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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出意外的~”
“最好如此。”吁了口气，Alonso决定不再继续这个无趣的话题，“哎对了，迪，我来教你跳舞怎么样？”
“别开玩笑。”
“没有啊~来吧来吧~”
“我天生没有舞蹈细胞的。”
“不可能，跳舞是灵长类的共性，这是我母亲的口头禅~”
“佛拉明哥舞哪是几下就能学会的？”
“未必要会，只为了好玩学个样子也可以啊~”
“但是……”
“看，第一步这么迈~”
罗迪无法拒绝了。
那个热情的，非要教他跳舞的男人，借着刚才席间酒精的力量，和还未消退的，从聚会人群中感染来的热度，把他这个沉静惯了的东方人逼上了蔷薇色的甜美绝路。
无奈着，被引领着，他开始一点点学着对方的样子迈开脚步，心里想着该怎么赶快停止这种既容易让自己心跳过速又容易遭路人侧目的行为，罗迪在走神的刹那鞋跟绊在砖石路的缝隙里，差点向后仰了过去。
“哎，小心！”
“都说了我没这个细胞。”终于有借口停下来了，脸颊绯红的店主跟自己闹别扭似的叹气，“中国人没长着可以跳佛拉明哥舞的腰板。”
“你只是不好意思放开自己扭扭屁‘股罢了。”Alonso识趣的没再逼迫对方，他和罗迪并排走着，有点奇怪的，两个人突然都没了言语，只是一路沉默回到店铺门口。
“那，我回家了，你休息吧。”
“嗯，回见。”
“回见，多谢你的晚饭。”
“多谢你的蔷薇。”
“嘿……”看见对方挑起的嘴角，Alonso孩子似的笑起来，而后，就在无人经过的很短时间内，他再也没控制住的，在罗迪伸出手来要和他握手道别时，拉住了那有几分骨感的腕子，继而凑过去，在那瘦削却光滑的脸颊上，留了个轻浅，却格外真实的亲吻。
第7章 攻势
Alonso跑掉了。
礼服的上衣搭在肩上，脸上是大型食肉动物尝到腥香后满足的表情，一回头，一转身，逃走的样子却好像刚刚陷入第一次恋爱的少年。
然后，另一个男人，则愣在原地，好半天都没动弹。
罗迪被吓到了。
虽然他怎么都不觉得那种亲吻是肮脏的。
当天夜里，他没睡好觉，第二天和那个砸玻璃的孩子商讨具体设计事项时，他心不在焉。
“就是说，要在原有基础上添加西班牙元素，我昨天想了很多，觉得可以从花边体现，也可以从纹样体现，比如保持云纹不变，但是加上简化成单层的佛拉明哥舞蹈裙的袖口……”
罗迪暗暗一激灵。
佛拉明哥舞……该死的佛拉明哥舞。
“罗先生？”Isaac用铅笔敲了敲手里的速写稿。
“哦，抱歉我走神了。”
“那，我的设计方案可以吗？”
“我认为……”罗迪的话还没说完，门口就突然传来一声否定。
“我认为还有待商榷。”
被那熟悉的声音弄得愣了，罗迪猛回过头，看见了站在那儿的一个高个子男人。
健美的身材，帅气的穿着，男人摘掉墨镜之后朝着罗迪笑了笑。
“我说小迪迪啊，你一个决定可把我折腾得一天没睡好啊。”
“王朕？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亲眼看看你准备怎么让别人的设计和我的设计相融合呗。”边说边走进来，叫做王朕的男人眼睛直盯着Isaac面前桌上摆着的设计草图。
“那个，罗先生，这位是……”被两个用汉语对话的人弄得紧张起来，年轻的设计师站起身。
“哦，这是我朋友，王朕，也是做设计的，我店里的东西，绝大多数出自他手。”罗迪赶紧给两人做着介绍，“王朕，这是Isaac，我想用他的思路改进你原有的部分设计。”
“啊哈，幸会。”点了个头，王先生和对方握了握手，一开口，是虽不算太流利但是发音标准的西班牙语，“听说你砸了罗迪的玻璃？”
“这……”
“好了好了别紧张，我不远万里跑过来可不是找茬打架的。先让我看看你的设计如何？”
“啊，好的，请坐。”松了口气，Isaac坐在藤椅上，把自己的草图递给对方。
“王朕，你刚过来不休息一下？”罗迪暂时打断了两人。
“哦，不用了，我今天过来其实也是顺便，原本过几天要参加米兰一个国际会议，结果你一跟我说这事儿，我就提前跑过来了，一是现场商谈商谈，二嘛，当然也是为了看看你。不过只能停留两天，可不是观光那么清闲的。”
“那，你们先谈着，我去泡茶。”
“ok~飞机上的咖啡快把我喝死了，正好给我换换口。”
告诉对方稍等，罗迪走到后头自己的居所去泡茶了，早晨开店之前的时段足够清静，两个素未谋面的设计师在前头叙谈，他泡好茶，端着托盘往外走，刚把茶杯放在桌上，就听见了店门被推开的声响。
回头看，是那个昨天晚上刚拽着他跳佛拉明哥舞的家伙。
“嗨。”Alonso冲罗迪笑了笑，笑容里有点儿做了错事的自知。不过没有反省的意思。
“有事吗。”皱了皱眉，脸颊开始发热的罗迪走到对方跟前。
“哟，你在忙工作啊？那人是谁？”Alonso看向扫了他一眼就重新专注于Isaac草图的王朕。
“一个设计师朋友。”
“哦。”
“……”
“那个……”
“什么事。”
“嘿……”抓了抓洗掉摩丝之后又变得毛茸茸的卷发，Alonso傻乎乎的笑了，“那个，大前天，Yolanda让我帮忙过来问问你，有没有能搭配他买的那件旗袍的手包，适合参加晚宴的那种。”
“这样啊。”挑了一下眉梢，罗迪略微沉了沉心思，让状态维持在工作时的平静，他示意了一下紧挨着发饰柜台的架子，而后带着Alonso走了过去，“她说没说喜欢什么颜色的？”
“没有，只是让我先来问问，等到买的时候肯定是她自己过来选的。”
“嗯，那你随便看看吧，款式不是很多，不过应该有比较接近她要求的……Alonso！”感觉到身后有股热量贴了过来，罗迪下意识的躲开了，他看着对方，眼神有点警戒。
“迪，我昨天……”
“昨天只是开玩笑的吧。或者是喝醉了。”
“不是玩笑，更没有喝醉。”
“那你……”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但是，总之，就是说……”开始语无伦次了，Alonso回头看了看还在专心商讨着什么的两个人，借着几排衣服展示架的遮挡，低头拉住罗迪的指头，“我回家之后想了很多，觉得自己是当真的。”
“你、你是……”
“不是，当然不是。”摇了摇头，Alonso略微措了措辞才接着开口，“如果我是，大概早就交过别的男人了，可是，别的男人对我来说都很恶心，想想如果要有亲密接触，像我和你昨天那样的，就让人崩溃。”
“那就是说你在拿我当女人？”漂亮的眉头皱起来了。
“当然没有！你哪一点像女人了。”
“既然不是喜欢男人的人，又没拿我当女人，那你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我也解释不清，反正就是觉得你很特别，想接近你，想比昨天那样更进一步……”
“我和你才认识不到一个月啊！”
“已经很久了吧，都可以谈婚论嫁商量要不要生孩子了。”
“你胡扯些什么啊。”
“迪……”
“等一下！”再次挡住了对方的靠近，罗迪红着脸往后错了一步，说出口的话让Alonso愣住了，“我可能要回国了。”
“啊？”
“回国，回北京。”
“什么时候？”
“还没确定，但是不会晚于这周末。”
“那……”
“是真的要回去，前些日子刚知道消息，有个亲戚病了，爸妈说让我抽空回去看看。”
“还回来吗？”
“回来啊。”
“哦，那就好那就好。”如释重负似的松了口气，Alonso傻笑了起来，“那你就回去吧，我对你……可以稍等几天再展开攻势。你什么时候完事了要回来，就给我打电话，就是请假我也会去机场接你的~~”
第8章 缓冲
Alonso说他会迟一些展开攻势，Alonso说他会去机场接罗迪，罗迪愣了好一会儿，眉心始终锁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作答。
直到Alonso都快要决定先去上班了，他才突然叫住了对方。
那个一脸希望之光的男人回过头来等着他说话，但他说出口的内容，却让人心里一凉。
“Alonso，我相信你是认真的。”他叹了口气，“可能应该说，问题出在我这边。既然你提到这些了，我不如就干脆告诉你好了。坐在那儿的那个王朕，他追过我，就像你现在所做的。当然，他是个中老手，手段比你高明很多，也更有诱惑性，可我拒绝了。在国内，我有个堂哥，坦白的说，他的私生活一直很随便，有一些认识他又认识我的，他的‘朋友’，也对我做过类似的暗示，可我一样拒绝了。Alonso，感情是很莫测的东西，控制不好，就会泛滥，结果往往伤己伤人，我虽说没有经历过，但是看得已经足够多了。我愿意和你做朋友，很愿意，愿意极了，可是……更进一步的关系，我不敢要。”
一席话结束，又是一阵沉默。
罗迪等着对方发脾气，等着可能会发生的种种不愉快的情景，他甚至做好了挨骂的思想准备。
可等到最后，等来的只是一句质疑。
“迪，你喜欢过别人吗？”
“什么？”
“男人也好，女人也罢，你喜欢过谁吗？”
“我……”被问得莫名其妙，罗迪干脆如实的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你既然喜欢过别人，肯定就能理解我现在的感觉，喜欢这种事，拦是拦不住的。”
“没有拦不住的东西！”突然抬高了一点音量这么说着，罗迪脸上有了激动的红晕，“就是因为拦得住，我到现在才一直没有失去理智过！Alonso，你别忘了，我不是西班牙人，假如有朝一日我说我要回国了，永远也不回来了，你现在说的这些‘拦不住的东西’，能让你勇敢到跟我回去吗？你连中国话都还不会说呢！”
这次，终于被言语刺伤了的Alonso，没再找到反驳的余地。
“罗迪，怎么了？”明显察觉到不对劲的王朕走了过来，发现沉静的男人情绪激动了不少，伸手摸了摸那张漂亮的脸，他刚想凑过去抱抱对方，就被一步迈上前来的Alonso打开了爪子。
“别动他！”
“okok~”赶紧抬起手来，做了个投降的姿势，王朕脸上带着惊讶往后错了半步，而后扭脸看着罗迪，“我说迪迪美人啊，你什么时候养了条警备犬呐？都不告诉我一声？”
“行了你够了。”推开王朕，罗迪稳了稳情绪，告诉Alonso，“你先去上班吧，想通了的话，随时欢迎你再来光顾我这儿。”
看着那又恢复到往常平静和冷峻腔调的男人，Alonso抿着嘴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抬手从西装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塞给对方后，终于在留下一句“从北京回西班牙之前，记得给我打电话，接机我还是一定要去的”，他转身走出了店门。
那个满身阳光的西班牙男人离开了。
此后，罗迪度过了一个持续的低潮期。
疲倦的应付生意，疲倦的应付人际关系，王朕离开马德里去米兰之后，他也终于决定要回北京了。怕父母顾不过来两头的店铺，他干脆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他当然不知道在他走后，仍旧会不死心的习惯性的跑过来刻意路过他店门口的Alonso每次看着那个牌子就会倍感雪上加霜。他有更烦心的事儿要办。
不近不远的一房亲戚，一个他小时候见过几次面，可以叫表舅的老人，在他回去探望之后没几天，撒手人寰。悲痛当然谈不上，原本也不是感情深厚的近亲，但是死亡终究令人压抑。在动物医院工作的堂哥特意请了假空出时间来陪他一同参加了葬礼，之后，两个人回到家，各自洗了澡，便泄了气一样坐在沙发里不想动弹了。
“跟你爸妈说了吗？”堂哥罗萧问他。
“嗯，发了个邮件，电话也打了。”
“那就好。”
“你歇些日子再回马德里吧，多住几天。”
“是，我也这么想来着。那个，不给你添麻烦吧？”
“那有什么可麻烦的。”
“我住你这儿，万一你……那个……”
“你走之前这段时间我禁欲就成了呗，再说最近也确实没有能让我特亢奋的。”
“你啊……上次网上跟我说你搬家了，我还以为你打算痛改前非重新开始了呢，结果还是老样子。哎，前几天你发照片给我看的那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