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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轻言蓦然醒悟,这法子并非他想不出,只是因为他一心想将天下兵马部署图完整无缺的带回去,一叶障目,没朝这方面想。正要相谢,公孙无忧道:“莫捕快,休要再提变卖家产的事,平白让我小瞧了你。”莫轻言羞得满脸通红。
公孙无忧站起身来,“啪”的一声,收起了折扇,道:“本公子这就去将这件事了结掉,莫捕快,这顿你请,不过份吧?”
莫轻言笑道:“这是自然!”
三人随着公孙无忧来到了门前,那拨契丹人果然都盘坐在平安客栈外,恶狠狠地盯着进出的人,见公孙无忧来到门口,纷纷站了起来,拽出兵刃,为首的那名契丹人喝道:“兔崽子,终于要出来了,老子还当你会在里面躲一辈子呢!”
公孙无忧斜倚在门柱上,奇道:“咦,阁下好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契丹人怒道:“少跟老子装蒜,现在将图交出来,老子还可饶你一条狗命,否则,你最好一辈子呆在这破店中不出来。哼哼,即便躲在里面也没用,等我契丹的大军杀来之时,一样也会将你踏为齑粉。”
公孙无忧的折扇猛地一拍手,笑道:“想起来了,你不是刚才连手下尸体都不敢收的那位么?真巧,这么快又见面了,熟人见面,一切好商量,何必动刀动枪,还要劳动大军?本公子好怕。
你要那图,成呀,不过你带来的银子在哪里?契丹的大军真要来么?也好,本公子忽然又想做官了,听说契丹有个南院大王,又有个北院大王,还有个天下兵马大元帅,听起来都不错,随便哪个都成。”
“休要跟老子装疯卖傻,”那契丹人喝道,“你是个聪明人,不交那张图,后果如何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公孙无忧犹豫了一下,将折扇插在脖领之后,掏出那张天下兵马部署图,展开朝那契丹人亮了亮,道:“你要的就是这一张么?”
“不错!”那契丹人答道。
“真教本公子为难呀!”公孙无忧叹了口气道,“不给你们吧,你们就像赖皮狗般的缠着本公子,烦也被你们烦死了;给你们吧,看你们这般模样,身上花花绿绿的,跟叫化子倒有几分相似,要凑出十万两纹银实在是有些为难。但是,就这般给了你们,本公子的脸面又在放在何处,不知情的还以本公子怕了一群叫化子,以后还如何在江湖上混?”
那契丹人冷声道:“休要说那些没用的,要么死,要么交出那图来。”
公孙无忧沉吟了半晌,忽然道:“本公子倒有一个办法,你们可以得到这张图,而本公子也不会因此大丢颜面,只不过,要看你们有没有一门本事。”
“什么本事?”那契丹人喝问道。
公孙无忧将那图纸折好,托在手中,两手一搓,只间一道青烟冒起,再松开手时,无数的比小指尖还小的碎纸片,随风洒得满天乱飞,公孙无忧哈哈大笑道:“自然是裱糊匠的本事。”
围观的众人大惊,没有几人料想到公孙无忧居然将那图毁掉了,那图无论是交给契丹人或是朝廷,虽说十万两纹银有些夸张,但怎么说来,一笔不菲的赏金是免不了的,这个公子哥居然就这样将奇货给毁了。
“可惜了,给谁不是一大笔钱财。”有人低声道。
“人家有钱,不在乎,关你屁事?”
“逃也逃不掉,总不能真一辈子呆在平安客栈中吧,就算这位再有钱,又能带多少?钱用完了,总要被平安客栈扔出来的,与其那时被杀被抢,还不如此时便毁去。”
“胡说,刚才那手本事,在清平镇又有几人能做得到?这公子的内力可不弱,这些个契丹人未必能将他怎样。”
……
众人议论纷纷。
“很好,很好!”那契丹人咬牙切齿地道,眼中露出浓浓的杀意,“得罪了我们,便是得罪了赤练崖,你要走,我们未必拦得住你,不过,赤练崖的教主你敌得过么?你可要记清楚了,今天的这笔帐迟早会有人来跟你算个清楚。”
说罢,又恨恨地盯了公孙无忧一眼,转过身去,挥手道:“我们走!”
十七名契丹人一齐跃上了战马,呼啸一声,绝尘而去。
“你叫李风云?”见那拨契丹人已经离去,李风云等人也正要离开,忽听身后有人问道。
“谁找老子!”李风云顺口答道,回头望去,却见白福通不知几时笼着袖子,勾着腰,站在他身后,脸上似笑非笑。
“娘呀!”李风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急道:“不晓得是白老板,老子……小子粗鲁惯了,莫怪,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杜如月翻了翻白眼,望向李风云的眼神更是不屑。
“无事!只是听人说,你打算离开清平镇去中原,老夫正好有封信,托你送给一个老熟人,不知你愿意么?”白福通淡淡地道。
莫轻言望了杜如月一眼,心中惊讶,暗道:“这个白福通好快的消息,李风云昨天夜里才决定要去中原,早上也只跟几个人吹过牛,白福通现在便知道了,不简单!”
李风云没想那么多,拍着胸口答应下来。
白福通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交给李风云,要他帮忙送往洛阳牛头山福来客栈。交代完事情,白福通又望向公孙无忧,问道:“无忧公子,你要找的东西,找到了么?”
公孙无忧哈哈笑道:“白老先生莫不是嫌我麻烦,不愿赚本公子的钱,要赶我走?”
白福通木无表情地道:“开门做生意,来的都是客,有钱赚自然要赚,不过,清平镇这座庙太小,只怕放不下公子这尊大佛!”
公孙无忧笑道:“这般呀,那可太可惜了,看来本公子要滚回中原了。”
李风云听了此话,眼珠转了转,道:“你也要去中原么?不如咱们结伙走,如何?”他心中有计较,他自己本事弱,杜如月的武功看来在江湖上也算不得什么,莫大哥稍微要强一些,但又受了重伤,使不得武功,中原究竟如何,他也不知,这个无忧公子显然来头颇大,本事不弱,拉在身边做个保镖,怎么也会安全点。
公孙无忧哈哈笑了两声,道:“本公子得罪了魔教,魔教肯定是要报复的,如今连白老先生也不敢留我,你真要与我同行?”
李风云头皮有些发麻,他倒没想那么多,他与公孙无忧又不熟,没必要去趟那潭浑水,正要说话,莫轻言抢先答道:“那事情本来与公子无关,平白将公子牵扯进来,说到底,还不是因为那图?公子肯为这张图,不惜得罪魔教,与契丹为敌,我等又岂能落在人后,教人瞧不起?行走江湖,难免会与人结怨,哪来那么多的顾忌,失了我江湖儿女的本色。”
李风云听了,心头一震,这话莫轻言虽是对公孙无忧说的,却又似在对他说,他的所作所为,格局似乎的确小了些,没有大丈夫的胸怀,想到这里,李风云哈哈大笑数声,道:“小和尚说得没错,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管他魔教个鸟,他魔教真要来,就算打不过,老子也要撕下他一条腿来,而且是中间那条。”
杜如月听他说得粗鲁,小脸顿时羞得通红。
公孙无忧似乎愣了愣,眼中露出几丝惊讶之色,笑道:“既然如此,那便一齐走吧!你们打算几时离开?”
莫轻言重伤在身,长途跋涉实在不便,要想小愈,至少也要十多天的工夫,几人约好,十五天后,一同离开清平镇,回到中原。
第19章 酒中自有风流事()
十五天转眼过去,莫轻言折断的骨头,已经长好,已经勉强可以骑马,江湖中人,与人打斗,骨折是常有的事,有内力相助,又有一些秘法,伤口愈合,自然比常人要快得多。
这十五天中,莫轻言教了李风云一些基础的莫家刀法,李风云聪明,又是天生练武的胚子,一学便会,手中那把破柴刀舞得虎虎生风,像模像样。
莫轻言本就是练刀的,教李风云的刀法正好,只是莫家的刀法走的是小巧的路数,不太合李风云的心性,疯和尚来看了李风云几次练刀,摇头道:“莫家刀法被使成这样,小兔崽子,你他娘的真算是有创意,你还是使你那把破柴刀合适。”也不知他是在夸李风云还是在揶揄他,反正没打算将李风云的幽影刀还给他。
杜如月偷笑不已,疯和尚不肯指点李风云的武功,只是仍旧隔三差五便找他打上一架,仍旧不用武功,只打得两人都鼻青脸肿为止。
李风云最为郁闷的是,他居然不能修炼内功,莫轻言也将莫家内功入门的口诀教授给了他,但是只要他按照这口诀行功,体内便如一万只蚂蚁噬咬,难受得要紧,莫轻言也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疯和尚也替他看过,只说他体内的经脉阻塞得厉害,要打通经脉,比常人要难上千万倍,浪费了他练武的大好体质,简直就是银杆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幸亏没收他做徒弟,不然,非吐血气死不可。
“修行内功,是个水磨石的工夫活,只要坚持,总有一天会有小成,况且你天生神力,纵使不用内功,也未必吃多大的亏。”莫轻言安慰李风云道,但他心中也明白,李风云力气再大,真要遇到像他这样的高手,也没多大的用处,内功,始终是练武的根基。
辰时刚到,公孙无忧便带着四匹马来到了苦竹寺,四人刚离开清平镇,莫轻言忽道:“此次来清平镇,怎可不拜祭一下二弟的养父?”
于是四人又转向朝李风云的故居走去。
朝清平镇西南走了约有四五里,李风云指着山腰间的一间破屋道:“那里便是我以前住的地方,在这里,我住了十多年。”
李风云这两年也只回来过一次,破屋中积满了灰尘,杜如月有些不相信,问道:“你就在这里长大么?这里什么都没有!”
李风云笑道:“山里人哪有那么多讲究?有口饭吃便不错了。”又擦了擦木凳,招呼几人休息,杜如月嫌脏不肯坐下。
公孙无忧也四处走动,见桌子下垫着一本破旧的书,取了出来,看了看,封面上的字已经被桌脚擦烂掉,吹了吹尘土,翻开看了看,原来是本《千字文》,问道:“李老爹也念过书么?”
李风云答道:“念过,字还写得蛮漂亮,也不知怎么混成这个模样,我的学问还是他教的。”
杜如月暗笑,这个莽汉,肚中没半点墨水,还好意思说“我的学问”。
只听李风云咧着大嘴又道:“其实也没教我多少,只会认些字。打我记事起,老爹除了逼老子砍柴、打猎、采草药,就是去镇上换酒,其他的事一概不管。老爹老说,学那些东西没多少用,能看得懂也就够了。还说那些写书的人要么就是书呆子,要么就是大骗子,书上的东西,骗人的多,实在的少,没几个人真能分辨得清,与其被书中的东西哄骗,还不如少看点书。”
公孙无忧眉毛一扬,笑道:“这么说,李老爹倒是个趣人,不过也不尽然,书中也有许多有趣的东西。”
“什么趣人,一个老酒鬼罢了!”李风云摇摇头,解下腰间的酒葫芦,灌了一口道,“每天醉熏熏的,除了喝酒就是睡觉,也不计较是什么酒,只要是酒,他就喝,不过一生也没喝过什么好酒,死的时候手上还抓着酒葫芦。”
莫轻言叹道:“看来伯父应该也是有故事的人,只可惜,身逢这乱世,郁郁不得志,只能以酒浇愁。”
“酒中自有风流事,一生只作逍遥游。”公孙无忧笑道,“我便认识一人,也是终日以酒为伴,游戏人间,能这般过完这一世,岂不快哉?”
莫轻言道:“谈何容易,世间的牵扯太多,又岂是轻易能放得下?反正我是学不来的。”
公孙无忧将手中的千字经蜷成一团,指点着莫轻言,笑道:“你就是个劳碌命,红尘中的凡夫俗子。”
众人说了会话,李风云引着三人来到一座青冢前,那青冢上已经长满了青草,李风云一边拔着草,一边解释道:“这便是老爹的坟冢,清醒也罢,醉醺醺也罢,到头来,也只有老子还记得他,有一天老子也走了,世上谁还晓得这世上曾有这么一个人来过?”
众人默然,心中各有所感,人生一世,大致都是如此,英雄豪杰,帝王将相,又有谁逃得脱那黄土一捧?命运是不公平的,命运又是最公平的,死了死了,一死百了,生前的一切都如浮华泡影,消逝一空,百般辛苦,万般煎熬又是为何?
别人记得也罢,不记得也好,其实又跟逝者有何干系?
杜如月奇异地看了李风云一眼,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也能说出这等话,又皱眉道:“你不要老是‘老子老子’的,他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