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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成了女朋友的关系,只是对于双方来说,对对方都谈不上熟悉。
不是不想放感情,只是怕把全部感情都投了进去时,她又像她们那样以这样那样的理由离开,那该有多么痛,天知道要多久才痊愈。
☆、她没有说谎——过去
那晚我睡在医院那窄小的工作床上,凌晨3点多时乔珊缩到我怀里睡了个把小时,5点时,她又起来了,然后我就再也睡不着。黑暗中,忽然想起下午真惜妈妈看我的那个眼神。一瞬间,我想起了在什么时候见过。
初恋女友的妈妈、前度女友的妈妈,看我的时候都是这种眼神。那时我还很年轻,那眼神足以让我整晚的睡不着觉。
也许,这正是让我觉得真惜亲切的原因。
窗外的天空已经泛白,鸟鸣声也稀稀落落的响起。干脆不睡了,起床到走廊上走动走动,在走廊尽头有一个宽阔的阳台,正好去活动活动筋骨。
经过真惜的病房前,门紧紧的关着,现在还这么早,肯定还在睡觉了。再经过洗手间门前时,竟正好看到她从里面出来。
见到我她很是惊讶:“你怎么还在?”
“嘿,我这不是过夜了嘛。”
“哦。这么早起来?”
“这不是睡不着嘛,就起来动动。”
“嗯,我也睡不着。”
于是我顺理成章的邀她一同到阳台散步。
户外空气颇显清新,天已经很亮了,我做了两下伸展体操,就听到骨头咔嚓咔嚓的响。这把老骨头真是太久没动过了,平常都是睡到闹钟摔坏才醒,像今天这样早起做体操真是绝无仅有的。
“要日出了,这个阳台向东,可以看到。”真惜说。
“天不是都亮了吗?日出完了吧?”
她笑着说:“周围都亮了一阵子才会看到太阳出来的。”
果然,过了一会儿,太阳才慢腾腾的冒出来,微红的发出光芒,比日落要清新得多。
我说:“嘿嘿,日落看多了,城市的日出还是第一次看呢。”
她说:“我不敢看日落。”
忽然想起乔珊说她过不了三个月,心里却是被一阵难过抓住。
不知她本人是否知道?
清晨的空气有点凉,她那瘦弱的肩膀撑着那宽大的病人服,有种说不出的脆弱。我自作主张的脱下外套罩在她肩上,说:“早上还是挺凉的。”
“谢谢,你对人真好。”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把双手放到口袋里,这种情况还真不知怎么应对才好。
那天之后,我和真惜就熟络了些,后来几次去找乔珊时,都有顺便看看她。如果她妈妈没在,我就会进去跟她聊上两句;如果碰巧阿姨在,那还是不打扰了。
诚如乔珊所说,真惜的状态很不好。身体不好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精神状态不好,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那些能逗得乔珊花枝乱颤的笑话,到了她面前就只是礼貌性的笑一笑。看得出不是她听不懂,只是她不想笑。
也许是出于一种同情心,又也许根本只是一种好奇,我想稍稍解开她的心结,让她在最后的日子里开心一点。至于我怎么知道她有心结?猜的呗。
她在住院期间画了很多画,画得很好,森林、大海、城市、水乡……全都是风景画,一个人都没有。我曾问过她“你很喜欢画风景?”。她却低头犹豫了一阵,才说,其实她以前喜欢画人,但现在画不了了,只好画风景。我问为什么,她却没有回答,双手紧紧拽着被单连指关节都泛白。
我还看过她以前的照片,脸色红润饱满,甚至还有点婴儿肥,充满朝气,笑得恣意。实在很难想象,这样阳光的女孩子,会被疾病折磨成眼前这幅模样。她的照片里常常出现一个长相清秀、打扮中性的女孩子,看上去和她很亲密。每每翻到这些合照,真惜翻页的速度就会不自觉的降了下来。显然这个女孩子和她关系不一般。
人类对同类的触觉总是很敏锐的,简直就跟本能一样。我旁敲侧击的问起照片中女孩的事,可真惜总是借故支开话题,甚至根本不予回答。这种反应倒是愈发加巩固了我的猜想。
再一次去探望她时,我给她带了本新的速写本。一进门,她就说:“我知道哪个护士是你朋友了。”
“哦?”
“我听到她们叫她名字了。”
“嘿嘿,觉得她怎么样?”
“挺好的,人也长得漂亮。”
“是吧?她可是我女朋友哦。”我故意以轻快的口气说着,同时观察真惜的反应。
“嗯?”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不是普通说的那种朋友,而是货真价值的女朋友。”
“哦。”她应了一声,随后又补充了一句,“那真好。”
“你……会不会觉得难以接受?”
“完全不会。”
她回答得很平静,和我想象的完全一样。
在我这“勇敢”的自我坦白之后,我们的距离似乎又拉近了些。不过我很少跟她说乔珊的事,因为她看起来一点兴趣都没有。而她的身体,是越来越差了,人也越来越瘦。若是能在她还健康时就遇到她,那该有多好,那照片上笑得灿烂的女孩子看起来是那么明媚。
乔珊不赞成我跟真惜走得太近,因为那毕竟是一个命不久矣的人,到她真的走了的那天,像我这种人一定会难过很长一段时间。但反对归反对,我去探望真惜,她也不会太管我。
那天我又去探病了,来到时她正在看照片。看到我进来,她下意识的想合上手里的相册,但随后又放弃了这个掩盖的举动。
“嘿,我又来了。”这是我每次都会说的开场白。
“今天好早。”
“又偷偷提早下班嘛。”
“不怕被老板发现扣工资?”
“老板不管的,只要工作做完,早一点点走他不介意。”
“你们老板真好。”
“才不好,活干不完加班的时候也是随便加,他可不会发加班费。”
“呵呵。”
我照旧走到她左手边的空床位上坐下。
“又看照片呐?”
“嗯。”
她手指摩挲着相册里的照片,似乎在想着些什么。她时常有这种短暂的若有所思的时候,我已经见过很多次,这种时候就让她自己想东西好了。不到半分钟,她就发现自己把我晾在一边了,又说道:“今天有朋友来看我了。”
“哦?那不错嘛。”
“不过除了我父母,来看我最多的还是你呢。”
“呵呵,我这不是顺道嘛。今天来看你的是什么朋友?”
“大学同学。知道我病了的人不多,他们几个一知道,就急急忙忙跑来了。”
“那当然,大家都很关心你的。所以你要赶紧好起来。”
这句标准的探病所说的对白,我还是第一次说出来,在这之前,都绝口不提跟生病有关的字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我自个在那忌讳,怕她觉得我是同情她才来跟她套近乎。
顿了一顿,她竟低声说:“我最想见的人却一直没来……”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照片,正是她和那个打扮中性的女孩子的合照。
“是她吗?”我试探着问。
“嗯……”
我不确定要不要问她为什么不来。
又是一小段思索,她又说:“她是我前女友,我们在一起3年了。后来她喜欢了其他人,就分手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你要朝前看。”
“我知道的。其实都快一年了,只是我自己放不开,还对她存着幻想。”
“可你住院这么久了,她都没联络过你?一次都没来看你!是什么让你对她还有幻想?”
“原本我们都打算跟家人出柜了。可她家人一定要她结婚,不断的给她压力要她去相亲,结果就是她终于喜欢了一个跟她相亲的男人。她提出分手时,我很震惊,也很难过,她却依然对我很好。所以我始终搞不明白,她到底是迫于压力要让自己去喜欢个男的,还是真的已经不爱我。”
很常见的一种故事,相爱的两个女子,有一方抵不住社会和家庭压力,最终要找个男人结婚。有的是做做样子瞒天过海暗地里还是喜欢女人,有的是干脆连自己都说服了,直截了当过起异性恋的婚姻生活。
无论怎么都好,都算是一种选择,对于当事人来说后者可能会好过些。只是,这些事件里最受伤害的,终归只是被抛弃的又放不开的另外一个女子。
为什么我会这么偏激的说?因为我的前度女友,也是这样子离开我的。足足3年过去了,她已经为人母,过得还不错。而我那些苦苦熬过来的日子,现在想起心头都还会有隐隐的痛。每次与她见面,我仍无法尽开欢颜,那根匕首一直扎在那里,虽然习惯了,但好歹还是根匕首。不晓得未来能否有人为我温柔的拔去。
思绪飘远了,现在不是感怀身世的时候,眼前这个病弱的女孩,似乎比我当年陷得更深。相似的经历更让我妄想拯救她:
“如果她真的爱你,她不会忍心伤害你。她对你好,也许只是出于内疚罢了。”
“我只怕她委屈了自己,以后过得不幸福。”她苦笑着耸耸肩,“不过听说她跟那人相处得挺好的,好像快结婚了。”
“你们断绝联系了?”
她摇头:“只是没有主动联系。一开始我还经常找她,不过她都很冷淡很忙的样子。渐渐我就不敢主动找她了,她也从来没主动找过我。”
“还是那句,如果她真的爱你,不会自己过得好好的,却舍得这么久都不跟你联络。”
这种时候,还留着对对方的幻想就是折磨自己,既然人已走是事实,尽快断了这份思念才是解脱。
“那也是……所以说,她对我还有情,终究只是幻想吗?”
“我想你自己也明白,只是还没有接受。”
“嗯……她曾亲口跟我说,她喜欢那个男人,已经不喜欢我了。只是当时我不信。”
“现在呢?”
“呵呵。”她苦笑着看着照片上的笑脸,“如果说我还是不信呢?”
我说不出话,只叹气般呼了一口气。
“其实她不选我很对。你看,我大学毕业这几年,一事无成,又没有钱,还一身是病。”
说完这话,她合上相册,闭上双眼往后靠在竖起来的枕头上。
我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无尽的自我否定。
安慰她道:“不是的,你其实很好,真的。”
“可她不是这样认为。在她看来,一事无成和没钱是我们之间的硬伤。”
“是她这样跟你说的?”
她点点头。
“你们刚刚开始相爱的时候你很有钱?”
“也没有。”
“当一个人不爱一个人了,总能找出很多对方无法办到的要求。”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如果她愿意再爱我,我愿意想尽办法满足她一切要求。”她的眼神有少许的发狠,然后马上又消沉下去,“可惜有些事情拼尽全力也无法马上做到。”
这样的真惜看得让人心痛。虽说无论怎么样的感情,都不能这么没底线,可人有些时候就是这么没底线。有句说到烂的话说,“治疗失恋有两种东西,新欢或时间”,可她似乎两样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短篇,其实说明长篇的进程卡住了……冬天睡觉睡得腰酸背痛头昏脑胀!
☆、她没有说谎——愿望
那天往后的时间,我给她讲了些笑话,绝口没有再提那些恼人的不可留的感情。
自从说开了她也喜欢女生的这件事后,我们变得更熟络起来。每次探病,我都会带点小礼物来,有时是本画册,有时是街头出售的一些小玩具,有时则是一些零食。
乔珊开始有点微词,说我待在真惜病房的时间比在她办公室多得多。简直让人怀疑,我隔天就往医院跑,究竟是来见谁。
我就解释说,你不是在工作嘛,等你下班我们就一起走啊,真惜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就别吃这种干醋嘛。
乔珊给了我一个白眼,一副不尽相信的样子。碍于她还在上班,刚好有事要处理,也懒得跟我争论下去,就丢下我工作去了。
至于对真惜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我自己也不太清楚。要说喜欢上她?还真的不是那种感觉,可却是禁不住想关心她,甚至惦记她比惦记自己女朋友还多。现在回想起来,也许是我们的经历很相似,所以我才这么强烈的想帮助她、想她好过,因为拯救她也是拯救自己。
而当时,自然是没能想太多,只是有些动摇罢了,毕竟跟乔珊的感情也谈不上稳固。有些人在面对自己内心的时候,总是只会当事后诸葛亮。
约莫又过了一个月吧,真惜的身体状况开始急转直下。虚弱的躺在床上,能偶尔坐起来就不错了,如果想带她去楼下的小花园散步,那就得用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