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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色毒瘤-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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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玉娟红着眼圈搂着儿子不松手,边哭边说:“自己在那边照顾好自己,你宋叔都打点好了,妈收拾完你爸就过去陪你,到那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别委屈了自己。”
  阎跃东咳嗽一声说:“还惯着他,你看他什么时候委屈过自己了?现金和卡你还能给他少带了?”
  一家三口围着说话,丛尚看到阎琰的目光一直朝四周扫,心里也知道他等谁呢。今天早上自己特意去詹允贺打工的店里找人,结果根本没看到人影。
  临上飞机前,阎琰给詹允贺的手机打了个电话,半天那边才接听,声音有些沙哑。
  “病了?”阎琰问。
  电话那边应了一声,问道:“走了?”
  “还有半个小时起飞,”阎琰说完揉了揉额头,“国外上学假期比较多,我能回来就回来,你等我电话,我们怎么着也是朋友吧?”
  电话那头半晌没应声,就在阎琰以为断线了的时候,听到那边低声一笑:“不算,一路平安。”
  随后便断了线。
  詹允贺裹着被子坐在床上,身体因为发烧而不住的颤抖。关机拿出手机卡,张开五指伸到眼前挡住从窗子照射进来光线,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
  【你走的那天,我想了很多,终究,我们没有交集。若是你离我太近,我会觉得疼,是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我又没有写出来自己期望的那种看过觉得心里不舒服,觉得压抑的感觉。
  如果没有,看来我还得努力。


☆、第十二张纸条

  詹允贺上大学之后跟以前没什么差别,他话不多,而且不住校,自然交到的朋友就很少。平时没课的时候他依旧找了个地方打工贴补日常的生活开销。
  在念大学的第二个月的一天晚上,詹允贺穿着棉马甲在家里煮了一锅面条,晚上从打工的店里回来没等到车,到家时竟然觉得有点儿头疼,不知道是不是着凉了。
  轻微的敲门声,面条刚送到嘴里的詹允贺抬头看了眼黑色的铁门,打开门时才看到是那位有一段时间未见面的姓李的女人。
  “我前天来过一次,你晚上没在家,上学怎么样?功课忙不忙?”姓李的女人坐在沙发上接过詹允贺倒得热水,“前些天警察局那边找你了吧?”
  詹允贺用筷子拌了下已经糊在一起的面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詹美英的案子算是结了,犯罪分子是那段时间在市内接连犯案不下十起的严重心理疾病患者,詹美英不是唯一的遇害者,跟她一样被割断喉管而亡的还有两人,其他的受伤程度有轻有重。
  报纸上大篇幅的报道了这次案件的跟踪情况,也有很多家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找到警察局希望能够采访遇害者的家属,结果都来的时间不对,没有遇到詹允贺,而且他也不愿意接受采访。
  “他们去学校找的我,我跟他们说以后不要来学校,事情过去就过去了,那个人不是也判死刑了么?”詹允贺抬起头,眼中没什么情绪波动,说话的语气也平淡的很。
  姓李的女人喝了点水,谄谄的说:“也对,别影响到你的生活就好。对了,你找你爸爸了么?”
  詹允贺听到这两个字似乎顿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他给了我学费和生活费,够我用的了。”
  “那就好。”姓李的女人说完,屋子里再度陷入了沉默。
  晚上坐在詹美英的房间,詹允贺看着柜子上的骨灰盒出神,喃喃自语道:“我前些天就跟你说过,案子结了,你能安息了么?如果能,可不可以别到梦里来找我了?我不是很想见到你,就如同你不想见到我一样。”
  十一月份的屋子里虽然有暖气的热度,可是依旧无法温暖躺在床上裹着被子不住颤抖的那个身体。那是一股发自内心的寒冷,仿佛身体中的血液都被冰冻成为一把把利刃,齐刷刷的指向那颗看似强大的心,稍不留神就被刺穿了,流了满身满地的血,即便是再挣扎,也是无济于事。
  詹允贺从枕头底下拿出那个许久未开机的手机,打开时竟然还有电,只是因为里面没有电话卡而显示无服务。
  电话簿的那个名字还在,似乎还留着那个人的热度,那种他曾经都不曾感受到的该属于一个正常的人的热度。回想起那个晚上,两个人抱在一起,传入身体里的是属于那人的脉动,一下一下的敲着他的心。有那么一瞬间,詹允贺甚至觉得生活其实也挺美好的。
  下午上完课,詹允贺低头正往校门口急匆匆的赶去打工的地点,他正想着今天上课老师教授的内容是不是晚上需要多用些时间消化一下,不偏不巧在这个时候跟一辆打算往校门进的车撞到一起。好在车速不快,詹允贺一屁股坐在地上,半晌惊魂未定,额角竟然出现了冷汗。
  车主急忙下来走到詹允贺跟前蹲下,焦急的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用不用去医院?”
  詹允贺皱着眉揉了揉脚腕,刚才因为惊吓不小心崴伤了脚,试图站起身时才发现有些吃力,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脚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车主扶起詹允贺,这时才看清自己撞到的是一个眉眼如此漂亮的男孩子。
  詹允贺觉察到对方的目光,淡淡的推开了那人:“没关系,你走吧。”可是自己逞强刚走了几步就又坐了下来。
  那人扶起詹允贺走到副驾驶位置把人推了进去,然后自己快速的回到驾驶位:“去医院看看,今天太忙了,刚才进门也没仔细看,对不住。”
  詹允贺转过头打量着身边这个年龄也不大的男人,淡淡的说:“那麻烦你了。”
  男人带詹允贺去了附近的医院检查了一下,好在只是脚部有些轻微受伤,开了些外用的药,医生交代了一下药膏的使用方法,顺便也叮嘱了几句。
  “那个,谢谢你。”詹允贺一瘸一拐的走出急诊室看到坐在一旁椅子上的男人说道。
  男人快速站起身扶着他:“别这么说,是我撞到的你。对了,你是S大的学生么?”
  詹允贺点点头。
  “那也太巧了,我在S大读研二,应该是你学长吧,我叫韦煜宁。”韦煜宁说完笑盈盈的看着身旁的漂亮男孩儿。
  詹允贺没有回答,任由对方扶着往外走,临到门口时他才缓缓的说:“我还得去打工。”
  “你今天这样怕是不能去打工吧,要不要先送你回宿舍?”韦煜宁有些担忧的问。
  “不用,我不住宿舍,我是本市的。”詹允贺淡淡的回道。
  韦煜宁见对方态度比较冷淡,也不好多说什么,等二人上了车,他才拿出手机:“这样吧,你把你电话告诉我,也方便日后有什么事情我们联系起来方便。”
  詹允贺摇了摇头:“我没电话,我不会讹你,这点儿小伤很快就好了。”
  韦煜宁听完有些尴尬,继续问道:“那你读什么专业的?”
  “金融,”詹允贺说完转过头看着对方,“那能麻烦你送我到家附近么?”
  韦煜宁把人送到了一条大马路边,向外看了看说:“我给你送到家楼下吧,你这走回去能行么?”
  詹允贺拿着书包点了点头,打开车门就下了车。
  “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后怎么找你?”韦煜宁也下了车,快走了几步追上詹允贺,“你叫什么?”
  “詹允贺。”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朝家的方向走去。
  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在詹允贺打工的那个校门口的咖啡厅,他们就见过几次。而每一次见面,詹允贺都能觉察到那人投向自己的目光中,比平常的客人都要多了几分别的情绪在里面,目光就像是扎在自己身上一样。这种感觉对于詹允贺来说没什么觉得新奇的,他也不是没遇到过男人的这种眼神,那种令他恶心的几乎像是一双双肮脏的手朝他的裤子里伸。
  所以,今天的这起小车祸,对于詹允贺来说,应该不是一次简单的意外。
  在脚伤还未痊愈的第三天,詹允贺从学校回来竟然在楼下意外的遇到了从车上下来叫住他的丛尚。
  “可算是找到你了,你到底在哪个学校?我在你家楼下等了一个多月了,”丛尚有些气急败坏的走了过来,刚才看到对方的走路姿态觉察到不对劲的地方,指了指詹允贺的脚,“怎么回事儿?受伤了?”
  詹允贺看着他问:“你有事找我?”
  丛尚把注意力从对方的脚上转移到那张没有多余表情的脸,说:“阎琰临走前可是把你交给我照顾,要不是他打电话说联系不上你了,我还真的懒得来。”
  詹允贺转过头看向小区的入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丛尚伸手扶住他的胳膊,皱着眉说:“阎琰说给你了一个手机,你都不用么?他好像到了那边就给你打电话,一直就没打通过。”
  “坏了。”詹允贺边朝前走着边随口说道。
  丛尚把人送到家门口就被詹允贺给拦住了,听到对方说:“你回去吧,我没什么事,现在都挺好的。”
  “那你重新买一个电话吧,那家伙挺惦记你的,别让他找不到你…。”
  “我跟他没什么关系。”詹允贺打断了对方的话,说完转身拿钥匙开门。
  “你还真是够冷漠的,你跟阎琰不是都睡……”丛尚说完看到詹允贺的动作顿了一下,连忙咽下了没说完的话。
  “你回去吧,转告他我一切都好,不用惦记我。”詹允贺打开门进了屋子,随后重重的关上了门。
  脚伤在涂了药膏和几天的静心休养后痊愈,詹允贺必须过着有课上课没课打工的日子,他需要这份工作,他需要生存所需的一切配套,而且他还打算在寒假时候给自己买一台电脑用。
  咖啡店的店长有些无奈的看着站在面前的詹允贺:“这工作本来就是临时的,也是给你们这些学生一个勤工俭学的机会,但是位子肯定不是总给你留着的,你一天不来可以,你这休了快一个礼拜,早就有人给你顶了。”说完指了指正端着托盘送咖啡的一个高个子男生。
  “那我跟别人换时间也行,晚班没问题的。”詹允贺极力的争取着,可是看到店长抿着嘴不再多说一个字,他也有些失望的低下了头。
  “店长,给这孩子一个机会嘛,毕竟长得好看手脚还勤快的学生现在也不多。”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詹允贺微微侧目看着朝这边走来的韦煜宁,此刻那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他的伤是我撞得,这个人情你总得卖吧?”
  店长有些惊讶的看着二人,半晌才开口:“韦先生都开口了我还能说什么,不过小詹,你以后不能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詹允贺点了点头,又看向一旁的韦煜宁,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其实你仔细听,就会听到世界里有好多的生命在小声的哭泣,来源于绝望,愤怒,不甘,不忍,甚至是饥饿,等等等等。当你充耳不闻时,你便可以静下心来去做很多事,比如去用刀子揭开定在心上的结痂。那种疼,是你带着泪水,却依旧觉得刺激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张纸条

  韦煜宁隔三差五的就会来咖啡店里坐坐,多数时候是跟朋友来这儿闲聊,有时候是自己一个人来这里打发无聊的时间。
  詹允贺一般是下午四点的班,到晚上九点半下班就急匆匆的换衣服赶末班车。学校离家里需要三十分钟的车程,然后还需要走个十几分钟才能到家。
  那年冬天,似乎特别的冷,十二月份中下旬就下了三场雪,每一场都很大。
  詹允贺穿着黑色的半长羽绒服在雪地里踩得吱嘎作响,这个时间路上鲜少有行人,连刚刚的公交车上除了司机外,只有零星的几个乘客而已。
  很少睡懒觉的詹允贺似乎也习惯了这种特定的生物时钟,早上六点多起床洗漱,现在都会在家里准备一些早饭,出去吃不划算而且不卫生,他也总觉得需要有一些动力把自己残破的生活重新组装起来。
  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手机,这是他自己掏钱买的,身边也没有人知道这个沉默寡言的人还有一个通信工具。
  “你好,我姓詹…。对,现在还算顺利…。哦,那个钱没关系,我想过段时间我还是需要你们的帮助…。。嗯,我知道…。。好,再见。”坐在床上的清瘦男子按了结束通话键,似乎是舒了一口气才拿起放在一旁的羽绒服,穿戴好后围上厚厚的黑色围巾出了门。
  下午上完课,詹允贺往咖啡店走时在门口遇到了韦煜宁,对方似乎知道他这个时间会出来,背着手安静的站在校门边看着他面满笑意。
  “去店里?”韦煜宁信步应了上来,说完笑盈盈的盯着对方看。
  詹允贺点了点头,说道:“学长,我还得打工。”
  韦煜宁饶有兴趣的站直身子重复着:“学长…。嗯,这个称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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