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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伤口都只是草草的包扎过,很多地方还在往外渗血,赵无忌、莫轻言的伤势更重。
比较起来,赵无忌背后受那上十只箭伤并算不了什么,左腿被人捅了一枪,腰眼处也被人扎了一刀,左胳膊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血肉翻转出来,三人中,就属他的伤势最重。也不知他是如何跟着李风云、莫轻言跑了这么久的。
莫轻言的伤势主要是那八处箭伤,他和李风云一样,嫌盔甲太碍事,都不曾贯甲,所以箭伤也格外严重,数处的箭头都不曾取出,只怕失血过多,会晕厥过去。其他的伤势,倒不算太严重。
三人又细细地将身上的伤口重新处理了一遍,洒上金疮药,仔细包扎好,又取出包裹中的胡饼胡乱地吃了两口,找了处山泉痛饮了一番,再次上路。毕竟此处离杨光远的军队还是太近,隐隐还能听到战马的嘶吼声,他们不敢在此处休息,只怕在熟睡之时,糊里糊涂做了杨光远的俘虏。
第116章 夜啸(2)()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身上带的干粮早已经吃光,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三人不敢在地上休息,各自找了颗大树,爬了上去,躺在一颗大树干上,轮流警戒。
轮到李风云警戒之时,已经是下半夜,月亮已经西沉下去。
李风云背靠着大树,仰望着天空,默默想着心中的事。
才短短几天工夫,怎会突然经历了那么多事?从那座无名的村庄开始,到那小山坡上的血战,再到镇州城外一场场战斗,无数个熟悉或者不熟悉的面孔从他眼前闪过。
他不明白,在那无名山村中,他明明是在忽悠那群残兵败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相信他?难道他们不知道跟着他,很可能只是死路一条么?怎会有人那么傻,还会跟着他去送命。
袭击了那拨契丹骑兵之后,其实那些乡民也有其他的选择,大家分散逃向南边,不一定就没有漏网之鱼,可是依然有五六百乡民跟着他走,又是为什么?只是为活下去么?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他不明白,在小山坡,那些青壮舍生忘死的搏杀,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一条活路么?那么多人,明明已经肚子被戳开,已经不可能再活下去了,为何还会紧握着粗制滥造的尖头木杆不放,直到吐出最后一口气,也要再捅契丹人一下,虽然那一下,已经没多大的气力,不太可能伤害到身强体壮的契丹人。他们只是为了身后的亲人么?
他忘不了那两位挺身而出为他挡枪的那两名青壮,忘不了他们最后望着他的眼神,那种信任与依赖让他受不了。
“老子只是一个从清平镇出来的混蛋,没打算救你们!”李风云喃喃自语,那目光却越发清晰起来,那两人的眼中似乎放出万道光芒,照得他心中的那些龌龊的念头无处藏身。
“不,不,是他们傻,不关我事,老子可没求着他们替我挡枪!”李风云道,“你们自个儿要挡,关我何事?”
“真的么?”隐隐中有个声音在问他,那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难道不是?”李风云张大嘴巴,理直气壮地反问道,但心中总有些发虚。
“哈哈哈哈!”空中似有笑声荡漾,是嘲笑,是嘻笑,还是冷笑?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李风云怒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我从小就从清平镇学到的,难道还有错?如今老子已经让了一步,尽量不让老子身边的人受伤害,难道还要逼老子为那些不相干的人出头,他们死不死,关老子屁事?”
“还记得这块木牌么?”李风云眼前出现了一块破旧木牌的影子,那花纹十分眼熟。
想了想,李风云道:“当然记得,无忧公子借给过我的那一块嘛,神神秘秘,不就是块破木头么,老子已经还给他了,要是弄丢了可别来找我……你你你,难道是公孙无忧?”
“哈哈,你终于想起我了!”不知何时,公孙无忧就坐在了李风云身边的树枝上,扇着扇子冲着他直笑,吓了李风云一大跳。
公孙无忧收了折扇,指着李风云道:“你这小子,你怕什么,本公子几时害过你?”
李风云耸了耸肩,道:“老子才不怕你,只是你像鬼魂般突然出现,谁都会吓一条。老子不晓得你害没害我,不过我老觉着,你好像是在把我往沟里带,老子迟早会吃一个大亏。”
“吃亏不好么?”公孙无忧永远是那副吊儿郎当欠揍的样子,折扇在他的肩头轻轻地拍了一下,直疼的李风云龇牙咧嘴,“吃亏是福气,不吃亏,你这从大山里出来的乡巴佬怎么会长大?总盯着自个跟前的那碟菜,能有什么出息?”
“疼啊!”李风云大叫道,“老子才不要什么出息,老子只想当清平镇上的老大,开一间比杏花楼更大更气派的妓院,做平安客栈的老板,最好连佘破财那间赌场也抢过来。在清平镇上,谁见到我都怕,这才是我的梦想。出息?出息值多少钱?
这回老子一时脑热强出头,差点把老命搭上,真是亏了,我傻呀!”
公孙无忧嘿嘿笑了两声,低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想不想知道?”
“不想!”李风云捂住耳朵,“你说的秘密,老子不想听,准没好事!”
“不想听也得听!”公孙无忧一把扯开李风云手臂,李风云身子晃了晃几乎掉到树下,“其实人傻一点好,傻人有傻福,一天到晚跟猴一般精,处处算计别人,鬼才愿意跟你在一起!你想想,要不是你将那块金镶玉玺交给了我,你能学到青龙斩么?醉道人肯理你才怪!
要不是你跟莫轻言那小子以心换心,你以为他会把你当兄弟?
还有杜如月,你们俩的事就不用本公子再说了吧?看不出,那丫头居然真会喜欢上你这奸诈无比的土鳖。”
“那是老子有本事!”李风云有些自豪,“老实跟你说,你可别告诉别人,老子嘴巴里咬着一个,眼睛里还盯着一个呢!”
“谁?”公孙无忧来了兴趣,问道。
“不就是那个,的罗!”李风云答道,“老子总觉得,这小娘们对我似乎很有意思,要是做我小老婆,挺不错的,只是不晓得如月肯不肯答应。”
“苏语侬?”公孙无忧拿扇子敲了敲李风云的脑袋,笑道,“你这小子,穷心未灭,色心又起,杜如月什么性子,你难道不知道?她会许你跟苏语侬在一起?”
李风云愁眉不展道:“我也是这么认为,你说,当大老婆的不是应该心胸宽大,主动给丈夫物色小老婆么?这才合妇道啊!”
“妇道你个头!”公孙无忧笑道,“这一套,在杜如月身上可说不通,小心她师父斩了你的头。苏语侬可不好惹,现在你的本事的确高了那么一点点,不过她要捉弄你,恐怕也不是件难事。这两位,都不是好惹的,就算如你的所愿,两只母老虎在你身边,你这一辈子只怕过不安稳。”
第117章 夜啸(3)()
李风云“嘿嘿”低笑了两声,低下头道:“想想而已,真要两只母老虎呆在家中,老子只怕是有家难归。无忧公子,你怎么突然也来了镇州?”
“镇州?李少侠莫非又做梦了?”公孙无忧的声音突然变得苍老而深沉。
李风云抬眼望去,大惊失色:“清虚道长,怎么是你?公孙无忧呢?他去了哪里?你不是说你不会武功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树上?”
“李少侠难道又糊涂了?什么公孙无忧?”清虚道长奇道,“这明明是在客栈中,怎会在树上?”
李风云左右看了看,果然,他就坐在那家客栈的客房中的床上,周围窗明几亮,哪是什么大树,莫非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唉!”清虚道长长叹一声,道:“看来少侠的病越来越严重了,贫道送给你的那两本经书,不知背熟没有?长此以往,贫道看,少侠迟早非走火入魔不可。”
果真是梦,还是此时就在梦中?李风云分不清楚,只是讪讪答道:“没全记住,只记住了一部分。”
“一部分就一部分吧!”清虚道长道,“能记得多少,便诵读多少吧!”
到了此时,李风云哪敢怀疑清虚道长?一段段文字出现在脑中,李风云高声诵读道: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
三者既悟,唯见於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
……”
李风云声音越念越大,只觉得浑身发涨,体内似有“嗡嗡”雷声与之相应,那雷声也越来越响,直至震耳欲聋。忽然“咔嚓”一声,似有什么断裂,
随着那“咔嚓”一声,体内的真气突然变得通畅无比,游走在四肢百骸,暖暖的如泡温泉,说不出的爽快;全身上下无数个毛孔仿佛都能呼吸,舒畅无比。
只是胸中又有一口真气盘桓游走,有些不爽,教人不吐不快!
“嗷~呜~”李风云再也忍不住,仰头长啸,啸声直冲云霄,声震寰宇。
刹那间,李风云有种感觉,仿佛他已经融化在这天地之间,与天地万物,再不分你我,天地万物便是他李风云,李风云就是天地万物。
“……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诗》云:‘伐柯,伐柯,其则不远。’执柯以伐柯,睨而视之,犹以为远。故君子以人治人,改而止。忠恕违道不远,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君子之道四,丘未能一焉,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所求乎臣,以事君,未能也;所求乎弟,以事兄,未能也;所求乎朋友,先施之,未能也。庸德之行,庸言之谨;有所不足,不敢不勉,有余,不敢尽;言顾行,行顾言,君子胡不慥慥……”
不知过了多久,李风云渐渐听到耳边有人正在诵读经书,有些耳熟,想了想,这不是冯老夫子要他抄写的《中庸》么?睁开眼睛,只见莫轻言正坐在他身旁的树干上,对着他大声诵读。
“莫大哥,我,我究竟是不是在做梦?”李风云奇道。
莫轻言见李风云清醒过来,叹了口气答道:“刚才你无意中冲破了任督二脉,几乎走火入魔,不得已,我只得诵读《中庸》来定住你的心神,也不知有用无用。”
李风云哈哈大笑道:“有用有用,着实有用。没想到做了一个梦,便成了二流高手,练武对我来说,也未免太容易点了吧!”
说着,一掌拍出,只觉真贯通无阻,那掌正拍在身旁的一根碗口粗的树枝上,“砰”的一声,那树枝竟然被他一掌拍断,断口处尽数化为粉末。
“好厉害!”李风云愣了一愣,这一掌,他完全是随意拍出,并未想过什么,没料到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莫轻言、杜如月都是打通任督二脉的高手,也不见他们有如此手段。
莫轻言也看呆了,李风云这平平常常一掌,竟然这般的威力,他也不曾料想到,自忖自个可没有这本事,不觉脱口问道:“二弟,你这是什么掌法?”
李风云摇摇头,挥掌再次拍出,只听“啪”一声,拍在另一根树枝上,那树枝也只是被震得晃了两晃,没有多大的动静,这一掌跟刚才那一掌,完全没法比。
“奇怪!”李风云抬起手来怔怔地望着手掌,“怎会相差这般大?刚才那掌,我并未使出多大气力,完全是随意拍出,又怎会有那么大的威力?”
“二弟!”莫轻言拍了拍李风云的肩膀,道,“此地不可久留,刚才你那一声长啸,持续了不下一盏茶的工夫,五里之内只怕都能听到,敌军一定也听到了,我们快走!”
李风云听了大惊,顾不得多想,与莫轻言、赵无忌急忙纵身跃下树来,迈步狂奔。
见赵无忌似乎跟不上他与莫轻言,李风云二话不说,一把将他背在背上,与莫轻言并肩而行,竟不落半步。
才跑出不足一炷香的工夫,忽然一条人影借着树木的弹力,如大鹏一般朝他们掠来,翻身堵住了他们,一名灰袍老者冷冷地道:“你们逃不掉了!”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李风云定睛望去,那灰袍老者他认识,正是在牛头山同福客栈中与他交过手的长白老怪。
紧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