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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恭一欣然接受了对方的赞赏，会以得体的一笑。“放心，绝对不会丢你的脸。”
“你确实很聪明。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只要赤井秀一还活着，你就永远不会被这里的人所接受。”低声说了这样的一句话，Gin打开门，独自走了出去。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鼎沸的人声传进了赤井恭一的耳里。
赤井恭一打理头发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的目光从镜子里的自己，移到了镜子旁的Vodka身上。“今天晚上一定会闹到很晚吧，Vodka。”
“不会。大哥绝不会允许实验所内有彻夜狂欢的事情发生。没有规律的休息将会影响到未来的工作安排。”Vodka的表情一丝不苟，倒是有了一两分Gin的气势。
将发胶放回原位，赤井恭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进行最后的自我检验。“这是个好地方。只可惜我们的立场不一样，否则，我相信我们一定有很多话题可以谈。”
走出房门的那一瞬间，赤井恭一以为他是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他站在过道前，俯视着大厅的一切。长桌上丰富的酒品，有过一面之缘的长相清秀的调酒师，盛装打扮的鲜花朵朵，英气逼人的采花人……
这完全不像是恐怖组织的聚会，而是或年轻美貌活英俊帅气的大学生们举办的联谊会。
下意识的去触摸裤兜，却什么也没有抓住。赤井恭一笑他差劲的记忆神经，携带电话那种危险又重要的联络用具，早就被Gin藏起来了，怎么可能还在。
“就算你拿走了我的携带电话，也拿不走我的记忆。”赤井恭一看着周转于众多成员中的Gin，眼角上挑，竟给人一种危险狠辣的感觉。“你对我做的，我会十倍百倍的还给你。等着吧，十九世纪末的臭虫。”
“喂，你一个人在那儿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啊？”Vodka将卧室门锁好，右手提着一个小木箱，他看着赤井恭一的眼神颇为疑惑，也带着些探究。
赤井恭在转身的那瞬间就变得面无表情，“没什么，只是看看。”
“等下你只需要跟在大哥的身边就好。别到处乱跑，不小心得罪人，给人喂了枪子儿，我和大哥可不会去救你。”Vodka摇头晃脑的带着赤井恭一往下走，“虽然你是一个重要筹码，但相比于组织里的人才，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我知道。”看着Vodka的侧脸，赤井恭一忽然想知道，这个大块头会不会也跟Gin那家伙有不同寻常的关系。他又笑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变态的想法。
走进大厅，赤井恭一意外的发现他收获了不少眼球。
赤井恭一或许不知道，作为赤井秀一的弟弟，他也算是半个名人。
人人都在猜测，赤井秀一的弟弟是不是也跟赤井秀一一样优秀。
有勇气深入敌腹，肯定也是有两把刷子的家伙。现在，所有人都是这么以为着。
Gin跟身边的人低声说了句什么，便放下高脚杯，朝赤井恭一走来。他揽着赤井恭一的肩膀，带着他走到大厅的最中央。“亲爱的恭一，你今晚的位置就是这里。”
赤井恭一惊讶的挑眉，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Gin，看来我今晚的任务不是取得大家的好感，而是成为大家近期的谈资……唔，也或者可以说是笑话？”
“你是赤井秀一的弟弟。”拍拍赤井恭一的脸，Gin的表情不可谓不温柔，“你只要记住这个就好。”
赤井恭一的到来预示着宴会真正的开始，大家在音乐响起的那瞬间，相拥起舞。当他们的舞步走到赤井恭一的附近时，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不甚友好的笑。
赤井恭一不为所动，慢慢品尝着调酒师放置在长桌上的成品——“B52轰炸机”。
这是一款奇妙的鸡尾酒。还没有品尝之前，上面有着奇妙的蓝色火焰妖娆跳跃。喝到嘴里，就知道它的味道有苦有甜，苦甜相交。最后，连口腔也是热乎乎的。
这就是最适合现在的赤井恭一的鸡尾酒。
这种味道叫做苦尽甘来。而潜力，也是需要燃烧的。
“你还真是听话。这么丢人的事情，因为是他让你做的，所以不敢反抗么。”同样孑然一身的白大褂女人Sherry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赤井恭一的身边，表情宁静的样子让赤井恭一有种时间停止的美妙错觉。
赤井恭一哑然失笑，“不。我站在这里，是因为我明白抵抗没有用。”
“你，还是表现的蠢一点比较好。”Sherry说道。
赤井恭一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Sherry站在赤井恭一的身边，眼睛望着舞池中翩翩起舞的数对男女，“你越聪明，想要干掉你的人就越多。这些人自诩绝顶聪明，却让一个FBI在眼皮子底下晃悠了两年，甚至还让那个FBI爬到了他们的头上。对于这些不肯直视自己的缺点的人来说，只有干掉不输于赤井秀一的你，才能证明他们是优秀的。最后，这位‘优秀’的家伙，一定会自以为是的要求获得跟‘Rye’一样的地位。”
“Rye”是秀一在组织时的代号。这个事情，赤井恭一还是知道的。他不自觉的侧过身子，秀眉微蹙，“秀一在组织的时候，是什么地位？”
Sherry用下巴比了比一直盯着他们看的Gin，“看见那个家伙了么？这里所有的人，包括我，都是他的属下。而赤井秀一的地位，仅次于Gin。”
赤井恭一的眉头跳了跳，郁闷之情无异于言表。“秀一有那么厉害？”
“你真的是赤井秀一的弟弟么？”Sherry奇怪的看了赤井恭一一眼，冷冰冰的反问道，“你应该知道每一位FBI搜查官都称得上是警界精英吧？”
当话题围绕着秀一时，赤井恭一理所当然的忽略了Gin饱含怒火的双眼。“当然知道。”
Sherry浅浅的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些看不透的情绪。“FBI搜查官是警界精英，而我们得到的情报证实，你的哥哥赤井秀一，是那些精英中的精英……”
余光看见赤井恭一吃惊的表情，Sherry垂下眼帘，又低声说了几句话，“想象不到么？你的哥哥竟然会如此年轻有为。对了，赤井恭一，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么多吗？”
赤井恭一老实的摇摇头。
Sherry抬头看着赤井恭一的眼睛，眼底隐隐藏着恨意，嘴角却露出妩媚的笑。“因为我想让Gin惩罚你呀。作为Gin的附属品，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就与旁人交谈，你会得到惩罚的吧？这是你活该……谁让你的哥哥赤井秀一利用了我姐姐的感情？谁让你是他的弟弟？这都是你活该……”
赤井恭一的瞳孔在瞬间收缩，他没有想到，原来这个女人也恨着他！
第22章 22 地下室见闻
赤井恭一错愕的看着Sherry浅笑着远去，薄唇微张，却如何也喊不出那个女人的名字——这不是玩笑，他是真的在被不少人憎恨着。
那个女人，或许根本就是想让他死在这里。
她跟Gin一样，都是想用伤害他的行为，来减轻他们心中的愤怒。
这是报复，这是迁怒，这，这不公平……
赤井恭一低下头，略长的刘海遮住了他充满羞愤的双眼。
他以为可以找到一个愿意帮助他的人，但他没想到，就算那个女人与Gin不合，也绝不会是愿意帮助他逃离这个狼窝的人。
秀一啊秀一，我们俩算是扯平了……赤井恭一自嘲般的苦笑，他擅自决定去纽约为哥哥秀一带来了麻烦，而秀一曾经所做的一切如今也成为了他的麻烦。
还真是兄弟，连麻烦都是你有，我也有。哎。
宴会在Gin的授意下早早结束。大家没有觉得扫兴，反而更加愉悦。每日烦躁的工作结束后，能有这样的一场宴会，真是美好的睡前娱乐。
冷眼看着一群人分成几拨消失在各个感应门后，站在大厅中央的赤井恭一双手环胸，桀骜不驯的姿态与深沉的眼神矛盾的融合。
Gin哼了一声，将手中空空的高脚杯塞进了Vodka的怀里，“派人把这里恢复原样。”
“是，大哥。”Vodka不明白他的大哥因为什么生气，但服从大哥的命令，是他的本能。
赤井恭一正出神，猛地被人一拉扯，差点跪倒在地上被拖着走。
他踉踉跄跄的跟上Gin的脚步，心里为Gin的喜怒无常而不耐，嘴上却连一句埋汰的话也不敢说。“又怎么了？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
听见赤井恭一的问话，Gin不怒反笑。“去哪里？你认为我们该去哪里？”
“不知道。”赤井恭一说道。
Gin转身捏住赤井恭一的下巴，眼底有一抹嗜杀的红光闪过。“让我猜猜你刚才和Sherry都说了些什么？你是不是让她帮你逃出这里？嗯？”
赤井恭一无奈的笑了起来，精致的五官因为这浅浅的笑意，而变得柔和。“我倒是这么想过。不过，先生，您认为那个女人会帮我么？她可不是神女，对谁都有善心。”
“赤井恭一，你真让我恶心。”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Gin看着赤井恭一的眼神变得嫌弃。“作为赤井秀一的弟弟，你今晚就住到你应该住的地方去吧。”
转身拎起随处可见的挂壁式电话，Gin拨了个号码，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句打开地下室，没过多久，Vodka那个大块头就疾步走来。“大哥，发生了什么事？”
“把这小子关掉地下室去，派人看着。”将赤井恭一一脚踹开，Gin看着他趴在Vodka脚边的狼狈样，脸上露出了充满快意的笑。“希望你能和那里的人好好相处。”
赤井恭一没有回头去看Gin的脸，他感受着舌苔上残留的“B52轰炸机”的味道，心里一遍一遍的对自己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赤井恭一拍拍衣服上看不见的尘埃，表情平静。
“大哥，这小子不是一直……”目光在赤井恭一与Gin之间徘徊，Vodka的心里有很多的事情想不明白，但对上Gin冰冷的眼神，他还是觉得这种事情别过问的好。“喂，跟我走……走快点啊，我还要睡觉呢……”
被粗鲁地推进光线暗淡的地下室，迎面吹来的冷风让赤井恭一一个激灵，浑身颤抖着走下湿漉漉的台阶，他又鼻子发痒的打了个喷嚏。“阿嚏……”
“吵死了。”台阶旁站着一个人，赤井恭一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竟然停止了浑身的颤抖。
那个人扫了赤井恭一一眼，又闭上眼睛，靠墙而立的身子纹丝不动。
黑暗中伸出一只手，肮脏的手扯了扯赤井恭一的西装外套，“别理他。听说那家伙在这儿呆了好几年，指不定已经被折磨得心理变态了。”
“好几年？”赤井恭一喃喃重复。
从黑暗中走出的人，是个面目猥琐的年轻男人，整个下巴的胡茬让他看起来邋遢极了。“这不奇怪。走到角落里看看，连白骨都有呢。”
赤井恭一打了个寒颤，又很快的镇定下来。他皱着眉，低声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实验所的地下室，关押在这里的人都是犯了错误的，或者……不属于这里的侵入者。”话说到这里时，赤井恭一注意到邋遢男人看向沉默男人的目光。“不过，不管是谁，除非还能出去，下场不外乎就是成为实验室里的实验体……”
或许是注意到赤井恭一阴沉的目光，邋遢男人拉着赤井恭一坐在台阶上，竟然聊起天来。“说起来，小弟弟，你是怎么被关进来的？”
“我么？没什么，得罪了Gin。”苦笑一下，赤井恭一不欲多说。
不曾想，邋遢男人竟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小弟弟，你还真是有勇气！我加入组织这么久，从来没见过有谁敢去招惹Gin。得罪了他，下场不好哦……”
见赤井恭一沉默不言，邋遢男人很快就换了话题，他太寂寞了，他需要一个新的朋友。“你知道我怎么进来的吗？三年前，这个实验所还没有建成的时候，我……”
“我说，安静一点。”沉默男人终于不再沉默，他睁开眼睛，黑夜之中，他的瞳孔如宝石般耀眼。“你当年的光辉史总是被你夸大了数百倍。比格林童话更不耐听。”
邋遢男人怒瞪着一双眼，却又不敢反驳。最后，只是灰溜溜地坐到台阶的另一边去。
赤井恭一奇怪的看了看台阶的两边，台阶左右，或坐或站的，竟然有不少人。他不由好奇起来，“喂，先生，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坐在这个台阶附近？”
邋遢男人听见赤井恭一叫他，又高兴地挪了回来。“大家都在等着被带出去。如果组织里有人死了，或许我们之中的某一个人就有出去顶替那个人的机会了。”
“……”好天真。赤井恭一讥嘲的看着邋遢男人。
不知道坐了多久，赤井恭一没有困的感觉，却明显感觉到了周围的躁动。
披着赤井恭一的外套睡着的邋遢男人也准时的醒了过来，他兴奋的坐了起来，转头看着出入地下室唯一的门。“天亮了吧？派送早饭的人应该很快就来了。”
“你怎么知道天亮了？”赤井恭一问道。
邋遢男人没有回头，狂热的眼光依然只是为了那顿早饭。“呆久了就知道了。”
好一个‘呆久了就知道’。赤井恭一嗤笑一声，站起身子活动活动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