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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吻开始-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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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BLOODY GAME 

 一阵风袭来,我勉强的将头偏向一侧,感觉那凌厉的一拳险险擦过他左边的面颊划过,破空的劲力刮出硬生生的疼。 
“唔……”还来不及庆幸,碰!一拳就狠狠击中了我的右颊上,仿佛一瞬间击碎了我的颧骨。身体腾空而起,飞了出去。我感到一阵恍惚,仿佛时间在一刹那间减缓的速度。 
“碰!”身体砸在了拳台上,轻弹起便又落下。 
疼!! 
五脏六腑好像都碎了,我猛地蜷起自己,好像这样就能减轻腹部尖锐的刺痛。 
肋骨断了吗…… 
观众将拳台围得水泄不通,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叫好声,兴奋而激动,仿佛嗅到血腥的狼群。 
他们为眼前的一幕双目通红,拍打着拳台四周,传来一波一波可怕的震动。其中还可以看到有人狠狠的将自己手中的赌票撕了个粉碎,砸在地上。 
我趴在地上,双眼一片模糊。 
呸!脸肯定肿了……我发现自己居然连撇嘴都做不到。 
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手脚抖索地却不像是自己的。脑海里嗡嗡的作响…… 
该死,吵什么! 
眼使劲眨了两下,却还是什么也看不见。好不容易将自己称起了一点,却又因为地板上滴落的汗水和血水重重的滑开。 
“啪!”又狠狠的摔在了地板上。 
“哈哈哈哈……”观众群里传来一阵爆笑,夹杂着几声口哨声,恶毒而幸灾乐祸。 
笑吧……我也觉得很可笑,简直像死鱼一样。 
裁判见状立刻凑了过来,口里喊着:“一——二——三——” 
他的手势在我眼前划过,我使劲看着却还是看不清楚。眼里像糊了雾一样。 
不行……我拼命凝聚起一点点焦距,手脚划动着想再次站起。可是终于还是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十——!!!”裁判的喊声戛然而止,像突然被人掐死了喉咙。 
观众席里居然也变得鸦雀无声。极短的静默之后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那个胜利者也应景的发出胜利的狂吼,巨大的声响和在一起,瞬间将屋顶掀翻! 
这就是“腥血游戏”,上亿的金钱在这里被抛上赌桌,赌局不是文雅的扑克。是人的以命相搏。它是每一个拳手的梦想之地。 
但是,这里永远没有失败者的位子。 
我只是静静的趴在那。 
一切都离我很远。 
耳朵嗡嗡响着,头像灌了铅一样,根本抬不起来。 
可是奇怪……为什么我还这么清醒? 
微微的将唇角勾了起来。 
呵呵,真贱……现在还笑得出来。 
我心底划过一道无法抑制的苦涩。 
台上走上两个人,将我的胳膊一左一右的架起,像拖了一个麻袋一样,把我拖下拳台,又拖出场外。四手一用力,我便像个垃圾一样被抛到了路边。 
“呿!废物——”其中一个人忽地把脚踢在我柔软的腹部上,那皮鞋又尖又硬,力道惊人。 
疼…… 
我猛的弓了起来,双手捂住腹部。 
冷汗和着额角的鲜血一起流下。 
“别别……哎!”另一个人笑着拦住那个人,对他摆摆手。他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蹲下来笑着说:“阿三,对前辈要尊重。” 
“他?”那个叫阿三的吐了一口唾沫,声音中的鄙夷猪都听的出来。 
“是啊,五年前你不还没出来混吗?哪里知道‘独行者’当年的英姿。”说完,他伸出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左右摆动。 
“啧啧……看这脸肿的。” 
我缓缓睁开眼睛,冷冷的看他。 
“哎呦!别这么看我。这脸肿是肿了,这眼睛还是恁的勾人……何必拒绝进哥的提议呢?挨揍的钱好赚吗?”他从怀中掏出一沓钱,在我脸上拍了拍。 
我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缓缓坐了起来。将那钱夺了过来,快速的数了数。 
眉头皱起:“怎么这么少?”啧,声音居然哑成这样了…… 
“嫌少?你知道你只坚持了几个回合吗?虽然说是要你让着,你怎么这么不禁揍?那只熊虽然有被碰红的潜力,但他那点蛮力凭‘独行者’还应付不了吗?” 
蛮力?怎么说也经过你们两个多月的训练不是? 
我冷冷的看着他,并不说话。 
突然腹部一阵尖锐的楚痛传过来,我皱着眉头按住腹部。 
该死!如果不是上个星期那场的伤还没有好完全,我这次怎么会连做戏都做得这么凄惨? 
连续上场果然还是顶不住吗? 
嘴角扯出一个无奈的弧度却不小心牵动伤口,眉头又忍不住的皱起。 
可是时间不够了……养父马上必须要再做一次透析。 
他掏出一张名片,说:“啧啧,这眼睛真是勾人,比小妞还厉害……听我林子的,去年锦找个差。说不定连我都要被你掰弯。”说罢,他抬手拍了拍我的脸,站起身来,和阿三一起大笑着离去。 
我仍坐在地上,半晌不动。 
浑身都是难耐的疼痛。 
该死…… 
我狠狠的将那张名片捏在手里,指甲似乎都陷进掌心了,我仍是用着力。 
那张名片始终没有被我扔出去。 
缓缓站了起来,头脑一阵晕眩,我用力的摇了摇脑袋。 
“唔……”我皱了皱眉,紧紧的按压似乎让疼痛减缓了一些。 
于是,慢慢挪步向公交车站走去。抬手,抹去了唇边的血。


第二章 前路 
车开了一路,我闭上眼睛,不想不理会那些投过来的探究的目光。 

上车时前面的位子上本来还坐了一个抱着孩子女人,一见我上来,便远远的跑开去,另外找另外一个位子坐下。她小心翼翼的瞟了我一眼,见我面无表情的看她,便马上又把头转了过去。 

我勾唇对她怀中那个一直看着我的孩子笑了笑。那孩子圆睁的大眼睛,像在看什么稀有动物一样的看着我,小帽上的流苏轻轻的在白嫩的脸颊庞浮动。 

那女人见状,马上将孩子转过身去,用自己的身体遮住他的脸。 

看来现在这幅尊容真的很惹然讨厌啊! 

我无奈的笑笑,将头靠在车窗上,想恢复恢复体力。 

毕竟住在顶楼的违章建筑里对身体的要求还是颇高的,不然光是爬楼就可以要了我的命。 

下了车子,走向自己住的那栋楼。 

那是一幢很老的房子,早就被体内的常年居住在里面的人将外表改得面目全非。违章加盖的阳台,裸露在外的砖墙,枯死的藤蔓,堆放在防盗网里杂物把它装点的像一个巨大的怪物,静静吐息着这个城市污浊不堪的尘嚣。 

我拐进那条阴暗的楼梯,青白色灯光亮着,灯罩里积满了蜢虫的尸体。墙壁上尽是杂乱的广告,还有用血红色的油漆刷出的脏话,触目惊心。 

早就习惯了这种环境,扶着楼梯慢慢上楼,努力忽略肚腹传来的闷痛,我尽量用手臂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花了将近平时两倍的时间,我终于进入了顶楼的那个摇摇欲坠的简陋的小房里。 

将自己甩上沙发,我想狠狠喘口粗气,又害怕牵动伤口,却只得小心又缓慢呼吸。 

终于体力恢复少许,我挣扎的站起,向厕所走去。 

我很满意这个地方。 

不仅仅是因为它非常便宜,还是因为它又一个还算干净的厕所。房东大人大量的留下了用了不知多少年的热水器,对此我非常的感激。 

打开蓬头,热水顺着我的身体滑下,像来自女人的慰抚,热温动人。一身脏污的灰尘,汗水和血水被冲的干干净净,流淌到了地板上。不料在抬手时牵动了肋骨,我疼的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该死……”我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肋下黑紫的一大片,该不会是骨裂了吧?那只蛮熊的力气真不小。 

我小心的按压检查了一番,缺的只是淤血后微微松了一口气。 

我可没有时间烂在床上养伤。 

甩甩头发,扯过毛巾围在腰间,我走到镜子跟前。 

里面映出一张浮肿的脸,左眉下方有触目心惊的青紫,好不狼狈。 

我用手指按了按肿的像猪一样的脸:“嘶——”疼!! 

苦涩的扯了扯嘴,看来今天这医院是不能再去了。 

转身,拿起电话拨通熟悉的号码。 

“喂,赵医生吗……嗯,是我。我爸他……” 

“嗯,是吗?那太好了……我今天有点事来不了了,麻烦你帮我转告一声,嗯,谢谢。” 

“透析……你放心帮我安排吧!我会将医药费送来的送来的……我知道,我没事。” 

“是,我找到新的工作了,能应付的。” 

“嗯,再见!” 

手轻轻垂下,我重重将后背靠在了墙上,眼睛疲惫的闭上。 

爸不是我的亲爹。要不是他,现在我已经在那个肮脏的路边了。 

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 

将素不相识的自己捡回来,帮自己治好一身的伤,还把自己当亲儿子养…… 

蠢! 

让我死在那场雨里,被冲进下水道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多好! 

我苦涩的勾起唇角,从桌上的烟盒中抽出一只烟,慢慢点上。 

轻轻吸了一口,看着举着香烟的右手……这只手被折断后就再也不能挥出以前的那种让人惊恐的拳头了。 

独行者已经死了……死在那晚的瓢泼大雨里。 

活过来的,只是一个叫做陈缘的……废物。 

努力压下自己快要将自己溺死的无力感,又将烟狠狠的吸了一口,青色的烟雾疼起来,模糊了视线。 

抬起眼,我掏出放在口袋中那张几乎被揉烂的名片。 

或许,自己还不算是废物……至少,还有人对我感兴趣不是。 

年进,那可是个大人物。 

 我讽刺的笑笑。心中却泛起无法抑制的苦涩。 

“喂,林哥……是,我是陈缘。”



第三章 
走在我前面的人,社团里的人都叫他林哥,有辈分的叫他林子。 
虽然他老像是无所事事的晃悠在宏昭的各个场子里,有点心眼的人都知道他是年进亲得不能再亲的心腹。 
别看他整日一副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的样子,我心里当然清楚这个他妈的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轻易去惹他。 
这样一个人居然愿意跟着年进混,可能,年进才是真正的不简单不是。 
我讽刺的撇撇嘴角。 
环顾四周,这里居然是一个社团的场子,真真看不出来。 
这个pub叫做年锦。是年进名字的谐音,取的倒是颇有诗意。 
年华似锦。 
有什么是比时间更贵重? 
所谓一入江湖岁月催,混社团的人都懂。年轻,比一切都重要。 
年轻,你在路边被人用刀给砍翻了,休息几天就又生龙活虎的跳起来操着刀子砍别人。一旦老了,别说被砍翻了,就连手中搂的那个漂亮小妞说不定都能让你毫无预兆的死在床上。 
年锦年锦…… 
我倒是没有资格去体会他们江湖中人难得的惆怅了,毕竟我早八百年就不在这个圈子里了。 
这里装修的倒是高雅。 
暗紫变幻的色调,隐晦的诉说着暧昧。颇为巧妙的布局设计将很大的一个空间灵活的运用起来,吧台,沙发,抽象的室内雕塑……在昏暗的灯光中人们穿着得体,手中拿着高脚杯,低声谈论。 
我看见有些人臂弯中搂着画着浓妆的漂亮女人,甚至还有些长相俊美的少年在客人的身旁陪酒。 
呵呵,装的再高雅也还不是当着婊子立牌坊。 
听说这里楼上就是房间,还真是方便。 
我跟在林子身后穿过浮动着暧昧气息的大厅,后面是vip才能享受的包间。被指引着来到走廊的尽头,门口站了两个穿着制服的保镖。 
这有派,不亏是宏昭分堂的头目。 
保镖侧过身子让我们进去,眼睛也不忘探究的从上到下将我扫视一番,低声问林子:“林哥,就是他?” 
“嗯!”林子笑着回应,说:“这事你们还是别好奇,做自己的事去!把门给看好了。” 
“是。” 
门被打开,里面气氛颇是热闹,纸醉金迷。 
做在中间的就是年进,手臂中搂了一个长相清雅的少女。那少女穿着一身高雅的小礼服,笑得颇是温柔。 
倒是有品位。 
我跟着走了进去。那些人的视线都落在我的身上,有疑惑,有赤裸裸的轻蔑,更多的是一份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人带来了,进哥。”林子笑着对年进说。 
“唔。”年进不是可否的应了一声,转头看我,从上到下将我打量一番,嘴角勾了一抹笑。 
“叫进哥。”林子转头对我说。 
我撇了撇嘴角,脸上拥起一个假笑:“进哥。” 
“别别,我可不敢当啊。”年进笑着摆着手,眼神甚是诡异:“好久不见啊,缘哥!” 
他的“缘哥”两字咬得特别重,涵义深刻。别人听他如此唤我,都诧异的向我看来。连林子眼中也都是惊讶之色。 
看来年进对他也没有说过。 
毕竟都是烂成泥巴的旧事了,还有谁会记得?年进这样喊我,到真真连我都要诧异了。 
“不敢,进哥。喊我阿缘就行。”我淡淡的说。 
“阿缘……阿缘也不错。”年进笑着:“想当年……” 
“当年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进哥。”我打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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