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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江湖行-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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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飀叹了口气,摸着腰侧的剑,丐仙走后,她盘膝运气,脑中有个人影越来越清明。相如剑,相濡以沫,会是她吗?
  究竟是什么事阻了她的脚步,还是,是自己太过当真了?
  
  她静静的想着自己的心事,却不知道在她临湖站在的不远的斜对面,有一画阁楼船缓缓驶来,惹来了湖边路人的侧目,只见船头高挑一串红灯,灯共五盏,灯上别了五个蝇头小字,“揽月楼主人”,伴着湖水潋滟,飘曳的灯笼在那小楷的毛笔字下,多了几分风雅。
  莫飀转身,目光无意间便看到了这样一幕,凝神望去,揽月楼主人,她心思周转,突然对这画舫的主人多了几分好奇。
  美人如玉,长剑贯虹,轻风摇曳,伴随着叮叮当当的风铃声随风传来,莫飀一愣,伴随着船舫的靠近,一阵熟悉的清香从染着夜色的湖中飘溢而来。。。
  
  船儿堪堪驶到她身前,远处熙熙攘攘的喧闹声似乎都沉静了下来,一艘画舫姗姗而来。船到岸边,从内走出两名丫鬟,抬了踏板去往上一搭,画舫帘儿一挑,两盏宫灯并出,两女走出来挑着灯左右一站,一抹水天蓝裙裾缓缓映出,一位素面不染脂粉的女子施施然走了出来。
  
  朦胧的灯光下,隐隐约约看不清她容貌,只觉步履极美,身段婀娜,即便素面淡衣,还是掩不了骨子里透出的一股妖娆之气。
  眉间的一颗朱砂似活了一般,点在如烟的柳眉之间。莫飀侧身看去,揽月楼主人,难道。。。居然是张雪歌?!
  夜下的她即便没有盛装打扮,一袭浅水淡蓝广袖裙,乌丝散开云鬓,用一根滑绸丝带松挽住,如大家闺秀一般闲逸,懒梳螓首,青丝半挽,浑身透着一股慵懒,一双桃花眼,不笑带魅,却依然不掩浑身天成的妩媚。她手腕洁白如藕,肌肤如玉,似乎早已猜到莫飀会来,眼里透着一抹甜甜的笑意。
  莫飀的站在在朦胧的灯光之下转身看她,见她笑,瞳如点漆的看着她,也带着几分僵硬的勾了勾嘴角,回之一笑。
  
  好巧不巧,乌云蔽月,散去之时,细雨便透着皎皎月色挥洒了下来。莫飀抬眼望天,雨丝淅淅沥沥,潮意渐渐湿了她束紧的墨黑丝发。抬手,雨肆意挥洒,不多时,便湿了掌心的纹路。
  满湖的灯光,都被染了一层朦胧的烟雨渺渺。雨影交织了一层细密的纱帘,莫飀抿唇,对面的那个女子兴许是看到了她的傻样后,浅浅一笑,不知何时已撑起了一柄淡青纸绿荷伞,踏着莲步,扭着腰肢,款款向她走来。
  
  那颗朱砂痣,在她眉间似有了生命般,鲜艳欲滴,只是在这如雾霭色雨的晕染下,倒是瞧得有几分不真切了起来。
  远处不知何时传来了飘渺歌声,如天籁般缓缓飘入耳中。“
  春来早清梦扰
  楼台小聚诵今朝
  又何妨布衣青山坳
  
  月如腰琴指蹈
  醉时狂歌醒时笑
  莫辜负青春正年少
  
  千金不换伊人回眸金步摇
  
  眉间朱砂点绛秋水蒿
  
  浆声灯影流连处
  青杏尚小
  羞闻夜深海棠花娇
  空自恼夕阳好前尘往事随风飘
  
  尤记昨日忆今宵
  却不知岁月催人老
  
  对饮东篱三两盏何妨轻佻
  把酒问月姮娥可好
  
  都是有缘聚春宵
  思前想后即使春宵无聊
  …… ……
  
  千金不换伊人回眸金步摇
  
  眉间朱砂点绛秋水蒿
  
  浆声灯影流连处青杏尚小
  何时红了樱桃
  …………。”
  
  莫飀收回手,二人静静雨中相对,任歌音飘渺,浆声灯影之下,歌声入了心绪,竟有几分痴了。。。
  
   

作者有话要说:额,上章貌似很多人被误导了。莫急莫急。。
百章一遇的推到要到了,捂脸……
钟声在敲响,你们觉得会是跟谁,对指~




99

99、情难消受美人恩 。。。 
 
 
  船外细雨轻洒;滴入湖面;掀起点点漪痕。莫飀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摸了摸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张雪歌捂唇轻笑;将手中绿荷油纸伞递了过去。回过神;莫飀接过伞;抬脚踩过踏板,两丫鬟一红一翠,各自站两边手执挑杆;将几盏灯笼拨入了船檐内侧。
  莫飀道了声谢;随着张雪歌入了船内;发现里面陈设典雅,两壁悬了几幅山水墨画;中央两方小几,室内没有椅子,主客双方应是据几跪坐。
  衣襟和发丝都沾了些湿意,乍一进去,却是感到了融融的暖意。莫飀环顾四周,船的主人颇为细心,不知何时早已架起了一鼎红泥小炉,炭火正旺,炉上水已沸,冒着呼呼热气。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张雪歌手执长勺,素手牵了几匹茶叶,舀起沸腾的水,细细倒入瓷白的茶蛊。
  茶附在散发着白热的水上,沉沉浮浮,如飘曳的翠绿淌过流动的溪水,刹那,满室都涌动着醇醇的茶香,飘溢周围。
  莫飀跪在桌几旁类似于榻榻米的东西上,右手接过张雪歌推送过来的茶,左手托着茶底,热度由指尖暖到了心田。
  清香的松子茶,入口由淡到醇,由醇到香,沁入心脾,莫飀轻抿一口,暗中称赞。
  “在下姓莫,名风。姑娘直接喊我名姓即可。”京都人多口杂,莫飀并不想太多的暴露行踪。
  “那莫公子也不用见外,唤我雪歌便好。”张雪歌轻笑道,莫飀的真容她一直很好奇,因此视线总是不自觉的胶着到了她的脸上。
  “此处亦没有旁人,莫风公子为何还不摘下面具。”语罢,张雪歌弯腰撑手,妩媚的娇容缓缓靠近。
  
  “这个……”伴随着对面那个女人逼近,似乎下一秒就会摘下她的面具。莫飀喝到喉咙里的茶,差点被呛出了喉咙。“在下相貌丑陋,怕雪歌姑娘看到了,浊了眼。”绞尽脑汁,莫飀想出了这个说法。
  她双手捧着暖热的茶盏,目光四浮,不小心便瞥见了因张雪歌身躯的靠近,而渐渐逼到视线下方的高挺。浑圆的挺拔似乎依稀可以看见,那被雨意侵湿的玲珑剔透,锁骨下若隐若现。
  红泥小炉烘烤的船内,热气喷洒,莫飀只瞄了一眼,便低眉饮茶,很快便茶底见空。放下茶盏,一时气氛便有些冷凝,还好,张雪歌已坐回了去。
  “这样啊……”张雪歌听莫飀说完后,倒也不再追究,探过去的身躯坐了回来。眸底的神色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不相信。
  她渐渐发现眼前的人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好玩,跟可爱。此次的游湖一叙,似乎正在朝着索然无味的方向发展。
  “莫公子的那个对联,小女子后来想了想,好是好。却也觉得有些不妥的地方。”张雪歌找了个话头,语气里满是饶有兴致的问。眸色里却是随意之极。
  
  “这个都被你看出来了,姑娘的才学,想必是不简单的。”莫飀真心夸赞,因为她想来想去,落叶不过是随兴一对,然而,最绝的下对,在这里却是说不通的。不是“落叶时节看落叶,落叶上落叶”而是“ 扶桑之地植扶桑,扶桑旁扶桑”。然而,扶桑?嘴角苦笑,在大燕以外,应是没有的吧。
  心思周转,终还是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然而张雪歌只是托腮,眸里定定的望着她,像最求知的学生静待先生道明原因。
  她一双桃花眼带魅,眸里氲着水气,莫飀被这样温情的脉脉注视着,她眼里有着淡淡的光华,吸引着莫飀投入进去。望着她的眼睛,恨不得把所有来龙去脉,包括身世都一一告知。忽然脑中一个机灵,垂下眼,心里暗道不愧为京都第一花魁,天下男人能有几个逃得过她的媚功,连她身为女人都不自觉陷入。
  
  “在我的家乡旁有个岛国,叫做扶桑。正好有种植物,也叫扶桑,据说扶桑喜日而生,因此后来的扶桑国也叫日本。而下联的最后一词,扶桑旁扶桑,浅显易懂为扶着桑树的意思。”莫飀简单解释道。
  “能说说你的家乡,还有扶桑吗?”张雪歌突然觉得此人有趣了起来,怎么说的都是她不知道的。还有,她居然可以抵挡得了她的某种功法。
  这人越来越有意思了起来。。
  
  莫飀整理了下,便将前世二十一世纪的一些地理别国,以及现代理念,天马行空讲了个大概。
  中途有丫鬟来倒水,而张雪歌也听得细致认真,她喝到嘴里隐隐觉得和之前的茶味不同,却也没放在心上。
  “世界……居然有这么大?”张雪歌不可置信,她只知道大燕,最多也就了解伊萝,黑斛这几个国家,天圆地方的概念已经深深的植入了她的固有观念中。原来这个世界是圆的,大燕只占据了整个世界的小小一隅,大燕之外,文明更新,居然还会有和中原人样貌截然不同的人种。而在莫风的家乡,没有尊卑,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也不再是拜堂之时方知对方样貌,还有自由恋爱这个说法,因而良人是自己选就的,婚姻的幸与不幸,也是自己可以掌握的。
  张雪歌听的入迷了,那个世界太遥远,她快要怀疑,难道对面的这位名叫莫风的人就是来自大燕之外的国家吗,难道……是因为和中原人长得不一样,所以戴着面具吗?她开始理解莫飀了。也因此而更加好奇了。
  莫飀说的有几分口干舌燥,一阵困意上涌,无奈张雪歌一脸的兴致盎然,她也不好拂了对方的兴头。
  “莫公子……你的家究竟在哪儿啊,雪歌真的从未听说过。”
  “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莫飀嘴角牵着几分苦涩。她说着说着,脑中却突然如电光火石般,闪过了很多不曾想过的画面。
  
  在这个世界,她应是觉得孤单的。但是……还有她。。。还有她们,画面一幕幕呈现在脑海里,倾雅宫耗费数年内力为她疗伤的邢姐姐,幽茗谷共度了一段美好时日,甚至几天前还见过一面的杨枫如,天真活泼,心地善良,惹人疼爱的小湖妹妹,还有和她称兄道弟,头脑精明,奇思藏胸的花大少。。。。
  她绕过了江芷儿,她隐隐不愿回忆起那段回忆。再美的相遇,在得知从开始就是一场精心部署的骗局后,任何人都会不愿再想起。
  张雪歌打断了她的愣神,开口道:“今日听闻莫公子一言,胜读十年圣书,雪歌自诩见识广博,如今才知道自己眼高于顶,竟做了一回那井底之蛙了。”
  “雪歌姑娘也不用自谦,都说一舞倾尽天下色,羽衣似雪歌不闻,跟姑娘的才艺双绝相比,在下的这点见识倒也算不得什么功夫,只是平时粗鄙贯了,爱看些野史杂闻罢了。”来到这个世界,头回受到这样的称赞,莫飀摸了摸鼻子,心里暗笑,你还没来到二十一世纪,我们那儿,这些可都是常识。
  “不知你们家乡那边可也像我们这一样,也设有青楼小倌之类。”张雪歌眸里笼着光泽,直视着莫飀道。
  “额,有是有的,但不像……”莫飀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那莫公子,去过吗?”张雪歌眸带意味,语带促狭。
  莫飀头冒黑线,她是女的好不好,虽然前世有些女的也会找男性行业工作者,但她也不至于到了那般如狼似虎的年龄吧。况且……
  
  她正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觉得头微晕,四肢无力,心里像有一团火,烧的浑身酥软无力。迷迷糊糊抬头,张雪歌看见她杯中后置的茶,脸色突然变得古怪了起来。由白到红,煞是精彩。
  原来她深处烟花场所这么多年,有时为了自保,通常邀人一聚时,虽然是说好了只是谈谈话,交流下学艺。但习惯了让丫鬟在谈到一定的时候,在对方的茶里,后添的茶水中加入虚迷散。此散会使人渐沉无力,逐入昏睡。
  她一时疏忽,听得入迷。没有特别嘱咐,丫鬟翠儿桃儿中便有一人安排好一样,习以为常的按照以往一样,在添的茶水中倒入虚迷散。
  望着趴在桌上逐渐陷入睡意的莫飀,张雪歌的心思霎时变得有些复杂,她好久都没有和人这般推心置腹般,不带任何企图的轻松聊天。对方的广阔见闻和谈吐在让她觉得新奇不已的同时,也对这个人或多或少的起了一些好奇和兴趣。
  
  莫风……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她有些后悔,怎么不事先嘱咐跟翠儿桃儿,不用加入虚迷散,这人是和他们不一样的。
  掩在白玉面具下的脸庞,皮肤细腻,如冠玉般温雅的感觉。张雪歌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就想要摘下莫飀的面具。
  颤抖的指尖沿着面具的边沿轻抚,张雪歌轻咬下唇,心里带着几分颤抖,闭上眼睛就要摘下。那人头枕左臂,右手倏的抬起,抓住了她的手腕。
  糟糕,被发现了。张雪歌精致的面容,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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