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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沦记by蔡少-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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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可能再爱上谁,他也不应该再爱上谁。他不配。
他不停周旋在不同的情人之间,只有欢爱,不谈感情。如果有人对他动了真情,他会干脆坦然地告知他的态度,任由对方作出决定,在物质上绝不亏待他。十几年来,他一直都是这么过,好像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一开始他对纪峰,也是遵循着这种习惯来行动的。纪峰是他喜欢的类型,青涩,高傲,倔强。之前做那么多,体贴关怀欲擒故纵,只是为了哄他上手。他游历花丛,这一套已经玩到熟的不能再熟,对付情窦初开的少年,手到擒来。
只是,当纪峰当真死心塌地沦陷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淡定自如。
背叛。伤害。离开。结束。一切归零。他无法确定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最正确,可他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如果他是个普通人,也许就不需顾忌这么多。可惜他不是。他跟纪峰,是不可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的。
记不得是哪天,他在书房里沉默地坐了一夜,地上堆满了烟头。他拉开抽屉,翻出里面一叠相片。年轻美丽的女人甜美的笑容,永远定格在时光里。他闭上眼,满身血污面目全非的尸体横在他眼前的情景,清晰的浮现。他甚至记得只剩下一只的鞋子是什么式样什么颜色。还有那截装在盒子里,鲜活的小指头,他甚至觉得它在微微地抽搐抖动……
宋世哲从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可是,他也永远都没法原谅自己。他对自己的惩罚,就是再也不准爱上任何人。 



27

“爸,想什么呢?”
宋厉雷低声提醒打断了宋世哲的思绪。他从回忆中惊醒,台上纪峰正微笑着行礼。他揉揉眉心,问宋厉雷:“这是第几个曲子了?”宋厉雷挠着脑袋说:“这您可难住我了。我也没记住。”
“下面,我将邀请一位校友,和我一起演奏这首曲子。”纪峰的嗓音很清冽。他朝后台点头示意,笑着鼓励牟思宇。牟思宇深深吸了口气,拎着小提琴走上台。强灯光打在脸上,瞅台下都是黑糊糊的一片,根本不知道谁是谁。他紧张的情绪稍微缓解了一下,朝观众席彬彬有礼鞠了个躬,跟纪峰相视一笑,架起琴。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礼堂的后门推开了,于洋轻手轻脚地钻进来,在后排找了个空位坐下——还好,赶上了。
钢琴师起了个流畅的前奏,纪峰拿起琴弓,在琴弦上优雅滑动。牟思宇在中间跟上,两人的重奏默契十足,仿佛天籁。场下所有人都安静地听着,目光各异,不知想起了哪一段只属于自己的人生故事。
牟思宇正在演奏,耳听着纪峰拉错了一个音。虽然只是个非常细微的错误,除了跟他一起练了一个多月的牟思宇,外人根本就察觉不到。可依纪峰这样的水准,出现这种低级错误实在是不可思议。他有些诧异地去看纪峰,纪峰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分心,继续。牟思宇忙收回思绪,专心致志地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曲子上。
一曲奏毕,满场掌声雷动。纪峰拉起牟思宇的手,微笑着鞠躬退场。刚一到后台,忍不住弓着身子,脑门渗出密密的汗珠,脸色惨白得骇人。牟思宇大吃一惊,去扶住他:“纪老师!”
纪峰干呕了几声,拽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声张。“还剩两个曲子了,”纪峰靠在墙上,勉强笑着说。他开了瓶矿泉水,灌了几口。牟思宇干着急没办法,只能眼看着纪峰又拎着琴上台。
牟思宇只觉得最后这两首曲子比前面他等着出场这段时间还熬人。纪峰越是在台上镇定自如行云流水,他心里就越七上八下担心不已。好容易熬完了,牟思宇像高考时听到最后一课考试结束铃声一样。台下有学校事先安排好的献花团,就等着这一刻冲上来作秀。纪峰手里一大捧灿若云霞,越发衬得他面无血色。钢琴师起立,牟思宇也返场。台下的头头脑脑,包括独家赞助商宋世哲也都在礼仪小姐的指引下登上台,闪光灯噼噼啪啪此起彼伏。大家不停地和曹院长和纪峰道喜,一片和乐融洽的热闹气氛。宋世哲迎着闪光灯和纪峰握手:“恭喜演出圆满成功。”
“多谢。”纪峰也笑着客套。宋世哲突然拧起眉毛问:“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纪峰,纪峰!”
像绷紧到极致的一根弦终于断裂了。大幕彻底合严的瞬间,纪峰一下子失去了重量,身子一歪,直挺挺地向后倒下去。朦胧间他看到,在一片慌乱的人群中,宋世哲的轮廓突然清晰起来。 



28

纪峰在医院里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坐起来,发现手背上插着针,正在挂点滴。病房里静悄悄的,他四下里看看,床头柜,窗台,满满地摆得都是些鲜花果篮。上面缀着红色的绸缎条,写着“祝君健康”,“早日康复”的吉利话。大夫推门进来,说:“您醒啦纪先生。正好外面有人想探望您……”
纪峰说:“跟他说我还昏着,不能打扰。”
“这……”医生有些为难地欲言又止,宋世哲出现在他身后,说:“这不是醒了吗?”
纪峰叹了口气,低头揉着太阳穴。医生给纪峰量了个血压就悄无声息地出去了。宋世哲搬了把椅子,在病床边坐下。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宋世哲开了口。“我说你怎么这么瘦,跟从难民营里逃回来的一样。胃溃疡,胃出血,还有神经性呕吐——你这么多年,都是吃什么活过来的?”
纪峰挠了挠头发,向宋世哲摊开手,刚想张嘴又把手缩回去,自言自语着“哎呀忘了医院里不能抽烟”。宋世哲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纪峰盯着他,目光清澈坦然:“宋老板,您就是这么来探病的?”
宋世哲低声说:“我以为你能看得开。”
纪峰笑了:“宋老板,我怎么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宋世哲说:“你不能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你自己。”
纪峰淡漠地说:“你承认你错了?”
宋世哲一时无言,被纪峰挣脱,拿挂点滴那只手揉了揉发红的手腕,边揉边说:“很抱歉。我认为我们六年前就已经各奔东西了,我现在也不想和你维持什么炮友关系。所以,是对是错,都已经过去了,和现在无关。换句话说我们之间,目前来看,没有任何关联。你说是吧宋老板?”
宋世哲抱着肩膀,盯着纪峰的眼神犀利得像一把刀。
“我并不想得到你什么原谅,我只希望你能过得更好,从今往后。”宋世哲说:“你要真能彻底放下,我也就放心了。”
纪峰的神色冷了下来:“你是我家长还是老师?你凭什么对我放心?我怎么做,恐怕还不需要对你负责吧宋先生。”
宋世哲听了这话,突然站起来。用力太猛,椅子被他噼里啪啦摔在地上。他“啪”地一手撑着床头的墙,鼻尖和纪峰的相对,缓慢而灼热的呼吸刺得纪峰脸发烫。
“我是伤害过你,在感情上。”宋世哲一字一顿地说:“但我对你的关心是货真价实的,从来都是。”
“关心我的人多去了。我的家人,朋友,仰慕者……重要的是,他们都没有伤害过我,”纪峰强调了一句:“在感情上。”
宋世哲刚想说什么,突然响起敲门声。纪峰使劲把宋世哲的胳膊撞开,问了句“谁?”
“是我,纪老师。”
纪峰听出来是牟思宇的声音,喊他:“进吧。”
门被缓慢地推开了。牟思宇手里拎着一袋水果,说:“纪老师好。”看见宋世哲,微笑着点点头,说:“宋先生也在啊,你好。”
“过来坐吧。”纪峰热情地招呼牟思宇。牟思宇在窗台上逡巡半天,才好不容易挑了个空隙把水果放上。他看了一圈,只见着一把歪倒在地的椅子。纪峰拍拍自己床边:“坐这儿。”牟思宇听话的坐了过去。纪峰抬起头看着宋世哲,淡淡地说:“感谢宋老板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探病,实在是荣幸之极。等我哪天康复了,一定登门拜谢。”
宋世哲深深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了句:“保重。”随手捞起外套。
牟思宇扭头看宋世哲从外面带上门,对纪峰说:“宋老板人不错啊。以前就听说是个有钱的大老板,这么一看还挺有气势。昨晚上还是他把你送到医院来的呢。”
纪峰敲敲他的脑袋:“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小子还嫩了点儿。”
牟思宇揉揉被他敲疼的地方说:“我是不懂。可是纪老师,您真的放下了吗?”
纪峰的手停顿在半空中,不知该怎么动。
牟思宇慢慢揉着脑袋,轻声说:“纪老师说的那个人,其实就是宋老板吧。”他微微一笑:“算是咱俩交换的秘密。”

29

宋世哲打算等电梯,一看红灯上的数字显示在“1”,没了耐心,直接从安全通道下楼。宋厉雷迎头碰上他,“哟”一声:“爸你也来了?来看峰哥吧?”
宋世哲脚步略顿了顿,点点头,继续下楼梯。宋厉雷叫住他:“爸。”
他看着宋世哲的背影,难得很认真地说:“这恐怕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要是再抓不住,这辈子你们就算彻底玩儿完。”
宋世哲说:“这样也好。他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宋厉雷说:“你觉得他走得能顺顺溜溜舒舒服服的?你看他今天躺在医院里就知道了,这六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强撑着把自己当个人,可是生活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乐趣,全都被他抛弃了。拉琴,抽烟,为了活命才胡乱填饱肚子——你以为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宋世哲良久不语,深深叹息一声:“他不会原谅我,那就让他放弃吧。从今以后,慢慢死心,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宋厉雷说:“十几年了?从我八岁到现在。我恨了你那么多年,不也是原谅你了吗?因为你是我爸,我再怎么否认也无法磨灭这个事实。有些感情,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说死心就能死心的。”
宋世哲无奈地笑:“你们不一样。我们是父子,血浓于水,心结总有解开的一天。可纪峰呢?我们什么都不是。一旦结束,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宋厉雷说:“一样还是不一样,我不跟你较这个真儿。你只要问问你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放得下他,真的能彻底了断你们的感情。”他将声音压低:“总是给自己那么沉重的负担,每天装着洒脱无所谓的,累不累啊你。”
宋世哲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对宋厉雷说:“他刚醒,你别耽搁他太长时间了。让他好好休养休养。”
“明白啦老爸。”宋厉雷弯起眼睛。宋世哲又加了一句:“顺便把那小子给一起带走。”
“什么?哪个小子?”宋厉雷一头雾水,宋世哲已经蹬蹬下楼,转个弯就不见了踪影。宋厉雷摇摇头,慢悠悠晃到病房门口,人未至声先闻,纪峰一笑低沉动听。宋厉雷清清嗓,说:“什么事儿笑这么开心啊?”推门一看,纪峰正在掐一个二十来岁面容清秀的男孩儿耳朵。他上下打量牟思宇一番,说:“这不是和纪峰同台演出那位老弟吗?我就说搞艺术的都是高雅人。看昨晚老弟那架势,这以后也得是闻名世界的知名音乐家啊,幸会幸会!”
牟思宇哪儿见过宋厉雷这副油腔滑调装腔作势的嘴脸,别别扭扭地伸出手,象征性握了一下就连忙抽开,低声说:“小宋先生好。”
“啧啧,咱这关系的还这么叫,太见外了。叫我雷哥就成!”
“……雷哥好。”
宋厉雷打了一下牟思宇后背:“没问题了!纪峰的哥们儿就是我的哥们儿——哦,不是哥们儿,是学生是吧?那也一样!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找我。别的不敢说,这H城内外十里八村的,哥哥还是有些力度的。”
“我看你强抢民女最有力度吧,跟个地痞流氓似的。”纪峰笑着给了他一下:“在孩子面前收敛着点儿,别胡说八道。”
“行,我不胡说八道,我说正经的。你看看你,我跟你说什么来着?身体最重要。缺啥别缺钱,有啥别有病。这回把自个儿撂倒了吧?谁遭罪谁知道!”
“好好,大哥我错了还不成吗?您让我耳根子清净一会儿吧。”纪峰往后靠了一下,找个舒服的角度,闭上眼睛不说话。宋厉雷过去轻轻挠他下巴,纪峰痛苦地憋着笑,脸皱成一团。宋厉雷看得想乐——纪峰这个样子有一种久违的可爱,像只晒太阳的懒猫。他不敢闹得太过分,说了声“你先睡会儿吧我先撤了”。撤的时候不由分说架住牟思宇,勾肩搭背极尽热情:“走啊哥哥请你吃饭去。”牟思宇还没来得及跟纪峰道个别,就被宋厉雷给拐走了。
喧哗声远了,纪峰才睁开眼睛。他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几不可闻地一声叹息。
牟思宇的话,言犹在耳:“你昏倒的那一刻,我看宋先生脸色都变了。一个箭步冲上来扶住你,那种焦急和心疼,我能感觉到,是真实的。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但只要有感情,什么误会解不开呢?”
纪峰想了一会儿,自己笑出了声。到底还年轻啊,还是孩子。看问题简单明了——可惜自己老了,已经学会了太多的复杂和思虑,再也回不到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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