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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帮我挡着点,我从教师食堂那边溜过来的。”
“好的。喏,挽着我。要挡谁?”
余雨嘉没问为什么,就很自觉地配合她了,人嘛,谁没有个把要人帮助的时候。不追究她逃课的事就得了。
“我那个相亲对象,别让他发现,我们离开食堂吧。”
“可我还没吃饭哪。”
“待会再吃,走啦。”
即使没有人挡着,那个相亲对象人生路不熟的,也不会发现她的啦——余雨嘉心想。
“去哪?”
“去湖边的大树下吧,我想在那儿看会儿书。”
那地方倒是不错,冷暖适中,风又舒服,晚上是情侣们爱去的地方,白天人倒不多。偶尔余雨嘉风雅起来也会去那儿歇歇打个盹什么的。
人送到了湖边,任务也算完成了,余雨嘉正打算走人,忽然听见背后的人喊了一句“糟糕!”
“又怎么了?”
“拿错书了,这本是上册,看过的。”
“……”
“帮我回去换一本好不好,我要看下册。”
余雨嘉严重觉得这个人根本一点人民教师的样子都没有,简直比最有个性的老教授还有个性——纯粹只是被宠坏了的校长女儿。
不过她最终还是帮她回去拿了,看在她脚伤了,又关系到自己选修课学分的份上,就帮人帮到底吧。
话说在路上,她还遇到了幸老师的相亲对象,正着急的找人呢,一见到她就“同学同学”的叫着。她随便扯了个谎,说老师开会去了,就把他打发回去。
她在那书库一般的办公室里好不容易找到她要那本书的下册。整个房间里除了书,就是散落在地上的读书笔记,涉及很多不懂的学科,字迹潦草还带着许多看不懂的符号。从这种种可以看出房间的主人庞大的阅读量。余雨嘉想,世上竟真的有如此沉迷书本的人,这样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内心?
拎着下册回到湖边时,树下的人斜靠着树干睡着了。斑驳的阳光打在她身上,垂下的睫毛长长的,随意的衣着亦不能掩盖她那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脯。这样的画面,竟也意外的好看哩。
这个幸老师,到底多少岁呢?看起来就跟学生似的,实际应该也很年轻吧。余雨嘉有听同学说过,校长的女儿很小的时候就上大学了,拿了博士学位后就一直留在学校。
——该不会比我还小吧?——余雨嘉忽然冒出这个想法——如果是那就悲剧了,人跟人的智力就差那么远吗
——虽说是神童,但看起来其他方面都好笨的样子,连自己扭到脚都不知道……
余雨嘉不是那种不忍心打扰别人午睡的好人,她仅仅是不厚道地在心里评头论足几句,就把人推醒了。
刚醒的女人拿到书,就津津有味地看起来,那劲头简直把全世界都给忘了。
余雨嘉见没自己什么事,就走了。
到了傍晚,她突然想去湖边看看人还在不在。
去到一看,果然还在,只是那本厚厚的书快看完了。天色已经有点昏暗,她旁边不远的石头上坐着一对情侣,似乎在窃窃的讨论她。
余雨嘉不喜欢那对男女说人闲话的嘴脸,快步走过去叫她:“我们回去吧。”
她故意没加老师这个称呼,否则又会给旁边那俩路人添加谈资。
“余雨嘉?等一下,还有一点就看完了。”
“天要黑了,回去看吧,这里蚊子多,吵。”说着瞥一眼旁边嘀咕着的那对情侣,拉起人走了。
回到办公室门口,相亲对象竟然又来了。幸老师似乎挺烦他的,指着余雨嘉说:“我的研究生,今天要给她讲讲开题的事,忙着呢,你先回去吧。”
说着把她拉进办公室,顺带给那可怜的男人一个闭门羹。
☆、图书馆的“女巫”—4
“不喜欢他吗?”余雨嘉问,她都有点可怜门外那人了。
刚请了别人吃闭门羹的幸老师显然不会在意:
“人倒没什么,就是太没意思了。我说啥他都不反对,说点学术的事嘛,看他明明就没有兴趣,还在那儿假装有兴趣。叫他说点自己的事嘛,说来说去就是说自己买了多少平米的房子,打算换个什么车,打算结婚之后要怎么样怎么样,要不就是说公司里的人事纠纷。”
“是挺无聊的。”余雨嘉耸耸肩,“我姐他们也老是聊这个。社会人呗。”
“就是!”
“如果是我的话,不喜欢就拒绝。”
“嗯……我想是不喜欢的……其实我在这方面没什么实践经验,所以还不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
“喜欢还是不喜欢不是很容易判断的吗?”
“嗯……因为没试过……”
好吧,这是一个恋爱经验为空白的人。鉴于自己是学生的身份——虽说刚刚她几乎忘了对方是老师,只当是一个同龄的朋友——余雨嘉很识趣的打算岔开话题了。
“老师……”
“别叫我老师了。”对方打断她的话,“我才21岁,我们这样也算朋友啦,没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名字。”
“你才比我大两岁?”
“嗯,常被一堆年龄比自己大的人叫老师,感觉怪怪的。”
“你几岁念的大学?”
“14。”
余雨嘉推算着自己14岁时,还在初二的课堂上想着自己能不能考上哪所重点高中。
“幸付。幸福的幸,姓付的付。我妈妈姓付”幸老师扯过一张纸写下自己的大名。第一天上课时余雨嘉迟到了,错过了她自我介绍的那一段。
余雨嘉看着字,才绕清楚她说的是哪个“幸”哪个“付”。
“挺特别的,谁娶到你就好咯。”
“为啥?”
“能把‘幸福(幸付)’带回家嘛。”
幸付听了呵呵的笑了。
“饿了吧?我这里只有面包和咖啡。”她办公室用帘子隔了一个小饭厅,帘子一拉就不怕熏着书。饭厅里有一整套简易的面包机、咖啡机、搅拌机、微波炉、酸奶机什么的,还有冰箱。她老爸怕她顾着看书忘了吃饭,特意给她配的。
没多久,小饭厅里就飘满了浓浓的面包和咖啡的香气。
余雨嘉心想,校长的女儿果然待遇特别好哇。闻着食物香气肚子都咕咕叫起来,幸付还在“得得得”地切着沙律。
——难道就是天天吃这个吃出这么好身材的?
面包、咖啡、沙律都很香,余雨嘉最喜欢里面的芝士,她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估计是很贵的东西咧。
看幸老师开的选修课名字,就知道她其实是一个喜欢思想交流的人,余雨嘉在话题对口的时候也是个健谈的人。于是两人就这样聊开啦,当然,鉴于某人的水平问题,是不可能讨论幸老师喜欢的学术问题的。
幸付从小跳级跳得快,和年龄大一截的同学们总是格格不入,严重缺乏与同龄人的交流。因此余雨嘉讲中学时候那些傻乎乎的趣事,在她眼里都显得特别有趣。
晚餐接近尾声时,幸付双手捧着杯子,盯着杯里浅褐色的咖啡,说:“……那个……你肯定喜欢过别人吧?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甚至,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书里的描写我看过很多,学术上的解析我也知道。可我想知道现实中,在一个活生生的真实的人身上,是如何的?”
“这个问题大了……”很难回答的一个问题,“每个人的感受都不一样吧。”
“你的感受呢?”
“我嘛……”头一次被问这么深的问题,余雨嘉并不排斥回答,也许对于这个问题,每个人都会有话想说,而她,想尽量表达得准确。
“就是只有那一个人,很想一起度过每一分每一秒,恨不得把生命中的每件大小事都和那个人分享,甚至惋惜没有从童年就认识……陶醉于肌肤的接触和对方的气息……久了不联络会坐立不安……两个人在一起时会不知不觉把全世界都忽略……差不多就这样吧。”
余雨嘉努力回忆着那些刻骨铭心的感受,努力转化成语言。
幸付看着她,又问:
“你讲这些事的时候,是不是想起什么人了?”
余雨嘉听了一愣,随后嘴角慢慢翘起来:“是的。”
这下到幸付愣了,她从没见过谁露出这样的神情。
“不过,”余雨嘉又说,“爱了,最好就一直爱下去。否则,爱有多深,分开时就有多痛。”
这顿晚饭,整整吃了3个多小时,当然,大半时间是在交谈。
这次聊天后,她们就成为了朋友。幸付没有告诉余雨嘉,她是她开始跳级之后,交的第一个年龄相近的能谈得来的好友。
后来,余雨嘉还是每节课都去听了,但迟到依旧,少则一两分钟,多则十多分钟。这算是她的一个陋习,幸老师为此气得跳脚,可又不想把她赶出去,到学期快结束时,她都变习惯了,干脆睁只眼闭只眼当余雨嘉透明。
课程结束时,余雨嘉得了60分,刚刚好及格而已。她倒不在乎,反正及格就成。倒是在课堂上,她真真切切见识了幸付的博学。她的课不是教哲学,也不是教别的什么学科,仅仅只是单纯的讨论问题。信手拈来一个话题,她就可以从各个学科去发散剖析、论证,同时调动学生去思考、去交流。正如她自己所说,这只是“大家聊聊天”的课,但无论参与者或旁听者,都总能从这场聊天里获得新的视野。
有时余雨嘉甚至觉得——她期待中的大学就是这样的吧。
☆、图书馆的“女巫”—5
年轻、博学、睿智、人漂亮身材好,有点小怪癖,深居简出的生活更为这位幸老师抹上了一层神秘色彩。课上对她崇拜有加的学生不在少数,甚至还有打听电话号码和电邮,寄情书的。只有余雨嘉知道,课堂上博学睿智的幸老师,私底下是怎样的一个小呆子。她那书呆子气让人抓狂得很。
学期末选修课就结束了,余雨嘉忙着应付期末考,幸付也一头扎回她的书海里,接下来就放寒假啦,过年啦,同学聚会啦乱七八糟的。除了过年时发过几条贺年短信,两人也没怎么联络。
到了新学年,余雨嘉是大二的学生了,愈发觉得很多课程无聊得很,逃课的次数就更多。看着讲台上干巴巴念着讲义的所谓教授,她开始怀念那个戴着大眼镜、头发蓬乱总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却散发着智慧光芒的身影。
——至少光看样子和身材都会比较养眼啊——余雨嘉在最后一排打个哈欠,扛不住念经般的讲课声,睡了过去。
跟她换选修课的室友这个学期还是选了幸老师的课。上完课回来那个兴奋啊,一直在说课怎么特别怎么精彩,老师又是如何年轻漂亮啦云云。
余雨嘉才不听她吹那些,心想:“切,我早知道啦。还有,别光给她上课那样子骗了。”
回过头去继续玩她的游戏,不觉脸上还挂了笑。
末了,室友非要拉她一起去旁听,说让她对比对比跟上学期的有什么不同。
因为是被拉去的,这次没有迟到。
幸付走进课室时瞥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继续踏上讲台。开口就说“旁听的同学也要注意别迟到……”
余雨嘉暗暗冒了两滴汗,然后一眼就发现,一段时间不见,居然染了发呢。不过头发还是略带蓬乱的,染了深褐色后倒让这蓬乱带了点风情。
——嘻嘻,难道这家伙想增加点魅力,迷迷她那些小粉丝们?
白色‘情人节那天,有男朋友的室友拍拖去了,单身的也跟朋友过什么单身聚会去了,寝室里就剩余雨嘉一个人。她买好了粮食,打算狠狠宅一天。
不料到了下午,幸付叫她出去逛街,想想反正没什么事,就出去了。
见面后余雨嘉问她知不知道今天是白色‘情人节。
很显然,常年沉迷书海的人压根不知道,她只是想躲避老爸安排的又一次相亲。
“反正都出来了,今天就好好玩一下,凑热闹过个节吧。”
“好啊!白色‘情人节要怎么过的?”
“呃……说明情人节嘛,就是给情人过的。我们这种单着的,又不是情人关系,只是找个借口出来吃喝玩乐一下罢了。”
不管怎么说,总之幸付也很乐意过一下这个从来跟她搭不上关系的节日。
余雨嘉费了好大劲,才阻止了幸付要逛书店的提议。估计让她进去的话,不待到别人打烊都不会出来。
她们两个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晃来晃去,初春的树刚好抽了芽,仰头就能看到大片大片的新绿,叶芽像花瓣一般飘下来。配合这春天,天上还下起若有若无的小毛毛雨。本是无需打伞的雨,余雨嘉由此勾出些许往昔的回忆,买了把透明的伞撑着,就与外界划分了空间。雨滴和新绿都在透明的伞顶凝聚。
“怎么样,比老是待在室内有意思吧?”余雨嘉问幸付。
“还成。”
余雨嘉撇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