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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dreariness
作者:淮青
文案
关于黑帮。
公告:
2011年只是性质来潮修改了一下文案而已,那文还是09年的没变。
这已经到了小修不能的地步了。
内容标签: 黑帮情仇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第一章
空气寂静得就像是被粘稠的丝网缠住了般,停止了流动。林之彬借着远处破旧而有些摇摇欲坠的老街灯漫过来的昏黄光线,眯着眼看清了手表上细小指针的位置。
十一点十七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初春微凉的晚风长驱直入地灌进他的胸膛,让他的呼吸有些不顺畅地凝滞,喉咙干涩得有些发疼。三分钟。他默算着。握着呼叫机的手指更加用力,关节处泛起了微微的白色。
“开始。”他低声对着呼叫机说,眼睛接着望向远处一会后,转身奔向车场。
月光洒在那片水泥地上,清澈透明得像是无声流动的水。
徐澈飞快地窜进车内,一缕火花伴着尖锐刺耳的爆响在他耳边炸开。他喘着粗气将手枪第三次上膛,豆大的汗珠从他额上滑落,棉质的T恤早已被汗水侵透,他费力地用左手撑着副驾驶座,然后一个翻滚从另一扇车门滚落了出去……“哐啷”一声碎响,徐澈方才呆着的座位上已被因为禁受不住子弹的冲击而碎裂的玻璃扎破,几块碎片掉落在了地上,折射出五彩纷乱的光芒。
“该死。”徐澈低不可闻地咒骂了一声,顾不及将穿透了手臂的玻璃碎片拔出,就双腿猛地一蹬离开了那辆此刻看起来显得支离破碎的汽车后方。
鲜红的血从他捂着伤口的指缝间涓涓不断地流出,像是绽开在无垠雪地中的妖艳莲花。
几发子弹几乎是贴着徐澈后背飞速掠过,但他此刻已经无暇去顾忌了,因为他清楚地看见周围已被黑压压的人影包围,手枪上的金属光泽似乎要刺破他的眼瞳。
徐澈停止了跑动。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被人出卖了。徐澈在心里无人察觉地微微苦笑了一下,转而放弃似的第一个举起了双手,那支已经弹尽的手枪就像完成了使命般的“咣”一声落地,声音沉闷得像是今晚不甚明朗的夜色。
“恩,把他们带走。”
穿着警服的男子走上前来,神色冷漠地看着徐澈,冰凉的手铐牵制住了徐澈的手,他平静下神色跟着眼前的人移动,脚步是出奇的缓慢。
他静静地跟着,听见刚才呼机中传出的声音后,他的心中是难以察觉的微妙。神色复杂地眯了眯眼,徐澈低喃:“不可能是他的……”
在被推进警车的时候,徐澈转过头,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后,瞳孔不自觉地放大,他用力地挣扎,企图脱离那些警员的牵制。
“林之彬!”他大声喊道,声音里是满满的惊惧。
林之彬闻声转头看向徐澈,他的目光闪了闪,最终,还是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寂静的包厢门被一个面色仓皇的矮小男人突然推开,“似哥,被发现了……”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紧张地颤抖,像是被无限制地拉长了。房内原本严肃而诡异的气氛被瞬间打破,一直紧绷着身体的两拨人迅速而熟练地将摆在桌子上的几袋粉状物质收拾好,然后不约而同地朝厢门奔去。
周似冷峻着脸,手背上露出几条隐隐约约暴露出来的青筋。他飞快地思索了几秒,用同样冰冷而果断的声音对身后的人命令道:“往二楼紧急通道走!”然后他朝那个脸色蜡黄而身材矮小的男人点了点头,看着他抽出手枪,沉声道:“做完就回来……”继而转身朝二楼飞奔而去。
那名矮小男人目光微沉,黑色的枪身在昏暗的走道上不甚明显地反射出金属质感的冷光,昭示着一种令人心寒的冷漠。他用力地将同楼层的几间厢房的门踹开,丝毫不去顾及包厢内投射出来的一道道或愤怒、或惊异的目光。然后将手枪熟练地上膛,朝着走道上几盏唯一制造着光源、发散着昏黄光线的吊灯扣动扳机,在一片惊叫哭喊声中迅速地趁着黑暗中涌动的慌乱人流朝周似离开的方向撤去。
大楼外面是湿凉如水的月夜,阴风夹带着冷气刮过,黑暗中的树枝随着摇晃发出“沙沙”的声响。周似一个凌空翻身越过了最后一扇窗户的外沿,粗糙而尖利的铁质框架毫无声息地划破了他的手腕,传来隐隐的痛觉。他甚至没有多余思考的时间,只觉得后脑处一凉,一个坚硬冰冷的东西便抵住了他的后脑。
身体里的血液无法控制地向上翻涌,像是突如其来的海潮,一点一点,冲击着他的大脑。周似甚至觉得有那么片刻他无法呼吸。
“……原来是你。”周似嘶哑着嗓子低声念道,指尖上的温度随着声音而一点点地褪去,留下一片无法触及的冰凉。
林之彬没有出声,跟着周似逃离出来的几个兄弟也被同伴一一制服而半跪在地上,挣扎着抬起头向他头来愤恨仇视的目光。那目光像是被包裹上了剧毒一般想要将他撕碎、腐蚀。他沉默地将手铐拷在周似被窗框划破的手腕上,然后无声地朝其他人打了手势准备撤离。
四周像是被阴影渲染了一般的沉寂漆黑,唯一流动的是阴冷得似乎没有温度的风。
被迫向前踉跄地走了几步的周似像是突然惊觉一般地猛然回过头来,那速度快的让林之彬几乎忍不住想要再次举起抢。他的目光异常明亮而冰冷,身后是猎猎作响的夜风,月色还是那么皎洁的让人有种温柔的错觉,他声音像是金属一样穿破了隔阂在他与林之彬之间的几米距离,带着撕破人心的碎裂与沧桑,划破心底最柔软的深处。他一字一顿地问道:“阿远是你杀的?”
仿佛每一个字都要用上毕身的力气,灵魂都在期间微微颤抖。
银色的月亮半隐在浓浓的云层后,林之彬的面庞在不断浮动的阴影里显得模糊不定。那模糊的轮廓在黑夜里变得更为深沉。周似深灰色的眸子像是可以穿过人心一般地直视着林之彬,眼瞳深处闪着细碎的光。
林之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游走着,紧接着迅速地扩散在他的全身,夹带着一种名为悲伤的情绪。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说了今晚他说的第一句话,声音嘶哑却飘渺地散在空中,像是奏响着最悲伤的深沉音符。
“是。”
第二章
并不宽敞的走廊里回荡起轻轻的、有规律的脚步声,洁白的大理石瓷砖在惨白的日光灯光线的照射下映射出丝丝白晰的、不甚明显的亮光,原本狭窄的过道被光芒包裹得像是被无形的扩大了。
徐澈面无表情地坐在受审室里。
坐在对面的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让他全身都涌起一种清晰而十分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血液被强制凝固在了某个角落,浑身变得冰凉。
他觉得自己似乎无法集中精力,眼前的人就像是被机械操纵着一样,所有的问话都如同杂音,他无法分辨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然后他看见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警员面色潮红而夹带着愤怒和阴戾的目光迅速地站了起来,他紧紧地握着拳头,似乎马上就要扑过来,将自己碎尸万段……徐澈清晰地看见他的眼中正燃烧着的一股名为仇恨的火焰。而此时另一个看起来已过而立之年的,头发里斑驳着几缕银丝的警员沉稳地用手制住了那个正躁动着的年轻人,把头微微伏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于是年轻人便有些颓然并且不甘地镇定了下来,和他一起朝门口走去。
无意间地瞟过一眼,徐澈看到那个年长一点的警员在离开时幽深地看了自己一眼,那目光带着和年轻人如出一辙的积累已久的无尽憎恨,无声深沉的无奈,以及……丝丝若有似无的、带着莫名温度的悲悯。
但徐澈完全没有去在意。
门被两位警员轻轻地带上,发出一阵并不尖锐、相反显得轻柔的摩擦声。不大却显得空旷的审讯室里只剩下了徐澈。白色的光线毫无温度地投射到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那颜色干净的令人莫名心悸。
他无声而茫然地在椅子上蜷起了身体,紧紧地抱作了一团。
徐澈觉得此刻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不顾一切地叫嚣着、沸腾着、汹涌着,其中夹带着如同黑子爆炸一般的愤怒与失望,海啸一样地朝着自己心底的某个地方用力地撞击着。
那是一种彻骨的疼痛。
然后那海啸意犹未尽地继续摧毁着他柔软的心脏,无情地将内心那道名为“信任”的城墙撞出一条巨大的裂缝,继而不知疲倦冲击着。
接着他就听见了身体里那一声声碎裂的回响。
“……为什么,会是你?”他喃喃道。声音低得像是浮在空气中的渺小尘埃,轻易地就被呼出的温暖气息吹散在空中。
苍白的光线无声地散落在空气里,徐澈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一个挺拔削瘦的身影立在门口,模糊的光线阻隔着徐澈涣散的目光,他看不清楚来者的脸。
“让我单独来吧……”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徐澈几乎是反射性地仰起头。
“这样太……”声音里有着游离不定的轻微犹豫。
“没事的。”
“好吧。”门再次被轻轻地带上,徐澈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个年长的警员今天第二次投来的、带着悲悯的目光,“你…………”
话没有说完,就被突然关上的门阻隔,留下了一个突兀的单音节散落在空气中。
此刻房间里只剩下了独自呼吸着的两个人。
徐澈盯着林之彬的脸,最后如同一发最精准的子弹一般突然从座位上弹起,毫不留情地朝林之彬一拳砸了过去。高速移动拳头将房内的空气带得流动了起来,就像被赋予了生命。
林之彬没有躲。拳头砸在他的脸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力道之大让他情不自禁地往后踉跄地倒退了几步。
“为什么……”徐澈嘶哑着嗓子,声音里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清朗。他几乎是怨毒地盯着林之彬,而后者就这么安静而沉默地站着,微微侧过脸避开了灼热的、却又渴盼某些解释的笔直目光。
他沉沉地喘着气,心中是被出卖以及欺骗所充盈着的痛。
徐澈觉得自己就要喘不过气来:“……从一开始,就是蓄意的?”
粗暴地将林之彬的脸扳过来,他听见周围是自己沉重的喘息声。那干净到近乎透明、柔软得似乎要将人融化的白光落在林之彬身上,徐澈看见他的目光里浮起了一层令自己无法看透的浓雾,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是那么的陌生。
他穿着合身的笔挺制服,在这个小小的审讯室里显得清俊而冷漠,眉宇间不再有曾经时候的温和与柔软……徐澈甚至从来没有想过他穿警服的样子。
徐澈的手指无意识地加重了力道,眼睛轻轻地眯了起来,没有温度地注视着林之彬逐渐清晰起来的面容,没有任何理由的、单纯因为愤怒和悲伤地吻了下去。
或许说这是个吻并不合适,因为那只是单纯地带这野蛮和血腥的撕咬。徐澈舔了舔自己依旧残留着血腥味的嘴唇,轻轻地喘着气。他戏谑地看着林之彬被带起温度的面庞,声音嘶哑,“你不怕他们会怎么样看你?”然后目光游离地回头望向那个隐于墙角、幽黑的摄像头,近乎粗劣地想象着此刻监审室里的人那些错愕的表情。
林之彬没有说话,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幽黑的像是一口无法照得到底的深井。
空气中残留着他们彼此的温度。徐澈闻到林之彬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淡淡的烟草味。
他更加烦躁地摇了摇头,徐澈觉得自己内心的那股夹杂着可以摧毁一切的力量的情绪就像是到了临界点、即将喷发一般无比的强烈。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审讯室里几个小时没有换过的浑浊空气充溢着他的身体。他无法忍受现在的一切。
甚至在被捕的时候,若不是亲眼看见了林之彬,他还是不愿意将在其他警员的话机中传出的、他无比熟悉的声音与眼前一切的事物联系在一起。所以在确定是林之彬的那个刹那,徐澈觉得自己就像是忘记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一个空洞的灵魂在苍茫的空间里浮动,恍然地仿佛什么都不曾存在过。
徐澈有些颓然地垂下沉重的眼皮,他强迫自己忍耐着,将那种不堪的情绪压回身体里去。
林之彬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然后将手轻轻地扶住徐澈,手指触在徐澈微凉的皮肤上让他不禁觉得有些冷。但是他依旧没有说话,在这种尴尬的时刻里,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徐澈,甚至忘记了该怎么发出声音。
没有任何前提预示的,徐澈睁开眼睛,目光里没有林之彬所熟悉的开朗和清澈。他的嘴角微微勾起,表情依旧戏谑,说:“既然你不介意,那么我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