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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扉被打开了,坐在布置井然的餐桌前的男人,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边。而男人的发话也让为首的黑衣人有点紧张,“王……我们,正在逼问这小子。”
“逼问?本王有让你做多余的事情么?”K的眼神一凛。
“没,没有……”
洛步晨也是暗自一惊,回头看向不远处的男人。如果不是黑道枭首的身份,他只能让人想到哈姆雷特亲王殿下,举手投足都带有王族的优雅与涵养。
“一个人?我喜欢遵守约定的人。”K说。
与那双眼睛对视,让洛步晨的心跳莫名地加快了几分。
好难以形容的眼神,跟刚才的这些手下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别站着,坐下谈吧。”
K摆了摆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
最后的战役
洋酒,红茶,鲜花。高雅的桌布,银质的餐具,精致的茶点。眼前布置井然的餐桌,给人的第一感觉更像是王室例行的下午茶时间,而跟当下压抑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
洛步晨端起茶杯,地道的苏格兰红茶散发着独有的馨香,冒着氤氲的热气。
一个很有情调的男人,就算恢复了身份,还是带着高贵的涵养。
K,到底打算做什么?
洛步晨想不明白,如果只是想要那张芯片,K在刚才有无数次可以杀掉自己的机会。那些吓唬人的话糊弄下K的手下还可以,要蒙混过这个男人,决无可能。
“怕我毒死你么?”眼见洛步晨举着茶杯迟迟没有动作,K戏谑地问道。
“你如果真想杀我,下毒太麻烦了。”洛步晨轻泯了一口红茶,不由地想起他受邀去伦敦作客的那段日子,“应该是第二次了吧,我们像这样坐下来面对面地交谈。那时候你还是哈姆雷特亲王,待人很随和,很亲切。你说你跟我的父亲很熟,在我小时候还抱过我。我生下来就没有见过我爷爷,所以我觉得你很像我的长辈,也对你很敬重。”
“那么久远的事情,何需再提?”
“呵呵,连我这样的外人都如此,你身边的亲人更是如此吧。Angel每每在我面前提起她的爷爷,都是笑着的。你贵为王室之长,膝下也有儿女,后辈都出息孝顺。为什么要冒着天下大不韪去走私毒品,成为黑道的枭首。难道不能满足么?”
“人的欲望,只要活着,就永远不会有满足的时候。”K说。
“欲望……那么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K顿了一下,他抬头看向洛步晨,笑了,“你问了一个有趣的问题。我真正想要的,大概是像无所不能的上帝那样,成为掌控每个人命运的——王。”
“听起来有些疯狂。”
“很多人被命运主宰,而我,主宰命运。”
“大概,你的确主宰过很多人的命运。你利用自己的女儿接近安明远,离间他与洛天威的信任。你设计了莫家的覆灭,让莫君黎和夏宇轩分手。你计划用王室的联姻,让安凡娶安琪儿为妻,借机笼络奥纳西斯的势力。的确,你一直都在赢,像上帝那样操纵着每个人的命运,把所有人都玩弄于手间。就像在幕后下棋的人,棋盘上都是你的棋子。”
洛步晨说到这里,淡然道,“但是,你不会成为真正的‘王’。”
“为什么?”K放下红茶,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中国兵书上有句古话‘不战而屈人之兵’。真正的王,不是靠铁血的手段和力量让他人臣服,而是靠一颗仁义的心,让众人心甘情愿地追随。K,现在在这艘船上的人,表面上都是你的手下,对你言听计从。但又有多少人是忌惮你的威严,因为害怕你才听命于你。一旦你处于弱势,你敢保证他们不会对你落井下石拔剑相向么?”
“……”K没有说话。
“从你成为‘王’的那一刻起,你有真正地信任过谁么?你最忠诚的左右手,他们都战死在了伦敦那场婚礼的混战里,而你连一点惋惜都没有,便抛弃了他们。”
“一个连亲人、朋友、部下都可以随时舍弃的王,不会有真正的支持者。其实我有点同情你的,K。如你所说,我没有你那么强大。但是,我有着一群可以信任的将背后交予的真正的同伴。我有亲人,有朋友,有我爱的和爱我的人,有我值得守护的东西。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在战斗,因为有很多人跟我在一起,都会成为支持我的力量。”
“纵然你能够把天下的人都作为棋子,你也不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洛步晨看向K,一字一顿道,“其实你自己,也不过是这些棋子中的一枚。”
下一刹那,冰冷的手枪抵住了他的面堂。
面对指向自己的黑洞洞的枪口,洛步晨的脸上没有丝毫惧意,他笑起来,“能让一向冷静从容的K对我举枪,是不是证明,我说对了?”
“你的确是一枚我迄今为止见到过的最有趣的棋子,洛步晨。”K冷冷笑着,枪口又向洛步晨的眼前移近了半寸,“总是不喜欢按照常理出牌,总是会带来层出不穷的意外。我原本以为你是我局中最没用的那颗废子,却没想到,你是走到最后一步的。”
“不管我是不是胜利者,但起码——你的生死,现在掌控在我的手上。”
K的食指,扣动了手枪的扳机,“永、别、了。”
砰——
奏鸣的枪响,被一道横扫而来的劲风打偏了射出的轨迹。
夺命的子弹擦过洛步晨的脸侧射进了后方的木板,从高处通风口跳下的身影开枪击毙了几名近前的黑衣人,挥动的钢鞭刷的扫开了要冲过来阻拦的几人。
“安凡?!”洛步晨惊道。
“此地不宜久留,走!”
安凡沉声喝道,观光舱的入口已被闻讯赶来的黑衣人封死。安凡左右扫视两眼,对洛步晨低声说了一句“护住头部”,一颗枪子射爆了舱壁的有机玻璃,抓起洛步晨纵身从顶层破碎的玻璃窗跳了下去。在即将坠地之际,安凡甩出钢鞭缠住了船侧的围栏,在空中硬扯了一把荡了条弧线,坠到了客舱中层的甲板,撞翻了一地的桌椅。引得正在甲板上兜风的游客们一阵尖叫,这从天而降的“飞人”是什么情况?
K追到窗前,破了一个大洞的玻璃不断灌进强劲的海风,脸色阴晴不定。
“王,怎么办?”手下战战兢兢地不敢看男人的脸色。
“杀。”K冷冷地吐出一字。
“可、可是那些都是无辜的游客,而且Alex少主也在其中,如果误伤的话……”
“没听懂我的意思么?”K目光犀利地打断了他。
“是,是是!”手下匆忙退了出去,同一时间,在船上布下天罗地网的杀手在同一时间收到了“王”的命令——不放走这条船上的任何人,杀无赦。
K站在最高处,看着海面的红阳,耳边却不觉回响起洛步晨的那番话。
“从你成为‘王’的那一刻起,你有真正地信任过谁么?”
“其实你自己,也不过是这些棋子中的一枚。”
明明是个天真到极点的小子,那双拿枪的手,哪怕连一个人都没有杀过。从小生活在阳光照耀的光明世界里,自以为是地坚持着那些滑稽可笑的理论。既然如此,又为何会为那双眼里的坚定所动容,而仿佛心虚一般,急于抹杀掉他的存在。
难道自己,真的输给了他对于“王”道的理论?
“真正的‘王’……”K喃喃道,突然便张狂不羁地大笑起来。
王之道,历来为舍弃一切的修罗之路。宁我负天下人,休天下人负我。
这条路,只能向前,而不能回头。
汽笛声响了,巨大的客轮在渐渐驶离港口。
生死的追逐,等待的终点要么是子弹,要么是葬身的大海。
夕阳西下,残血的红日在海平面映出一片旖旎的残影,随着波浪上下起伏。黄昏将至,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的枪声,吹响了这场战役最后的号角……
——洛步晨,能够笑到最后的人,只可能是我。
耳畔轰鸣的汽笛声也引起了偷渡上船正在搜查毒品的两人的注意。
“怎么,船突然开了?”夏宇轩惊道,疾步奔到甲板的围栏边,却见巨型的客轮已经掉转船头驶离了港口,正在加速往深海海域前进。
“莫非是那小子……”莫君黎同样蹙眉。
“不管怎样让K现在离开就糟糕了,到了深海我们连游回去都不可能。可恶,明明只差一步了!”夏宇轩骂道,神色看上去有点气急败坏,“我们没时间继续分头大海捞针地找了。走,去船头的驾驶舱,让船长把客轮开回去。”
“好。”莫君黎点头,跟上了夏宇轩的步伐。
另一方面,中层的客舱已经被两个从天而降的家伙搅得乱成了一锅粥。
“这两人什么来头啊?怎么从上面跳下来的?”
“不会是演空中杂耍的吧?”
“那演出的也太失败了,哈哈,免了本大爷的小费。”
“哎?船怎么突然开了,不是说半小时后之后才走的么?”
船舱的通道被闻讯赶来的围观游客堵的水泄不通,都是些无聊的贵族子弟,根本没有什么危机意识。这群看客此时丝毫没有意识到死亡的阴影正在逼近,而一个个对着掉下来的安凡和洛步晨两人指指点点,让两人想要离开都没有办法。
“我说了,让开!”不耐烦的安凡暗暗握紧了钢鞭,被看出他意图的洛步晨制止了。
“哟,脾气还挺大。不知道本公子是谁敢冲着我大吼大叫?”
挑衅者嚣张地张开双臂拦住了客舱的去路,摆明了是想找安凡的茬。其他的人也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纷纷聚了过来,还有人拿出了相机手机等着拍照。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怕了呀……”
得意洋洋的笑容还挂在青年的脸上,然后,砰的一声,他的脑门被一颗射来的枪子爆了头,喷溅出的血溅到了距离他最近的一名女士的脸上。接着便见到女人白了脸色,死去的人已经大睁着眼睛扑面倒在了船板上,从枪洞处涌出的血流迅速染红了地面。
刚才还喧闹的客舱登时变的一片寂静,沉寂到鸦雀无声。
而刚才距离死者最近的女士哆哆嗦嗦的,突然就凄厉地尖叫一声。
“杀——杀人啦——!”
夏宇轩和莫君黎两人从底层的甲板饶上了中层,走在前面的夏宇轩猛地刹住了脚步,侧身躲在了扶梯的后面用手势制止了要跟过来的莫君黎。在莫君黎要追问之际一队真枪核弹的黑衣人从刚才的扶梯旁边经过,再仔细看去,中层的客舱竟然已经布满了黑衣人。
“K的手下,竟然埋伏了这么多……”
“你之前的结论大概是对的,阿晨那边一定出事了。”
夏宇轩忧心忡忡地皱眉,又小心翼翼地探头查看了一番上面的情况,“人数很多,看样子驾驶舱已经被K的人占领,船长也已经被他们威胁了,我们没办法再把船开回港口。如今之计只有……”
“杀——杀人啦——!”
一声女人凄厉的尖叫,打断了夏宇轩的话,也打破了僵持的寂静。
而后,屠戮的机枪扫射声哔哔哔地响了起来。
夏宇轩和莫君黎相视一眼,率先沿着扶梯跃上甲板的是夏宇轩,无声无息的动作如同黑夜中潜行的一只猫。他飞起一脚踢中了一名毫无防备的黑衣人的手腕,夺下他的枪滚翻到了一旁。闻讯而来的同伙立即朝着夏宇轩开启了扫射,火力很猛的攻势下夏宇轩不得不暂时逼到了集装箱后面,一脚将刚才抢来的枪从扶梯口踢了下去。
“射击,快点射击——!”
手持机关枪扫射的几名黑衣人浑然未觉身后袭来的危险。
砰砰几声,几名机枪手应声倒下,背后站着面色冷峻的莫君黎。
他手里的枪,正是夏宇轩刚刚抢过来丢下去的。他们的配合从来都可以默契无间。
“怕死么?”夏宇轩问,口吻却并不是在开玩笑。
他面无表情地捡起尸体身旁的枪,卸了自己的开始熟练地装卸子弹,一颗一颗装满。
“与你共赴生死了那么多年,你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