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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絮叨叨。
“他要是想做的事即使表面上妥协了,总有一天还是会做。”夏池松了手,“又何苦让他再绕上这么个圈子。”
陶豫对于夏池这个解释显然有些不满,低头哼了哼。
“我信命!”
————————————————死了么?死了么?————————————
随后的时间开始更加简单起来,先开始韩郢还偶尔给他发发短信。刚开始心情好时先问安,说一些关于自己的话,会说今天吃了什么,胃口怎样,最后再加上一句你呢?心情不好会说哪个医生护士又怎么更年期了,诸如此类的抱怨;后来字就少了,大抵是天气不错,或者今天又要下雨之类的,夏池也勉强收了,当成天气预报的用;再然后就是隔天或者隔上好几天才记得发上一条,夏池也就慢慢等着;从二月到三月里,他的信息断了好久,于是有一天夏池偷偷上网查了他的话费才发现原来是欠费停机了,忙着交了费,终于在三月中的时候收了一条:还活着。然后信息就断了……
夏池一直记得最后的三个字还活着,并且告诉自己如果那天还活着应该就是闯过去了。于是他开始日夜的守着,他将一年份的假期一并请了,然后买了很多可以吃很久的干粮,他再也不出门,唯恐会错漏了他给自己一个惊喜……
又过了些日子,夏池发现自己忘了去数时间。
门铃叮咚叮咚的响了起来,夏池迈开两步伸手开了门,一直悬在半空的心却扑通一声掉在了谷底,他只觉得耳畔嗡嗡的响着,他想着问自己为什么可是喉咙直发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陶豫抬头看了一眼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然后面无表情的说,“他死了!”
这一句他是听清了,于是脑袋里的嗡嗡声变成了了完了完了,眼睛也直发直,陶豫又重复了一遍,他才用力的吐了口气,“我知道了!”然后十分利索的转身关门,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反应过来,是下午了。
他觉得脚上湿的难受,低头看见帆布鞋上挂着一团泡涨开的面条,还有红红绿绿的胡萝卜和葱花片,觉得心里直发冷,从来没有过的后悔。
他开始想要是不答应他兴许还能再多见几面,他哪里会想到如果没了如果……
这天也不算冷了,夏池把不大的卧室的地上堆着的东西踢到了一边,就地躺了下来,然后在脸上盖上旁边一个又股很重的汗味的衣服,这是以前在韩郢那偷偷拿的,没敢洗没敢晒,汗味混着霉味越变越陌生。
他就这么浑浑噩噩的睡了一觉,第二天洗了脸洗了澡把头发刮得和少林和尚有得一拼然后找房东老太太要了几个大蛇皮袋,把所有的东西全都装了拖到垃圾箱烧了,包括那件开始发霉的衣服。
不过是结果,好坏都得自己承受。
——————————————偶真没骗人,真的————————————
到了五月底,天热起来了,夏池觉得自己是缓过神了,他又开始打量着街上一个赛一个风/骚的美女,又开始和街头巷尾的大妈们打着哈哈说这家的姑娘漂亮那家的温柔贤惠,又开始在超市里搜罗减价的商品。
然而有那么几天夏池也会偷偷再打他的电话,偷偷打,响到最后的听筒里出现两遍“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not answered for the moment;please redail later。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的时候就断掉。
他就这么打着,然后有一天发觉自己每天都能听到这样的声音,那个人的电话从来没有断过电的时候。夏池从心底开始觉得自己可笑,如果是他不在了,谁又会每天给电话充电?于是这每天的电话也悄悄断了。
到了这天,夏池有些疯狂的想吃泡面,就像曾经想一个人时没来由的那种思念,一刻也不能停留。
夏池推了车,车在货架边卡住了,被一只有些指尖略有些苍白的手按着。夏池伸手把那个手指一个一个掰开了,头也不抬,拽着车子往回走,然后有些发泄似的沿路把所见的泡面一包一包的往下拿。
拿了一会,夏池开始气闷了,撑着手站住了,只见那只手不紧不慢的从车子里把东西一点一点的又码在货架上才停了。
夏池哼了一声,一把把车推开了,往里面丢了两包喜欢的口味,见那手又伸了进去,一跺脚,叫道,“姓韩的你什么意思?!我就是吃包泡面你搁这里捣什么乱?”
“夏池……”那只手顿住了,“好久不见!”
夏池抿了抿嘴,弯腰拿了仅剩的两包面头也不回的往收银台走过去。只听着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那个熟悉的脚步声,先是觉得委屈,后来渐渐的却是有些窝火,再后来火气又莫名的消了,夏池只觉得自己越走越慢,身后那个脚步也渐渐的贴近了,他有些撒气的把面丢在了地上,用力的跺了两脚。这才攒足了气势抬头瞪向了韩郢……
他比先前瘦了很多,眉目低低的垂着,嘴角却仍是轻轻的挂上了些笑意,“对不起,我没想到他骗了你……”
他不提还罢,一提夏池倒更窝火了些,瞪着眼睛怒道,“你不想见就不想见,何必让他来骗人。”说着夏池发现自己又没骨气的流下眼泪来,“你以为吓人好玩。”
韩郢不由也笑道,伸指在他额头轻轻一点,“陶豫说,是愚人节。你怎么就信了?”
夏池不由也问,“我怎么知道?”他边问边悄悄的抬头打量着韩郢,只听他低声笑道,“那阵子刚好点,没敢来。”他说到刚好的时候,略弯起的眉眼轻轻的颤了颤,“夏池,我很想你,很想……”大约也觉得这时说得太过肉麻,他轻咳了声笑了声顿住了。
“嘿!”夏池一下子心情大好,抬头盯着韩郢半垂着的眼睛,“你的……”他说了一半忽然觉得喉头发紧,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还好么?”
韩郢见他警惕模样,也学做他的模样伸手压着左眼皮比了比,然后竖着手指摇了摇,“没事了。”
夏池看向他的眼睛,他的右眼依旧乌沉沉的,笑意间流转着神采,然而左边的眼睛却只是一片假意的明亮,稍一转动就可看出滞涩,闷头唉了一声,一只透了一丝暖意的手盖在了脑后,轻轻压了压叹道,“最重要的是还活着,是么?”韩郢说着说着,抬手挡住了微微虚起得眼睛,晶亮的泪珠顺着指缝划开。夏池心里一紧,拉开了他的手点了点头,自己却也没出息的又塞了鼻子,“还活着就好……”
韩郢顺了顺气,擦了擦眼角,将头略偏了些,盯紧了夏池笑了,“走吧,回去说!”
于是在苦闷了几个月之后,夏池准备冲着始作俑者发一阵子火的时候发现自己其实啥火气都没。
在不久之后,在夏池正式迈进30大关的时候,韩郢首次很正式的问了他关于未来的打算。当然,夏池始终没能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韩郢说过很多关于自己的历史,还不无伤感的说他在自己前面的三十年丢了自己一半的身体,然后一本正经的指着眼角计算按这样的速度他在六十岁之前会变得一无所有。
为此,夏池没有反驳,正向他所了解的,依他的性格和韩郢的性格,永远不会像那些很坚定的爱人一样表达出彼此的坚定,这或许有些残酷。但是正和所有人的未来同样充满的不确定性。
但是夏池在30岁时想通了一件事,最后遮住了韩郢的眼睛,然后咬在他的耳边说道,“我们到了60的时候,一起爬到自己还能爬到的最高的山上,然后跳下去好么?”
对此,韩郢嗤之以鼻。然后又很认真的想了想,“其实我觉得60岁时我连楼梯都爬不动!”
夏池被他这认真劲逗了,伸手掐了一把,“那我背你过去。”
“仔细闪了腰!”
“切,真没情调。”
“寻死觅活谁还讲情调。”韩郢眯着眼睛把夏池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揉了揉,这一辈子他不能给他承诺,不能给一个真正意义的家庭。
他甚至不知道夏池在生命里是不是最重,或许世界上没有最爱这一回事,对于夏池爱情只是一霎时之间的感觉。
但是他同样明白得是,缘分只有一次,下辈子,无论爱与不爱,都不会再见。于是,他不敢松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