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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余庆一把抱住她,急声道:“婧儿,你莫信他,他一定是知道我有这处伤疤,才编出这个谎言。”
“你滚开!”白婧一把推开赵余庆。
“婧儿,你莫信他啊……”赵余庆眼中满是绝望,指着虞不全喝道:“你说腋下有伤疤就会炼制子午金蛊,你又何证据?”
“当然有证据,”虞不全道,“据我推测,凡是植入了子午金蛊蛊母的人,其脉相是三次常脉中夹杂一次弦脉,你不许师妹给我把脉,你可敢让她给你把脉?”
赵余庆脸色灰白,“蹬蹬蹬”连退了数步,口中依旧道:“胡说,都是胡说,推测的事怎么能做准?你想得到婧儿,所以老早就对我下了药,对不对?婧儿,是这样,一定是这样,虞不全,你究竟对我下了什么毒?”
虞不全摇头道:“你一定早就知道师父不会将掌门之位传给你,知道根本得不到《青囊书》,所以你暗中联络好师父的仇家,事先给师父下了子午金蛊,计算好时间,通知仇家暗算师父。
你好深的心机,你以为师父死后,你就理所当然的会登上掌门之位,得到《青囊书》。可惜,千算万算,天机难算,恰巧李苍穹李大侠救了师父,师父又看出你居心不良,没有把掌门之位传给你,也没有把《青囊书》交给你,你一番心机,全都白费了。
原本我也以为你只是心怀不忿,没有怀疑过你,直到刚才,你偷偷地给我下蛊,我才豁然醒悟,罪魁祸首原来是你,是你这个狼心狗肺,欺师灭祖的家伙!”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白婧脸色苍白如纸,浑身颤个不停,泪流如注。
赵余庆闭上了眼睛,长嘘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事到如今,我还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婧儿,原谅我,都是年轻时犯的错,现在后悔也已经迟了。”
猛地又睁开眼,指着虞不全喝道:“虞不全,我一世的仇敌,这都是你的错,就算做鬼,我赵余庆也不会放过你,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多久,我种下的子午金蛊,也只有我能解。哈哈哈哈,下到阴曹地府,我赵余庆,还要与你斗到底。”
苏语侬怒道:“赵师伯,死到临头,你还不知悔改,快将解药交出来。”
“交什么?”赵余庆大声吼道,“我才是青囊门的掌门,《青囊书》本应就该是我的,我的医术、毒术、资质、威望,都远远在他之上,为何师父你这般不公?我只犯了小小一个错,你就这般逼我,把我的一切都拿走,是你逼我的,都是你们逼我这么做的。”
“赵,余,庆!”白婧一字一顿地道,说不出其中究竟是爱是恨。
“还有你!”赵余庆红着眼睛道,“你都已经是我赵余庆的妻子,是我赵家的人,可是你还挂念着那个虞不全,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十多年来,我对你百依百顺,你对得住我吗?”
“少说废话,交出解药!”李风云喝道,“说不定我们还会放过你。”
“我要你们放?”赵余庆狂怒喝道,“我赵余庆英雄一世,几时才轮到你一个兔崽子放?想我死,好,大家同归于尽吧!”说话间,猛地一挥袖子,无数的药粉洒向空中。
“不好!”路惊鸿脸色一变,全身的衣袍都高高的鼓起,罡气顿时密布方圆三丈之内,将虞不全、李风云、苏语侬、白婧罩在里面,将漫天的药粉反扬回去。
路惊鸿身后十数名弟子见状,脸色大变,四散而跑。只要被那药粉粘上一点的,顿时倒地,癫狂嘶嚎,不多时便化作一滩污水。
虞不全叹了口气,道:“语侬,用南明离火,路庄主,请助语侬一臂之力,烧尽这些毒粉。”
苏语侬答应了一声,一展衣袖,一道明亮的橘红色的火焰喷出,路惊鸿一掌抵住她的后背,一股浑厚的内力输送了过去,顿时间,那橘红色的火焰涨大了数十辈,呼呼作响。
苏语侬在空中一扫,那漫天的药粉被烧去了一大片,反复几下,天空干净下来。可连赵余庆那十多名弟子,还有白云山庄的一些仆役,死得只剩下了阮芙蓉与赵仪仇两人。
路惊鸿飞身一掌击向赵余庆,赵余庆武功虽高,但也要看与谁比,招架了两三式,被路惊鸿一掌劈在胸口上,身体斜飞出去,撞断了药王殿的一根大柱子,吐出了一大口血,委顿倒地,一时竟爬不起来。
赵余庆“呵呵”笑了两声,道:“如若没有路惊鸿,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李风云担心赵余庆再耍什么花招,一招“平地惊雷”,就想将路惊鸿的两只臂膀给卸下来。
“不要!”白婧惊叫一声,不知哪来的气力,一跃而起,抢在李风云刀落之前,扑在了赵余庆身上。
李风云没料到白婧突然从一边扑来,一时收不住刀,只听“噗”的一声,那把破柴刀直从白婧的肩头劈至后腰,这还是李风云收了手,要不然,这一刀足以将白婧斩为两截。
“啊!”众人都惊住了,李风云更是手足无措,急声道:“白夫人,我,我我是无意的……”
赵余庆一把抱着白婧,拼命想捂住她的伤口,又怎么能捂得住?不觉声泪俱下。
白婧微微睁开眼,道:“余庆,我……我……也算……对得住……你。”
又瞅向软倒在身边的虞不全,道:“当年……是我……糊涂,他……他……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丈……夫,不全,求……求……求你放……放……”白婧身子一软,一缕香魂已归地府。
赵余庆抬起头来,死鱼眼睛紧紧地盯着李风云,眼中满是怨毒。
“放他走吧!”不知过了多久,虞不全抬起手来,无力地道。
“可是,师父,解药……”苏语侬急道。
“放他走吧!”虞不全摆摆手。
赵余庆抱着白婧的尸体,挣扎着站了起来,正要离开,忽听虞不全道:“你把她放下,你不配带走她!”
第74章 老子真是路惊鸿的师弟?()
赵余庆带着仅剩下的两个徒弟阮芙蓉、赵仪仇离开了白云山庄。
虞不全身中剧毒,暂时留在白云山庄疗伤。
幽冥碧蚕之毒对于虞不全来说算不了什么,《青囊书》中有记载其他的解毒方法,白云山庄中各种药材都有预备,解药很快就配置好了。子午金蛊一时还解不了,但凭着虞不全二十年对子午金蛊的研究,要压制住这蛊毒还是能够做到的。
白婧的尸骨就埋在白云山庄一处背山面水、风景优美的地方。虞不全每日总要在白婧的墓前坐上一两个时辰。
虽然大家都知道,白婧之死怪不得李风云。白婧当时只怕已经心存死念,是自个儿送到李风云的刀口上的,否则,以她的武功,即使要救赵余庆,也不需要用这般极端的方法。杀自己爹的凶手居然是她十几年相濡以沫的丈夫,她又能如何自处?
杀了她丈夫,为爹报仇?
还是将爹的深仇大恨置之不理?
对于一个性子火爆,又重情重义的女子来说,她无法取舍,只在那一刹那,她决定了,于是,李风云便成了她自尽的一把刀。
但是虞不全恨这把刀,对李风云不肯给半点好脸色,更不愿为他解药毒。
“师父……”苏语侬张了张嘴巴,却不知该如何再劝。
“不要再说了,”虞不全有些不耐烦,“不管怎么说,都是他杀了师妹,我不去为难他,都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还想我给他治病,哼!”
杜如月怒道:“枉我们不计生死赶来救你,没料到你竟这般忘恩负义!”
“住口!”虞不全怒道,“我虞不全做事,还要你一个小娃娃教?我虞不全可从没有求过你们。”
“算了,如月,咱们不求他。”李风云暗叹一声,转身离去。
杜如月脑中一片空白,“噗通”跪倒在地,哀求道:“虞神医,如月愿长跪不起,只求你莫要跟风云哥计较,苏妹妹也说过,你是大夫,怎么能见死不救?”
虞不全冷笑一声,道:“天下见死不救的大夫多了,别人做得,我又如何做不得?你要跪,直管跪好了,语侬,我们进屋去。”
苏语侬忽然也跪倒在地,道:“师父,是徒儿求他们来就师父的,徒儿不能言而无信,师父既然不肯救李小哥,只好由徒儿出手了,徒儿求师父传授我完整的梅花针法。”
虞不全答道:“你要学梅花针法,为师可以传授给你,不过为师告诉你,梅花针法不同于一般的针灸,乃是死中求生的虎狼针法,一针不慎,生死立判,没有十几年施针经验,轻易不得出手。你好自为之!”说罢,一挥袖离开。
苏语侬起身扶住杜如月,轻声安慰道:“杜姐姐,你放心,纵使师父不肯救小哥,我也会出手,有六露玉香散,小哥的药毒短期内未必会发作,有两三年的时间,我总能练成梅花针法。”
话虽这么说,苏语侬心中却踌躇不已,两三年的时间,真能炼成梅花针法吗,她一点把握也没有。
“李老弟,你来了?”见李风云踏入客房,路惊鸿招呼道,“怎样,虞不全答应给你治伤了么?”
李风云摇摇头,取过背后的柴刀,交给路惊鸿,道:“小子答应过要将这把破柴刀交于路庄主,特来履约。”
“此事不急!”路惊鸿手中柴刀,叹道,“这个虞不全,真是……李老弟,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又能有什么打算?虞神医不肯替我治伤,我看我也活不了多久,还是回清平镇吧,好歹我也算风光了一回。”李风云神情沮丧地答道。
路惊鸿劝道:“老弟何须这般气馁,天无绝人之路,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
李风云转颜笑道:“我可没有气馁,若不是老爹救我,我早该死了十几年了,这十几年反正都是赚到的。路庄主,你可想到破解这柴刀秘密的方法了吗?”
路惊鸿点了点头,道:“你这柴刀,看似乃铸铁打造,铸铁坚硬是坚硬,但性子脆,猛砸猛打之下,必定断裂,我猜这柴刀在打造之时,里面应该还有别的东西,所以,我想了一个法子,只看李老弟你舍得不舍得。”
“一把破柴刀而已,有什么不舍得的?”李风云笑道,“路庄主既然想到了法子,直管去试,我也很想知道这柴刀里究竟藏有什么秘密。”
路惊鸿道:“那就好,我们现在就试试,如果能找出这其中的秘密,依样制造兵刃,对中原将士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我想将这柴刀熔化掉,看能否发现些什么。”
白云山庄中就有专门铸造兵刃的地方,也有现成的铁匠。
路惊鸿、李风云俩人找来铁匠,说明情况,铁匠立即答应,要熔化一把铸铁造的柴刀,实在不算是什么难事。
点燃焦炭,将柴刀投入到铸炉中,看着火光由红转黄又转青,李风云心中怦怦直跳,要是这柄破柴刀真的熔成了一滩铁水,他还真有些舍不得,毕竟,这把破柴刀砍柴打猎跟了他十多年。
路惊鸿笑道:“李老弟,我看你的武功路数有些特殊,想必是从小练出来的吧。”
李风云“呵呵”笑道:“小时候我哪会什么武功?这套刀法,还是半年多前醉道人传授给我的,只有七式,但很合我的性子。”
路惊鸿奇道:“半年多的时间,你居然能将刀法练得如此精准?怎么可能?我瞧你握刀的姿势,出刀的时机,发力的技巧都把握得精绝无比,普通人没有几十年淫浸和高手的指点,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听了此话,李风云心中无比得意,道:“我就说我不是一般人,实话跟你说,可能从小砍柴砍惯了,习惯了使刀,练起刀法来,真是顺溜无比,当初醉道人也夸我是练刀的奇才呢。其实,从小也只有我老爹教过我如何砍柴省力。”
路惊鸿心中一动,问道:“他是如何教你的?”
李风云想了想,道:“说不清楚,不如我砍给你看吧!”
李风云找来一把柴刀,一根老树的树桩。绕着那树桩转了两圈,李风云大叫一声,手起刀落,只见柴火乱飞,如风卷残云般,便将那磨盘粗的一个树桩砍成了无数指头粗的小木棍。
路惊鸿越看越心惊,随手捡起一根小木棍,细细查看,只见那木棍上的纹理一丝丝都是完整无缺的,没有一处被斩断,李风云竟然全是按照木头的纹路使力,而且力道把握得如此之好,又如此精准。即便让他用李风云那把柴刀,也未必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得如此之好。
这哪里是什么砍柴,分明是对眼力、力度、意识与精准的一种极为苛刻的训练。
“怎么样?”李风云哈哈大笑,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