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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守贞将军为辅老臣也赞同,只是杜将军与李将军有姻亲,会不会不太妥当?”刘昫沉思半晌,问道。
冯玉笑道:“这个容易,不妨封杜重威将军之女杜如月为靖国郡主,召她入京。臣听说李守贞将军之子李天尧为李风云所伤,如今还不能起床,不如等战后李天尧伤愈后,再由陛下亲自赐婚,岂不是皆大欢喜?”
冯玉的意思是,将杜如月为人质扣押在京城以为羁鞑,如果杜重威意图不诡,当即斩杀杜如月,这样一来,杜、李两家的姻亲之好就无从谈起。
石重贵眼睛一亮,拍案起身道:“好,就这么办!冯爱卿,北伐之事,枢密院速速拿出方略来,朕要整雷霆之力,一举拿下燕云十六州,荡平塞外蛮族!”
第三百八十八章 后出师表()
虽然几经战乱,论繁华,开封城在这时代的东方还是屈指可数的城市之一。
开封城不同与其他的都城,没有长安那如菜畦一般坊间,整座城市除了一道高大的城墙,再无其他的防护。而且,开封城也没有宵禁,除非是兵临城下。如果愿意,任何店铺都可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用关门。
所以,开封城的繁荣与治安全在于开封府的捕快日夜不停的巡逻。
铁西风是开封府的捕快,他的职责是每天在巡视开封府的几条街道,后唐时如此,如今换了大晋,也是如此。他对这几条街熟悉得几乎能叫出每个街坊的名字。
“死人了!”随着一声大叫,白虎桥大街上熙熙攘攘地人群突然空出来一大片,一大群人围在那里,不知在看什么。
铁西风心中一惊,一边从拥挤的人群中挤了过去,一边大声嚷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公差办案,无关者回避!”
人群纷纷让出一条道来,铁西风这才看见在街边的板车上躺着一名黑衣大汉,七窍流血,乌黑的血迹沾染了一大片衣襟,不知死活。旁边端坐着一位番僧,正在数着念珠念经。
铁西风冲上前去,伸手正要探那黑衣大汉的鼻息,那番僧忽然一把捉住他的手,道:“阿弥陀佛,施主切莫触摸那尸体。此人中了十分厉害的剧毒,浑身上下都是剧毒,如若有人触碰,必定染毒。”
铁西风听了,“蹬蹬蹬”连退了三步,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指着那番僧问道:“你是什么人,来自何处?与死者是何关系,怎知他中了剧毒,又怎知触碰这尸体也会染上剧毒?”
那番僧口称佛号,道:“阿弥陀佛,老衲法号大慧法王,来自天竺,有人托老衲将此人带到开封定国侯府,谁料,此人好不容易来到了开封,却不料却毒发身亡,真是劫数!”
铁西风听了吓了一大跳,急问道:“你说的定国侯府,是不是李风云李大将军的府邸?”
大慧法王点头道:“不错,正是他,说来老衲与他还有些未了的因果。”
铁西风听了,不觉肃然起敬,拱手道:“原来是李将军的朋友,失敬失敬,我这让人去通知李侯爷。”说罢,从人群中拉过一个相识的街坊,低语了几句,吩咐他迅速去找李风云来处理此事。
交代完毕,铁西风又对大慧法王道:“大师虽说是李将军的朋友,但毕竟这里是开封,又是死了人的大案,还需大师做些笔录。”
“这是自然!”大慧法王不以为意。
这时开封府已经接到报案,一大群的捕快拥着开封府尹桑维翰赶了过来,一名仵作正要上前翻看尸体,却被大慧法王拦住。
那仵作哪肯听大慧法王解释,正要发作,大慧法王取出一枚银针,在那尸体上轻轻一擦,只将那银针擦处乌黑发亮。直惊得那仵作连连后退,如此猛烈的毒性那仵作验尸数十年,还从未见过,一时竟然束手无策。
桑维翰面色发黑,问道:“大师,此人是如何种毒的?又是中的是什么毒?”
大慧法王叹道:“府尹大人,此事只怕官府管不了,还须李风云李将军才能解决。此人叫什么名字,老衲并不知道,老衲是在赵州郊外看见此人的。那时此人已经中毒,昏迷不醒,被绑在一棵树上,树上有一张纸条,言明要老衲送此人去定国侯府,并说要与生意虞不全斗法。”
“那纸条呢?”桑维翰问道。
大慧法王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桑维翰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字:
“大慧法王诚晤:此人身中剧毒,乃老夫所下,请法王将此人交于李风云,让他告诉虞不全,教他来找老夫!此人若是毒发身亡,沾他尸体者必定也会染毒,切忌,切忌!虞不全若是不来,老夫便每个月给他送一具尸体!毒霸欧阳峥字。”
“毒霸欧阳峥,他是何人?”桑维翰有些惊讶。
“毒霸欧阳峥,是一名毒术极高的江湖奇人!”大慧法王还未回答,便听有人应声道。
众人转头望去,原来是李风云已经来了。
“法王近来可好?”李风云朝大慧法王打了个招呼,接着又解释道:“此人毒术精深,可谓是平步天下,如果说神医虞不全在医术上已经无人能及,那么,毒霸欧阳峥在毒术上可谓是天下无敌。此两人素有恩怨,旁人插手不得。桑大人,不如将此案交于我,由虞不全与欧阳峥两人自行了断,如何?”
“国有法纪,岂可私相授受?”桑维翰昂首道。
李风云笑道:“桑大人,不这般处理,又当如何处理?此人武功不凡,毒术更是神出鬼没,江湖上曾有数位一流高手遭他毒手,以开封府的捕快,不说找不找得到他,就算找到了他,又有谁能躲得过他的毒手?
别的暂且不说,桑大人以为这具尸体又当如何处理。”
桑维翰看了李风云一眼,道:“回府衙再说!”
来到开封府衙,桑维翰并不管那具尸体,只命仵作用棺椁装好尸体,撒上生石灰防止那尸体腐烂,便背着手来到后堂。至于大慧法王和一班证人,自有一干捕快录取口供。
李风云瞧桑维翰的模样,知道他只是趁此机会,有话要对他说,于是也跟进了后堂。
“桑大人,你究竟把我叫到开封府衙所为何事?”李风云问道。
桑维翰背着手,长叹一声,道:“先帝虑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故托臣以讨贼也。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固知臣伐贼,才弱敌强也。然不伐贼,王业亦亡。惟坐而待亡,孰与伐之?是故托臣而弗疑也。
臣受命之日,寝不安席,食不甘味;思惟北征,宜先入南: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并日而食。
臣非不自惜也,顾王业不可偏安于蜀都,故冒危难以奉先帝之遗意。而议者谓为非计。”
李风云呆了呆,他当然知道,这是三国时候诸葛孔明所著《后出师表》中的话,冯道也曾教过他。
想了想,李风云哈哈大笑道:“桑大人,你这些话应该对皇上说才对,怎么却来找我这个赋闲的将军?”
第三百八十九章 悔已迟()
桑维翰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李风云,却不说话。
李风云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扭捏地道:“桑大人,不用这么看我吧,我不喜欢那道道。”
“粗鲁!”桑维翰啐了他一句,“老夫是在看你是汉,还是贼。”
李风云笑道:“是汉又如何?是贼又当如何?”
“是汉,老夫保举一场大富贵,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桑维翰答道,“是贼,老夫立刻启奏圣上,拼着这条老命,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你诛杀。”
李风云一愣,他虽知道桑维翰带他的后堂,一定是有事情要谈,没料到他言辞竟然这般激烈。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恍惚,李风云迅速缓过神来,哈哈大笑道:“桑大人,有话便直说,又何必出此激烈言辞乱我心神?
莫说桑大人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就算桑大人依旧还是当朝的宰辅,这些话,李某一不敢相信。或许,桑大人拼着这条老命,不惜一切代价诛杀我,反而能给我带来一场意想不到的富贵。反倒是桑大人的保举让李某心中惴惴不安。”
桑维翰眼中精光一闪,逼视着李风云:“原来李将军对朝中的事,也不是一无所闻。也知道陛下如今正受奸佞的蒙蔽,老夫也被小人陷害。看来,你的确是一个简单的人,并非是一个一味鲁莽的蛮汉,老夫差点就看走了眼。”
李风云苦笑一声,道:“桑大人,你这究竟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我怎么听着味道有些不对?桑大人,你是开封府的府尹,开封城发生了命案,你找我来难道不是为了询问案情?如果是这样,李某可要告辞离开。”
桑维翰不理李风云,径直走到案后,抓起案上的金狮镇纸,猛地拍在案上,大声喝问道:“李风云,你不要给老夫装糊涂,老夫问你,你交接江湖匪类,怂恿风云卫老卒逃亡,又组建遍布大晋的风云镖局,究竟是何目的?”
桑维翰毕竟是当过多年宰辅的老臣,发作起来,一股居上位者浩然不可侵犯的气势顿时散发出来,直逼向李风云。
可是李风云又是何等人,见过的高人无数,又岂会被桑维翰吓住,冷笑一声,李风云冷声道:“桑大人这是要兴师问罪了?李风云要与什么人交结,难道还需要在开封府备案不成?我组建风云镖局,又犯了开封府律法的哪一条哪一款?至于风云卫老卒逃亡,与李某何干?如今天下还有风云卫么?
桑大人若是要刑拘审讯李某,还请出示大理寺、刑部的公文,我好歹还是一个侯爷,不是谁说拿便能拿的。”
桑维翰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伸出大拇指赞道:“了不起,有胆有识,李将军果真是了不起,倒是老夫唐突了,既然来了,何不做下慢慢聊。来人啦,上茶!”
李风云明白过来,凡是种种,原来都只是桑维翰在试探自己的反应,这些居上位者,果然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货色。他的老师冯道如此,桑维翰也是如此。
上次冯道劝他起兵造反,李风云便怀疑冯道在试探他,但是却也不敢确定。这次桑维翰也是如此,真分不清他们所说的话中哪一句是真,哪一句又是假。或许,真真假假都有。就比如冯道劝他造反,即便是试探,又焉知他心中真的没有这个想法?
只可惜,这些人的种种权谋,却只会用在这种小伎俩上,真正处理起国家大事,就显得力不从心,更或者说没用心思。
李风云暗自叹息,这种人的确很聪明,有大智,却无大慧。
桑维翰并不知道李风云心中在想什么,笑道:“李将军莫非还在怪老夫么?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老夫没有七年的时间可能,迫不得已,才会用这等激烈的法子。相传三国时诸葛孔明观人的法子是将人灌醉,可是李将军海量闻名遐迩,老夫没有把握能把将军灌醉而自己不倒下,只能用这笨办法。”
见桑维翰这般说,李风云还能说什么,叹了口气道:“桑大人,难道你不知道人并非一成不变的,世上也没有几个人能经得起试探与考验。人人心中都藏有一个恶魔,只是周围的环境允不允许他将这头恶魔放出来吧!”
桑维翰露出几分赞许的神色,答道:“话虽如此,总要试过才放心。毕竟,今天老夫所说的话有些惊世骇俗。”
李风云眉毛一扬,问道:“桑大人是怀疑我会将你所说的话泄露出去?”
桑维翰摇摇头,道:“老夫只担心在有生之年不能挽回当年犯下的一个错误。”
“什么错误?”李风云有些惊讶。
“将燕云十六州割让给契丹。”桑维翰答道,“当时老夫以为,忍一时之辱,终有一雪前耻的时候,为了争取契丹的支持,不惜许下大利,如今看来,老夫真的做错了!或许,正因为老夫当初的鲁莽,会给中原带来一场浩劫。
老夫如今所做的一切,就是想对当年的事情做一些补救。”
李风云没有答话,他去过幽州,也在河北大地上征战过,更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当然明白桑维翰说的是什么。
世人都以为卧薪尝胆、忍辱负重,三千越甲可吞吴,却不知其中有多少阴谋诡计,又有多少次险而又险的冒险,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这种典故,对绝大数情况来说,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小把戏罢了,根本不值得借鉴。
“既成事实,后悔又有何用?”过了一阵,李风云方才说到。
“有用,当然有用!”桑维翰等的就是李风云这句话,“如今我大晋正面临一场生死浩劫,缘由就是因此而起,李将军,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事莫找我,我也无能为力!”李风云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