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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一无二-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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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天明默默叹气。他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萧和下了班回到家,已经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睡眠不足压榨着他剩余的精力,草草洗了个澡,他直接躺在床上睡了过去,再起来的时候却是凌晨四点多,起来洗漱一番,他打开了笔记本登陆了游戏。
  凌晨时分在线的人不多,好不容易跑完日常,萧和将号停在主城内,将包裹整理完,正准备下线,聊天框内却突然弹出一句话来。
  '当前'吃萝卜的兔子:艾玛,黄泉菊苣!
  萧和一愣。
  '当前'吃萝卜的兔子:黄泉菊苣你不要装死啊~话说你到底有没有照过镜子?到底是哪来的自信当我家碧落大大的CP呢?
  一个熟悉的名字,脑中似乎还能忆起这个人的笑颜……萧和急急忙忙止住回忆,表情却已经变得狼狈。
  '当前'吃萝卜的兔子:唱歌好听了不起啊?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呵呵'
  仿佛触电一般,先是一片麻木,然后是怎么也止不住的钝痛……
  唱歌好又能怎么样?
  嗓子好又能怎么样?
  ……
  萧和的表情突然变得镇定,他操作着鼠标点下退出键,屏幕上的游戏界面瞬间消失。萧和拿出手机,给经理发了条短信“今天病了,请一天假”,随后关机。将笔记本电脑合上,萧和站起身,扭头往床边走去,转过身的一瞬差点被椅子绊倒,然而他就像没感觉到一样,甚至没有将椅子扶正,就那么直直走向床边,栽倒在上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乔木木、彼岸没有灯塔的地雷~

  ☆、过往

  萧和一连几天没有上线,黎天明愁得头发都快白了。按理说,被黑的正主不回应,风波再大怎么都该过去了,只是论坛里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有种越烧越旺的趋势,如果不是正主真的太天怒人怨,事情怎么会闹到这种程度?黎天明敏锐地感觉到这事里面说不定真有猫腻……
  不留心还好,一留心他的心就凉了半截。他发现了什么?事情最热闹的两天,翻唱圈里风平浪静,只是当事情开始冷却下来的时候,那位传说中的碧落大人发了条微博,意思是虽然和黄泉分了,但好歹还有情谊在,虽然黄泉现在恨他,可是他对黄泉恨不起来,希望大家不要再提这件事。
  混多了圈子,有些事不得不让人多想,大家都是混久的人了,面对黑粉,说道理能说得清?语言是这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可用在有些人身上,那比什么刀子都要锋利。有些事情本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最好的处理方法无非就是翻过那页,如果真的是为了萧和“好”,何必出来补上一刀?
  如果说之前那段话还不能证明什么的话,接下来的事态发展让他百分之百确定,碧落是朵伪白莲,段位相当高的伪白莲。真正厉害的人他什么都不用做,自然有人愿意当他的枪,替他排除万难。
  就在碧落的微博之后,同一个圈的不少人发微博声讨黄泉,什么冷嘲热讽都有,碧落呢?又发了一条“忆起旧事,心里难过”,从此抽身于硝烟滚滚的无声战场。粉丝们震怒了,世界上怎么能有萧和这么不要脸的人?论坛自此无宁日,萧和的一切都被扒了出来。
  一个人鲜血淋漓的过往,就那样简单的被摆在聚光灯下,任人论头品足,哪怕没人能确定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也总有人毫不介意地往对方身上扔泥巴。
  当所有人都信奉谎言的时候,谎言自然成了真相。
  即使是黎天明,看着看着也不忍再看下去。萧和是个天之骄子,在音乐方面有着让人嫉妒的天赋,可越是如此就越让人感到上天的残忍,萧和的脸完全不像他的声音,那么多情那么优雅,只要看到这样一张脸,即使他的声音再好听又有什么用?
  似乎从一开始,这样的结局就已经是注定好了的。
  黎天明看事态的发展看得心凉,碧落这一手玩得实在高明,你能指责他什么?装白莲花?人家可总共就发了两条微博,正常人遇到这种事难道不会难过?粉丝们能说什么他几乎都想得到。
  为萧和澄清事实?事实是什么除了当事人谁会知道?就算他们义愤填膺,萧和自己呢?是否还愿意站到这个刀风血雨的地方?萧和只怕早就表明了态度……永远退圈。他们还能为这个人做什么?
  萧和的事怎么看都是个无法挽回的悲剧,可黎天明发愁的并不是这点。如果萧和和他们的关系再近一点,他们还能以朋友的身份去安慰他,只是他们现在算什么?网游里素不相识的人?一个帮会的点头之交?
  萧和已经划出了一条鸿沟,把他们挡在对面,他们有心想要越过去,可是越过去就真的是对对方好吗?更何况罗锋还是个不怎么会表达感情的人……黎天明越想越愁,越愁越不知道该怎么办。
  萧和一连在家请了几天假,经理已经明确表达了不满,挂了经理的最后通牒电话,萧和闭上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那些噩梦又回来了。
  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却被最爱的那个人,变成了最锋利的刀刃捅入心口。
  世界上能有什么比这个还残忍?
  那个人每天都会出现在他的梦里,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暖笑容,然而梦醒以后,什么都没有了。
  萧和用手覆在眼上,即使眼前一片黑暗,那个人的笑容却从未消失……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下,迅速地渗入枕头中消失不见。萧和却难以抑制,哽咽的声音从喉咙中发出,他控制不住,眼泪不停往下落,曾经的时光,曾经的感情,再也回不来……不止是回不来,那个人连它们美好的样子都不肯施舍给他。
  剩下的只有破碎的人生,破碎的梦想,破碎的他。
  哭着哭着,他筋疲力尽。
  半梦半醒中,又是那个梦……
  梧桐细雨,草木的芬芳,笔直的大路似乎可以延伸到世界的尽头,那个人对他微笑,说了一声“我喜欢你”……
  黎天明觉得自己实在没辙了,只能酝酿好感情跪在对方面前哭的时候,罗锋主动找上他了。黎天明硬着头皮把事情给罗锋仔细解释了一番,罗锋果然沉默了。黎天明深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罗锋竟然先开了口。
  “我来。”
  ……
  ……
  虽然半信半疑,黎天明还是站到了旁观者的角度,不再插手这件事。
  几天后,萧和总算上了线。黎天明吊着一颗心,生怕对方二话不说退了帮会,但幸好,对方没退会,他从好友列表里偷窥着对方的行踪,就见萧和先在主城里呆了一会,随后跑去几个日常任务点,就跟以前一样,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日子还要继续,萧和这几天恢复了正常的作息,虽然被经理、同部门的同事数落了一番,可幸好没有被炒鱿鱼。做了两天的心理斗争,他重新登陆了游戏,游戏中一切如常,并没有人特地来找麻烦,萧和不禁松了口气。
  谁知没过几秒,某个人的私聊发了过来。
  【寻】对您说:日常吗
  萧和的心里突地生出别扭感,那是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别人眼前的尴尬感觉。他曾经为这种事痛苦过,可经历得多了,也慢慢麻木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的话却让他重新体会了一把忐忑的感觉。
  对于传言,这个人会怎么想?
  ……
  问不出口,萧和犹豫着。
  可是很快,对方又问了一遍。
  代表私聊的音效响起,打断了萧和的思路,他苦笑了一下,就算找了借口又能怎么样?这个人明显不吃那一套。况且……不是早都已经决定好,再也不会受别人的影响吗?闭上眼睛,萧和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他睁开眼,给对方甩去组队邀请。
  与以往完全相同的日子似乎就这么延续下来了……
  对方什么都没有问,什么都没有说,一切都与刚相识的一样,只是萧和知道,他们之间还是与之前有了微妙的不同。可有些东西已经耗尽了他的精力,磨光了他的勇气,他就像个甘愿住在井底里的青蛙,只望着头顶那一片小小的天。
  安稳,就够了。
  时间过得很快,他的生活重新翻开一页,虽然每天两点一线的行程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闲暇的时候,萧和偶尔会想起闯入自己生活的这么一个人,也会思索他们之间的关系……那应该是近似于迁就者和被迁就者的关系。
  因为没有利益关系,又仅是网络上的朋友,萧和渐渐开始对寻说一些生活中的小事,突然吃到的美食,偶尔走上陌生的街道发现的美景……寻就只是安静地听着,后来,萧和偶尔会抱怨工作中遇到的问题,人际交往的不愉快,寻也毫无怨言地全部接受。
  即使感觉到自己已经越了界,可就是忍不住。
  寻太沉默了,如果不是在他说话的时候,对方偶尔会回应一下,萧和真的会以为自己是在自言自语。
  当有一天他为了应酬喝多了,进而把自己和碧落的过往讲出来的时候,一切失控了。
  寻真的太沉默也太温柔了,他才会忍不住,一点一点撤开防线,把最真实的自己暴露了出来。
  他和那个人17岁结识,18岁在一起。青涩、情窦初开的少年什么都不懂,叛逆,和家里人出柜,受尽冷眼和鄙视,直到大学毕业,寻找工作……他们彼此见证了对方的青春,也从懵懂的少年成长为真正的男人。
  风风雨雨……六年。
  熟悉对方宛如熟悉自己一般,他以为他们真的成功了,有了稳定的工作,有着同样的爱好,一切都向着最完美的方向发展。
  可是,在他第一次争取到出唱片的机会,第二天就要进入录音室的时候,那个人突然对他说了一句话。
  “我们分手吧。”
  然后那个人离开了。
  他推掉了出唱片的机会,拒绝了所有人的联系,就为了一个人,他发疯般地寻找对方。终于有一天,他找到了。那个人却对他说:“萧和,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看你看烦了,看到你我就想吐。”
  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脑子里面空白一片,只能白痴一样地问:“你不是喜欢我唱歌吗?”
  那个人笑了,露出了他最喜欢的,哪怕跌到低谷也可以重新振作起来的笑容。
  “萧和啊,这世界上唱歌好听的人多了,看看你自己的脸,到底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永远跟你在一起啊?”
  从此以后,他的世界崩塌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那么冷静地把这些过往说了出来。大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思考,絮絮叨叨了将近一个小时,他终于打完了字。
  寻无比安静。
  他望着屏幕上成片的私聊小字,突然觉得一切荒谬的可笑。
  就在这时,接到私聊的清脆音效响了起来。
  【寻】对您说:我想当警察
  【寻】对您说:我有脸盲症
  萧和的大脑如同搅了浆糊。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寻】对您说:我一辈子也当不了警察
  萧和不知怎么突然打了个哆嗦,酒醒了大半。公屏上的这句话就好像尖锐的锤子一样,捶在他的心头上。
  世界上还有一种人,他们即使拼了命地努力,也永远实现不了自己的梦想。
  受到了震撼的同时,他还感受到了某种沉重的情感,即使明白对方只是在安慰自己而已,可有些东西堵在心口,那种难受竟然与回忆起某个人不相上下。
  突然,私聊的音效又响了。
  【寻】对您说:没关系,都过去了
  萧和呆呆看着聊天框,几分钟以后,无法抑制地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  

  ☆、距离

  从那天起,萧和和寻的关系更近了,虽然最初还会有几分尴尬,可随着时间流逝,萧和对对方的依赖就像溺水之人抱住了浮木,尽管仍旧是孤身一人,心里面却有了一丝依靠。只是,陷得越深,心里面某个地方越是躁动,莫名其妙的让人心悸。
  萧和开始失眠。
  明明在对方面前越来越开朗,一个人的时候却更加沉默。晚上睡不着觉,萧和喜欢披着被子坐在窗户前看月亮,没月亮的时候就看小区外大路上星星点点的路灯。发起呆来足足耗到第二天早上凌晨五、六点,小睡一会以后就去上班,两三天下来,整个人一点活力也没有。
  寻会在游戏里破天荒的话多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人讲话,他的心里面就会舒服很多,当天晚上也睡得着觉了,然后到了第二天早上,一切恢复成最初,失眠——熬夜——被慰问,成了一个死循环。
  就这么折腾了足有一个月,也不用别人点破,萧和终于有点醒悟过来了,这种弱者依附于强者的感情……最终还是变质了。
  世界上任何感情的起始都讲究缘分和时机,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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