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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酒店后门的电梯,停在她的楼层。我的幸福感被紧张所代替。甚至连走廊里的影子也拖长了脚步。
门被关上。她进去找药。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玻璃里那个拥有烈焰红唇的人,竟然是自己?走过去,抚着肿胀的嘴唇,眼睛里盛满惶恐希翼的颜色——希翼?吓了一跳。
这时子矜提了只药箱子过来,光线很低,凝固在星光下残留的剪影,是一个锐角三角形。她先看了眼镜子中的我,然后轻柔地说:“过来我看看。”
我乖乖端坐,离她大概半米距离。她无奈,往我这边移了移,仔细瞧我的嘴唇:“止血了,我帮你消毒。忍下痛。”
她拿着蘸了药水的棉花棍,示意我抬头,然后轻轻抹了一层:“疼吗?”柔和的气息。我摇头,在抹第二遍的时候,我偷眼看她,专注的神情真惹人爱。“啊!痛!”这次倒是感觉出疼来,沙疼沙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我嘟起嘴,眼泪汪汪的望着她,看她眼里明显的怜惜和宠爱,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怎么一直流?”她慌了神,声音都变了调子。我心里却偷乐,流吧流吧~让血染红我的双唇,让美人的心再疼一些~
她轻轻托起我的下巴,依旧仔细观察起伤口:“口子不大,就是血不凝固。”
嗯,我点头,吞着眼泪说:“我凝血慢。”
她看着我,眸光柔软,笑笑说:“都多大了还哭鼻子?”我一听脸刷就红了,低下头。却又被她托起来,用消毒棉把血迹擦干,拿开。专注地问:“还疼么?”吐气如兰,声音略微沙哑。我脑子嗡地一声,也不知怎么了,明明很正常的问语却能激起这么大反映?但很快,我的唇比大脑更早知道了答案!
因为,那个尾音就消弭在我唇边,温润柔软的唇像羽毛般落在我的痛处。她,在吻我……
天啊。。。。她在吻我?
巨大的眩晕感几乎把我击倒!我睁大眼,看见她极度柔美的五官,以及微微颤抖的眼睫毛,在昏黄的灯光下,入画。
好美。。。。。
听见她柔柔地依旧问:“还疼么?”
“不疼了。”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此刻的我,被一种憋闷的窒息感紧紧包裹,又似乎被什么东西四面八方的拉扯。跟重感冒发烧的症状一样。
唇与唇保持贴合,她捧住我的头,叹了口气,然后幽幽地说:
“你抱抱我吧。”
猛然间,甜蜜和痛苦传遍全身,极大的欢愉箍住了我的内心!这是她说的么?那个统领整个企业帝国的女王?舞台上冷傲卓绝的王者?
此刻,却像只幽怨的小绵羊。。。。
心脏由于剧烈跳动而令全身疲软,本想羞涩地逃离,却最终不舍,下巴落在她肩上,迷离又缠绵。忘记了呼吸,忘记了时空和一切的一切,渴求了几百上千年的这个怀,最终熨帖。
好温暖……
我闭上眼,享受这个超棒的怀抱。直到她不真切的声音传来:“喜欢吗?”
喜欢什么呢?我软绵绵的思维没有力量,凭感觉说:“恩,喜欢。”
“还躲吗?”她搂紧我,害我必须攀住她的肩,含混地反问:“躲了么?”她轻轻笑:“还坚决不要我的礼物。”
我无言以对,难道要我说我不想当小白脸,不想收她礼物?
离开的她的怀抱,虽然无比贪婪。低着头说:“嘴不那么疼了,我回去睡觉。”无视她嘴角的柔情、炽热的眸,却躲不开她欺身而来的唇!
这次,虽然来势汹汹,却不霸道,也不凶狠。自自然然地认准我那受伤的下唇,扫舔,吸允。
心尖都在颤,跟被拧巴了似的。胸口里那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又涌出来,憋得我出不来气。
我想推开她,没想到真推开了,我听见自己气喘吁吁的声音:“别、别这样。”刚从侵犯中摆脱出来,语调渐趋平缓:“求你了。”
她环住我,说“彤彤,你还真是个小孩子。”
最后,她说:“好吧,我不强迫你。看我俩谁先憋不住。”
拿着礼物,逃回了房间。脑子里一直盘旋着那句“看我俩谁先憋不住。”久久无法落幕。
今夜的月色,又明媚了一些。
第 26 章
第二天一早,我被饭店的内线吵醒,头儿操着大嗓门喊:“集合啦!”
此刻的脑子正处于混沌状态,其实我才刚睡着。至于为什么失眠,这个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没办法,心眼太小,有点事就能影响睡眠。何况这是有点事么?都坐在饭店大厅沙发上半天了,我还抚着唇发呆呢。
杨越的精神也不好,好像还没从拉肚子的阴影中走出来,那之后好像一休息不好她脸色就死灰死灰的。我先领她去餐厅吃早餐,恰巧看见三秘正刀叉并用地在戳鸡蛋,恨不得扭头就闪!看见她准没好事,再说……我跟子矜都那样了,再由她贴身秘书转达指示,总觉得是隔靴搔痒。我当然愿意为子矜买尽天下美食的,问题是,这是个什么情况?
对啊,在外人看来,我和她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上级下属关系。别说外人了,就是我俩之间,还不是云里雾绕,不清不楚的。
想到这就忍不住在心里发狠:子矜你个招人恨的!怎么可以吻我呢?你还没说喜欢我,我也还没说喜欢你。你这么着急吻我干吗?恋爱的正题还是暧昧的升级?我想光凭一个吻就想昭然若揭恐怕是不可能了。优洛说你原来不这样,说你对我有耐心。耐心到强吻的地步?算了,我此刻更想知道在这份耐心里面,包不包括我这般的牵肠挂肚和满腹猜疑?
如果没有昨晚,我逃啊躲啊的,也许你顶多会像甜少一样郁闷几回就完了。可是现在,我首先就情难自禁,把持不住了。可笑吧,才7个小时没见而已,满脑子想的都是你,可悲啊。。。。
你说咱俩谁先憋不住?主动权不是一直都握在你手里么?
昨天大竹发来电邮,说商人冷酷如狼精明如狐,利益至上的思维模式注定了对感情的手到擒来和立竿见影。玩暧昧?那是小孩子的做法或者不负责任的行为。他们不屑。除非她是个感情骗子,恋爱高手,遇到你这么个新鲜货种,自然是好好把玩,吃干抹净的。
大竹的毒舌从未这么的触动我心,就跟从嗓子眼通了根管子直插到XX(不雅词汇,自行想象。)一样一通到底。我不笨,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玩游戏我从来都不擅长,不是因为我怕输,而是输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勇气赢回来。
我知道她和我是绝对不一样的人。她的环境注定了她的高高在上,我爬着梯子都够不到;她的手腕和算计几度令我大开眼界和本能的想避而远之,如果可能的话,我真希望我们永远不要有交集。
思绪飘回,看见杨越正朝三秘笑,三秘也亲切友好地看我们微笑,尤其是眼神碰触到我的时候,似乎还挺高兴。我心一哆嗦,难道她知道了什么?多心多心,典型的做贼心虚。
杨越碰了碰我,瘪嘴:“听说三秘给子矜(私底下员工都这么叫她)订了回京的机票。”
我一愣:“我怎么没听说。”笨!这不是不打自招么?好在杨越没察觉,接着说“我们好像是周四回。媒体一上,就没咱们什么事了。”
子矜要走了却没和我说,这心又酸楚失落了一回。
吃过饭,一行人去饭店的宴会室开临时会议。
头儿迈着四方步进来的,杨越在我耳边嚼舌根:“看得出来他没少和子矜套近乎,平常没机会,这次一定没少下功夫。”我不置可否,心说,再近乎也不会有我近,都亲上了… …|||
头儿的废话一箩筐,连总结陈词再激励奋进的话说了个遛够~最后嚷出一句:“翁总就在这,诸位得给我争脸!得在大老板面前好好表现,拿出我们XX部的精神头来!”
我真觉得他们说的和我想的不是一个人。我能想到照片中青春洋溢的子矜,想到舞台上活力四射的子矜,月光以及灯光下柔情似水的子矜,却想不起来坐在企业王位上的子矜是什么样子。但这个问题很快就解决了,因为头儿不会平白无故开这个会,后面的王牌才刚甩出来……
“一会儿的华南区域会议,公司规定我们部门必须参加,冯助主持会议,翁总会来。大家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说完还往我这递了一眼,我摸摸脸,有这么明显么?
我有幸参加过一次全公司大会,那天子矜姗姗来迟,离的远我没太看清。感觉她挺瘦的,细胳膊细腿,高跟鞋踏在地面上,清脆入耳。一坐下就完全看不见了,声音不像平常那么柔软轻缓,说起来头头是道的。
那天记得特别清楚的是,我们部门还没离职的那个小姑娘在底下和我说:“她是连美貌带智慧都有了。要是连感情也一帆风顺,那就真是十全十美了。”
我当时还特别八卦地来了一句:“我听XX说她还是单身,一个人住。估计是挑花眼了,就觉得自己好。”
“我要是有钱我也花。”小姑娘露出特神往的表情。
回忆打住,我真恨不得时光倒回去抽自己两下子!让你八卦,遭报应了吧!
头儿这边唾沫星子四处飞,啰里啰唆又说了一堆。我算是听出来了,原来他在会上有个近期工作汇报,开这会的目的一是让我们努力拍巴掌;二来他在里面可能写了“我部门团结啊~经常开会研讨,群策群力”什么的,但一想,来上海快半个来月了,还一次部门会都没开。于是应景似的把我们喊起来开会。什么事啊?就为了你一报告,害我们早起了半小时!
开完会就去公司。我和杨越一天都处于无精打采状态。快下班公司大巴来接,看来还挺重视,特别找了家会场。进去以后才知道,原来是和秋冬发布会一块办了。
头儿也不甚了解,挠头直抱怨:“怎么没人说会有发布会啊?”说是发布会,其实就是内部的设计走秀。主要是华南区各店经理要把其他竞争品牌的资料结合今年的概念提出合理化建议,而特意搞的。模特都挺漂亮,走来走去正排演。
我和杨越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这时候手机响,心一扬,急忙翻出来看,短信,小白的:我明天回上海,宝贝我想死你了!
毫不夸张地说,我握着手机的手直打颤,像做了亏心事被抓着似的。小白,我对不起你——咱们分手吧!光这样幻想着就已经很没有勇气了。可是我确实背叛了他,亲了别人的嘴,连心都丢了。
我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当负心人,对方还是小白这么优秀的男青年。我就怪自己陷进子矜的温柔陷阱里那当口怎么就没想起小白来!想起来我断不能轻易失身,呃,是“失口”!而且不好意思的说一下,我当时不是推她来着么?其实是打算推不开就照旧的… …||||
总之一场风波就此展开,我将面对的又是怎样的一番暴风骤雨呢?
怀着对小白的愧疚,我没再盼着子矜赶紧出现,对她的思念转而成为明天将要面对小白的惴惴不安。
结果,从始至终,她都没出现。
第 27 章
桃江路是条幽静的小街,覆盖着法国梧桐、夹竹桃和其他说不上来名的植物。在众多的酒吧、茶坊、咖啡馆中的一间里,我正凄风苦雨地迎接小白的到来。
小白的出场方式很特别,一大捧鲜艳的玫瑰花遮住大半个脑袋,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故弄玄虚。
“你现在改卖花了?”我把脑袋“打”回原形,露出他白净的脸,有阵子不见圆润了不少。
他笑模笑样地把花扔我面前:“可把小爷我累坏了!”我斜睨他:“是没少累胃吧?瞧你这白白胖胖的。”
小白伸过胳膊来使劲抱了我一下:“老婆大人,你眼真毒!天天给那帮企业恶棍歌功颂德,没少陪吃陪喝陪……”
“陪睡?”我做惊诧状,稍移开身子,让他坐在我旁边。
跟小白相处不如我事先预想的那样生疏,反而因为许久不见生出一份亲昵来。我俩照常谈论感兴趣的话题,贫得一如既往。期间,他搂了我几次,我掐了他几回。一切如常。
我暗自想,原来没什么不一样。
末了他送我回酒店,一脸狞笑:““要不你跟我住我那(某通讯社的驻上海招待所)吧?”
我飞了他一眼:“可以,我得先向我妈通报一声。”他一听脸就垮了:“别别,我怕你妈那擀面杖~哎,你这嘴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脑子里直蹦兔子,心虚地问。
“红灿灿的,别说还挺性感。”他摸了摸下巴,然后把手放在我唇上摩挲了一下:“真的老婆,你这巴掌大的脸配个大厚嘴唇要多风骚有多风骚!”
骚… …?
我怔愣着,子矜也是因为这个亲的我?
“肿的,你别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