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拭伤-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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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滴远方孤星的泪水 藏在你身上已几万年
所有你的心事都被我看见 让我温暖你的脸
悄悄滑落在你脸庞 从你红色而深情的眼眶
离别时的吻 你有太多感伤 我滚烫而失去了方向 缠绕着那风中依稀的灯光
没有了选择 你让我流浪 流浪在夜空 流浪使我不再寂寞
我是一滴远方孤星的泪水 藏在你身上已几万年
所有你的心事都被我看见 让我温暖你的脸
在我被吹干以前(不要再和他见面)孤星泪



风轻轻飘 沙缓缓扬

一旅人将身上的驼色披风紧了紧;埋头慢慢…沿着荒漠沙棱;细数经年相伴的橙黄落阳;他已流浪了许久…身后弯弯;忽而上、忽而坠的残印足迹;舞了一线优美的孤人华尔滋狐步;微音尚在悠扬。

又是风沙一阵;远方露脸而出的黑蝎;只剩针尾遥指一抹散漫而过的暖霞;这时候;缠绕在腕上的绳线一紧;后方踱步的骆驼打了声喷嚏后;扬头扫了眼回身看来的人;兀自打着呵欠…

旅人听着呼耳而过的飒飒飞沙;将头上披风的帽缘往下又是一拉;刚转身欲走;眼尾余光晃过便定在那…带粉的残片;他向前低身;膝上传来的热度已不若午后的炎炙;手里掬起的一把黄沙;正扑嗍嗍的相争往指缝切口流泻;向晚的荒漠;风中开始掺了几声嘶吼;旅人盯着手上现出的一朵小花良久;瓣上处处残伤…已凋。

似乎…什么都没留下…

他抬头望向那总是傲视众生、怒睁着一双圆眼顾盼人间的太阳;此时它正赶着回家;连离去都走的如此火光;带了满片红霞。

“老朋友”

待在一旁同旅人身体姿势一般;屈膝休憩的骆驼;听见这声低沉又带戏谑的大吼;才撇撇嘴扭身而立;夕阳下;一张略带胡渍的脸;在落日余晖里笑的连颊边深深的酒窝都掩不住的张狂。

这时一声清冷的长啸隐隐传来;使的旅人浑身一震;他起身环顾四周;吹沙、冷风、薄阳;还剩下什么?能剩下什么?在杳无人烟的荒漠里?在日落西山染红的天际中?还是那强自吹啸的狂风掠夺者嘴边?

“嘎!!!”的又是一声;这次的响声近了一些。

“阿~哈哈!哈!!”旅人似乎发了狂的循着那叫声直奔;风吹落了头上罩着的披风并在他的发梢上激战;几次灌进嘴里的飞沙直呛的他猛咳;但他笑的更是开畅;披风碍了他的行动;几次颠跌后;他终是甩开了它;”在这;在这里…喂~…我在这~”他拔开双腿奋命的狂跑着;嘴上吐出的话语已听的出嘶咳;”哵~~~~哵哵!!”几声汽车喇叭鸣声;向他宣告着方向…噗…

他无力的大张身子仰躺着;呼 呼 呼的喘息着;现在的天空真的很美呀;是不是漠原里的星光硬是璀璨耀眼呢?以为沙漠的时间过的特别缓慢;怎地夜晚就这样噌一声的滑溜出来?自风沙线上滑落后;他仿佛第一次感到舒坦、第一次觉得平静;拿起手上紧紧护着的单眼相机;就往这遥遥天际照去。

“疯子!”

冷冷的低斥声响起;引擎声在边上噗噗噗的闹哄着;他竟像是没有察觉般;喃喃说着:真是美呀!镜头鱼眼里的世界;一人正翻身从吉普车上掠下走来;一人在他身后扬着双手兴奋的挥着、笑着、叫着”大哥~戚大哥~”一只飞鹰”嘎~嘎…嘎!!”的在车边张着黑羽盘旋着…后面…是无际的黑空、繁星以及…满月的银皎~

啧的一声;“看来不只疯了…还摔傻了。”来人不耐的微触着眉抱怨;这个疯子!来到这漠上人家的第一件事;不是受主人殷情款待;不是能好好躺下纾解疲惫;竟就这样还摸不清方向的被人家主人推出门外、上了车;甚至问都没问车会不会开;一路还得听个小屁孩东指西跑的嚷着戚大哥~戚大哥的~

迷路?会在沙漠里迷路的人;还敢就牵了只骆驼;连水都没多带…他捏了捏眉头;要自己火气暂缓;那个人想死是他家的事;他可不想什么都没做、搞不清的就呆呆地赔上一条命。

“躺着舒服吗?”他拇指往后一指;”那孩子说;今天太闷热;又起了大风;晚点怕是有尘暴会来;还想死吗?”

那人就楞楞的一动也不动;手中相机还在脸前搁着;他有些愤恨的握紧了拳头;蹙眉往前就要拉扯;那人这时像是苏醒了过来;缓缓的将手移开;相机底下;他什么都没瞧清就望进一双眼;一双很亮、很清却又…寂寞的眼;属于浪人的双眼。胸口有了些许悸动;有恸。。。竟让他有些鼻酸;很想轻抚那双眼…


我…找到你了吗? 他们在心里说…




你懂得爱情吗?真正的爱情;你曾经爱的这么深;深到愿意堕入地狱吗?…我就是。 
                                    
                               modiliani

顾惜朝屈着身;身子颤颤的扑簌着;鼻头上有几滴汗珠;额上早是冷汗淋漓;他正做着梦…心口上有着顿痛;那附近有道伤疤;伤口已愈合;攀爬了一道突出的红色短痂…很痛;沉溺在梦中虚幻的顾惜朝;分不清境地的一手紧抓着胸口;努力的压抑嘴边的呻吟;连作梦都不愿示弱;梦里有血;谁的血?他感觉有人在哭…没有哭声;但他知道那人一定很伤心;痛…让他不能喘息。



名字?   她没有名字;但她有父母;可惜从来没有见过;有许多事;她不是那么再乎;
直到遇见那个给了她名字的人;他叫她惜朝;只有他…才会叫她惜朝~

当她还小时;就总有人老是找他麻烦;他是个孤儿;跟在个瞎眼老头旁乞讨;有回;好不容易他要来个包子;却在路上被几十个人围上;架他打赢了;虽然看起来很惨;但还是赢了。赢了;不就应该笑吗?但他却哭了;真丑;明明比她大来着;她被嬷嬷打时;可都没哭过。

“喂;你哭什么?”

那男孩鼻子抽噎抽噎得抬起红肿的双眼看了看她;又低头不理;继续哭泣。

“喂!我说你哭什么?”女孩忘了男孩可能会打她的;她老是被其他男孩打;也就忘了。

“不干妳的事;你走开。”

女孩倒是气不过了;平时她是很少搭理人的;她左右看看;拾起一颗石子就往男孩丢去;”唉呦~~”男孩嚎叫了一声;额头上又多了个红红的小肿块;女孩可吓了一跳;后又凶凶的跺步;”你怎么不躲?”

男孩揉了揉额头;带着哭腔的说;”我怎么知道妳丢的那么准?”

那天的午后;女孩交了生平的第一个朋友。
那天;她知道男孩哭是因为没了包子;那生病的老乞丐会挨饿。
那天;她知道男孩跟老乞丐没任何关系;男孩跟着老乞丐;只是觉得他应该被照顾。

那天;女孩偷了坊里厨房的食物。
那天;男孩问了她的名字;当她说没有的时候;男孩看起来有点伤心;但接着又说”没关系;我也没有。”



被穆鸠平捅在心窝附近的那个伤口;已渐渐愈合;却时常痛着;自受伤后;痛便没舒缓过;作梦时痛着;清醒时痛着;随着疼痛的日益频繁;梦里的情景就越是清晰;秘密似乎就要脱笼而出;仿佛黄金一样;摊在阳光下的秘密;才有它的价值;但顾惜朝丝毫没感到任何快意;有的只是害怕;更害怕的是面对戚少商…起初不明白戚少商为什么不杀他?但就如同戚少商每每转身离开带给他的冲击一样;他想晚晴死时;他离去的背影也一样是伤害到了他;他们竟然害怕生命的空白;仿佛走出彼此;忘了那场追杀后抹平的不是记忆如此简单。



他们渐渐长大;女孩成了舞伎;男孩还是个孤儿;
女孩开始将所学的艺技展现给到坊里的人;
男孩说老头死了;他想要到长安城去…

女孩没去送行;男孩却跑来揍走了一票要欺负她的人;
女孩没哭…只在一边咬着唇、颤着抖;眨着大大的眼睛;什么都没说。
男孩却疯了的要带她离开…这次的架;他却打输了…还输了尊严。

男孩没能保护女孩;女孩没能照顾男孩。

女孩最终还是去送了行;临行前;男孩给了她一个名字;

“如果觉得夜晚辛苦;那就珍惜朝日吧!”

是的…夜晚的她属于别人;只有白日…才属于她。

忘了又过了几年…女孩已不是女孩;现在的她;是梁王专属的舞伎;

梁王受窦太后宠爱;都城里也过的极其奢靡;待她也好。

如果…没有这场战争…

时年;正值现今所称的”七国之乱”;以吴王刘濞为首;”诛晃错 清君侧”为号昭;诸侯叛乱。
晃错后来被满门遭斩;仗却没有停…叛军首先攻打梁国;当敌军打上了商丘时;她却在跳舞…
梁国富有;有余粮兵力;当时处于盛世…战争对谁来说都太陌生…

再次见到他的那会儿;城里整个是乱哄哄的;四处有人哭号…街上却比任何时候都来的冷清;

敌人比想象中的顽强;有许多人就突然从身边消失;却像从没存在过一样;没人敢在这时候去想;光想就怕会成为下一个…

那个人单人一骑;沿着城道缓缓而行;一手轻轻的抚着城壁;仔仔细细的;像在琢磨着什么、念想着什么、感叹着什么、呵护着什么;

唰!!一把油青红边的纸伞;隔开外界丝丝雨雾;她抬眼凤目微眯与那人隔着细雨帘幕迢迢相望;

“…惜朝…”那人这样叫道;轻轻的、飘飘的又淡淡的笑着…两个人都这样笑着。

女孩还是舞伎;男孩却成了大将军。



“…惜朝…顾惜朝!”

顾惜朝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戚少商…眼底有尚在梦境里的浑沌…他不自觉得将手慢慢轻抚戚少商的脸;却在摸着戚少商眉头的皱折后;突然睁大了双眼;身子有如被雷打到般的抖了一下;他看着戚少商脸上也有的惊讶;猛然一推;便半跌半趴的跑下床…

“…药呢?。。。药呢?我的药呢?”他翻箱倒柜的砸着、搜寻着、大吼着…

“顾惜朝…你…你怎么了;顾惜朝!”戚少商被顾惜朝的动作下了一跳;不只刚刚见他醒时突现的脆弱;还有现在的半疯狂…

顾惜朝突然回身紧抓着戚少商的双臂;戚少商甚至感受到了那指间的锐利;”我疯了…我一定是疯了…你说;我是不是疯了?”他抖着双唇;在戚少商脸上寻找肯定的救赎;却只看见戚少商一脸担忧又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情…”不…不会;是错的…错的…”他放开戚少商;兀自摇头喃喃低语;”对了…晚晴;晚晴…”突然地;他跑出小屋;跌坐在晚晴坟前;自亲手埋了她之后;他便不曾来过;顾惜朝伸出右手;那手在他受伤后的这段时间里;变的更是苍白;连骨节看起来都特别突出;他爱怜的轻触着石碑;将脸庞在粗糙的石面上缓缓摩擦;”别怕…晚晴别怕…”

戚少商站在顾惜朝身后;就像那一天一样;一样的黑鸦鸦天空;一样的安静如画;一样的只属于顾惜朝和傅晚晴的世界;他就在边上旁观。

顾惜朝怎样也不肯就睡;他便去买了酒;带了菜…就着泥泞地而坐;陪了他在墓前一晚;直到乌黑天边渐渐有了裂缝;出现暖橙的红霞;他才将累的睡熟了的顾惜朝送进小屋里;一个人慢慢踱步沿着弯弯小径离去;有些事;做起来空虚…却连躲避都显的无力…



是夜…顾惜朝静静的走着;跟在那清丽的女子身后;女子罩着羽裳青衣;内袍是暖黄织锦;一双莲荷绿绣鞋踩着夜露已脏;女子不甚在意;颠着、哼唱着;偶而…便在月色下旋转轻舞着;身后的卷卷长发便飘散开;像黑瀑一样随着她的舞姿倾泻着;”惜朝。”这声响宛如夜空下最迷惑人的魔咒;女子同顾惜朝都顿时站立在当场;不同的是;女子并没有意外;但顾惜朝却在发抖;那人就陪着女子走回伎坊;三人都安安静静的走着;对于早先闯入这样梦境的顾惜朝而言;已经从不适应、疑惑、害怕到淡然…

这是这三个多月来;顾惜朝观察的结果;女子在男子面前总是分外恬静;男子只在夜晚的这时刻才会出现相伴。

朝颜花 夕颜草 天青日落里终老。女子与男子…

男子是太尉周亚夫麾下一支骑兵的将军;梁王在战中屡屡向周亚夫求援;周亚夫则以”背后断敌军粮道”为由;按兵不出;但梁国地理位置重要;属于西进的一大脉关;作为汉王朝诸侯势力中最坚强的据点,对于稳定战局作用甚大;若被敌方冲破;实在是一大威胁;便命男子带一支轻骑前去;也算缓和梁王不安;仅是如此;梁国也支撑的十分辛苦;梁王对周亚夫更是有所埋怨;棘壁一役;梁人就损伤了数万;这场战争只持续了三个月;梁王恨透了的三个月;梁国能苦撑;除了梁军骁勇外;重要的便是金、粮都充足…虽然;叛军最后也是因为周亚夫战略奏效;瓦解溃散;但不代表梁王对周亚夫这样的作为就能释怀。

这天;梁王设宴;宴请众位将官;封赏其战功;整座城都在欢庆着战争结束;女子舞完一曲又是一曲;直到夜已深;人现疲;便借口不适;刚刚才从宫殿园林里出来;那儿想是还在热闹着…

男子与女子就这样并肩走着;那样的背影;让顾惜朝有着永远的错觉;

“你什么时候走?”女子声音响起;三人皆是一顿;是阿~战争结束了;男子…男子应该也得回到长安去吧!

“呵…”女子对着男子眨了眨眼;”为你跳支舞吧!”说完转身一滑出;手腕却被男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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