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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树在他身体感觉不到危险,那神父也完全没有回避白树质疑的眼神,很坦然地直视凌厉的目光,笑得友好、真诚,就跟之前他们拜访过的每个教堂的神父一样,面容和蔼可亲,没有任何恶意。
但是这些都不足以打消白树心里对他的困惑,平淡的问道:“可以解释一下吗,为什麽吴先生你会在这里?”
江玉一听,神经也紧绷起来,全身细胞都拉响了警报,手伸进衣包里。
“罗格神父是我的老朋友,不过他特别喜欢中国文化,通常都只喊我一个字:吴,你们那天走了之後他才想起来我也叫汤姆,然後我就开始托人打听你们的下落了。”
白树微笑,眼神却很冷,“吴先生,我记得那个神父并不知道我们的姓氏吧。”
话音刚落,江玉的匕首已经飞了出去,吴延的几根耳发轻飘飘的落地,而他本人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脸上依然是温和的笑。
白树眯了眯眼,脸上神情不变。
“到这里来找我的中国朋友只会有一个,梁美。”
听到吴延徐徐吐出最後两个字,江玉浑身一震,从墙角走了出来,“你怎麽会知道我母亲的名字。”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像,真的太像了,玉儿,你和你妈妈太像了。”
吴延很激动,激动的眼睛里都泛起了水光。
!!一声,江玉手里的另一把匕首落在地上,鼻子顿时发酸。
「玉儿,玉儿乖,要听哥哥的话,我们很快就回来。。。玉儿。。。」
白树咬牙,快步退回他身边,把悲伤的江玉搂在胸前,低声安慰,“没事,没事了,冷静点,阿玉,冷静下来。”
吴延擦拭眼角的泪,胸前的经书被他越捏越紧。
“先进来再说。”白树的余光一直在观察这个自称汤姆?阿尔伯特的男人,对方只身前来,也耍不出什麽花样,江玉现在情绪不稳,三个大男人站在门口太引人注意了。
“请坐。”
江玉躺在沙发上,仰头看著天花板,渐渐平定了情绪。
‘玉儿’这个名字二十多年没人叫过了,情绪突涌刚才完全压制不住,心里又苦又痛。
“只有咖啡,要加糖吗?”白树端著托盘坐到江玉旁边,正视坐在对面的神父。
“谢谢,两颗就好。”吴延举止很客气,情绪也稳定下来。
三人都没说话,隔了许久江玉才打破了平静,“你和我母亲是什麽关系?”
听见江玉主动和他说话,吴延很惊喜,眼中闪过高兴的光芒,“朋友,也是同学。”
江玉闻言,陡然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同学?朋友?”他怎麽从未听说过?
江家人身份特殊,结交朋友是一件很慎重的事,除了利益关系以外,安全问题也是考虑的重点,在A城除了骆家人以外,他们几乎不跟外人过多的接触。自从父母去世,他也从未听闻有过什麽朋友上门拜访的,这个自称是母亲朋友的男人很可疑。
“嗯,我和你母亲是三十多年前在意大利认识的,之後我去中国留学的时候跟她成为了校友,她跟你父亲结婚那天,我都去了的,说来你大哥还见过我呢,当时才三岁不到,给你父母当花童,紧张的绷著脸太可爱了。”说到这里吴延有些哽咽,艰难的继续补充道:“後来因为要继承家业的关系,我回到了意大利,每到逢年过节我们都会相互问个好,没想到,才过了几年就出事了。。。”
吴延说不下去了,悲痛的捂著嘴撇开了脸,不想让两人看见他发红的眼角。
江玉心痛的一抽一抽的,一直抬头盯著天花板,不让眼泪掉下来,听见母亲的过往他心里发酸。
白树握著他的手,静静地听著,看到他们两人都触景伤情,情绪有些不稳,赶紧岔开了话题,这个男人还不值得相信,虽然他的眼泪是真的,“吴先生和艾伦是什麽关系呢?”
江玉一僵,暗骂自己太不理智了,怎麽能被情绪控制呢?就算这个人跟母亲是朋友,但也是有嫌疑的,大哥他们查了他的底细也只得到了少许的资料,可见这个人身份不简单。
“我的母亲是中国人,父亲是黑手党的成员,其实要我回来继承家业也不过就是帮忙打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罢了,但是我当时人微言轻反抗不了,只能找借口说是从底层做起,结果反而还得到了那些人的认可,没过几年就把我推上了核心成员的位置,那个艾伦原来是我的手下,在我离开後,他被选成了一个片区的黑手党首领,一直很尊重我。”
“哦?”白树明显是质疑的,只是轻轻发了个单音节,但也并未多说什麽,不过吴延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
“如果你们要问为什麽艾伦会去中国,这个确实是我提议的。”吴延脸色一变,低著头非常懊悔,“对不起,我又做了错事,又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对不起。”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江玉忍不住插嘴,他有太多问题想知道了。
“艾伦每次要出远门‘办事’的时候,都会来找我祷告,可能是因为每天都活得很紧张的原因吧,这些年情况变得很严重,时常要我给他做弥撒、念经文。半年前我提议他转行,比如做点儿正经买卖,给自己老了留条後路,他确实是听进去了,没想到他居然去了D城,又犯了大错。都怪我,对不起,我又做错事了。玉儿,对不起。”吴延不停的道歉,面露悔恨。
“叫我江玉就可以,我不太习惯那个名字。”江玉平静地接话。
玉儿这个小名,除了自己的父母,他不想听到其他人这麽叫。
吴延尴尬的点点头,“好,好的,江玉。”
“你说你又错了,是什麽意思?”白树抓住了他话中的字眼,语气很平和。
吴延嗖得起身,!当一下,双腿跪在地上,吓了两人一跳,白树和江玉赶紧站起来伸手要去扶他,结果被吴延制止了,跪著上前走了几步,抓著江玉的裤脚,悲痛欲绝,“听我说,江玉,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你父母的,是我啊!”
江玉大骇,脸色惨白跌坐在沙发上,“你,你说什麽?”
“当年我跟你母亲通过电话聊天,无意间听闻她要找全世界最好的妇科医生,毕竟她当时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我担心她身体是不是出了问题,就让我的妻子Angelia帮忙留意这个事情,她的交际圈更广一些,谁知道在找到那位医生的第二天,你父母就在赶来的途中出了意外,江玉,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啊。。。”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泪流满面,对自己犯下的错懊悔不已。
白树心里暗叫不好,扶著脸色惨白,快要崩溃的江玉往卧室大步走去,也不管外面是不是有客人,一把关上了房门。
☆、(8鲜币)75 跟我走吧
江玉听见吴延的悔恨,心就像是要被撕裂了一般,自己果然就是那个凶手,杀死父母的罪魁祸首,都是他的错,要不是这个怪物一样的身体,父母怎麽会到处求医,又怎麽会发生意外的?不是Angelia的错,也不是吴延的错,错的人是他,是他江玉啊。
江玉趴在床上,脸埋进被子里,全身都在发抖。
轻轻拍著他的後背,没有说话,看著眼前伤心之人,白树心里也很痛,无论真相如何,江玉的身体都是导火线,这个心结要解开只怕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现在的关键是外面那个男人。
看著紧闭的房门,隐约还能听见门外中年男人道歉的声音,白树若有所思。
等江玉稍稍冷静了一些後,白树才缓缓地起身开门出去。
看见还跪在地上的吴延,白树友好的扶起对方坐到沙发上,把桌上的咖啡递给了他,“吴先生,不好意思,江玉他情绪不是很好,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吴延点头,抹了抹眼睛,声音嘶哑道:“不好意思,我失态了,我都明白的,你问。”
“那个医生的名字是?”
“保罗,保罗?史密斯。”
咦?找错人了?白树心里大吃一惊,表面不动声色,“医生还健在吗?”
“去世了,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他是一位杰出的医生,在意大利很多人都尊重他。”吴延一脸的惋惜,说完还深深叹了一口气,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做了祷告的姿势。
果然。
“吴先生说之前是在黑手党里工作,主要从事什麽事情呢?”
吴延无奈的扯出一个苦笑,“不能说的,这个是规定,我只能告诉你,我身子从小就弱,只能从事一些脑力的工作,不参与打斗的。”
“抱歉,冒昧了。”白树歉意的点了点头,眼神明亮。
吴延明了的笑了笑,“没关系,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出门在外,小心谨慎是应该的,你们做的很好,但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可以去调查的。”
“我这麽说是因为我们之前遭到了袭击,所以。”白树表情很困惑,一字一句说的很慢,很快就被吴延打断了话。
“什麽?被袭击?是谁干的?”吴延大吃一惊,很著急的样子,随即看到白树打量的眼神才顿悟过来,“你是怀疑我做的?”
“吴先生,我没有这麽说,你误会了。”白树歉意的笑了笑。
“我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退出那个组织了,你怎麽可以怀疑我?怎麽能呢?我已经在忏悔了,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我为此失去了一切,怎麽还能怀疑我呢?”吴延很痛心,想到了过去的种种,为了平定自己的情绪,不断的在胸前画著‘十字’,嘴里还念念有词。
“你这话什麽意思?”
江玉突然拉开房门走了出来,眼角微红,面无血色,只有嘴唇被他咬的充血。
白树连忙起身去扶他,结果被他用手挡了回去,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吴延。
“没什麽,已经过去了,我已经是神父了,都已经过去了。”吴延明显避开了江玉的眼神,不愿谈起这个话题。
江玉双眼充血,对著他大吼:“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麽?”
吴延强颜欢笑,笑得凄惨,“犯了大错的我想退出组织去当神父,愿伴随天主终身,希望死前能洗刷罪名,结果上面的人当然是不同意了,我的妻子和孩子付出了生命,才换回了我的自由。我是罪人,是罪人啊。”
江玉听罢,伸手扶住额头,身体摇摇欲坠,他又连累了无辜的人。
白树大惊,扶著他坐到沙发上,转头说道:“吴先生,你先回吧,留下你的地址,我们回头必定登门拜访。”
吴延看了看眼前的情况,也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江玉的情况实在不好,“好的,那个,我想冒昧的问一句。”
“嗯,你说。”
“你和江玉是什麽关系?呃,我没其他意思,就是觉得你们,嗯,关系不错。”吴延支支吾吾,有些尴尬。
这个男人跟江玉的举止很亲密,性格温柔,脸上总是挂著淡淡的笑,语气也很温和,应该是很要好的朋友吧。
“爱人,他是我的爱人,我叫白树。”白树认真的回答他。
吴延一愣,随即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低头嘴里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儿抬头看向白树,诚恳的微笑:“愿主保佑你们。那我就先告辞了,我本来想把梁美的遗物拿给你们的,看来只有下次了。”说罢他正要转身离去,就被江玉的声音制止了。
“你说什麽?我母亲的遗物?”
吴延一愣,“啊,是的,是梁美生前用过的东西,我一直想找机会拿给你们。”
“在哪里?”
“抱歉,来的太匆忙,没有带在身上,在我的家乡,道罗迈特斯。”
“我们现在就去。”江玉面无表情,话语脱口而出,白树想制止都来不及了。
☆、(5鲜币)76 虎穴
道罗迈特斯,很漂亮的城市,在这里的中部有一个克缔纳滑雪场,群山环绕,景色十分美丽,在欧洲更是家喻户晓的滑雪胜地,被称为‘道罗迈特斯的明珠’,吴延说他的家就在那边。
可惜一路上怡人的风景,白树和江玉都无心欣赏。
对於江玉的冲动,白树很无奈,但也表示理解,任谁遇到这种事,都会失去分寸,更何况江玉从来就不是理智的性子,父母的事挂在心上这麽多年,白树也很想帮他解开心结,不过现在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只能硬著头皮上了。
白树自始自终都不信任那个吴延,虽然对方说的话都头头是道,眼泪也真诚,对江氏夫妇的担心,对江玉的友好,都是真的,但白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吴先生,你家附近有医院麽?”江玉靠在白树肩膀上,眼睛眨巴了几下,有点儿干涩。
吴延开著车,担忧的看了看倒车镜後的两人,“怎麽了?不舒服吗?这里海拔确实变高了,要不要我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白树捏了捏江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