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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可不是这么跟我讲的。”褚恒得意地眨眨眼,送进嘴里一勺汤。
“是啊,天下第一好媳妇嘛。所以有你在,两个妈到时候一定会处得很愉快的。”
褚恒的脸上罩上一道阴影:“我妈这次也许来不了,她说爸爸忙得人又瘦了,叫人担心。”
“不要太着急,现在正好年底,春节也近了,爸爸自然忙得不可开交。等过了这一阵,就会没事的。北北呢,从欧洲采购回来了吗?他这回有点太张扬了。我这次回去要好好训训苗枫,没有这样宠老婆的。”
褚恒立刻脸色放晴:“这话怎么听着像我爷爷的口气,我看你还真准备好做国父了。你看虫子,现在就越来越有老大的感觉了。”
“那还用问,就他那块头,不怒自威嘛。”骆骅想着前几天看见常冲来此公干时前呼后拥的场面:“他跟秋弈现在都各忙各的,碰面机会也少了。”
褚恒嘴角向上一翘:“面虽然不常见,可每天都有短信。虫子那天还跟我说,他已经准备好一份圣诞节惊喜给秋哥了。”
骆骅把骨头剃掉,往褚恒那扒拉扒拉不停的嘴巴里塞进两块嫩肉:“惊喜,天下人都知道
那会是什么惊喜。”
骆骅半梦半醒地趴在枕头上,看着一旁仍在不停敲打着键盘的褚恒:“还要写多少啊,宝贝?一个总统演讲,会让你有这么多感想吗?”
褚恒停顿一下:“我刚才在地铁里看见幅壁画,“幼年时的邱比特和普赛克”,两个小天使。”
骆骅楞了楞,轻吻一下对方的雪白臂膀:“恒,你真的……这么想有孩子了吗?”
褚恒立刻面带红晕:“不是,我只是很向往那种两小无猜、最纯真最美好的感觉。”他在骆骅额头上亲了一下:“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们能一起长大,我的童年就会多一些彩色,而你的就会多一些暖色。你觉得对吗?”
“我们的过去,一定会不一样。那就是命运吧,现在的我和你,也算是苦尽甘来吧。”骆骅沉吟着,眼前浮现出一张略带忧郁的面容。“你能体会那种失而复得的惊喜感觉吗?”那个人曾经这样对他说。他不由抓住褚恒的胳膊:“所以说,我们要珍惜这美好的二人世界,好不好?”
褚恒依偎在对方厚实的胸膛,迟疑着:“我当然想跟你在一起,可是,在这里陪着我,太委屈你了,英雄无用武之地,对吧?而我爸爸那边,妈妈说,爸爸真的太忙了,累的体重又在往下掉。。。。。。”
“好吧,等我们这次回去,看情况再说,好吗?”骆骅把脸埋在褚恒的鬓发里,拼命地吸嗅着:“恒,一切都会好的,我保证。”
☆、如梦初醒
看见屋内的陈设,骆骅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军营。
“几十年了,老将军的习性就一直改不了。”
“Once A Marine,Always A Marine,您不也是如此嘛。”骆骅悄声说着,一号会心一笑。
久病初愈的老将军拉着骆骅坐下,左看又看:“时间过得可真快,我那年看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娃娃呢。现在长得这么雄武英俊,简直就像小骆,不,老骆当年的翻版。”
见骆骅目光诧异,老将军声音颤颤:“我们的第一次相见可不是在你的入学典礼上,还要早得多。二十多年前,我去接你和你妈妈,就像这样拉着你的手,坐在军车里。后来,你说想坐在前边,我就把你抱在大腿上。你那时候可兴奋了,一路上不停地东问西问。就这样,我送走了你们母子。十多年以后的入学典礼上,不需要点名,我就从台下黑压压的人群里发现了你,我实在太高兴了。不过,老大哥吩咐过,不可以惊扰你,所以,就没有与你相认。”
老将军转身看着一号和一旁的侄子:“你们当时还找过我,要我帮忙去找寻他们母子,我也一直没有对你们说出实情。”
“叔的嘴也算够严实的,要不是被我偶然发现,这出久别重逢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一旁的小种将军插话。
一号握握老将军的手,安抚地笑笑:“我明白父亲当年的想法,他也是想保护烈士遗孤,不希望他们母子再受到伤害,生活受到干扰,让他们能平平静静生活下来。”
“对啊,老大哥当年就是这么讲的。如今,好事多磨,想不到小骆跟小恒结下了缘分,你跟老骆也就真成一家人了。有什么我这个老头子能帮上忙的,就说一声,小种也会帮你的。”
骆骅神思恍惚地看着车窗外:“老首长当年对我是怎么打算的呢?应该是不希望我再见到骆家的人吧?”
一号动作停顿了一下,便又继续低头看手中的文件:“你是想说,我父亲不想让我看见你,对吧?”
骆骅咬着手轻轻笑起来:“能把您看得透透的,也只有他老人家才做得到。第一次在比武大会上见到您的时候,您脸上虽然跟平时没有任何不同,可我当时就觉得,好像有谁把您给气着了,更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就是我,害得我回去胡思乱想了半天。”
一号忽然兴奋起来,手中的文件都飘落下来:“看来那天晚上辗转反侧的还不只我一个人。那你还想了些什么?有没有觉得我很面熟?”
“您经常出现在电视上,谁都会觉得面熟。”
“那,你看完那个小录像以后,记起我这个褚叔叔来了吗?算了,你也不用讲了,我就知道,你们父子都一个样。你爸就说,他根本不记得和我第
一次相遇的事。看来,我就是长了一张路人脸。”
一号煞有介事地照着镜子,骆骅挤靠了过去:“一张帅气的路人脸,我爸当年是不是也这么说过?”
一号凝视着镜中另一张朝气明媚的面庞,好像看见当年的那个人。他轻轻推开对方:“小种将军的为人,你肯定都清楚。他会是你很好的人生导师,你跟着他,一定会学到很多东西。不过,他这人嘴巴很厉害,训起人来,毫不留情面,你以后要多多注意。”
“我看这小种很敬畏老种,所以今天您才会带我登门拜访,叙叙旧,套套近乎,顺便听听老将军忏悔,是吧?”
一号的手把骆骅的军帽往下一压,将那双烧灼得人心痛的眼睛遮住。就听手机又在响:“应该是小恒打来的吧,不知道北北那边的婚礼怎么样了”。
骆骅一边去寻手机,一边嘟囔:“苗枫这小子,为什么要搞两场婚宴?什么北北这边一场,他们部族那里一场?”一声口哨:“我的天,怪不得苗枫不让我和秋弈过去喝喜酒,您看看,他们那里的娶亲风俗也太奇怪了吧。”
一号看着手机上发来的图像,眉毛扬了扬:“他们那个族可能还是……母系掌权吧。”
骆骅笑着轻轻拱了下一号:“好,我这就原话转过去。”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一号出神地看着骆骅神采飞扬地在那里发信读信,又是羡慕又是怜爱。
“哈哈,小恒说,‘爸爸的毒舌很强大’”。骆骅眉毛挑了挑。
一号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你觉得我的舌头怎么样?够猛吗?居然能把你唤醒。”
骆骅的笑容僵住,一号也忽然惊醒:“唔。。。。。。。我看常冲在那边倒是如沐春风,众星捧月一样。哦。。。。。。对了,你有时间要和秋弈聊一聊,我听说他跟他们部门的那个正手,两人之间好像有点问题。唔。。。。。。那是个核心机构,如果小秋实在不想做,我也不会勉强。还有这个。。。。。。苗枫的事嘛,就像我昨天同你讲的,就这么决定了,那也算是老赵推荐的。都是年轻人,又是军人,少点卿卿我我,我看问题不大。再有,小恒那边我已经物色了几个人选,你可以亲自去挑一下。我要去开会了,你要么在这里等我,要么让老林送你回去。”
一号慌慌张张一口气讲完,就忙忙地下了车,留下骆骅双眼发红,独自呆坐在车里。
原来,那一切并不是梦。
他朦朦胧胧地记得,在病床昏睡时,听到了低低的泣诉和哀恳,他至今都记着那个最热切的拥抱,最心动的缠绵,和一个最深情的热吻,迫使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回应。当他试图想看清那个人时,却人影一晃,倏然不见。等他再度睁开眼,是褚恒扑在了他的身上
。
褚恒,他低头看看手机上的图像,一个温暖的笑容。
恒,我该怎么办?
☆、依依惜别
雪后初晴,阳光斜斜的射下来,一切都显得晶莹剔透,两棵参天的白杨在寒风中也显得更加挺拔。
“我们种的这两棵也长高了一些吧。”褚恒抚摸着两棵树苗:“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个冬天。”
骆骅将手掌搓热,捂在对方冻得通红的脸上,亲了一下:“放心吧,有这两棵大树遮风挡雪,它们一定可以挺过来的。再说,这柏树的生命力也是很坚强的。”
“可总比白杨树要娇嫩一点。”褚恒还是很担心。
“那这样吧,以后碰到风雪天,我就过来看一看,好好守着它们,行了吗?”骆骅搂住褚恒,哼哼着:“对两棵树就这么呵护小心,等将来有了孩子,肯定都给你宠上天了。”
褚恒把脸埋在对方的脖颈:“原来你在吃醋。难怪一听到孩子,你就紧张得不得了。放心,大宝小宝,我都会好好疼的。”
一阵寒风吹来,骆骅把褚恒的围脖紧了紧,帽子也压了压:“照顾两个妈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都靠你了。”
“照顾?爸爸这次派了一对身手不凡的姐妹俩护驾,哪里还轮得着我去照顾。这不会是。。。。。。你的主意吧?”
“爸爸原来是打算派个男的,可我考虑,岁数太小的呢,对你不好;岁数太大的呢,对我妈也不方便,还是个女的最合适。又想,两个妈妈都喜欢打麻将,可你对那玩意偏偏不感兴趣,所以我建议干脆派一对,正好凑齐一桌。喂喂,我这么体贴细心,你应该感激不尽才对。别往人脖子里塞雪行吗?我会感冒的,到时候担心的可是你哎。嘿,没完了是不是,那我可不客气了。”
两个幸福的身影在林间盘桓,追逐,嬉闹,拥滚,两棵白杨树似乎也被这份喜悦所感染,枝杈随着风儿一摇一摇,见证着眼前的一切。
“嚯,来巧了!结婚才几个月,小俩口就打起来了。北北,再过几个月,你八成也这样了!”
“虫子,再过几个月,你也差不多了。老苗,还不快把恒哥救出来!”
“你们俩都不懂了吧,人家老夫老妻玩的就是这情调。老婆,与其旁观,不如加入,来,让老公也抱抱。”
“冲冲,你也不要瞎搅合。大哥大嫂,你们继续,不用理会我们!”
地上两个人忙忙地爬起来。褚恒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舌头,看骆骅那边揉着下巴,就探入对方腰内悄悄拧了一把:“都怪你啃个没完没了。”
“要怪就怪你的小舌头太甜。”骆骅将褚恒的那只手牢牢攥住。
“恒哥,虫子的婚礼绝对会最有气场,整个空中大部队哎。那天的到场嘉宾恐怕不是找停车位,而是找停机位。”
“北北,不要乱讲,秋哥好歹书香世家,注重的是文化内涵,讲究民风古朴。恒哥,你们到时
候一定可得帮我啊。”常冲又掏出手绢擦起汗来:“求婚那一刻,我真是害怕得要命。我就知道当秋哥点头同意的时候,我人就跟飘起来一样,那感觉比开快车可要刺激上万倍。”
看常冲又准备抹眼泪,尤北连忙递过酒杯:“好好,恭喜虫子也终于娶媳妇进门了。到时候,这婚礼的礼服统统包在我身上。”
“你还真地要开时装公司?”
“不过就是买下股份,做个大股东。我去欧洲就是为了这事,都已经谈好了,可。。。。。。”尤北看着那边的苗枫:“老苗不同意,说不希望看见我跟模特们眉来眼去。我这人就那么不值得相信吗?”
“当然不可信,你这家伙定力太差,整个婚宴就看你眉毛眼睛飞来飞去,满脸都是口红印,弄得苗大哥最后都无处下嘴了。对吧,恒哥?哎哟——”常冲身上已经挨了一个雪球,混战中,褚恒也被打中,但他毫不在意,只是忧心忡忡地看向骆骅那边。
“想不到,秋同学也终于被套住了,而且居然这么早。”
“听苗同学的意思,我们这帮玩IT的就只能是王老五的命,对吧?你少在这里臭美了,如果不是您那爹妈给了你这么一张漂亮的脸蛋,再借了大哥的光,就凭你那又冷又硬的臭脾气,哪里会有这么好的艳福?”
见秋弈一脸的烦躁,另外俩人疑惑地面面相觑。
“我没事,大概一下子想到快乐的单身汉时光所剩无多,有些心有不甘吧。”秋弈不自然地笑笑:“其实苗枫讲得没错,这部里一大帮王老五,我算是幸运的了。认识了常冲,就好像沙漠里看见了绿洲。有时候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