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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庄少爷不愿承认在看到这幅结婚照後心里刹那变得难受,但身体的本能还是赠送了他一个大大的鼻酸。
他随手逮住一个路过小四眼服务生问道,“这个人的婚宴什麽时候举行?”
小四眼畏畏缩缩地回:“我、我不知道。”
庄少爷瞪了他一眼:“给我查一下。”
“是、是!”
服务生一边答应一边拿出一沓厚厚的本子翻找。
“是,是本周六,庄少爷。”
本周六,还有五天……
可知道了他几时办婚宴又能怎麽样,难道准备包一个大红包吗?他们早已没有联系,如今白阳结婚也未有通知他,显然就是撇清关系的意思。
真是无情的家夥,还说是救命恩人。
满肚子失落感的庄财又抬头看了一眼海报,轻声嘀咕了一句,灰溜溜地跑回自己的办公室。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他萎靡的靠在椅背上。然後脑海里忽然闪过他在百货公司里第一次见到白阳的画面──他也不止一次想到,如果那时候他没有与李皑礼打赌,如果他没有故意捉弄白阳,那现在的结局会不会又不一样?
命运,不知道为什麽,他想到了这个词。
白阳无比虔诚地说过自己相信命运,苏亦文也曾说过庄财太不相信命运。
可庄少爷真的不信,命运虚无缥缈,命运捉摸不透,信命实在消极,所以他才一直想摆脱“少爷”的帽子,想明白靠自己能够走到多远。
接下来几天,庄财过得比之前还要浑浑噩噩,一是因为他必须在川莲东路和酒店之间两头跑,二是因为他睡不好──庄少爷总是梦到过去与白阳的种种,仿佛他又回到了白阳身边,之後一伸手,空的,抓不住的,接著他就醒了。
即使心里百般不愿承认白阳在他心里的地位,但没出息的潜意识终究出卖了他。
庄少爷感到焦头烂额和不知所措,比过去面对萧条的川莲东路还棘手。
但终究还是太晚了,即使不愿信,他还是必须接受这样的结局。
就在庄少爷眼睛周围的黑眼圈越来越大的时候,周六到了。
天色暗下,随著离婚宴开始的时间临近,在楼上办公室里的庄财就越发坐立不安。他计算著时间,猜测白阳现在应该正挽著新娘排练入场,他想象著他们一脸的幸福笑容,一同步入婚姻的殿堂……
想著想著,他就沮丧了起来。
终於,坐不住的庄少爷跑出了办公室。
既然这副温馨的景象不会属於他,那他悄悄跑去看一眼、最後一眼总可以吧。
虽然说不用特意铺张,婚宴场还是被特别布置出藏族特色。在身著藏式服装的亲朋好友里,西装革履的庄财十分显眼。他偷偷摸摸的挑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他的邻座,是一个长著娃娃脸却沈闷喝酒的年轻人。
庄财猫著头寻了一圈,没找到白阳的身影。然後他装出跟邻座很熟的样子,贼眉鼠眼的靠了过去,边给他加酒边道:“你是新郎那边的?”
“我是新郎的初中同学。”对方含糊地回答。
“真巧,我是他大学同学。”庄财笑的有些献媚,他计算著一会儿可以套娃娃脸话。可没想到娃娃脸又喝了一杯酒,没头没脑地道──
“我……我喜欢他……”
庄财一愣,握住酒瓶的手僵了几秒。
那短短的几秒里他忽然想到,为什麽他会悄悄来婚礼,为什麽他会选择了这个位子坐下,为什麽他会碰到这个年轻人,为什麽他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然後,庄少爷有些无奈地笑起:“这真巧啊……”
约一小时前。
已经排练了两次,可司仪还是对新人招呼著让他们重新走一次。新娘挽著父亲踏上红毯,缓慢走向在等一头的白阳和伴郎。
可奇怪的是,除了新娘的父亲,一对新人以及伴郎的表情看上去都不太高兴。
“为什麽都是闷闷不乐的?”司仪悄悄问向身旁的摄影师。
摄影师摇头:“我不懂,是不是藏族的习俗?”
一个男孩兴奋地上蹿下跳,狠狠的撞到了伴郎的腰上。
“穷达!我说过不要跑乱!”伴郎气呼呼地大吼。
名叫穷达的男孩还是不停来回奔跑:“才不听,次仁是笨蛋,次仁比达瓦家的狗还笨!”
“你给我站住──!”
次仁生气的瞪大眼睛,二话不说就追逐起穷达。穷达笑得更欢,边跑边用藏语骂次仁,然後他一头撞到了站在红毯上的白阳。
“哎哟!”穷达揉著额头。
白阳半蹲,检查起他的脑袋:“有没有受伤?”
“没有,”穷达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态度跟刚才面对次仁时完全不同,他眨了眨眼睛,用悦耳的声线问,“甘孜大哥是要娶拉姆姐姐了吗?”
白阳点头:“是啊。”
穷达高兴地一边拍手一边跳起打圈:“太好了太好了,以後拉姆姐姐就是我的大嫂啦!”
随著小孩儿兴高采烈的反应,站在他附近的三个成年人表情却更加复杂。
过了没多久,一位藏族妇女走了过来,她朝白阳招招手,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阿妈拉。”白阳挽著母亲坐到一张桌子边上。
母亲只是安静地看著他,然後伸出手,为儿子整理头发。
“拉姆是个好姑娘。”她忽然开口。
白阳点头:“嗯。”
母亲拉住他的手,回忆道:“瞎子格桑在拉姆刚出生的时候,就算出拉姆会嫁入我们家,也是在他的鉴证下我们两家定了娃娃亲。你出门在外这些年也是……甘孜?身体不舒服吗?脸色不太好。”
“不是……”白阳摇头。
母亲抚摸起他的脸颊,说到了其他地方:“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为什麽你的名字是甘孜?”
“好像没有。”
“因为瞎子格桑说,你注定是要离开家里的人,”母亲的手有些粗糙,动作却十分温柔,“所以我想,就把你叫做甘孜吧,如果你不能留在家乡,就让这个名字一直跟随你。”
白阳握起母亲的手:“阿妈拉,我永远都是你的甘孜。”
不远处,穷达还是在故意欺负伴郎次仁,次仁显然很生气,却也不能拿这个家里最疼爱的弟弟怎麽样。而漂亮的新娘,则是站住红毯的另一头,远远的望著他们两个人。
母亲忽然问:“对了,你找到你所说的大英雄了吗?”
白阳一愣。
母亲接著道:“其实瞎子格桑说你一定会离开的时候我不太相信,因为你小时候身体不好,又瘦又小,连羊都可以欺负你。我时常想,这样的甘孜怎麽可以会出远门呢,是不是格桑算错了?直到後来我带你去看了走马节……”
他遇见了学长,这也是一切的始端。
白阳沈默著,与学长分开的这段时间里他深深考虑过自己的感情,但直至今日,他都找不到答案。他到底是想报恩,还是真的喜欢?得不出结论的他没有联系学长,而庄财也未曾联络过他。学长说他的行为是出自感激,他完全反驳不了;学长还说他已经完成了报恩,如果真是这样,他便不再有呆在这里的必要。看来今晚办完婚宴,他就会回去甘孜老家。
不出意外,他不会再来这里,然後他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答案。
或许这就是结局。
婚礼即将开始,穷达越来越无法无天,跳到次仁的背上猛抓他的头发。白阳哭笑不得地走过去,把穷达抱到自己的怀里。
“甘孜哥你太宠他了!”
“次仁,去整理发型吧。”
次仁气冲冲的跑开了。
穷达在白阳的怀里就变得听话了,他搂住他的脖子,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脖子:“甘孜哥哥快点儿娶了拉姆姐姐吧,拉姆姐姐是甘孜哥哥的。”
“呵呵,你为什麽这麽著急?”
穷达扁了扁嘴:“这样的话甘孜哥哥就可以回来了是不是?我想经常可以看到你。”
“家里不是有次仁吗?”
“次仁是笨蛋,我不要跟他玩。”
“为什麽?”
穷达嘟起嘴:“我不告诉你。”
白阳用额头顶了一下他的脸:“小滑头。”
“甘孜哥哥,小滑头是什麽意思?”
白阳笑起:“我也不告诉你。”
此时时间已经差不多,摄影师招呼白阳和新娘站到入口处与来宾合影。白阳向不远处的次仁招手,让他过来一起合照。白阳的身前是穷达,左边是新娘,右边是父母,次仁站到了最右的父亲身边。
摄影师觉得这样的排列不太好,指挥次仁站到新娘身边。
白阳同意:“是啊,次仁还是站到拉姆身边比较好。”
次仁犹豫著站到新娘身边,而新娘故意侧著脸,像是根本没看到他的存在。而穷达见此,赶忙站到他们两人中间。
“好了就这样吧,”摄影师点头,“一二三,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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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沦为周更党了吗orz 不出意外下一章是结局哦@ @
白色崇拜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在等待婚礼开始前庄少爷身边的娃娃脸年轻人就已经喝醉,他一头倒在餐桌上便呼呼大睡。庄财哭笑不得的看著他,没料到白阳还是有点本事,除了自己之外还有这麽一个死心塌地的初中同学。正想著,忽然娃娃脸身上发出一阵剧烈又吵闹的响声,把庄财吓了一大跳。眼见周围的宾客被声音吸引纷纷投来诧异的眼神,他才不得不摸索起娃娃脸身上的口袋,掏出一个大大的山寨机。
庄财有些不耐烦地接起电话:“喂?”
隔了有几秒,手机里的男人才回:“你好,请问包喜在吗?”
“谁是包喜?”庄财瞅了一眼身边喝醉的年轻人,有些明知故问。
“就是这个手机的主人。”
最後他报了个地址,让对方来接。
没多久一个看上去很精英的男子出现在宴会厅,庄财猜测他就是电话那头的男人。果不其然,他正朝著自己走来。看得出他十分著急,可那表情在一见到庄财身边的年轻人後就变成无奈的笑容。
庄财呼了口气,看著昏死的包喜觉得有趣,笑道:“醉成这样就别回去了,我跟这里老板认识,给他开了个房间,先睡一觉吧。”
男人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目送他将包喜背走,宴会厅内的灯光逐渐暗了下来。庄财坐到包喜的座位,等待即将开始的婚礼。
身穿白色西服的白阳出现在红毯上,他就像是夜空中最璀璨的星星一般牢牢吸引住庄少爷的双眼。不,他比星星更闪耀。
他沈稳帅气,没有太多装饰的燕尾服勾勒出全身健康强健的身材。他仍旧将微卷的头发简单斜绑,看上去就像是大草原上优雅却不失豪迈的王子。
庄少爷挪不开自己的双眼了,他根本就听不见司仪说了什麽,好像那几分锺里,他的世界里只有白阳一个。
但下一刻,一位身穿华丽婚纱的新娘站在了红毯的另一头。伴随著来宾们震耳欲聋的掌声,她缓缓地走向了白阳。
这或许就是见到他的代价了,庄财想。随後,他深呼了一口气,艰难的扯出了一个笑容,跟随著周围环境一起拍手,目送迈向新郎的漂亮新娘。
其实要这麽做也不是十分困难,只是他的鼻子该死的酸。
白阳站在红毯上,看著拉姆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听著亲朋好友祝福的掌声。可在这一刻,他却有些走神。他想起刚才婚礼开始前,司仪对他说的一些话──
听说你们从小就是娃娃亲?你很小就离开老家,那也有很久没见新娘了吧?
哦……看来你们能走到一起,那真的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命中注定的缘分……
拉姆跟他的距离越来越近,应当感到激动的时刻白阳出奇的平静。
为什麽会这样?还来不及想,新娘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白阳从拉姆的父亲手里牵过拉姆,宴会厅又是一阵祝福的欢呼。
司仪说起了开场白,作了一大堆新人的介绍。看气氛不错,便要求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可奇怪的是,作为伴郎的次仁却丝毫没有动作。
“次仁?”白阳轻唤。
次仁没有回答,只是痴痴地看著拉姆的方向。
白阳又唤:“次仁,戒指呢?”
次仁这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的从衣服口袋中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盒,戒指就在这里面。
白阳正想伸出手去拿,不料次仁却把小盒牢牢握在了手心里。
“次仁?”
等不及的宾客们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响,而拉姆也是第一次转头正视次仁。
“我……我……”次仁低著头,结结巴巴地开口,“甘孜哥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白阳吃惊:“怎麽了?”
次仁握紧手心,抬起头,表情是快哭出来的内疚:“我,我喜欢拉姆。”
白阳倒抽了口气,宾客席里惊叹连连。
“拉姆,”次仁看向新娘,“对不起,我早该跟甘孜哥说的,可是我怕现在再不说,那以後就真的来不及了。”
拉姆的父亲忽然冲上台,狠狠揍了次仁一拳:“你这个臭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吗!赶快闭嘴!”
白阳赶忙用身体护住弟弟,将他们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拉姆挡住愤怒的父亲,眼里的泪水掉了下来:“次仁,你终於说出口了。”
次仁坐跪到地上,嘴里重复道歉:“对不起甘孜哥,对不起多吉阿叔,可是我……可是我是真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