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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才爱，强更爱
作者：笨茶梅
一
冷清清的房间，惨然的色彩，吝啬得连多一件家俱也不愿设置的地方，是饲养作为生育工具的女人的地方。
冷硬的木床上躺着的女人，正在生产。
负责接生的稳婆一脸冷然，当婴孩出生了，脸上也没有丝毫情感的流露。
“生了。”稳婆为婴孩清洁过身体后，抱着婴孩走到门边说。
“生了？”听不见婴孩的哭声，门外的人质疑。
“的确生了。”稳婆打开房门，把怀中那个睁着水灵大眼的婴孩递给门外的人看。
门外的人是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他皱眉看了婴孩一眼，问：“是男是女？”
“男的。”稳婆说：“这是教主的第八位公子。”
“哼，前面的也只有五个活下来而已。”男人说：“管他是公子还是千金，不也是教主的棋子而已，只要是有利用价值，怎样也好。”
“您要先把他带走还是先把那女人解决掉？那女人生产时一直不肯合作，现在昏过去了，真活该。”
“先杀了她吧，我可不想再折回这里一趟，这个鬼地方才不是人待的。”男人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说。
“那么您手脚快一点，不要浪费我时间。”稳婆边用布巾擦拭额上和颈间的汗水，边说。
早上才接生过一个，现在紧连着又接生第二个，稳婆真的累坏了，而且那两个产子的女人都是不肯乖乖合作的类型。
男人走近那生产过后昏了过去的妇人，一掌击在女人的额上，女人的头顿时凹陷了下去一片，同时耳鼻口皆流出血水。
这件事由始至终，在稳婆怀中的小男婴都睁大黑白分明的大眼看着，不过，他却没有因为生母的离世而有任何反应，也许是因为年纪还太小了吗？
“卫声你这小子倒是更俐落了。”一个身穿艳红衣衫的男子接过稳婆手中的婴儿，对黑衣男子说。
“殷承轩，你来这里做甚么？”卫声眯眼道。
“来看看教主的孩子嘛～别这么反应过度好吗？”殷承轩逗弄着男婴，男婴笑着用又软又小的手握着他的食指。
“教主不是罚你关禁闭吗？”
“没错，不过刚才放了。”
“……”
“我现在要去灭武林盟主一门，大概不会再回来魔教了。”殷承轩叹息，说：“你应该很清楚是怎么回事吧。”
卫声脸色一阵苍白，点了点头，说：“完成任务就放你自由，免你一死，完成不了，要么让武林盟主那帮人解决掉，要么就自我了断。”
殷承轩一笑，说：“但教主已经赐我不死丹。”
不死丹，不是指服下的人会不死，而是不得不死，必死无疑。
卫声闻言一呆，然后叹息一声，转过脸去，不忍道：“你……好好的上路吧。”
“嗯。”殷承轩笑得很高兴的把婴孩交到卫声的手上，趁卫声不察，在卫声脸上偷亲了一口。
“你……”本想责备殷承轩的无礼，想到他将不久于人世，卫声想气也气不上来。
“永别了，声。”转眼间，殷承轩在卫声唇上偷去一个吻，运起上乘轻功，溜得不见人影。
“……”对于殷承轩的武功，卫声并不担心他不能完成任务，反之，教主赐下不死丹就……
“又一个了吗？”稳婆看着丫头们清洁房间，干脆坐在房内唯一的一张木椅上歇息。
“……是呀，又一个了……”对于稳婆冷淡的语气，卫声虽然有些恼怒，但却明白在教里待了这么多年的稳婆，早已经对于这类的事情麻木了。
二
转眼间八年过去了，当年的小孩子已经长大了不少。
“不对，怎么你就是学不好？手要抬高一点，腰不用这么弯，腿再张开一点。”卫声，充当着教主八名孩子的老师的他，一直为那个自好友殷承轩手上接过的男婴而烦心，即使那男婴已长成了男孩。
“师傅，您就饶过我吧，这招式我是学不来的了。”瑞轩懒洋洋的说。
“你……就不会上进一点吗？你可知道弱者的下场是如何？”卫声厉声道。
“知道啦～反正每年都有一个兄弟或者姐妹被送到调教所去。”话虽如此，瑞轩还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既然你明白，那是最好不过。”卫声命令道：“今日之内，你一定要给我学好这招式。”
“啧，我才不要，武功学得再高，要死的时候还不是要死。即使像教主那样可以练得容颜不老，活个几百年也没问题，但终有一天还是得要死。”瑞轩盘腿坐在地上，说：“我说师傅您呀，为甚么不好好的风流快活，让这一辈子过得舒心快慰？偏要把自己逼进死胡同里。”
“你……！”卫声又再次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戏码几乎天天都会上演，瑞轩存活下来的三个哥哥，一个弟弟和三个妹妹也早已经看腻了。
“师传，瑞轩是个笨蛋您又不是不知道，您就看开点好啦。”一直对瑞轩没有好感，比瑞轩早三日出生的岁棋说。
“呵，二哥说得没错。”瑞轩的双胞胎妹妹之一的尚丽十分认同的搭话，她和孪生姐姐尚娜都小瑞轩三个月。
“不要这样说啦，四哥才不是笨蛋。”小瑞轩一个月的语剑又再次为哥哥挺身而出，说句好话。
“够了，不管你们谁是笨蛋，谁是天才也好，我也有责任教导你们教里的武功。”卫声无奈地叹息，说：“今年是最后一年的考验了，过了今年，你们总算可以舒一口气，不必提心吊胆何时会被送到调教所去，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你们难道就不会好好把握吗？”面对这群孩子，卫声已经被害得苍老了不少，也许……殷承轩的离去也是其中一个主因。
“今年被刷下来的人，不用多说，大家也心知肚明了，师傅您就别为难瑞轩了。”一群孩子中年纪最大，比瑞轩大上足足一年的若忧怀着真诚好意的道，却被尚丽硬生生的曲解了他的意思。
“对嘛，师傅您就让四哥轻松一个月吧，反正以后都没机会了。”
“呃……我的意思是……”若忧刚想解释，却被跟瑞轩同日出生，仅比瑞轩早半天认识这个世界的三弟仰恩打断。
“练功去吧，别浪费时间。”仰恩提起短剑，自故自地练起功来，而年纪最小，天生为哑巴的菊菲，则静静地在一旁练习暗器。
卫声再次叹息：“如果仰恩的勤力可以分一半给瑞轩就好了。”
而瑞轩却在兄弟姐妹们练功之时，不知溜到哪里去。
三
一个月后，魔教每日都会举行的堂会，又成了一年一度的考核大会，这一天是被那些想晋升的魔教中人一个在教主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但今年八个孩子也成为其中一员。
这是八个孩子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亲生父亲，颜笑宣。
颜笑宣作为八个最大九岁，最小七岁半的孩子的爹，外表实在太年轻了。
今年颜笑宣才二十八岁，外表却因为所练的易神功而显得只有二十岁般年轻。
颜笑宣不喜欢笑，起码魔教里从来没有人看过他的笑容，但颜笑宣自出生起就是魔教的中。
他从来没有爱上任何人，即使是名义上称作妻妾，实际上不过是作为生育工具的众多女人，其中也没有任何一人是他曾爱过的。
而为他生下孩子的女人的下场，如同存活和已死去的众多孩子的生母一样，只有死。而三年未有所出的妻妾，下场亦没多大分别，统统都被休掉送到青楼里去了。
而近年来，颜笑宣甚少宠幸姬妾，即使临幸她们亦不会让她们留下他的种，所以被宠幸过的女人的下场是二选一，不是死就是被休掉送去青楼。
多年来亦未见颜笑宣专宠过任何一人，无论是妻妾还是部下，那就更遑论是素未谋面的亲生儿女了。
而听过他们的爹，亦即是只能称他为教主的男人的事迹的孩子们，对于第一次与父亲的见面，并没有抱着多大的期待，起码他们明白这个男人是不会抱抱他们或者对他们温声软语的。
卫声得到堂上的传唤，带着八个孩子鱼贯进入其中，刚才已经经过一番苦斗的魔教中人，死的被抬了下去，伤的仍得继续站着，以完成堂会，至于昏迷的，则被无情地丢在一旁，反正过些时间，药清堂的堂主就会好好的治疗他们。
“参见教主。”卫声半跪着恭敬地说。
“参见教主……”八个男孩女孩则双膝跪下，头也不敢抬一下。
“嗯。”颜笑宣的声音十分动听，是那种会令人不由自主听得入迷的磁性嗓音。
“教主，这数年来属下担任八子的师傅，已经尽可能地把教中最基本的武功都教给八位了，请问考试是否立即就开始？”
“这次是最后一次了。”颜笑宣缓缓的道：“卫声，你觉得要不要加点新意？”
“这……一切听凭教主的差遣。”卫声虽然低着头，但颜笑宣仍能看到他脸上露出了不安的神情。
“好。”颜笑宣对身边的近侍鸦儿一示意，鸦儿立刻步下台阶，把八个孩子都带到偏厅去作出吩咐。
四
孩子们的身高相差不大，也许是因为年纪十分相近的关系。
他们穿上一样的白衣，戴上同样的青色的怪笑着的猫妖样的面具，手足之上都挂上铃铛，手里握着一把剑，一身邪里邪气，像是从阴间来讨债追魂的恶鬼妖魅。
“开始吧。”鸦儿得到颜笑宣的首肯，一声令下，八子开始互相提剑以学过的武功砍杀起来，除了剑与剑双击要发出的声音外，还有一片叮叮当当的铃铛声。
其中，卫声多少也可以凭着八子的身法，以及出招的时间和回招的反应，来判别面具之下的真面目到底是谁。
若忧，对弟妹们都十分疼爱，却不会感情用事，该出招时会出招，但点到即止，没有伤害手足的意思。
岁棋，出招没有顾忌，一招比一招狠，尤其对于八子中的其中一个身形。
仰恩，出招一板一眼，遇到突如其来的转变，冷静不惊地顺畅回以一招，可见对每一招每一式的优劣都十分熟悉，是八子中最为出色的。
瑞轩，卫声看着也头痛起来。懒洋洋的见招拆招，不会主动攻击，也许是被岁棋认出了，当八子中的一人向他狠然进攻之时，仍然是懒洋洋的……逃。
语剑，最爱粘瑞轩的他，当然认出了瑞轩以及追着他挥剑的岁棋，以他的性格，当然是帮瑞轩……挡。
尚娜，眼看孪生妹妹在胡闹，不免分心为她这里挡一剑，那里接一招，白衣上都被自己的血染红了几片。
尚丽，爱玩闹的她这里刺一下，那里挥一剑，在战局中简直是胡闹，但轻灵的动作以及见好即收的态度令人明前一亮。
菊菲，平日就静得如同不存似的，在战局中总给人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感觉，但出招可不留情，简直是岁棋的翻版，但她比岁棋理智，只会趁人有破绽时进攻，否则隐而不发。
一战下来，八子的个性和招数都被堂中众人看得清清楚楚，有的拍掌叫好，有的摇头叹息，有的沉默不语，有的若有所思。
“停。”鸦儿再次代传教主颜笑宣的命令，八子之中除了岁棋有点收不住外，其他七子都乖乖的静立一旁。
颜笑宣步下宝座，走到八子面前，巡视着。
颜笑宣每踏出一步，卫声的心就会没来由的乱跳一下，他很怕，很怕那个自好友手上接过的孩子会在八年后的今日保不住。
颜笑宣指出八子中的三人，分别是气息丝毫不乱的仰恩，身上挂了彩的尚娜以及安静得如同鬼魅的菊菲。
颜笑宣说：“你，大过死板了，练武讲求的是变通，不变则难通。你，自顾不暇，凭甚么去帮人？你，把握时机的确是很重要，但没有一击必杀的决心，还是不出手罢了。”
三人身子一震，尤其以尚娜更甚。
不要，我不要，不要送我去调教所，我不要跟丽分开。
尚娜像寻求安心似的，不断在八子中搜寻她的另一半－－孪生妹妹尚丽。
奈何八子都穿着同样的衣服，戴上同样的面具，她又怎能认得出谁是尚丽呢？
面具之下，菊菲死命的咬着唇。
不明白，不明白，为甚么我就是比不上他们？就连瑞轩那个白痴也可以被认同，凭甚么我不可以？
菊菲的内心，一直对于自己天生是哑巴这件事有着强烈的自卑感，得不到亲生父亲的认同，对她而言无异是一大打击。
仰恩再也没有任何举动，一同平日的他，那异于寻常的冷静，也不知是出自他的自信还是他天生太过乐观。
就这样，八子之中，就只剩下五人，他们被赐予颜为姓，彼此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