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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下武林打扮的人分三群,足有几十数,均默然而立。
人比蝉多,却无人声,只有蝉鸣,叫的人好一阵烦躁。
立在树旁的一个年轻人身形一动,一只肥硕的知了已捏在他手中,稍一加劲,那碧绿的汁液顺着他的手指流下,滴落在尘土中,立时变成了暗绿色的圆点,那颜色暗的让人心惊。
四面瞬时变的寂静,他的嘴角挑出一个邪邪的笑,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眩的人发晕。
这笑容仿佛在提醒在场的其他人,如果你忽略了唐门,忽略了唐惊,那无异于不在乎自己的命。
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慕容流星更不会。
可他什么也没做,他不紧不慢的命手下扫出了一片干净地方。还准备了藤椅和熏香。
反正都是等,干吗不给自己更舒适的环境?大战前保持体力,是他一向的信奉,这信奉让他赢到现在,成为慕容家的继承人,更令慕容家族在他手中重新崛起。
所以,他微笑,他可不要站着等。
三个领头人中最不起眼的是站在左侧的一个黑黑的中年人,连他的手下也是朴实到如一般庄园的护院,可如果你看到他们在眨眼间布下的阵,你就会惊异自己的走眼。
霹雳堂的雷阵,霹雳堂的雷允,在江湖上但凡提起也如雷声炸响一般轰动。
此时雷允正想的是自己最有利的一个因素,戚少商出自霹雳堂,以传闻中他的性格,决不会忘本,所以霹雳堂太有可能是最后的赢家。
于是,他也笑了,
大家肯定会奇怪,一个小小的惜晴小居何以会引来众人的觊觎呢?
原来,自数年前,戚少商与顾惜朝双双隐退后,江湖上便传说,曾经在二人身边的两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乃是从神秘国度而来,身边带有不少的宝物,临走时送了两人一件奇异的兵器,威力震古烁今,堪称武林至宝。
这消息一传开,震惊武林。
试问武林至宝,谁人不眼红?
怎奈他俩常年飘忽不定,难寻踪迹。真是想得到,听得到,也摸不到。
直到前几日闻听两人出现在惜晴小居,武林一下子正如沸油锅里浇入了凉水,爆了个昏天黑地。
于是,动作最快,实力最强的三大派系,不约而同的来到这里。
首先自然是递贴拜会,武林中的传奇人物,不可能是浪得虚名,当年顾惜朝的神哭小斧,戚少商的逆水寒,都是武林中成名的兵器,虽然在当场的没有几个亲眼见过,但谁人没有耳闻?
先礼后兵,审时度势,自是每人心中的算盘。
可三人的贴还没进惜晴小居,就被人轻描淡写的飞了出来。
那样的内力修为,震惊了三人,礼是行不通的,倒在三人意料之中。
为今之计,只有硬冲,可三人心中都有数,宝物只有一个,三家实力却难分伯仲。
此消彼长,谁最先冲进去,只会做了出头鸟,牺牲了自己给人家开路。
所以,只有等。
所有人都选择等。
等别人开路,也等屋里人出现。
更等着一个最佳的时机。
时机还没等来,却等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一个黑衣,沉稳宽厚,看似朴实,却隐隐透着大智若愚的不俗之感。
一个白衣,走在黑衣人后,眼睛闪亮,嘴角含笑,手里还拿着一枝不知那里折来的茅草,悠闲的晃着。
众人的眼睛从黑衣人宽大的手掌再转到白衣人闪来闪去的步法。
那拳头,那轻功,便是招牌,铁手和追命,江湖谁人不知?
四大名捕,谁又敢拦?何况此时谁又愿意耗费自己的实力来拦?
于是乎铁手和追命大摇大摆的进入了被无数眼光交织的密麻麻的惜晴小居。
慕容流星微微挪动一下腾椅上的身躯,早闻听四大名捕都和戚顾两人交情甚深,果然不假。
此事可不更加复杂?
这外面剑拔弩张,惜晴小居里却是轻松惬意一片。
顾惜朝与戚少商闲闲的围桌下棋,野崖前爪依在顾惜朝的膝盖处立起,呜呜的轻吠。
追命佩服道:“外面都要武林大战了,你们居然在这里下棋?”
顾惜朝眼皮都没抬,懒懒的道:“有人给灭知了,有人给打扫,还有人给熏香,这还不好。只是这个香的味道我不喜欢。”
铁手一笑,这顾惜朝数年不见,阴损一点没少,倒是语气中的暴戾之气不见了许多。看来这些日子他和戚少商过的不错。
朋友过的好,他自然也开心。何况,他看了一眼身旁的追命,他不是也和追命过的很好吗?那种幸福他能了解。
顾惜朝放下棋子,瞟了铁手和追命一眼,不怀好意的问:“你俩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六扇门的事,找个地方过日子?”
追命脸一红,一直热到了耳根。这家伙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可在这种事情上,脸皮薄的很。忙顾左右而言它的溜到一边去了。
只剩下铁手呵呵苦笑,权做回答。
看戚顾两人下完了一盘,顾惜朝推开棋盘。
铁手忍不住问:“武林都传说小星和阿迪给你们留下了武林至宝,你们可知道?”
一谈有兴趣的事情,追命又蹦了回来,他好奇的问:“小星和阿迪到底送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给你们?居然被传成了武林至宝。”
他和铁手与这两个小丫头相处过,对两人知之甚深,她们俩确实来历不明,身上的物品希奇古怪,但要说她们会有什么武林至宝的武器,打死他俩都不相信。
那两个人根本都不会武功嘛!哪里会带什么武器。
戚少商哈哈大笑,“她俩送了不少希奇古怪的药给我们,还送了些我现在也说不上名的物件,就是没看到什么武林至宝。”
早知道就是谬传,武林中有点风就能起浪,还越起越大,到了最后,真的变成假的,假的变成真的,芝麻也能成西瓜。
这就是武林吧。
追命把手中的茅草插到野崖的毛上,那狼居然没有咬他,也是奇事。看来这家伙的天真样貌真可称老少咸宜;人畜无害;连狼都中了招。
“外面那些人都在等什么呢?”
“等时机,好杀进来。”
“现在还不是好时机?”
“不是,他们在等晚晴的尸体被挖出来。”
啊~,追命和铁手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这话是顾惜朝说的,还轻描淡写的说?
挖晚晴的坟,不就是为了对付他,要挟他,他居然无动于衷?知道这事铁手也会坐不住啊。
顾惜朝轻笑,“怎么每个人都喜欢从我身上找晚晴这个软肋,是我的弱点太明显了吧,那我只能把弱点藏起来了,所以晚晴在哪里,不会有人知道。”
原来如此,铁追二人松了口气,避免投鼠忌器的一场大战,无疑是让人开心的。
数棋子的戚少商突然叫起来,“哈,黑子只赢了3粒,惜朝,我又进步了。”
顾惜朝看着他一阵好笑,这人还真是会给自己找乐,少输点都会这么开心,要知道为了赢自己,戚少商可是研究了不少时日的棋谱。
“要赢我,你还差的远。”顾惜朝说的是实话,除了内力修为他稍欠,琴棋书画上顾惜朝的悟性和造诣可非同一般。
戚少商一点不恼,自得道:“总有一日的。”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冲顾惜朝道:“呆够了,咱们走吧。”
顾惜朝点点头,却不去开门,而是转到床塌处,不知按了什么机关,铺上立刻开了一个洞口。
铁手,追命俱是大奇,惜晴小居什么时候也有密道了?
戚少商笑吟吟的看着他俩,解释道:“回来后听说我们手中有武林至宝,就找能人挖了一个,现在懒的很,不愿意打架呢。”
四人从密道里钻出来,已是距离惜晴小居半里外的平地。
顾惜朝回头遥遥的望着惜晴小居外的那些身影,无趣道:“这些武林后辈怎么越来越白痴了,一点都不好玩。”
戚少商呵呵坏笑,打趣道:“所以我现在才很放心带你回来啊,这样的武林,你恐怕都没兴趣去腥风血雨了。”
“你就知道。”
铁手突然发现,这俩人还真是越来越象了,顾惜朝居然不透着杀气,戚少商居然会时不时坏笑。不禁想到自己和追命,好象自己也越来越活跃,追命倒是偶尔露出点沉稳,这就是互相影响吧。
戚少商招呼大家道:“老八已经给我们找了一处幽静的住处,正等着我们呢,一起过去吧。”
到了住处,穆鸠平早已经在门口盼着迎接。他看到戚少商,激动万分,对顾惜朝倒也释然。
毕竟他已经是大当家的人,何况大当家看起来就过的不错。
进了屋,顾惜朝和追命还在讨论两个小丫头留下的那些希奇古怪的东西。
却听老八穆鸠平扭扭捏捏的说,“其实,她们走时,小星也送了我件奇怪的东西,她说欺负了我几回,想起来很过意不去,所以要送我件顶顶有趣的东西补偿。”
哦?!众人早见识够了那些奇异的玩意儿,听他说是那个小丫头亲口说顶顶有趣的,不禁提足了胃口。
穆鸠平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玩偶,拳头大小,做的象是一只白猫,头大身子小,模样奇怪的很。
这个哪里好玩?大家都看着他。
穆鸠平拿起玩偶,扭动背后的一个钥匙形的机关,转动数圈后放到桌上。
只见那玩偶叱啦一声自动走了一段,接着在原地转了三个圈,又憨憨的左一下右一下摇晃起来。
能动?!果然是奇异。
顾惜朝眼睛里冒着光,“古时就有木牛流马之说,看来这也是类似有机簧的。”
他嘴角上挑,“我想只要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能做出和这一样的。”
穆鸠平在旁抓头道:“小星跟我说过它的名字来着,叫什么哈…”
哈了半天,猛然想起般兴奋道:“对,叫哈路kk 。”
说完已是满头汗,这个名字真不好记,最后那两个音更是奇怪到家。
他对这玩意儿十分宝贝,展示完毕赶忙揣到怀中。
这个木头看来不会主动把这玩偶给人,顾惜朝瞟向追命,发现那家伙看起来也是对这个小玩偶好奇的很,他阴阴一笑,把追命拉到一旁嘀咕起来。
“财不露白啊,老八。”戚少商望了一眼聚在一起的两个怀笑的家伙;叹气道;〃我也救不了你了。〃
穆鸠平还在一旁摸不到头脑;只听着铁手也是一身叹息;〃少商兄;你说一个大麻烦和一个惹祸精凑在一起会怎样?〃
〃不知道;只要他们看上的不是我就行了。〃
铁手和戚少商对视一番;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飘荡满屋;远远望去;一切都像一幅固定的画;一青一白的两个坏笑的冤家;严肃不起来的两个冤家的冤家;还有一个呆呆的汉子。
这就是我们的幸福生活。
能找到生命中最珍贵的宝物;我们还要什么武林至宝呢?
end
双英闹逆水 番外 野湖
野 湖
当马蹄踏着细碎的步子越走越深时,四面的青草也渐渐沉入灰蒙蒙的暮色里。
草原的傍晚,总和清晨一样寂静,四野茫茫,凄草无边,那天与地的分界近在不远处,然而你若追逐而去,就会发现那个距离是个恒久的谜题,永远追不到,堪不破,只能遥远的观望,却无法触手一分。
就象人生中的许多欲念,固执的盘踞在心中,伸手出去,才知一切是空,唯一的解脱,便是远远的凝望吧。
两匹马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因为他们的主人都拉住了缰绳,坐在马背上向远方眺望。
同样是望远,两个人的表情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戚少商在不笑时,酒窝是浅的,几乎分辨不出,却似有似无的浮现在脸上,好象在提醒你不要把他当成一个严肃的人。
而顾惜朝没有笑容时,则更像一个绷着脸的孩子,眼中没有他平时的凌厉,亦没有微笑时的飞扬,只是很认真,固执而孩子气的认真。
被那暗灰到寂寥的景色所触动,戚少商忽道:“我小时侯听过一个传说,在大草原上,存在着一个神秘的湖。它的湖面上长满了密密的水草,湖底却是沼泽。一眼望去,它和草原上的每一块土地没有区别,可当人一旦不小心踏了进去,就会被它吞噬,一点点的陷入泥沼中。”
顾惜朝看着他,眼中带着几分有趣的神色,打趣道:“你也会相信传说中的东西?我还以为戚大侠只信现实。”
戚少商笑道:“每个人都会有期盼、恐惧、触动,这些期盼、恐惧和触动也便成就了许多传说,也许我信的不是传说,是那种捉摸不透的情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