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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飞蛾扑火般将她从卡车下救回,对上一双明澈而陌生的眼,何尝不是初次相见?
那一眼,却是望进千帆,穿越了时空,心底快要绝望的情感死灰复燃——如何不是爱?如何不能爱?
如顾翩然这般冷漠的人,说道动情处也不由湿了眼眶,看向骆怀溪的眼神也更为温柔,教她骤然生出了“千树万树梨花开”的错觉来。
揽住了那纤柔的腰身,骆怀溪并没有如她意料般投入她怀中,而是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将她拥入自己的怀抱,用自己的脸颊轻蹭她的,软糯的声音竟是带了几分沉稳的味道:“或许,我太过年轻,没有能力为你撑起一个可靠的港湾,也不知道该怎么替你挡去那些风风雨雨,但是,我有一颗坚定的心,不管是十年,二十年,还是一辈子,我爱你,都不会改变。”
这时候的骆怀溪蜕去了浮躁的稚嫩,目光真挚,语气虔诚,让她怀里的顾翩然大感动容——即使是当年仗剑洒脱的溪儿身上,也未尝听到如此让她安心的誓言——她已不能再将这个紧紧的怀抱当作不谙世事的孩子。
这是一个爱她至深,与她平等的女人。
骆怀溪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下一句话更是教她浑身一震,几欲落泪:“我相信你,那五个人不是你杀的。我相信你,不会骗我,正如我相信,你与我的心意,至死不渝……”我只是不能接受,眼睁睁看着五条人命在眼前流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咽下口中的苦涩,骆怀溪的脸上只剩温雅的笑意:若真有因果业报,只愿悉数偿还我身,即使永堕阿鼻道,也由我独赴!
不待震惊中的顾翩然有什么反应,骆怀溪倾身吻住了她,辗转研磨,轻柔而缠绵,无声地倾诉着满腔深情,竟难得让那清冷如霜的玉颊泛起了红晕。
从未在两人相处中跌于弱势的顾翩然却无暇计较被一向软绵绵的小家伙强势拥吻,只一心容纳着唇上的柔情蜜意,以及心底蔓延得汹涌的欣喜与感动——曾几何时,她也只是一个渴望被爱护渴望被疼惜的女人而已。
世人赞她,误她,慕她,恶她,敬她,畏她,她浑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不改其风。
可是,只有她自己明白:无论她拥有如何强大的武功如何坚忍的心性,褪尽伪装,她也只是一心求爱的芸芸一众罢了。
一直以来,都是她费尽心思在追逐,千方百计在蛊惑,虽然是志在必得,心中却总有一分挥之不去的黯然:自己苦苦追寻的爱人却忘记了一切,或是根本不曾爱过,饶是坚强如她,又怎么逃得脱心酸摆布?
然而骆怀溪的一句“信任”,一声“我爱你”,却是顷刻便将那些辛酸苦楚清了干净,只剩下流淌在心底源源不断的暖意:没错,她的徒儿的确对她爱愈生命,但却独独没有相信过她!
——溪儿不信自己没有盗宝,更不信自己也是一样爱她。
她不知道自己缺少的,不是能够挡去一切波折的宽阔胸膛,也不是一个躲在身后默默支持的背影,而是执手阅尽天下景致的平等并肩。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的,不是面对千夫所指时激扬不屈地回敬,也不是愣然不语委曲求全的隐忍不发,而是相知相许坚定不移的包容信任。
相信不疑,相爱不移。
溪儿没能带给她的,这一世却是等到了。
嘴角慢慢扬起笑来,顾翩然反手勾住骆怀溪的脖颈,再次加深了这个吻。
窗帘在不知不觉中被合上了,遮去了窗外明媚的天光,而从沙发上转战到KING-SIZE大床上的旖旎剧目,却在继续上演着……
“啊……”打了个呵欠,骆怀溪拭去了眼角的泪花,在身边揽着她腰背的女人轻笑一声后,娇嗔地瞪了她一眼,却被袭向腰侧臀、瓣的手惊得一颤,碍着机场大厅众目睽睽不敢发作,只能悻悻地轻哼一声,将疲软的身子往她身上更靠近一些,亦步亦趋地向外走去,心里却忿忿地考虑着待到上车后应该咬对方的肩膀还是手臂泄愤。
强忍着嘴角盈盈的笑意,顾翩然墨镜后的凤眸弯成了月牙状,搭着骆怀溪腰侧的手臂片刻不愿离开,任凭她耍小性子似地留下几个不痛不痒的红印,仿若未觉,只是在身侧同行之人疑惑地看来时悄悄凑到骆怀溪耳边柔柔吹拂了一口气:“你看谁来了?”
忙不迭偏头躲开袭向耳洞的热气,骆怀溪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正对上简博雅含笑静立的身影,以及她身边焦不离孟的顾涟漪。
骆怀溪高高扬起的嘴角在接触到后者挑衅又嚣张的媚笑时重重垮下,斜眼看到顾翩然墨镜下微挑的红唇,顿时气愤,轻哼一声挣开她揽着自己的手,快步向简博雅走去:“妈妈!”
不由分说地挤开顾涟漪,扑进娴雅温婉的女子怀里,骆怀溪不复之前在顾翩然面前营造的成熟形象,又立时变回了那个天真娇憨的少女,在向母亲撒娇博宠的同时还不忘回给抢走自己母亲关注的“恶人”一个得意万分的笑。
她这幼稚的举动却只换来对方一记冷嗤外加一个不屑的眼神,顾涟漪甚至风度翩翩地后退几步,让开空间给两人相叙——这不合常理的表现让骆怀溪顿生疑窦:顾涟漪这女人,几时这么大度识相了?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答案很快便揭晓了——只见顾涟漪一改脸上的冷笑,转身几步迈向缓步踱来的顾翩然,笑颜如花,摇曳生姿,直教人酥了骨头:“然然小可爱,好久不见,姐姐想死你了……”在骆怀溪猛然看过来的惊愕视线中,抹了鲜艳唇膏的嘴微微嘟起,作势要亲向顾翩然,后者竟也没有一丝闪躲的意思——
就在唇与脸颊堪堪相触之际,骆怀溪下意识伸出去拽住顾涟漪的手不偏不倚拽住了那人的手臂,而出乎她意料,仅用了三分力道,那作饿虎扑食状的女人就像是游曳花丛的蝴蝶一般飘然转身,转而借力将自己拽出了简博雅的怀抱。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在意识回归之前,自己已经被顾翩然虚扶在怀,而几分钟前还对着自己嘘寒问暖的老妈,却是一脸紧张地搂着柔若无骨得恨不得整只都巴在她身上的妖孽上下打量。
这一变故气得骆怀溪小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几度变换,再三吐吸,依旧咽不下这口气:“你……”只是她话未出口,却被顾翩然一指抵住唇,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发作。
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唇上的纤指,骆怀溪却是乖巧地不再与她置气,只是眼里依旧三分不甘三分委屈,那可怜样看得顾翩然心中一动,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发顶。
终于,简博雅也意识到了对女儿的忽视,嗔怪地白了一眼笑得春风得意的某人,美目歉然望向闷闷不乐的骆怀溪:“宝贝,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嗯。”左手勾了顾翩然,右手牵着简博雅,骆怀溪故意不去看顾涟漪,带着两人率先向外走去。
顾涟漪无所谓地挑了挑眉,抱胸跟在几人身后。
四人坐上了一辆黑色的宾利,车子平稳地驶离机场,却没有向市中心,反而朝着另一处通往郊外墓地的大道上疾驰。
即使简博雅和骆怀溪不说,顾翩然也知道——今天,是骆正锋的忌日。
以往这个时候,简博雅都会带着骆怀溪去扫墓,她也暗中跟过几次;可唯有今天,让她陡然生出几分山雨欲来的不安——就好像有什么出乎掌控的事要发生了一般。
坐在后座的顾翩然揽着靠在她身边的骆怀溪,清冷的眉间隐着一丝愁绪,却被一直关注着她的骆怀溪尽收眼底,哀思沉凝的心头也跟着笼上一团阴霾。
车厢里,一片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不虐就不虐,亲妈有木有!
这么久才更不好意思,金工太忙了,这几天又感冒,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过几天又要考试,快疯了……不过我会努力更的!
然后大概快完结了,大家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可以提出来,我会酌情考虑的o(∩_∩)o
(PS:惊闻那一章我补全了,发在群共享,你们懂的= =)
☆、祭拜
驶过一望无际的高速公路;车子转入一座平普的小山;青碧遍野;草木翠玉;倒是个踏青的好去处。
绕着盘山公路一圈又一圈上爬,随着同行的车流逐渐减少;宾利车终于在山顶的一扇大铁门前停下。
这是一处公共墓园,专为对国家有贡献的文员以及因公殉职的烈士等设;平时少有人问津。而骆正锋则因为与毒枭搏斗,得以在此拥有一席之地。
这里远离尘嚣;十分清静;景色也怡人;所以即使家里条件好了,简博雅也没有打算为他换一个更贵的独墓——想必他泉下有知;也是喜欢热闹一些的罢。
骆正锋的墓离得有些偏僻,几人下了车,又走了一刻钟左右,才来到一座打磨光滑的青石碑前。碑上遗照里笑得温和的男人让骆怀溪眼眶一涩,就连简博雅也跟着唏嘘起来。
反观首次来这里的顾家姐妹脸上——应该说是首次光明正大而非跟踪而来的两人——却是如出一辙的冷漠,而顾翩然眼中更是划过几许凝重,似是思量着什么。
把带来的祭品一一摆上,又燃了一炷香,简博雅不顾墓碑上的灰尘,轻轻抚摸着碑身低语道:“阿锋,这次,我把‘她’也来了,你高兴吗?”另两人并没有听到她的自语,除了耳力极佳的顾翩然。
后者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并未出声,心中却暗道:溪已然跟随母亲来这里祭拜过多次,这“她”指的又是谁?
视线转向身侧拧眉吃味的大姐,默然不语。
眼见自己的爱人对着前夫怅然回顾,念念不忘的样子,心胸再宽广的人也接受不了,何况是自认心眼比针尖还要小的她?
顾涟漪冷哼一声,只觉得眼前素白柔嫩的手掌贴着冷硬平滑的石板分外碍眼,不假思索地上前几步,抢过简博雅递给骆怀溪的香,故作妩媚地一笑:“好歹相识一场,我也给他上柱香吧。“
骆怀溪撅了撅嘴,对着她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简博雅却点了点头:“也好。“想来阿锋定是乐意极了。
她望着顾涟漪精致的侧脸,心里幽幽一叹,却不知是为自己与他爱上了同一人而截然不同的待遇,还是仅仅为了一个求爱而不得的老友惋惜。
顾涟漪却不知此刻简博雅心中所想,正如简博雅也猜不透她此时心中与脸上正经端肃的表情浑然不符的想法:简简从始至终都是爱我一个,我也只爱她一个,我们一定会相携相依,白头到老的!至于臭小鬼看在然然的份上我也一并罩着了!所以姓骆的你地下有知也可以安心了……
碎碎念了许久,眼看着香燃了大半,顾涟漪才慢慢呼出一口浊气,将那柱清香插:进了香炉之中。
一阵微风拂过,暗红色的香头起伏明灭,闪烁着亮橙色的光焰,好似在回答。
顾涟漪莫名一抖,拢了拢双臂,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
简博雅却没注意到她的异常,又点了两柱香分别递给骆怀溪和抄手而立的顾翩然——前者乖乖地施礼上香,后者却挑了挑眉,直视虚拦着她的女人。
“翩然,有些事,既然你我都心知肚明,那不妨就此说个明白。“无视骆怀溪拉着自己衣角紧张兮兮的样子,简博雅根本不给她打断的机会,只牢牢地盯着顾翩然的双眼,似要看透她的心思,”因为我和小一的关系,我做不出什么棒打鸳鸯的事情,但是,身为怀溪的母亲,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把女儿交到你手中。“
顾翩然似是早有预料她的态度,冷淡的脸上挂着一抹浅笑:“我知道。“虽然小家伙早就是我的人了……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顾翩然给了骆怀溪一个安抚的眼神,好脾气地微笑,等她的下文。
恨铁不成钢地睨了一眼正与对方眉目传情的女儿,暗叹一声“果真是女生外向“么?简博雅敛了无奈,指着青色的石碑沉声道:”今天,在她父亲面前,你敢立下誓言,永远真心待她么?“
身为教育工作者,她一向不信鬼神,此举也只是想得顾翩然一个问心无愧的保证罢了。
骆怀溪瞪圆了双眼,显然是没有料到这一幕。
顾翩然却是点点头,冷肃了脸色,右手并三指朝天,一字一顿地说道:“吾对天起誓,不论健康与疾病,不论贫穷与富贵,必会对骆怀溪珍之、重之,信任,包容,扶持,爱护,相伴相依,不离不弃。如违此誓,天诛地灭。“说完,对着感动到泫然欲泣的骆怀溪温柔一笑,灿若春花。
这一瞬,陡然间想起了那年溪儿在向蓝翎求亲时的誓言来——曾经,她嫉妒得发狂:为何自己不是溪儿赌誓的对象?
而现在,她已释然,惟愿让眼前的小家伙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