,别说下雨,就算下刀子你也得马上过来。”
任家敬沉默了一会儿。
对了,对“崇正集团”的专访就在今天。
是他给忘了,就连交接工作的时候都没想起来。
“抱歉。。。”任家敬说:“我马上给报社打电话,让报社尽快和你们取得联系。”
“听不懂话是吧?我说的是让你任家敬立刻给我滚过来!”
“我不再负责这个事的报道了。。。”任家敬说:“我刚刚从报社辞了职,会有其他记者跟进。”
“。。。嗯?”刘成君问:“辞职?你又捅什么娄子了?”
“不是。。。”任家敬说:“我是主动离开。”
“哦?”刘成君笑道:“就你这样的,还能炒报社?”
“你别问了。。。我只能这样做。。。”
“到底怎么了?”
“你别问了。。。”
“说话。”刘成君好像又不耐烦了:“声音有气无力的搞什么鬼呢?”
“我听不清你说话。”任家敬说:“我在外面,雨很大,挂了吧,我听不清。”
“这么大雨你在外面干吗?”
“我立刻给报社打电话让他们联系‘崇正集团’。就这样,我挂了。”
挂断电话后,任家敬就给主编打了个电话。
果不其然,主编非常生气。
但是由于任家敬已经离职,他也没法再说什么。
刚和主编说完,任家敬就接到一条什么确定位置的请求。
任家敬不知道那是什么,就随手按下了“确定”。
之后任家敬就继续坐在天桥下面,思维好像一直在乱转,但又记不清自己都想了些什么。
浑浑噩噩地,似乎睡着了,又似乎没有。
“起来!”
当感到有人用力扯自己胳膊的时候,任家敬惊得一个哆嗦。
抬头一看,竟然是刘成君。
他微微弯着腰,一手撑着伞,一手正拽着自己。
脸上虽然带着怒意,眉眼却还是那么漂亮。
从这个角度望上去,更显得身材修长挺拔。
“你。。。你怎么在这?”
“恰好路过看见你。”刘成君说:“你还要在这坐多久?跟我上车。”
“。。。不用。。。”
任家敬根本不想和这个孩子有任何的牵扯。
“少耽误时间。”刘成君说:“你们那个报社打电话来重新约专访的时间,描述的专访主题和你一开始说的好像有偏差。巧了,正好看见你。你现在就上车,赶紧跟他们把这事儿说明白了,车上安静。快点,我没功夫跟你耗。”
“。。。抱歉。”任家敬想这事儿确实是自己做得不对,于是对刘成君说:“我现在就给报社打电话,你想往哪开就往哪开。然后你把我随便放在一个超市门口,我下车。”
“嗯?”刘成君问:“你哪那么多废话?”
任家敬从地上爬起来。
起来的时候,刘成君从旁边扶了他一把:“全身都湿透了,你在这坐了多长时间?”
“从刚开始下雨的时候我就坐在这了。。。等会儿你把我随便放在哪个超市门口就行。。。”
“快点。”刘成君皱着眉:“雨大,靠过来点,一把伞撑不下。”
“得了。。。会把你的衣服弄湿。。。”
话还没说完,就感到那个孩子一把揽住自己的肩膀,拖着就往出走。
任家敬忍不住一个踉跄。
其实他也能理解。
谁也不愿意在雨里听另外一个人唠叨。
上了车之后,刘成君看了一眼任家敬:“你该不会是病了吧?”
“啊?”任家敬随口否认道:“没有。。。”
刘成君伸出手在任家敬的额上一摸:“这样还没有?真想病死啊。”
说着就启动了车子,缓缓地从路边滑了出去。
任家敬拿出手机来给总编打电话。
结果两边打算做专访的内容其实都差不多。
“主题是一样的。。。”任家敬解释道:“就是说法有点不同而已。。。你可以按照一开始准备的内容来回答,问题其实都是相同的意思。”
“这样啊。”刘成君说:“那就好。可能是我听错了。”
“前面有一个饭店。。。你把我放在那里也行。”
“你那个情人呢?”刘成君好像没听见任家敬的要求,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嗯。。。?”任家敬看着那来回移动的雨刷,小声说:“其实我们不是情人。。。你误会了。。。”
“哦?”刘成君用嘲讽的眼神看了一眼任家敬:“不是?那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任家敬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又说道:“真的不是。。。他。。。其实并没有真的喜欢我。”
“哼。”刘成君说:“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任家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想想这个孩子也知道文汐的事,任家敬有点忍不住似的又说:“文汐也是。。。也不是真的喜欢我。没结成婚也好。我一共有过两个恋人,在这方面倒是一样的。”
刘成君握着方向盘的手好像顿了一下:“你就那么欲求不满?”
“嗯。。。?可能是吧。。。”任家敬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想找个人踏踏实实过日子。”
刘成君的车突然一个变道。
好像没听见任家敬说的话。
任家敬本来也没指望他回答。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正常了。
任家敬现在有点儿万念俱灰的意思。他实在太难受,可是又没有人可以听他说。现在,虽然问他话的人是最看不起他的人,可是既然有人问,任家敬还是想说出来。
之后一路无话。
直到任家敬看见刘成君把车开进了高级住宅区,才有点惊慌地问:“这是哪?”
“我家。”
旁边的孩子倒是一脸自然。
“你要回家?”任家敬问:“那。。。那我呢?”
“跟我一起回去。”
任家敬张大了嘴。
“我。。。我跟你回去干什么?”
“快点。”刘成君说:“扔在超市或者饭店就算了吧,我也不想看见你真病死了。没功夫送你回家,天晴了你自己回去。”
借地躲雨
任家敬根本不敢上去。
他低着头,小声说:“不用。。。”
“不然你能去哪?”刘成君嗤笑一声:“走路都打晃。再浇一会儿就真晕了。”
任家敬还是坚持说:“不用。。。”
“少逞强。”刘成君问:“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再被我干?你有那么大吸引力吗?”
任家敬沉默不语。
刘成君黑着一张脸:“我对病成这样的人没兴趣。你是不怕传染别人,可是我怕被传染。”
听到这话的任家敬觉得非常窘迫:“我不是那个意思。。。”
“管你是不是。”刘成君一边说一边下了车:“不管上不上去,先滚出我的车库。车库要上锁。”
“哦。。。”
任家敬跟在刘成君后面,眼前阵阵发黑,脚底下发软,他不敢再动,就只能站在原地,强迫自己恢复原状。
过了一会儿,视线好像清明了一点,任家敬再次慢慢往车库门口挪。
他真的不知道这会儿能到哪里去避雨。
“看你这样子!”
刘成君走过来,一边骂着,一边又像刚才那样揽住任家敬,把他从车库一直拖到了楼里。
进了楼之后,任家敬站在门口,有点手足无措。
全身上下都滴着水,他不敢踩到地板上去。
刘成君倒是一回家就上了楼。
外面雨太大,虽然他带着伞,可裤子甚至衬衣的大半部分都完全湿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年轻有力的线条。
任家敬本来也没指望对方招待自己。
他只希望在这小方毯上稍微呆一会儿,等雨稍微小些就立刻告辞回去。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刘成君就又返回来。
身上还是刚才那一套湿衣服。
他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把一团东西向任家敬砸过来。
任家敬赶紧伸手去挡,结果还是狼狈地被蒙了一头一脸。
扯下来一看,竟然是一套睡衣。
明显比自己该穿的要大上一号。
大概是那孩子的衣服吧。
“换了。”刘成君一边走回楼上一边说:“二楼有浴室,自己去冲一下。浴室旁边有一件客人用的卧室,愿意用就用。我在三楼。”
说完最后一个字,人已经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任家敬没动。
他觉得没有必要去使用那些东西。
谁知过了一会儿就又听见了刘成君怒气冲冲的声音:“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任家敬被吓了一跳。
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蹑手蹑脚地爬上了楼梯。
任家敬小心翼翼地把浴室的门反锁上之后才走到淋浴下面。
拧开开关,让温暖的水流带走浑身的冰冷。
觉得好像比刚才舒服了很多。
刚才在天桥下面的时候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会儿的自己竟然会在刘成君家里冲着热水澡。
头还是很晕。
思绪一直控制不住地乱窜。
他和庄景文分手的地点就是浴室。
真是很奇特。
进去的时候还是一对准备纠缠一整晚的恋人,出来的时候就是再不打算见面的路人。
任家敬突然觉得水温有些过高了。
不然怎么会突然感觉呼吸困难呢。
他关上水龙头,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感觉好像有眼泪随着水流被一起冲下来,又感觉好像没有。
任家敬自己也不知道。
他扶着墙跨出来,坐在马桶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稍微好过一点儿。
于是他赶紧趁着这股劲儿用墙上的浴巾擦了身体,又穿上那孩子给他扔下来的睡衣,努力扒开门,蹭着地板就进了旁边的屋子。
他实在太难受,一进门就忍不住扑到那张看起来很舒适的大床上。
不敢完全躺上去,只是搭了个边儿,把头枕在枕头上,双脚仍然放在地下,打算一听到刘成君进门的声音就赶紧坐起来。
不过一个病人的听觉显然靠不住。
任家敬是被刘成君给踹醒的。
睁开眼睛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房间里比刚才要暖和,空调正在努力地运作着。
刘成君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再着凉?”
“。。。嗯?”
任家敬坐起来。
果然就像对方说的,头更疼了。
刘成君出去拿回来了一个吹风机,把任家敬往里面一推,坐在他身边,动作非常粗暴地吹干了他的头发。
本来就没什么发型可言的头顶彻彻底底变成鸟窝一样的乱发。
“行了。”刘成君站起身来,厌恶地看了任家敬一眼:“废物。自己的事一样都做不好,还有工夫操心别人。”
这样的评价让任家敬无法反驳。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词也说不出来。
“就这样吧。”刘成君随手一推,把任家敬推回到床上:“先睡吧。我已经让医生过来了。”
任家敬随口“嗯”了一声,把身子缩成一团,弓着背侧躺在那里。
刘成君看了他一眼,站起身走了出去。
很快,任家敬就感到一床又大又软的被子罩了下来。他在里面稍微调整了一下,只露出眼睛以上的部位,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
可还是觉得冷,头也疼得好像要裂开似的。
翻过来覆过去,一会儿仰躺着,一会儿又侧躺着,一会儿蜷起腿,一会儿又放直,却总也找不到一个稍微舒服一点的姿势。
“真那么难受吗?”
听见刘成君的问话,任家敬不知道应该回答是还是应该回答不是,所以就没做声。
刘成君又盯了一会儿,拿起电话说:“我再催一催,让医生快点。”
事实证明,“催”这个动作确实有在这个世界存在的普遍意义。
没过多一会儿,刘成君就领着他的医生过来。
医生一看见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