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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照射在两人身上,隔着厚厚的衣物也能感觉到彼此的热度,像是第一次这样亲密接触,如此炽热的亲吻,却又如此纯粹、干净。
细细碎碎的吻了片刻,两人才缓缓分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自然,使得两人相视一笑。
“如果你感到孤独,”沈冰轻声开口,“记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陪你一起孤独。”
不就是二十来万么
春节一过,气温便一点点的回暖起来。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和风徐徐。
ATM前,石朗熟练地取出了几千块钱,顺手就把卡和取款条递给了沈冰。
沈冰扫了一眼取款条下面的余额:2;215;860。00
于是沈冰伸手把卡推了回去。
“怎么,”石朗看向沈冰,“我让你替我保管,又不是给你的。”
“220万太沉了,”沈冰难得的开了个玩笑,“拿不动。”
“不就是二十来万么,你又不是没经手过……”石朗说完觉得不太对劲,又低头看了一眼取款条,确定上面是几位数后才道:“靠,今年压岁钱真够大方的,不知道老头又宰了多少人。”
沈冰默默认可:无奸不商,包括他自己在内。
“得了,去银行给你提20万出来。”石朗说着把卡往怀里一揣,揽过沈冰不由分说的就要走。
“等等,”沈冰拉住石朗,“提钱干嘛?”
“进货啊,你店不打算开了?”石朗挑挑眉,“放心,这钱我不白给,利息本金我都要。”
沈冰闻言愣了愣,还好他和石朗思维模式几乎同步,很快便明白过来,“烧我店那人查到了?”
“查到了,”石朗点点头,“只是还没处理好,不过没大问题了。”
“是上次来砸店的赵宏?”沈冰猜道。
“聪明,”石朗打个响指,“你早就知道了?”
沈冰淡淡一笑,“小人一般不会甘愿吃亏的。”
“本来也没让他吃亏,支票我都给撕了,不过他非要找点亏吃,就让他尝尝好了。”
沈冰闻言便察觉到了端倪,“原来支票你是故意撕的?”
“呃?哈哈,”石朗干笑两声,“媳妇儿就是聪明,这人和我爸有生意关系,我做事也不能太绝,给他个教训长长脑子,省得他以后再来招惹你。”
“那支票我要是真收了呢?”
“不会,我了解你为人,你肯定不会收。”
“那你凭什么认为你给我钱我就会收?”
“嗯?因为我们在一张床上睡过,嗯嗯啊啊过,我的那个进到你的那里过。”
“……石朗!”
……………………………………………………
一周后,沈冰的旧店经过一番粉饰,再度顺利开张。
当天刚好是元宵节,加上前期又做了一系列的宣传,生意竟然超乎预期的火爆。
石朗几乎是将美男计发挥到了极致,巧舌如簧的吸引了一群小女生前来围观,随即被火速忽悠洗脑,然后掏钱付款一气呵成。
沈冰则完全是数钱数到手发软,收钱找零忙的不亦乐乎。
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这股疯抢潮才有所减退,接待完最后几个客人后,两人便相继瘫坐到沙发里,死尸般一动不动。
“媳妇儿,”石朗咳了几声,才用疲惫的嗓音道:“今晚我可能没法满足你了……”
下一秒,沈冰便伸腿狠狠踢了石朗一脚。
“嗷!靠!”石朗哀嚎一声,缩回腿来揉揉,“你丫还有精力就去给你老公倒杯水!”
沈冰白了石朗一眼,却还是起身倒了杯温水回来,递给石朗。
石朗接过来咕嘟咕嘟几口就见了底,把杯子又递给沈冰道:“再来一瓶!”
“……”沈冰无奈的又接了一杯过来,然后便拿过账本和计算器开始算账。
“怎么样,媳妇儿,赚了多少?”
沈冰没理会他,这刚开始算没一分钟,哪能这么快算出来。
“媳妇儿?”石朗不甘寂寞的又叫了一声。
沈冰顺手就捞了一支香蕉堵过去,“闭嘴。”
“唔,”石朗剥开香蕉咬了一口,“难道你在暗示我给你咬?”
沈冰头也没抬的,“咬什么?”
“咬字拆开来读。”石朗坏笑。
沈冰下意识的就跟着石朗的思维走,“口……”下个字却是堵在喉咙口说不出了。
“哪冷哪呆着去!”接着便把账本冲着石朗脑袋砸过去。
“哈哈,媳妇儿,”石朗挠挠根本没砸疼的后脑勺,“你说你,我这有现成的钱你不要,偏去搞抵押贷款,难道我把你给做傻了?”
“我说过,我自己可以,”沈冰继续低头按计算器,“这批货转出来贷款就能还上,还能剩五个点的利润。”
“还有,我卖笑的工资。”石朗不错过任何机会伸手要钱。
沈冰抬眼瞥瞥石朗,“给你一个点。”
“你也太抠了,大爷,才分我百分之二十?我可是出了百分之百的力。”
沈冰无语问苍天,一个压岁钱有200万的人,在跟他计较这两千块钱。
“算了,”石朗又接着开口,“你再主动亲我一口,就抵消了。”
果然有预谋。
“要不再像上次那样,亲完后情不自禁的献身一次,那30万我也就不要……”
话音未落,沈冰一个账本狠狠砸过来:“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不是生理上的难捱
PM15:28,某国际机场。
金凯目送一对别扭的恋人登上了飞机,消失在茫茫天际。
身穿立领风衣的他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却也引起许多旅客的回头注视,但杰瑞和伊森不知道金凯就在这里,导致杰瑞在登机前不甘的停留了片刻,最后还是被伊森拖着走了。
金凯并不想出现在他们面前,但他也不会不来,便选择了一个较为隐蔽的位置。
他来过,也参与过,就够了,不需要让人知道,这便是金凯的思维方式。
而就在金凯转过身的瞬间,像是一个玩笑般,又让他看到了这样一幕:
一个俊朗的高瘦男子,一个清秀的翩翩少年。
男子的照顾无微不至,各项手续都是他亲力亲为,而少年只是双手插袋站在那里,一边看着男子忙来忙去,一边和他说着什么,时不时的,两人相视而笑。
金凯找了个空位坐下,穿越人海交错的身影,遥遥看着两人。
也许他真的老了,无法理解少年的感情世界,至于他离开的原因,他也不想去妄自猜测。
他欠张墨一个解释,张墨同样欠他一个解释,算是扯平了。
十几分钟后,少年和男子相伴进了登机口,十几秒后,连背影都再看不到。
金凯收回视线,拿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播放的画面有些晃动,但少年的声音却清晰的传递出来:
“我是张墨,我不太会唱歌,这是我第一次站上,有这么多人欣赏的舞台。”
“但,我不是为了你们而唱,这首歌,我只希望有一个人能听见,我希望你可以明白,我可以为你做很多事情,我对你的感觉,不会像流星那样稍纵即逝,而是像恒星一样,永远围绕着你转动。”
“金凯,老师,我喜欢你。”
接着,便是一首深情款款,又有些青涩的《勇敢》。
直到视频在一片嘈杂的环境中停止,尘埃落幕。
如同一场祭奠,金凯独自愣坐了几分钟后,才起身离开了机场大厅。
他并不会为了谁过多停留,也不会宣泄出太多情绪,金凯给人的感觉总是淡淡的,对任何人事物都不是那么在意。
但也许,不轻易结束单身的他,才能更好的诠释什么叫长情。
……………………………………………………
接下来的日子便有些忙碌了。
专辑的筹备,发行,宣传,公司又趁热打铁,安排金凯参与了某档选秀节目。
天时地利的,金凯开始小有名气起来,出门也变得没有以前那么方便。
毕竟,被别人偷偷行使注目礼,和直接一窝蜂的围堵是不一样的。
还有无止无尽的档期,各厂商的代言邀约,以及令人头疼的负面消息。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演艺圈,金凯常常感觉无奈,却又随波逐流。
他不想太清闲,最起码,现在不想。
相比起来,现在金凯最害怕的,就是偶尔的自由时间,每每独处的时候,他就感觉有些缺氧般呼吸困难,因为这个原因,烟瘾也比以前大了很多。
歌手的嗓子自然是最重要的,公司严厉制止过几次,但也不能派人时时紧盯着,好在金凯的嗓音本来就是沧桑的特色,次数多了,公司也就由他去了。
所以,经常能在商演间歇的后台,看到金凯夹着香烟,一副谁也进不去他世界的模样。
其实金凯只是在思索,这种生活,是不是就是他想要的,暴露在聚光灯下,享受万千宠爱,演唱给无数人听,有什么意义。
“给我戒了。”思绪突然被打断,接着手中的烟蒂被人夺走,扔到地上捻转着踩灭。
金凯也不理会,从口袋里又抽出一支香烟,拿起火机啪嗒点燃。
“金凯,”徐念一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要想毁了自己,早点跟我说,别浪费我时间。”
“好。”金凯难得回应一句,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字。
徐念一再度把金凯手里的烟夺走,不带任何犹豫的继续踩灭。
金凯便不再继续对着干了,以徐念一的脾气来说,他点十支他就会给他掐十支。
典型的偏执狂,一条胡同走到底。
片刻,金凯缓缓说道:“我打算出国。”
空气沉寂了几十秒。
“开什么玩笑?”徐念一突然开口,“现在正是你事业的上升期,出国?散心?”
金凯点点头,又摇头,“可能,短时间内都不会回国了。”
“……”徐念一深吸一口气,“你想过后果吗?”
金凯摇头。
“在合约期内擅自离开,属于违约行为。”
金凯点头。
“知道违约金多少吗?”
金凯又摇头。
“1后面七个零,你自己算。”
金凯对数字并不迟钝,意识到是一千万后,便再度点头。
“你刚出道,还没挣到十分之一,怎么承担?”
“我个人承担。”金凯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
这下轮到徐念一沉默了,片刻,他才沉声道:“金凯,我希望你在开玩笑。”
遥遥看向多少人向往的舞台,金凯微微眯眼,浅浅勾唇,“我认真的。”
他眼中所看到的,并不是舞台上绚丽的灯光,而是在记忆中的某天,湖边青翠的草地上,他曾与那位少年相伴而坐,和风徐徐,他弹奏着吉他的旋律,吟唱着有些悲伤的曲调。
少年则乖乖的坐在他身边,那么认真的听着,自始至终都那么的认真,以至于透明的泪水滴落到草地里,都没有察觉。
金凯却清晰的记得,少年曾为他流过的眼泪,以及,在他身边时,永远那么专注的眼神。
一想到这份美好不再属于他,就会感觉某种瘾发作般的窒息,整个心脏都挣扎着抽搐起来。
金凯戒过毒,他清楚的知道这份痛苦的源头,不是生理上的难捱,而是心理上的空虚。
他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自控力,更何况只是一份感情而已,又不是没有触碰过。
但这次,他错了,世界上有一种毒,无药可解,也无法戒。
他戒不掉那个人,曾经追逐着他,却又离开他的少年。
我叫凯文
金凯想做点什么事,向来是雷厉风行,说做就做,八头牛都拉不住的那种。
支付了巨额违约金后,他又恢复了之前的自由身,徐念一没想到金凯真的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而且眼不眨手不抖,完全一副无所谓的姿态,使他不由开始怀疑金凯当初签约的目的。
难道有钱人家的小孩都是吃饱了没事做,非要下凡体验一把人间疾苦才罢休?
临行前,徐念一拿了两张唱片来交给金凯,一张是市面上发行的现在已是绝版的金凯专辑,另一张则是金凯在棚里无聊时录制的一张英文自选集,徐念一觉得好听便刻录了出来。
对于金凯来说这份礼物很珍贵,这是他对音乐热爱的一种纪念,也让他领悟到生命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重要到可以让他毫不犹豫的,放弃他一直想去追求的东西。
“谢谢。”金凯轻声道了谢,把专辑放到箱子里收好,然后又拿出一个长方形盒子,递给了徐念一。
徐念一接过来扫了一眼,“这是?”
“没法过安检的东西,送你了,或者扔了。”
“托运不就行了?”徐念一晃了晃盒子,里面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金凯也不解释,只是朝徐念一做了个告别的手势,便提起箱子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