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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底莫名地泛起了一股厌恶,为什么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
她真的不想看到他。
思凉张了张嘴巴,但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喉咙火烧一般的疼。
傅其深似乎不满意,一把抓住了思凉的病号服,咬牙:“用一场车祸,毁了婚礼,我就不能跟林菀结婚了。你满意了是不是?!”
思凉闻言,头顶像是被人破了一盆冷水
一般。醍醐灌顶。
她张了张嘴巴,努力从后喉咙里面挤出来几个字:“我没有……这是意外。”
傅其深竟然觉得她是故意让自己被车撞到……
“那么巧?你一出酒店门就被车撞到了,温思凉,你处心积虑不就是想要毁了婚礼?!”傅其深声声的质问让思凉的心一点一点地如同死去一般,冰冻僵硬。
她知道傅其深的无情冷漠,也知道他的残酷现实,但是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想她……
“傅其深。”她开口,话语还是艰难,“你真的没有心吧?”
要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心的人,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先关心她的身体状况,而不是马上来质问她吗?毕竟,她十几年的青春都付在了他的身上,再怎么不济,时间总是证明。
思凉咬牙继续,每一个字说出口都是艰难。她醒过来之后甚至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就被她逼着对峙。
“我走出海港的时候,那辆车子直接撞上了我,如果不是我跑了几步,我现在肯定已经死了。呵,你是不是宁愿我了一了百了?恩?”
思凉无力地质问,声音沙哑,喉咙疼痛。
傅其深咬紧了牙关,看着思凉的眼睛里面意味不明。
婚礼因为这一场车祸被迫取消了,新郎都离开了,新娘一个人结什么婚?况且傅其深和林菀还没有拿结婚证,这是傅其深说的,先举行婚礼,再拿结婚证。
他举办婚礼,不过是想要刺激思凉,想要证明娶林菀给她看。结婚证,他原本就没有打算跟林菀拿。
但是思凉的举动却是让他觉得愤怒,他以为这又是她的苦肉计,为了逼迫他不跟林菀结婚自导自演的苦肉计。
思凉无辜,浑然不知。
就在这个时候,医生推门而入,在看到傅其深那张冰冷的脸庞的时候,话都险些不敢说了。
病房内的空气冰冷凝滞,很沉重。
“温小姐,您醒了。我是来告诉您,您身体没什么大碍。”医生走到了思凉面前开口劝慰道。
思凉连忙吸了一口气:“孩子呢?”她紧张地看着医生。
医生连忙解释:“还好在车祸发生的时候您及时反映了过来,跑了几步。所以现在您身上只有一点皮外伤以及右腿骨折,孩子没有问题,很坚强。”
医生话落,思凉浑身都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她的眼泪一下子翻滚了下来,再也忍不住了。
思凉将双手放在小腹上,低声哽咽。
还好,她的小不点足够坚强,没有让妈妈失望。
傅其深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离开的病房,思凉一抬头的时候,只剩下了医生和她两个人在病房内。
“温小姐您好好休息吧,右腿已经做过手术了,很成功,安心养胎吧。”医生嘱咐了一句也离开了。
思凉半躺在病房内,一时间心底慌乱不堪,五味杂陈。
附院外,凌乔南从车子上阔步走了下来跑向了傅其深。
“傅先生,撞到温小姐的那辆白色大众轿车肇事后欲逃离被警察逮捕了。现在警察调查的情况是,这个司机是受人唆使故意制造那场车祸的。”
凌乔南的话落,傅其深的脸色瞬间变得阴鸷深沉。他的掌心紧握成了拳头。
“查!”
第一百十九章 我这条命是你给的,你爱怎么玩怎么玩。【转折前奏】()
温氏律师行,三个小时后。
傅其深坐在办公室内,从右边最下面的那个抽屉里面拿出了一张相片。相片被放置在木制的相框里面,模样珍惜。
他的指腹拂过相片,脸色有些微变。
相片上,思凉笑意明媚盎然,是十几岁时候的模样。而身旁则是习惯性的一身西装,模样略显得老陈的他。十二岁的年龄差虽然不是一眼就能够看出来,但是明眼人还是能够看得出,两个人之间有一定的岁数差距。
如果仔细看相片的话,能够看得出来当时傅其深的目光是一直都落在思凉的身上的,只是别说思凉了,就连他自己都是深情却不自知。
他的脸色逐渐变得深沉阴鸷,当初明媚青春的思凉,是他亲手把她变成了现在心如死灰的模样鲎。
他深吸了一口气,有懊悔。
凌乔南刚刚从警局赶过来,行色匆匆。
“傅先生,那个司机因为害怕招认了。”凌乔南蹙眉汇报。
傅其深将相框反扣在了桌面上,又迅速地恢复了神色。这就是傅其深,纵然私下有多么失落,在人前都能够镇定自若。这样的伪装很累,也让身边亲近的人看不透他。
“继续。”傅其深的指节略微有些泛白,话语却仍旧冷静。
凌乔南蹙眉,开口显得有些为难:“司机供出了秦洛。”
秦洛跟凌乔南是同一届从s**律系毕业来到温氏律师行的,两个人也算是同学。当初秦洛留在傅其深身边做秘书的时候很吃香,所有人都想巴结她。后来傅其深辞退了她,她也算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落得这个地步,也算不上是可怜只能说是可悲。
傅其深的脸色在那么一瞬间变得阴鸷,他蹙眉,要是思凉没有反应过来跑出那几步的话,那辆车就直接撞上她了。
秦洛不可原谅。
“她现在人在哪里?”傅其深开口,温度冰冷地让人心寒。
凌乔南倒吸了一口气,开口:“她似乎预料到自己会被捕,所以从三个小时前就已经潜逃。但是现在已经被警方抓住了。”
狗急了会跳墙,就是这个道理。当初苏玉芬利用秦洛的时候对她好的要命,后来不屑用她的时候又甩到了一边。秦洛对傅其深因爱生恨,就是这个道理。
傅其深忽然起身,阔步走出了办公室:“单是一个秦洛,还做不到这么嚣张,配合警方继续查下去。明早之前,我要知道真正的幕后操纵者!”
凌乔南倒吸了一口气,傅其深分析案件的能力在圈子内一直都是出了名的精确,这一次,他应该不会出错。
“是。”
傅其深亲自去了a市警局,配合警察调查了将近四个小时。
连续发生的事情让傅其深疲惫不堪。他索性直接关掉了手机,因为林菀一直在疯狂地找他。
在海港酒店门口,他已经跟林菀说的很清楚,这场婚礼作废。
他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紧捏了一下眉心,脸色凝重深沉。心底有些混乱不是滋味。在附院,的确是他太过冲动,想法太多激进了。他误会了思凉是苦肉计。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手足无措的感觉,很不好受。
附院,傍晚六点半。
思凉一个人在病房里面,她蜷缩躺着,感觉像是一只很容易受伤的小白兔,但是却又像是一只浑身长满了刺的刺猬。
傅其深推门而入,她警觉地立刻翻身,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
她现在最害怕的就是见到傅其深,最厌恶的也是见到傅其深。最好他永永远远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你要干什么……”思凉紧张地看着他,双目里尽是警惕。
傅其深略微地蹙了一下眉心,拿着一碗粥走到了思凉的面前。
他将粥随手放到了一旁,坐到椅子上看着思凉消瘦的脸庞,心底忽然间有些心疼。
“司机被逮捕了,他承认自己是蓄意要撞你。”傅其深开口,话语仍旧是深沉的。
有句话说,坏男人的爱情总是深情却不自知,这句话对傅其深再适合不过。
思凉的心底咯噔了一下,她瞪大了眼睛,一时间僵持住了。
“谁要让我死……”她瞠目结舌,虽然在事故发生的那一秒钟内,她也感知到了那辆车似乎是蓄意撞向她的,但是她却没有想到人心竟然会这么不古。
“司机供出了秦洛。但是秦洛那边,还没有调查出到底谁是幕后黑手。”傅其深看着思凉通红的眼眶,开口的时候隐隐的心疼。
思凉茫然地看向傅其深,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还查什么幕后黑手?你难道不觉得真正的黑手是你吗?秦洛是因为你才因爱生恨想要害死我,傅其深,真正的凶手是你才对!”
傅其深默不作声,承受着思凉的痛苦质问。
他深吸了一口气,警方那边目前没有太大的进展,一直在盘问
秦洛,但是秦洛却一直在跟他们打迂回战。
他拿过一旁的粥递到了思凉的面前。
“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喝粥,我喂你?”他开口,话语隐忍。
思凉冷漠地看着傅其深打开盖子,用勺子舀了一些粥,在嘴边吹冷了才递到她的面前。这些动作一气合成,没有丝毫的做作。
但是在思凉看来却是厌恶地透顶!
“张嘴。”傅其深耐着性子开口。
然而思凉却是冷笑,嘴角的笑意僵硬的好比石头:“傅其深,你还把我当那个时候十一岁的小孩吗?我自己有手,自己能吃!”
十一岁思凉生病的时候,她央着傅其深一次又一次地喂她吃饭。傅其深那个时候还特意好几天没去上班每天守在思凉的身边。
她顽劣地把药偷偷扔掉,就是为了让自己的病慢点好,这样就能够让傅其深多喂她吃几次饭了。
傅其深咬了咬牙,什么话都没说,依着思凉的意思将碗递到了她的面前。
但是下一秒,思凉却忽然伸手拂掉了那碗粥,滚烫的粥直接尽数撒在了傅其深昂贵的西装上面。
然而思凉却是冷笑:“你讨厌我吧?这样该足够厌恶了吧?你放我走吧傅其深,我不想知道我爸爸的事情了,我知道我自己斗不过你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这一周之内发生的事情,让思凉彻彻底底地对眼前这个男人绝望死心了。
上一次在机场,她还顾忌着如果离开就会一辈子不能够知道温文的死因了,但是现在看来,像傅其深这么有手段的人,根本只会把她耍地团团转!一周的时间,她被软禁,差点还因为傅其深而死,她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要守着自己肚子里的小不点。
傅其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开口:“这件事情,是我的错。不应该在没有查清楚之前误会你。”
他很少认错,以前即使是他自己做错了他也觉得无所谓。但是这一次,看着眼前因他变得虚弱至此的思凉,傅其深的内心渐渐开始转变了想法。
“不!你没有错,你永远都是对的!”思凉冷言冷语,咬紧了牙关,几乎要把牙齿咬碎,“我这一条命十三年前就是你给的,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爱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你怎么会是错的呢?”
讽刺揶揄的意味深重,思凉脸庞上的肌肉都快要僵硬了。
“思凉!”傅其深开口想要制止她的话语,但是下一秒思凉却是继续。
“你说我是苦肉计我就活该受罪被你骂被你侮辱,你跟我道歉我就应该顺从你感恩戴德。但是傅其深,你别忘我也是人!我不是你的狗!”
思凉咬紧了牙关怒视傅其深。
但是傅其深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反击思凉,反倒是显得过于的平静。
“既然想要生下孩子,就把身体养好。睡觉。”傅其深伸手去扯被子,但是下一秒便被思凉伸手拂开。
“不要碰我!”她的眼神防范警惕,脸色僵持难看,“我生不生孩子,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也是我的孩子。”傅其深额上的青筋略微有些凸起,但是口气却是镇定的。
“你要是有一分一秒把它当做是你的孩子,就不会跟林菀举行婚礼了。”思凉咬紧了下唇。
傅其深看着思凉,蹙眉:“婚礼取消了,我们也没去民政局拿证。这段时间你安心养胎,等孩子生出来,我们结婚。”
这句话对于思凉来说,是最大的震惊。
她先是愣了愣,随即嘴角蔓延出了一丝晦涩的笑意,比刚才平静了很多很多。沉默几分钟之后,她才看着傅其深认真的眸子开口,讽刺十足。
“结婚?亲爱的傅叔,你不觉得跟一个比你小了十二岁,你从小抚养长大的女的结婚是一件肮脏龌龊的事情吗?”她是讽刺,如果这一声结婚放在以前的话,她几乎都要感恩戴德痛哭流涕了。
但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