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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函未尝不明白,这是许安华在用另外一种方式提醒自己,他们的关系只是父子,他在努力挣脱这层关系,可是许安华却在努力将他们捆绑在这层关系上。
李玉函紧紧地捏着合同,手指都白了。
许安华期待地问道:“考虑的怎么样?”
李玉函转身从卧室拿出钢笔,刷刷两下写好交给许安华。
许安华点点头,很满意,遂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将双腿搭在沙发扶手上,乳白睡袍本就开叉很大,这么一动作除了重点部位,该看的都看了。他说着和姿势很不符的话, “玉函,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不是没有道理的,白昂说你在他手下做的不错,但做的再好,你也不能蹿他的权,把他的位置夺过来,你觉得以你的能耐可能吗?”
李玉函垂下睫毛,沉默着。
“前些天,我听说你去找了白昂手下一个夜总会的经理女儿,你喜欢她?”许安华带些八卦的调侃语气。
李玉函面无表情地看着沙发上亮着肚皮,躺成一条干鱼状许安华,眼中有些波动,摇了摇头。
许安华闭上眼睛,这几天他总觉得浑身懒懒的,“那就好,不要跟姓白的那方面的事情扯上关系,明白吗?”
“嗯。”
许安华已经睡着了。
李玉函就那么站在许安华的身边看了很久。
九月份的秋风刚刚刮起来,空气中漂浮着凉爽的味道,李玉函看着沙发上露出白璧风光,睡得无知无觉的人,从房间抱了一团毛毯,一言不发地,小心翼翼地给他盖好了。
然而许安华还是受凉了,先是浑身发凉无力,然后是连着不停的喷嚏,李玉函摸了摸许安华的额头,皱眉,“发烧了。”
从生病上来看,许安华和白昂属于两种不同的类型,白昂一旦知道自己发烧,势必要撒娇闹腾到自己爽了别人不爽才行,许安华不同,他发烧了之后除了感觉身子懒洋洋,偶尔会腰酸背痛外,反而觉的自己神智更加清醒,这个时候,他一般喜欢疯狂办公,办公后,病情更加严重,如此反复,小感冒总能拖成发烧,发烧总能拖到两三个月才能好。
李玉函还从未见过许安华生病的样子,脸色是惨白的,仿佛被某种精怪吸干了血似的,就只剩下苍白的皮肉。偏偏许安华这个时候自信心爆棚,抱着电脑和文件埋头苦干,效率果真好的不得了,就像高速运转的CPU,迟早得过热崩溃了。
李玉函一把夺过许安华的电脑,把热好的白米粥给他端上来,“医生说你这样很容易落下病根,要好好休养才行。”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我有无穷的精力,状态真好。”许安华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要知道平常他虽然也要工作,但总是工作一会就想打瞌睡,现在却正好相反,不工作反而无聊的很,脑子也顿时变浆糊了。
李玉函不由分说一把将人按倒在床上,许安华这才争取不到自己的权利,也知道自己的毛病,这才悻悻作罢,“那好吧,正好我不在,你可以暂时接替我的位置,也好熟悉一下公司事务,你放心,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白昂和我的助手。”
李玉函顿了一下,继而点头。
看着许安华快速沉睡,李玉函端着碗默默进行着往常的家务,眼底的阴霾狂风虐起——既然是你给我的权利,那就别想收回去了。
我会让你逐渐适应有我的世界,会用你赐予的权利将你囚禁在我的身边。
※※※
张猛已经开学很久了,索性他没了工作后,因为眩晕症的关系,游戏也玩不长,平时等于什么事都没有,已经把功课提前自个预习了遍,因此学业上的压力相比别的医学院学生要小些。
因为暑假帮忙找工作的事情,张猛已经答应白昂,等开学后除了上学,不准再起早贪黑地打工挣钱了,因此张猛就又空出了一大段时间,平常在学校玩的好的几个哥们最近却忙的昏天暗地,张猛也不会打扰人家。
这样一来,张猛就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家庭主夫了,整天除了上课就是等待白昂那个家伙的宠…幸,还能更废柴一点吗?虽然煮饭干家务什么的,从来都是白昂干的。对比一下,白昂就是矮富帅,自己就是高穷挫。
正当张猛对着一人高的镜子寻找自己浑身上下除了长的高,‘或许还有配得上白昂’的优点时,白昂提着饭菜回来了。
“许安华居然生病了,看来,他果然是老了,”白昂兴高采烈地把饭菜摆在桌上,“所以他让李玉函帮他打理公司的事务,嗯……李玉函是个能干的,看来他是要借此机会正式进入许氏公司了,有个能干的爹真是不错。”
张猛没怎么注意白昂说的话,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饭菜上,口水都要留下来了,“哪来的?”
“李玉函请客,剩下来的饭菜,我看着浪费就给你带回来了。”白昂夹了一筷子塞到自己嘴里,嚼吧嚼吧,觉得确实不错。
张猛才不在意这是不是剩饭,只要有饭,二逼青年表示什么都可以。
风卷残云般解决完,白昂想了想,“要不你跟着李玉函历练历练?”
这正是张猛想要的,在工作方面,张猛总有无尽的求知欲,就像一块干涸的海绵,拼命拼命地吸取任何宝贵经验。
正要点头,张猛疑惑了,“你不是不让我跟李玉函接触吗?”
“哦,那是以前。”现在知道李玉函一颗冰心向干爹,什么威胁都没有了,还在乎个毛线?
“你不是说李玉函看着面瘫,实际上心机深沉,城府极深吗?”
“哦,那也是以前。”
“……”
张猛仰头喝了一大口水,可见白昂说的话都是大假话,谁信谁傻×!
第二天张猛上公开课,正是白昂的那场,台上白昂一身白衣,风度翩翩,幽默风趣,俊俏的不得了,台下少男少女春心荡漾,不免有些吃味,手里捏着书页,恨不得把人抓过来吧唧吧唧两口吞吃入腹,让他跟个花蝴蝶似的到处抛媚眼。
正在张猛虎视眈眈地瞪视中,台上的白昂忽然扭过头对着他坐的方向飞了个媚眼,台下顿时一阵呼声。
马蛋,看我回家不好好收拾你!
“咦,猛子,你脸怎么这么红?不会被白老师电到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额,于是李玉函是会不断不断。。。黑化的!【捂脸谁叫干爹老是不接受人家哼哼~
☆、托付QJ犯
这是张猛第一次到许安华住的地方去。
市中心二百多平的复式楼,富丽堂皇,前面是绿化园,两颗婀娜多姿的桃树,后面是庭院竹林,还有一个小池,两只黑羽红嘴天鹅正游得怡然自得。
张猛难免有些穷人的小心理作祟,“这……也太奢侈了吧。”
白昂见张猛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姿态,差点掩面,太丢人了,又想起自己在这边似乎也一栋不怎么用的别墅,有些莫名的得意,“别看了,再看也不是你的……”装模作样地四顾一圈,“你是不是也想住这种地方?”
张猛马上表忠心,“我可没说,就是太奢侈了……好像要告诉别人自己有多有钱似的,太没安全感了,聪明人都是闷声发大财,蠢货才会这么干,所谓财不外露。”虽然他也没钱就是了。
白昂本来要告诉张猛自家别墅也有一枚的,听完后立刻闭嘴了。一辈子不告诉他好了,就让他财不外露吧。
李玉函早就等在门外,将他们领进许安华的卧室。
一件床上的许安华,着实吓了一跳。
“你怎么会这个样子?”
张猛是见过许安华的,那个时候许安华到机场接他的叔叔,还是精神头十足的样子,不像现在,两颊嗷起,眉心发黑,双目无神。
许安华自己却不觉得,他对两个人笑了笑,还没开口,先无声地咳了两声,而后才气喘着说道:“就是发烧而已。”
白昂皱着眉头看李玉函。
李玉函不看白昂,白昂脸更臭了。
许安华被李玉函扶起来,“之前跟你商量过了,我这段时间正好空下来,想让玉函暂时接手公司事务,他在你那里历练够了,也该回来了。”
“但是,他还年轻,很多事情需要你照应。”
白昂道:“你放心吧,这点我还是能做到的。”
白昂所不能理解的是,为何李玉函如此得许安华信任。这个关口,许安华正在和玉龙地产正地盘,倘若赢了,那么许安华就是H市三大地产巨头之一,输了,就得卷铺盖走人,损失不是一星半点。这个节骨眼让李玉函暂代他的位置,等于将这件事情交给李玉函。
许安华凭什么这么信任李玉函,就不怕他这个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儿子临阵倒戈?
张猛也挺奇怪,他刚从白昂那里知道李玉函是许安华的养子,而且不是从小收养的,是半途收养,这样的两个人感情能有多深呢?
能把公司交给李玉函,已经说明许安华很信任他了吧。
许安华自己道出了原因,“这些年自从认下玉函,我却从没尽过父亲的责任,一直很愧疚。”
愧疚个毛啊?
张猛心里翻了个白眼。收留当时走投无路的李玉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好吗?
“张猛。”白昂忽然说。
“什么事?”
“你和李玉函先出去。”
这是有重要的事情和许安华说了,张猛“哦”了一声便出门了。李玉函看到许安华对他点了头,才转身离开。
“我只是小病。”许安华仿佛知道白昂要问什么。
“我以为你这是要立遗嘱了。”
“哈,”许安华笑了笑,“你觉得我对李玉函这个半路养子太好了对不对?”
“好的过分了,让我以为你有所图谋。” 白昂直言不讳。
“要说有所图谋……是的,”许安华突然转了口风,“我的确对他有所图谋。说起来你们白家和许家都是一样人丁单薄的,到你这一代只剩下你和白姐,倘若白姐没有怀孕……”
“白家就断了。”白昂说。
“我们许家也好不到哪儿去。小叔叔不争气,大事上是指望不了了。就只剩下我和雯雯,但雯雯对国内情形一窍不通,她还太小,目前也指望不上了。倘若我有个万一,这么大的基业,等待着许家的就只有毁于一旦或被虎视眈眈的竞争对手瓜分殆尽。商场如战场,我不能不未雨绸缪。”
“但李玉函难道就值得你信任吗?别忘了,他只是样子,没有血缘关系。”
“我相信他。”
许安华忽然直视着白昂的眼睛,那一瞬间病弱的模样仿佛被一扫而空,恢复了往日的沉静坚定。
白昂心里忽然微微一动。
“难道……你知道了?”
“什么?”许安华问道。
“李玉函那个小子对你……”话说到一半白昂就知道不用说了,因为许安华脸上刹那浮现的红晕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只有和他从小一起长的白昂知道,许安华三十五年的感情经历堪称空白,除了一夜醉酒被帕翠莎设计怀了许雯,如果这次经历可以称为感情经历的话,就再也没有了。
可以说,在商场上,许安华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但在感情上,他是一个仍然坚信真爱并洁身自爱矢志不渝追求真爱的,大,傻,瓜。
李玉函利用了许安华的感情吗?
白昂很想这么问,但话早已在脑海中酝酿成功,却梗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被自己的养子告白了,我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既然是养子,我又怎么可能接受他的感情呢?”
许安华敛去羞恼的神色,面沉如水。
“但是,不管玉函是怎么想的,拒绝的人反而更有负担吧。我把公司交给玉函,说起来,不只是给他历练的机会,也是给自己减轻负担的机会。”
白昂紧皱眉头,沉默了一会,才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不好说什么,你让我照应他,我也会尽力的。但是,”他加重了语气,“如果他做出任何背叛的举动,我一定不会留情面的。”
“正合我意。”
白昂从卧室出来后,李玉函对自己的上司略微点了下头便回去许安华的房间了,但一进门,却看见许安华居然已然睡着了。
他斜靠在枕头上,头微微歪着,柔软的发丝划过额头挡住了半边眼睛,面容沉静,想来一定是很累了。
李玉函不自觉放轻了脚步,熟门熟路地将许安华半抱在怀里,掀开被子,放倒枕头,将人缓缓放平,再盖好被子,掖好被角,动作熟悉,仿佛做了几百几千万遍,已经印刻在脑海中浑身的细胞中。
一切都做完了,才轻轻地阖上门。李玉函额头抵着门,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会,喃喃自语,轻的甚至连自己都听不到。
——对不起,我注定要让你失望了,干爹。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一万字。。。补上这几天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