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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几分痴迷的道:“登上大宝,君临天下,这恐怕是所有皇室中人最大的愿望。今日终于被我达成。”
一阵狂笑回荡在空旷的宫殿中,本是得偿所愿的狂喜,折射在回声中,听来竟隐隐透出几分悲哀和凄凉。
古月枫和田逢清都默默地看着他笑,面上没有半点表情。
梁王的笑声刚止,却见六令中的何辕平和岳冰满身是血的冲门而入。
岳冰已是一剑被刺入背心,支持不住的倒地,而何辕平受伤也不轻,他勉强站立道:“王爷,我们上当了,陈副守,刘将军、漆将军倒戈,诸葛神侯和四大名捕也在,皇宫已快失了,京城也失了。”
梁王猛地起身,眼前一黑,一时站立不稳,扶椅道:“不可能,陈刘漆三人是在起事文书上签了名的,苏炎彻余和他的四个弟子更不会阻不住六扇门,…”
他的话声蓦的停顿,骇然的把头转向古月枫的方向,几乎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是你?”
55
“对,是我。”
“你背叛我?”
“对。不止现在,那些掌门被杀,引六扇门关注,也是我。还有,苏炎彻余和四大弟子根本是假冒的。”
梁王脚步踉跄,支撑不住的扶住宝座旁巨大的黄金香炉,他一直知道这个儿子对自己没什么感情,却从未想到他会背叛自己。
没有任何理由,他无法想通。
三个字从牙缝里挤出:“为什么?”
古月枫从腰带上摘下一个香囊,自里面取出一撮用丝线捆好的头发,扬在他面前。
“你还会认得吗?这可能是你抚摸过的头发,你杀她时,想的是什么?可想过你亲近过她,厮守过她,和她孕育了一个孩子?”
梁王的脸从此刻起,变的和死人无异。他摇着头,势如疯狂地不断的重复着:“我不想杀她的,不想杀她…”
古月枫哈哈大笑,厉声道:“不想?可怜她只是错在是霍秋棠的姐姐,你知道了些宝藏的秘密,就想把我塞到那门派中,一个自己亲姐姐遗下的骨血,霍秋棠再无情也没法不带走抚养,好妙的计啊。只不过牺牲一条人命,又好划算啊。”
梁王眼睛瞪的都快凸了出来,他无法置信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你怎么会知道,当年的事没人知道。”
“小人的师傅知道。”田逢清突然道。
他望着梁王,娓娓道来:“王爷,我师傅也是无意中发现您杀死霍夏蕊,他对霍姑娘心内仰慕,不能救下人,心中一直饱含愧疚,于是临死将这一切告诉我,并给我了这撮头发,嘱我将此事原原本本的告诉小王爷,由他来决定该做什么。”
梁王的手碰到桌上的砚台,它跌落地上,摔了一地的浓墨。
他的面前浮现出那张瞪着一双大大眼睛的苍白,不,变成死亡之色的面孔。
那双眼曾经为他含笑,那张脸曾经让他心醉,那个她和他度过了夜夜春宵,他不是不爱她的,可对权力的欲望高过了一切,于是在他的双手下,一切都被抹煞,成了一抹记忆,一个断点。
夏蕊,夏蕊,可怜那个年轻,美丽,新月一般纯净的夏蕊。她直到死时,还不知道和自己生下孩子的这个男人是王爷,她只以为他是个姓林的公子。
梁王从可怕的记忆中逃离,却从古月枫的眼睛里看到了夏蕊的影子。
难道真是天理昭昭,总有报应?
古月枫冷冷的看着他道:“你为了这个宝座,杀了我娘,把我从小送到霍秋棠身边,真是费劲心力,机关算尽。那么,我就让你尝尝登上宝座的滋味,然后,让你重重跌下来,心血散尽,期盼成梦,这才抵的上你所做的孽。”
那寒风一般的话语早已撕裂了梁王,他顿觉希望破灭,了无生趣,欲持御案上的纸镇自裁。
一只手却拦住了他。古月枫淡淡的望着他道:“我不会让你死的,活着才有痛苦,才有忏悔。你的下半生将为赎罪而活着。这是我对你的宣判。”
等诸葛神侯带着四大名捕和禁军来到金殿,这里只剩下毫无知觉的皇上和几个内侍,内侍们眼见皇上的情况,俱是三魂去了七魄,慌做了一团。
来得正是时候。
诸葛神侯心内微笑,面上却凝重万分,急命带来的不死神医贺千悬诊治。
贺千悬把脉后笑道:“神侯放心,皇上所服并非毒药,只是暂时滞人血脉。”
他从药箱里取出一排银针,拿几枚不同粗细的,分别扎入皇上脑后、脖际、手腕的几处|穴道内。
这几针下去,皇上立刻悠悠转醒。
诸葛神侯摆出一副惶恐的表情跪道:“老臣救驾来迟,让皇上受惊,罪该万死。”
官场就是这样,该做到位的就必须做到。有些套话很俗,有些场景无聊至极,却是最基本的需要。
皇上惊魂未定,恢复了半天,才觉心内窝火。
自登基以来,这是第二次遭人逼宫,遂命诸葛神侯严查乱党,查抄梁王府邸。
诸葛神侯领命,并借此机会肃清了朝中梁王余党和官场败类,割去了朝廷的部分腐肉,此事历时半年有余。
梁王篡位失败后,不知去向;燕凌楼亦人去楼空。
月余,皇上下旨命人改造,半年后将其更名为金风细雨楼。
在这个名动天下的第一楼脚下,另一场武林中的风起云涌即将开场。
小耘赶了半个月的路才到达赫连大军的军营,她到的那天,所有人都早早到营外三里处等候。
大家都在牵挂着那个结果,尤其是戚少商。
看到戚少商,小耘心急的把一个盒子递给他,噼里啪啦的说:“那个霍前辈说,盒子里有结果,如果是一片绿叶就是顾哥哥活了,如果是红叶,就是他死了。戚哥哥,你快看看。”
霍秋棠还真能折腾,连公布结果也要用这么古怪的方法。
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戚少商手中的盒子上,这只握起剑来稳如泰山的手直发颤,撕去封条,慢慢解了半天盒子上的搭扣,一个简单的扣,也被他开的胆战心惊。
深吸一口气,戚少商使劲去想那个人的容貌,才敢猛然掀开盒盖。
是,红叶,戚少商眼前一黑,人虽未跌倒,手中的盒子却滑落下去,那片鲜红的叶子飘起,落在脚旁,艳的刺眼。
为什么是这个结局,你还是死了,我,该怎么面对?
惜朝,惜朝…
戚少商一个人站在原野上,手里握着那只埙,不断的握紧握紧,还是觉得什么都逝去了。
一个人站在他背后,和他看着一样的景色,不出声,
戚少商转过头,面前是息红泪俏丽的脸。
息红泪看着他的眼睛半晌,举手一个巴掌打过来:“戚少商,天塌下来了?这副样子,你对的起谁?”
是啊,都对不起,顾惜朝用命换回了他的命,他欠了,息红泪对他情深义重,他欠了,那么多人的关心,期盼,他也欠了。
他戚少商什么时候成了一个一屁股债的烂人?恐怕都是从遇到那个人,爱上那个人开始,他的潇洒变成了无数的牵挂。堂堂九现神龙,竟这样被情困住。
可如今那个人走了,却留了他。
惜朝,惜朝,我的手里还握着你的埙,我的指尖仿佛还能触摸到你的卷发,你的肌肤,我闭上眼就能看到你的眼睛,深的象无底的潭,可是,你却走了,真的走了。
戚少商觉得一切都变的了无生趣,没有感觉,就连这个巴掌,也只有一点淡淡的麻意。
痛?!没有,不会有什么痛比的过心上的。
息红泪眼睛里闪着光,一字字道:“我要你履行对霍前辈的诺言,马上娶我。”
戚少商很惊奇,却说不出话,息红泪也没有等他说话,转身干脆的离去。
只有一句话飘来:“我们都该有个了结,既然天意如此,你我注定还是要走到一起,你欠我的就还吧。”
“可…”话只出口一个字,戚少商却止住了,他答应过的,承诺过的,应该还,虽然他不愿。
也罢,你已经走了,我能怎样?为你哭,为你颓废,为你死,那不是我戚少商,我只能让你霸占我的心,我的爱,我的记忆而已。
戚少商捧起埙,呜咽的声音从孔中发出,如泣如诉。
惜朝,我本想和你一起去看星星,看月亮,我想再次和你拥在毛毡下,用这六孔的埙轻轻吹着我想你时吹奏的曲调,可现在,只有冲天吹奏,你,听见了吗?
戚少商放眼望去,斜风暖阳,碧空兰天,可是他的世界却再无晴朗。
惜朝,我竟第一次想到来世,我记得你说要把欠的变成被欠的,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欠债是很痛苦的事情,我不想欠别人,也不想被别人欠,我只想无牵无挂。这样有来生,才能真正和你在一起,不是吗?
56
戚少商和息红泪在叶将军的府邸大婚,这个消息传开,最伤心的莫过于追了息红泪多年的赫连春水。
本在前方驻扎的他用了一刻决定是否来的问题,却用了两天考虑是不是要带人杀过去的问题。
红泪始终还是喜欢那个戚少商,连那小子移情别恋了还嫁他,最终,赫连春水还是决定去祝福他们,只要红泪喜欢,他什么都可以忍了。
“红泪,以后如果戚少商惹你不开心,告诉我,我一定教训他。”赫连秋水冲一身新娘打扮的息红泪说。
喜娘也是叶将军的夫人眉毛一皱,别了他一眼:“赫连将军,这话好象不该今天说。”
不该?赫连春水没把肠子呕出来。他不该?他可是从头到尾,一心跟着红泪,护着红泪的人,而那个戚少商,伤了红泪的心不说,还跟个男人搅到一块,爱的死去活来。
可这倒好,顾惜朝一死,这戚少商又倒回来把红泪娶了。他那满肚子的委屈跟谁说去?
哼,不该说的话还有呢。
赫连春水头一昂,心一横:“红泪,如果戚少商惹到你,不用留情,把他休了,我小妖一直等着你。”
息红泪不说话,叶夫人却真的哭笑不得的看不过去了,伸手左推右推的把这个赫连春水推出了房门。
“赫连将军,洞房你要还来捣乱,那我看你就等着吃戚大侠的剑了。”
从午后开始,戚少商和息红泪的婚礼就在叶将军的府邸进行。虽然仓促,但江湖第一美人和九现神龙戚大侠的名头也吸引到了不少的宾客。就连铁手和追命也特意从京城赶了过来,老八穆鸠平更是早早过来帮他的大当家张罗这张罗那。
戚少商能和息红泪结婚,这老八笑的比自己结婚还开花。
“大当家他终于想通了,息城主这般又美又义气,和我们大当家根本就是一对。”
“那个顾惜朝死了真是老天开眼,大当家怎么跟他混到一起去了,幸好没被他害了。”
…
他只管在那里大放撅词,根本没觉到自己早已经被两个小丫头用眼光千刀万剐了,
其他知情的人虽都不言语,但也是面色黯然的,毕竟大家都看到过戚顾两人甜蜜的样子;如今一人逝去,另一人为了誓言结婚。
无论怎么想,这对新人未来的路都够让人提心吊胆的。
小耘忍无可忍的拽着依依出了喜堂,依依早已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嘟囔:“小耘姐,怎么结果是这样的?”
小耘捂住她的嘴道:“先别忙着伤心,先帮我出出气才是。那个臭木头的烂嘴,恨不得找线缝起来。”
依依睁着一双眼泪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小耘道:“我也气他,可,可再出气顾哥哥也死了,戚哥哥他太可怜了。”
小耘不答话,把依依拉到身边,对着她耳语一番。
只见依依的表情一会儿一个变化,眼睛都瞪圆了。
“真的?”
小耘点头。她眯着眼冲依依一摊手:“快把你包里的泻药翻出来。”
依依边翻边问:“你要找谁帮忙?”
小耘咧嘴一笑:“找当然找心里郁闷没处发的,那个木头说话早已经得罪一批人了。”
戚少商热情的到每一个桌前敬酒,只要有人端碗,他必是一大海碗回敬。
不知道内情的客人都称赞九现神龙果然是豪气盖天,只有他自己和几个知情人明白,他跟本是想醉。
可,酒量太好了,却偏偏不醉。
戚少商第一次很羡慕酒量差的人,起码想逃避的时候就能逃避。
回头一望,只见赶过来参加他婚礼的铁手和追命眼巴巴的望着他,可能现在最能了解他心情的就是他们俩了,但他们俩也该最知道此时什么言语都是无奈的,所以只是望着他无语吧。
那边赫连春水正和穆鸠平一碗接一碗的喝,穆鸠平是开心的,赫连春水却是郁闷的。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