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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阳忍住走人的冲动,催促道:“继续说啊。”
“你二十二岁时接手了父母的公司。”
“等一下。”俞阳一头雾水地道,“父母的公司?我们不是穷人吗?”
“我有说过你们是穷人吗?还是谁给你说过你们是穷人?”
俞阳愣住了,仔细回忆下,确实还真没有人说过。他只知道父母早逝,却从来没人说过他们的家庭经济状况。可是,如果他们家不穷的话,为什么他记忆中却是简陋的铁皮屋?如果二十二岁还有公司可以继承,为什么十几岁时却穷成那样?
黎盛见俞阳一付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不耐烦地道:“你听我说完!你父亲的父亲,也就是你爷爷,是香港混黑道的。”
嗯?黑社会?
俞阳这下子几乎是茫然了——这剧情翻转得也太激烈了吧?
“这是上上辈的事了,你父亲与你爷爷不和,所以离开了香港到这个城市生活。你爷爷呢,儿女众多,也不缺他这一个,所以说这么多年基本上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你爷爷给你留了一份成年礼,就是一家位于这个城市的公司。”黎盛三言两语解释了一遍,“明白了吗?”
“噢,这样啊。”俞阳点了点头。
“但是,这家公司不干净。”黎盛抿了口咖啡,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般道,“想想你们的关系,这也是可以理解。这家公司明面做的是电脑业,实际上就是香港做到这里的线,虽然说大案不敢做,但小打小闹还是有的,利润不能说没有,但绝对称不上好。就这样一家公司,你接手以后却是一付志得意满的样子,说是要什么洗白上岸,大显身手,真是丢人死了!”
黎盛说完又盯着俞阳看,他愣了一下,赶紧挤出一个笑容,哄着黎盛道:“呵呵,年轻不懂事嘛,然后呢?”
黎盛对俞阳的反应还算满意,道:“能有什么然后?就你这样什么都不懂的小崽子,那公司里香港派过来的人都能玩死你!不过,也是你运气好,接手后不久你爷爷就驾鹤西去,香港那边你一帮亲戚为了争家产打得死去活来,谁有空管这里的小公司?你也不知道是开窍了还是怎么了,居然连抢了好几个大代理,把那破皮包公司做活了。后来你还转了制造业,建了加工基地……反正,你就是发啦。”
俞阳听到这里,只觉得有些飘——这是他曾经的人生?精彩是精彩,却总觉得像是在看电影,远得很模糊,半点感同身受也没有。
而且,他怎么记得以前自己是做IT的程序员?
作者有话要说:
☆、真实
黎盛似乎也对这段经历很感兴趣,感叹道:“只能说你运气太好,大时机赶上了,虽然说头脑不怎么样,但打点人际之类的倒有几分本事。俞月聪明是聪明,可惜了,情商方面有所欠缺,天才嘛,都是这样。”
俞阳联想到俞月这几次的表现,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那种神经病的表现,何止是欠情商,根本就是完全不会和人交往!
“也许在俞月眼中,我们都和猪差不多吧。”俞阳开玩笑道。
话一出口,黎盛的脸色就变了:“你想当猪自己当,别拖我下水!”
俞阳干笑了一声:“然后呢?”
“然什么后!然后你就搭上陆鸿飞了,他和我们这些纯粹的商人可不一样。”俞阳注意到黎盛的语气重了起来,带着浓浓的不屑,还有浅浅的妒忌,“虽然是金融世家,但背景颜色重得很,和政治场上的人关系很紧。不过,最搞笑的你知道是什么不?”
黎盛在期待俞阳的反应,但其实他心里没有半点感觉,就像是在听故事般,顶多感叹或者惊讶下。不过为了哄黎盛继续说,他只好做出一付紧张的样子:“什么?”
“你和他好上后,像是发疯般什么也不管,公司的事全交给了俞月。俞月那时候已经成年了,为人处事自然也成熟了许多,你忙着谈恋爱,你弟弟忙着算计你的公司。你急得火烧眉毛卖股权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在后面收购的公司大老板会是俞月吧?更没想到是你一手提拔的职业经理人放出坏消息,重挫你的股票,再带着你的班底直接炒了你吧?”
俞阳忽然注意到黎盛讲起这段事情来眼中似乎有光芒般,兴奋而又激动,就像个发现了宝藏的孩子。黎盛确实挺孩子气的,出身富商家族的他虽然有手段知进退,但在私事上总是有着固执天真的一面,生意场上和私下里简直就像俩个人。
爱着黎盛的俞阳觉得这一点很可爱,可是现在,他只在考虑着这一点是不是可以利用。
蓦地,俞阳打了个冷颤。
我这是怎么了?开始学会算计人了?还是说这才是真正的我?
黎盛并未留意到俞阳复杂的心情,径自说道:“最可笑的,你那么紧张的陆鸿飞,最后也投入了俞月的怀抱。我真不明白,你谈恋爱就谈呗,谈得那么投入那么拼命,结果呢?你真是个失败者,成功的机会都到了嘴边还能搞砸,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黎盛笑得很开心,俞阳注视着他年轻的面容,突然笑了:“黎盛。”
“嗯?”
“你爱俞月,是吧?”
笑声嘎然而止,黎盛的脸迅速冷了下来:“你他妈有病啊!?”
“你说起俞月抢了公司的那段经历,整个人就好像在发光。”俞阳讲这话时并没有生气或者妒忌,只是有些感慨,“如果不是爱的话,谁会在讲起别人的成功时这么高兴呢?”
“你就嘴贱吧你!”黎盛知道自己的恼羞成怒已经暴露了心情,但还是忍不住气得大骂,“别把我和你这个失败者相提并论!”
俞阳有些惊讶:“相提并论?我没有这样想,你比我成功多了,我怎么能和你比?再说了,我说这话并没有贬低你的意思。”
黎盛一脸的不相信:“你敢说没有?”
“我如果贬低你的话,不是在贬低我自己吗?”俞阳苦笑起来,“我那时候可是像花痴一样24小时盯着你啊。”
黎盛突然不说话了,阴铡铡地盯着俞阳,他反应过来,赶紧道:“你放心,我现在已经……总之我不会缠着你的,你放心好了。”
“不会最好。”黎盛说这句话时总觉得有些别扭,讲完后的沉默更令他觉得不舒服,“总之,你就这么丢掉了公司和情人。你其实也有些积蓄,应该不愁生活的,但你不知道发什么疯,跑去读了个夜大,找了个程序员的工作,天天上班,也不知道你图个什么。”
俞阳这才明白那段程序员经历是怎么来的,整理了一下思绪,问道:“后来呢?”
“后——来?”
黎盛拉长了语气,俞阳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讲到肉戏了,赶紧摆出一付好奇得不得了的表情,追问道:“是呀,后来呢?为什么我会去欧洲?为什么你说教堂的事和俞月有关?”
“这个嘛,具体怎样我也不知道,毕竟这是你们的事。”
俞阳一听,脸就有些挂不住了,压抑住火气,赔着笑道:“但你肯定知道一些蛛丝马迹嘛。”你这么爱俞月,肯定会八卦的到处打听的,这句话他压在了肚子里。
黎盛犹豫了下,眼神有些闪烁,道:“我先申明,只是传闻。你们公司那时候遇到麻烦,俞月想要找香港的支援,但香港那边尘埃刚刚落定,你们七叔执掌大权。据说答应帮忙了,要去欧洲谈谈。你……不知道为什么去了,陆鸿飞也去了,结果就是你们一起被压在了教堂下面,哦,不对,准确来说,是你和陆鸿飞一起被压在了下面,听说你们俩当时在那里面单独见面。”
俞阳能感觉出黎盛隐瞒了什么,估计是一些对俞月不利的传闻,再进一步细想,他便能得出结论,恐怕俞月是对他做了什么事。
不过,一切也只是推测而已。
俞阳问道:“为什么要去欧洲谈?在香港谈不好吗?而且为什么我也去了?为什么我会和陆鸿飞单独见面?”
“我怎么知道!”黎盛没好气地瞪了俞阳一眼,“你们这乱七八糟的事你来问我?”
俞阳缩了缩脑袋:“可是我也没人能问了啊。”
“问俞月去!”
俞阳不说话,他可不想去问那个神经病,谁知道会不会触动什么神经。
黎盛见俞阳这付样子,有些幸灾乐祸地道:“怎么?俞月对你不好啊?”
我宁愿他不理我!
俞阳撇撇嘴,见黎盛那付得意的小模样,忍不住道:“那你为什么又会在教堂那儿的?”
这句话问得正中软肋,黎盛脸一下子就红得冒泡:“你他妈管我这么多!”
俞阳忍着笑,道:“是不是去跟踪俞月了?”说完,见黎盛一付要掀桌子的架势,他突然又想起件事,“不过,我倒有件事想不通,你如果是去跟踪俞月……好好,你没跟踪,你没跟踪,行了吧?别泼咖啡,不好洗,我就这件棉袄了!啊!”
躲过黎盛的咖啡攻击,再躲过咖啡杯、咖啡勺、托盘,等没有东西砸了,俞阳才小心翼翼地坐回位置,道:“你跟……呃,你在那儿,关心也该关心俞月吧?我和你,那时候认识吗?”
“不认识!”黎盛喘着粗气吼,吼完了又觉得自己太失风度,跟个失败者有什么好计较的,便强作镇定道,“就是普通的认识,你知道我,我知道你,互相有个名片,仅此而已!”
“那……真是你挖我出来的吗?”
“废话,老子手上的伤是假的啊!”黎盛急了,一拍桌子,把右手用力伸到俞阳面前,展示上面的伤痕。
黎盛那时候挖得太急了,再加上当时爆破才刚刚结束,结构不稳,不时有石头掉下来。他右手两根手指骨裂,小指被砸断,手背上更留下一个显眼的伤痕,贯穿了整个手背,其他细小的伤痕更不用提了。
以前,俞阳每次看见这伤痕就心疼得不行,睡觉时也经常把黎盛的右手抱在怀里,做爱时也喜欢吻那只手。总之,黎盛的右手就是俞阳的心头肉,是黎盛对他爱的证明,宝贝得不行。
如今再次看见那倒伤痕,俞阳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好。于理,黎盛确实救了他的命,于情,这伤痕就是他有愚蠢和失败的证明。
心头涌上复杂的滋味,俞阳叹了口气,轻声说出猜测的事实:“其实,你是把我当成俞月了吧?”
黎盛身体一颤,忽地收回了手,坐回位置上呼气。
“当时你以为是俞月被压在了下面,可能快挖完,看见俞月去救陆鸿飞了才知道挖错人了。我和俞月长得不像,但我们身高相仿,又长期生活在一起,不是都说,在一起生活久了,就会有夫妻脸嘛,更何况我们本身就是亲人。”俞阳笑了笑,只觉得脸上的肌肉有些紧,“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促使你把我救出来,但不管如何,我要谢谢你。我是真心的,哪怕我是……俞月的代替品,至少你救了我的命,后来又照顾我,在这件事上,我应该报答你的。”
黎盛不说话,就这么坐着听完俞阳的剖析。他觉得自己应该嘲讽这个愚货,嘲笑他的不自量力,讥讽他失败的过去。
可是,他说不出口,甚至没什么想说的。
他突然觉得,就这么在房间里和俞阳坐着,也挺舒服的。至少在俞阳面前,他什么也不用装,只需要做自己就好,哪怕这个“自己”再恶劣,再粗鲁,俞阳总能包容他。
“你还真是大度,听完这些事还笑得出来!”
俞阳打了个呵欠,苦笑道:“其实对我来说这些都是故事,以前的事我也不记得了,能有什么感觉?”
“那你对什么有感觉,冷血先生?”
黎盛一问完,就看见俞阳快速地瞥了他一眼,随即又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他怔了下,随即明白过来,对俞阳来说,陆鸿飞和俞月都是故事里的人,只有他是活生生,实实在在的。
他的爱,他的人,他的笑容,对俞阳来说才是有意义的。
明白的那一刻,黎盛心里掠过一阵窃喜和满足,他甚至想,是不是可以把俞阳再捡回来?这个可怜的家伙只需要施舍一点点爱,就会全心身地奉献一切,这不是笔很划算的买卖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意外
俞阳猜着没错,黎盛确实是把想把俞阳当作俞月的代替品,那一年间他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才对俞阳那样的无微不至。
只可惜,俞阳到底不是俞月,黎盛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俞阳未恢复前,他可以用受伤做借口安慰自己,但是在俞阳逐渐恢复后,这借口也随之越来越苍白。
俞阳以前不是俞月,以后也不可能是俞月,即使他拼命按照俞月的特性培养失去记忆,犹如一张白纸的俞阳,到最后,俞阳还是没能变成俞月。
在又一次看见陆鸿飞与俞月站在一起,如同一对完美壁人的身影后,黎盛抓狂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