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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琰果然在考完试后看到在教学楼门口伫足而望的詹允贺,那么多的学生在往门外走,那个人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好像全世界都与他无关那般。
詹允贺上了阎家的车,令阎琰很欣慰的是,一路上身边的这个安静的人倒是问一句答一句,并没有表现的多么冷漠。
司机将二人带到提前订好的酒店,吃饭期间,詹允贺一直很少主动去夹菜,闷头扒着饭碗里的米饭。阎琰注意到,夹了块牛肉放到詹允贺的碗里:“多吃点菜,别光吃饭了。”
阎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觉察到旁边轻微的动静后睁开眼睛,詹允贺半坐在床边低着头翻着书包。不多时,阎琰发觉旁边的人推了推他,再睁开眼时,一张一百元的钞票放在了他的胸前。
“这个,饭钱和宾馆的休息费。”詹允贺说完把书包放在床边,慢慢的躺了下来。
阎琰铁青着一张脸撑起身子:“你他妈装什么?你家都什么样了还这么大方?我差你这一百块钱么?”
对方没说话,甚至没看身边那个气急败坏的人,等身边的人愤怒的躺下时,他才缓缓的开口问道:“阎琰,我们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管我的事?”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叫自己的名字,阎琰惊讶的转过头看着身边那个眉眼俊俏,皮肤白皙的如同女孩子一般的男生,天生棕色的细发温顺的贴在脸颊,安静的好似一只玉兔。
“你知不知道,随便管闲事会给自己惹来许多麻烦?”詹允贺第一次很认真的看着对方,虽然眼睛里没有多少情绪的波动。
阎琰被那种眼神中所散发出来的东西所吸引,只觉得嗓子有些发干,可是目光却一刻也无法离开这个漂亮的男生。
“你很麻烦么?”阎琰转过头咧嘴一笑。
詹允贺没吭声,微微的闭上眼睛,就在房间里静谧了许久阎琰几乎昏昏欲睡时,才听到对方淡淡的说:“我不麻烦,可是我从不给别人添麻烦。”
【我的成长,踩着血淋淋的地面,每一步都走得艰难。如果生命带给我的永远是这种痛苦,我多么希望我从来没有来到这个世上过。】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张纸条
考高结束第二天,之前姓李的那个女人找到詹允贺,跟他说医院批下来了一笔抚恤金和詹美英没下发的部分工资,让詹允贺这两天去医院办理一下手续。
女人离开时犹豫了一下,叫住刚刚转身打算离开的清瘦少年,说道:“不行你就去找你爸爸吧,他应该还不至于不管你。”
詹允贺回过头,看着女人问:“怎么找他?我都没见过他。”
“听你妈妈说过,好像他们还有联系,你妈妈管他要过钱,不过好像是没给。”女人说完也觉得对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说这些过于残忍,最后还只是点到为止。
詹允贺起个大早,打扫了一下房间,詹美英出殡的那天已经处理掉了家里关于她的所有东西,只有那个黑色的骨灰盒摆在詹美英房间的柜子上,墙上挂着母亲和外婆的遗像。
站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遗像中的詹美英露出淡淡的笑容,有多少年没见过她笑了,詹允贺已经记不清。
等到了医院,詹允贺按照姓李的女人说的,爬楼梯来到了詹美英生前所在的护士站。就在楼梯口处,他听到了几个人的对话,很显然内容是关于他母亲的。
“够惨的,还留下那么个孩子,好像今年高考。”
“那孩子是她跟谁生的?听说是私生子,好像是她在以前工作的医院认识的男人,也这么多年了。”
“她在这儿做临时工也好多年了,从没听她说过,主要她那人吧…。不是背后说死人坏话,不合群,在医院还招那种生意,不然还至于死了还落个这样的下场?”
“是啊,我也觉得她长得那么漂亮,没有做富太太的命,倒是还有个做小姐的命。”
随后传来几声令人感到不悦的奸笑声。
在几个女人聊得正起劲时,全然没注意已经走到护士站前的身材瘦弱的男生,眼中没有丝毫的情绪,只是淡淡的开口说:“我来领詹美英的工资和抚恤金,我是她儿子。”
一个穿着护士服的高挑女人看了他一眼,明显表情有些过意不去,看来刚才说闲话也少不了这个人了。
“我带你去财务那边吧。”高挑女人说完朝身后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大家似乎也觉得刚才说的东西被孩子听到不太妥当,脸上都露出略微尴尬的神情。
医院的财务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倒是很和蔼,递给詹允贺一个信封说:“你也知道,你妈妈她是临时工,照理说没有这个待遇,不过也算是我们院的老护工了,这两万块钱算是医院对你的一点意思,还有你妈妈这个月没结清的工资,都在里面,你在这里签个字就行了。”
拿着钱,詹允贺慢悠悠的走回家,刚走到楼门口就看到阎琰从楼道里走出来,看到他时还惊讶了一下。
“你去哪儿了?”阎琰穿了一身运动,T恤衫外露着健壮的胳膊。
“去医院拿抚恤金。”詹允贺抬头看了眼阴沉沉的天,尖细的下巴和脖子呈现出一条完美的弧线。
阎琰盯着他的喉结处看了会儿,在对方低下头时迅速收回了目光,说:“考完试了你有什么打算?想一起出去玩儿么?对了,你有没有手机啊?找你也方便点儿,或者把你家电话告诉我吧。”说完掏出手机看着对方。
詹允贺似乎也没打算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快下雨了,你赶快回家吧。”
显然养尊处优说上句说惯了的阎少爷对面前这个向来态度冷淡的人非常的不满意,可是也知道对方刚刚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心情不好是自然,所以强压住了火气说:“你午饭在哪儿吃?跟我一起?”
詹允贺本来已经走到楼门口,转过头看了身后那个一米八多的健壮男生,平静的问:“我不太饿。”
看着阎琰握了握拳头似乎下一秒钟就会暴跳着过来揍自己一顿,詹允贺也做好了被打的准备,可是人家只是冷眼瞪了自己一会儿,最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詹允贺又抬头看了看天,毫不犹豫的进了楼栋。
当天晚上,家里的门迎来了这么多来罕见的敲门声,詹允贺站在门口从猫眼看去,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短袖衬衫的男人,四十多岁的年纪,中等的身材,眉眼间倒很是凌厉。
“你,找谁?”詹允贺没打算开门,隔着门问了一句。
男人似乎有些意外,詹允贺看到他的表情愣了一下,咳嗽了一声说:“这里是姓詹吧?”
詹允贺应了一声,继续问:“你找谁?”
“你是小贺么?”男人的情绪似乎有轻微的波动,将手搭在门声继续说,“能不能打开门一下?我是…。我是你妈妈的朋友。”
詹允贺犹豫了片刻,终于在男人再三的恳求下打开门,开门的瞬间,他看到男人的眼神有什么东西闪了过去。
“请进,”詹允贺淡淡的说了一句,见男人站在门口没动,指了指沙发说,“请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等詹允贺端着杯子从厨房走回来,男人已经站在客厅中央,家里房子本来就不大,詹允贺不知道他皱着眉神情复杂的在四处环顾着些什么。
“喝水,只有凉开水。”詹允贺递过杯子,等男人接过水,他才走到沙发旁边的塑料凳子上坐下。
男人低头看了眼一旁沉默不语的面色俊秀的少年,清了清嗓子:“我听说了你妈妈的事,今天我来就是想跟你说件事,可能你一直也不清楚自己的……。”
“你是我爸是么?”詹允贺抬起头,目光冷淡的跟外面雨后的空气一样。
男人的话被打断,不可思议的看着詹允贺,说:“你知道?”
“我以前不知道,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个房子从我记事起就没什么人来,我也不知道我妈有什么男性朋友,所以你也只有是我爸这一种可能。”詹允贺说完站起身走到男人面前,“你来干什么?可怜我这个私生子?还是来嘲笑詹美英已经死了的?觉得松了口气是么?”
男人的身体抖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同样冰冷的表情说:“那既然你猜到了,我们就不拐弯抹角了,”男人说完顿了一下,“你母亲去世了,按道理说你也快十八了,你继续念大学,生活费和学费等一切开销都由我来出,不过条件是你不要给我找麻烦,我也不想让我家里知道你的存在。”
詹允贺勾起嘴角冷笑了声,问道:“那你是来跟我谈条件的?你的这些话敢不敢当着詹美英的骨灰盒和遗像说?一个字一个字的把你刚才说的重复一遍?”
男人严肃的表情不容置疑,拿着水杯的手似乎用了用力:“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对于她,我没什么愧疚的。”
“那你的意思是不是她当初勾引了你才有了不该有的我?那可真遗憾,我身体里流着你的血,不过遗憾的是我,为什么会流着你的血。”詹允贺说完走到詹美英的房间一把推开门,指着黑漆漆的屋子一处说,“我倒是希望她变成厉鬼,扰的你家永世不得安宁。”
男人虽然愤怒,可始终在孩子面前保持着一份理性,转过头索性看向别处说:“我今天不是来谈这个的。”
詹允贺笑了,走到沙发边坐下:“那你打算一次性给我多少,封住我的嘴,让你家里不知道有我这么个东西?”
男人似乎对他这个提议很满意,从随身的皮包里拿出一张纸递到詹允贺面前,“这是一张四十五万的支票,是你大学的学费和以后的生活费。”
这是詹允贺第一次看到支票以及这么大的数额,以往这种数字在数学题里才有机会看到,而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自己的生物学角度上的父亲,要用这张纸和纸上的数字跟他划清界限,也就是所谓的老死不相往来。这一字一句的,竟然是他十几年从未露过面的父亲说的。
詹允贺没接支票,抬头对男人说:“你不觉得少么?”
“你是狮子大开口么?我也可以一分钱都不给你,我没那个义务……”男人刚要抽回手,却被对方抓住手腕。
“那好,就四十五万,不过这钱不是你对不起我的,而是对不起屋子里骨灰盒里的那个人的,你最好记住!”詹允贺拿过支票,站起身走到门边推开大门,冷声道:“带着你的高贵身份滚吧。”
男人放下杯子,气愤的走到门边看了一眼门站在门边的少年,什么也没再多说。
詹允贺在窗口看到男人上了一辆跟阎琰家一样的黑车,红色的车尾灯在这个黑夜特别的刺眼,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下一下的扎着房间中少年的心。
他预料到这个男人会出现,至少应该在詹美英死后在自己的骨肉面前出现那么一次,所以詹允贺并没有觉得意外,可是刚才心中的愤怒却无法控制。
自己从来都是个情绪不多的人,无论是对于这个家还是对于这个世界,他都被迫变得不强求什么,因为强求也得不来很多东西,最后索性就放弃了。也许是被詹美英所影响,从小到大,即便是他想要的东西也不会说,因为说了也不会有结果,年幼时的詹允贺就清楚的知道一点,他声声唤作妈的女人,从来都不疼他。
他觉得自己如果是生长在非洲的某些地区,也许现在就如同一个濒死的人一样,皮包骨,不远处的野兽已经觉察出了死亡的气息,在朝他步步的逼近。
【如果生命带给你的都是痛苦,你还会强颜欢笑的对所有人说你过的很幸福,生活很美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张纸条
阎琰考完试后一直过着酒醉金迷的日子,留在家里也是了无生趣,索性不回家,天天出去找朋友混酒吧,混夜店,反正只要是别让他看到那对令人头疼的父母就好。
自从那天去詹允贺家见对方的那个视而不见的态度就很是不爽,一生气,也有十多天没有再去想那个态度冷漠的人,爱谁谁,反正跟自己没关系。
丛尚进了包房,看到阎琰身边坐着的两个穿的露骨的美女,咧嘴一笑:“怎么,这就开始了?”
阎琰没搭理他,垂下眼喝了口酒,继续看着屏幕听着美人唱歌。
一包房的人,满空气中的烟雾弥漫,令人窒息。
丛尚坐下来,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不经意的说:“刚才在十一号路的那个超市看到姓詹的那小子了,开始我还以为看错了,在那儿穿着工作服帮着搬东西呢,我过去跟他说话他也没理我。”丛尚说完看着一边若有所思喝着酒的阎琰,可见人家没什么反应,最后也只是闭上了嘴。
詹允贺在家里翻出了詹美英的两个存折,里面竟然有几万块钱的存款,家中的柜子里还有一些现金,看来都是詹美英给他攒下的学费。拿着这些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