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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心不在焉还不够准确，任谁都能从项链上看出来德拉克•；马尔福有多少惊惶失措。像邓布利多这样超过百岁的男人，谁能指望他像个蠢姑娘一样，高高兴兴地把来路不明的项链往脖子上挂？
斯内普皱紧眉，显然相当不满伊塔宁的回答。只是稍顿了会，他把自己的语调朝下压了点，“他的母亲要求我帮助他。”
这语调听上去，倒是相当地关切。
“西弗勒斯，”伊塔宁挑眉，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关心他。”
无论伊塔宁把那个男孩放在什么位置，也无论他有多欣赏西弗勒斯•；斯内普，显然剖白心迹并非吸血鬼会做的事。而他乍听之下几近玩笑的轻忽，立刻就让斯内普脸色不善起来，“那么……”
伊塔宁正好整以暇地欣赏着斯内普越见阴沉的表情，突然轻松的表情陡然一顿。他皱起眉，猛地抬头看着天花板的某个地方，“他……受伤了。”然后他甚至没站起来，保持着坐在高背椅上的姿势突然幻影移形了。
留下斯内普站在原地。一怔之后阴沉尽散，甚至露出一个几乎可以称为欣慰的表情。
二楼，女盥洗室。
洗手盆的碎片散了一地，断裂的水管还在不停地喷水。
而德拉克•；马尔福……
躺在一片血泊里。
雪白的衬衫割裂出几道细长的伤口，喷涌而出的鲜血几乎立刻就将前襟染成一片血红，而他身下的血泊还在不断地变大。
鲜血是伊塔宁赖以生存的唯一食物。千年以来他一直都喜欢血的味道，他喜欢那种艳红色，也喜欢那种温热的触感。应该是这样的，但伊塔宁却发觉自己无法喜欢眼前的场景。
不，已经是厌恶了。
伊塔宁跪在他身边，用自己的牙齿咬开手腕，然后送到他唇边，“喝下去。”他甚至不敢碰他，因为他的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着。
然而德拉克却看了他一眼，扭头避开了伊塔宁的手。
“德拉克！”伊塔宁不由得就沉下脸。
就算他生气也不要挑在这种时候。平时随便他做什么都可以，但绝不能是在这种时候。
“……不。”然而躺在地上的男孩显然企图将固执贯彻到底。即使他破裂的肺让他的声音像漏气的风箱，即使他痛得连声音都在颤抖，他却仍然用眼神表达他的拒绝。
伊塔宁恼怒起来，他几乎想要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把血灌进他的嘴里。
“你答……应过……不离开……我……”然而躺在地上的男孩却只用一句话就让他偃旗息鼓，“你……答应过……”他原本就说得断断续续，到了后来嘴里满是血沫。只有那双蓝灰色的眼睛还固执地看着他，即使他说不清楚，却依然用眼神在控诉他的远离。
伊塔宁顿时没了脾气。“乖乖听话，来。”他只能放柔了语调，然后再度把手腕凑到他嘴边。
但德拉克却只是死死地瞪着他，然后用力死抿住嘴唇。
伊塔宁看着他，慢慢皱起眉。
而德拉克，也不甘示弱地看着他，即使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
伊塔宁终于，也只能放弃似地低叹了一声。他再度抬起自己的手腕，再次伸出尖长的獠牙咬开自己的皮肤，这一次却把血含在自己嘴里。
然后俯身，贴上他的唇。
德拉克瞪圆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伊塔宁。
伊塔宁将一口血全都喂过去之后并没有立刻直起身。他继续停留在他呼吸可闻的地方，然后抬起眼，对上那双蓝灰色的眼睛，“德拉克•；马尔福，你会后悔的。”
德拉克没说话，那双看着他的眼睛却清澈透亮。
伊塔宁看着他好一会，终于也只能说：“闭上眼睛睡一会。”
德拉克仍然看着他。
“你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一定是我。”伊塔宁轻吻了下他的嘴唇，“所以，现在闭上眼睛。”
第59章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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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混蛋，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吸血鬼几乎恶狠狠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什么时候教过你用那么蠢的方法，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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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说明
“放荡”这个词的体验结果，完全不能用美好来形容。所以德拉克•；马尔福虽然是被饿醒的，却仍然只能用最慢的速度坐起来。他全身的肌肉都在抗议，尤其是他的腰，简直酸痛得快断了一样。
他显然睡了很久，因为宽大的四柱床上除了他，就只剩下一张“我在书房”的字条。而德拉克不过平平常常地伸出手去拿字条，全身的肌肉就再度严重抗议了一回，联想起睡前那家伙的恶劣行径，于是龇牙咧嘴的男孩一时笑得无比狰狞。
德拉克掀开床幔下了床，只是抬眼时却不由一怔。
这里显然不是霍格沃兹，当然更不可能是马尔福庄园。宽敞华丽的房间虽然装饰得无比精美，却显然不是他曾经见过的任何一间。而看上去像是窗的地方，虽然窗框、玻璃甚至连窗帘都一应俱全，外面却都是用魔法假造的场景。德拉克慢吞吞地走过去，手指透过欺骗视觉的假象，轻易就摸到了坚实冰凉的墙壁。
这里是……
伊塔宁的地方。
虽然毫无被挪动的记忆，但德拉克却可以如此肯定。而鉴于他前一次醒来就在那张床上，那么伊塔宁带他来的时间点应该是在他受伤之后。想明白这一点的同时，一股温甜毫无征兆地从心里喷涌出来，几乎立刻就充斥全身，快得他几乎无法招架。
波特的魔咒伤害其实很好治，吞下伊塔宁的血更是瞬间痊愈。所以其实伊塔宁只要送他回寝室就行了，但他却把德拉克带回了自己的地方。这种完全没有必要的行为，只能说明伊塔宁的心乱了。
理由则是，他在意他。
德拉克眼珠一转，虽然企图克制却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两声轻叩。
德拉克略怔，才四下搜寻能穿的衣服，外面的人就推开了门，一个穿着黑白裙的年轻女仆站在门口，她栗发白肤看上去还算漂亮，只是表情却冰冷。她很慢慢地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德拉克后，就像进行某种商品鉴定之后才行了个屈膝礼，面无表情地说：“主人让我带你去书房。”
德拉克顿时就沉下脸。他虽然没用过人类的仆人，因为就连霍格沃兹也满是家养小精灵，但这个女仆的态度显然很不正常，尤其是那种打量研判的目光，更是让人一阵恼火。
“请跟我走，这边。”然而女仆甚至没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不等他回答就朝外面走去。
评判货物一样的眼神已经足够让德拉克不快，何况还有这种冷淡傲慢的态度。但对方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留给他，于是德拉克只能大步跟了上去。
一路上女仆始终冷着脸保持沉默，不过正因为这样，德拉克才有机会打量四周。房子内部虽然照明充足，却没有一扇窗。而各种静止的油画，又或者大量的雕刻品、盔甲都随意地挂在走廊里，又或者摆放在楼梯的拐角处，看起来似乎主人并不怎么在意它们。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房子真的有那么大，女仆带着德拉克一路沿台阶向上，穿过走廊之后，又是向上的台阶。就在德拉克觉得自己已经去到比霍格沃兹塔楼还高的地方时，女仆终于停在一扇宽大的橡木门前。门上倒是雕刻着蛇怪的图样，德拉克正想问是不是到了，却没想到女仆先是给了他一个充满恶意的笑，然后直接拉开木门。
德拉克不由瞠目，只是他转眼的功夫女仆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门里同时传来伊塔宁远远的声音，“德拉克？进来。”
所以他只能走了进去，然后，一怔。
这里……
不能称为“书房”。
八角形的房间占地面积似乎大过霍格沃兹的图书馆，何况还挑空三层。除了德拉克走进来的门之外，所有的墙面都是塞满书的书架。相比之下正中央仅此一张的书桌，简直小得不成比例。
伊塔宁坐在书桌后，而书桌前站着一个粗壮却衰老的男人，他头发花白脸上有好几道粗长的旧伤。他毫不掩饰他的诧异，而在德拉克逐渐走近书桌的时候，他的眼神转成了厌恶和轻蔑，随后突然收回视线。
德拉克皱起眉。
为什么？
刚才的女仆也好，这个男人也罢，已经连续两个陌生人对他表达出反感的情绪。在魔法界，即使有人会讨厌他，那也在得知了他的姓氏之后。而现在，就仿佛德拉克本身是一个很让人讨厌的人一样。
德拉克看向伊塔宁，见他用眼神示意自己坐在书桌对面的扶手椅上。德拉克一挑眉，转到他身边，然后靠坐在书桌边沿上。伊塔宁朝他看了眼，勾下了唇角。
“主人……”男人声音粗涩。
伊塔宁做了个手势，制止他继续说下去，“电话线不是电线。而且铺设的工程用不了一个月，只要小心些不会有事。”
“我们是狼人，为什么要……”男人看起来很激动。
“杰克，我决定了。”伊塔宁只是静静的一句，就截断他的话。
男人看起来仍然不甘心，却只能闭上嘴不再说一句话。
“还有，杰克。”伊塔宁声音略放低几分，“露西来过我这里。”
“她是我的女儿，是母狼，怎么可以跟人类生——”露西这个名字，一下子让老男人激动起来，他像破风箱那样大口喘着，随后又转为一阵剧烈的咳嗽。
“我知道，你也知道我一向尊重你的意见。”伊塔宁说，“但是杰克，我仍然希望你明白，我不想看见任何不必要的死亡。”
男人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声音。
“杰克？”伊塔宁声音愈发轻柔。
男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终只能恨恨地点头，“是的，主人。”
“很好，那么你可以回去了。”
男人歪歪斜斜地向伊塔宁深深地鞠了个躬后，瘸着腿一摇一摇地向外面走去，临走时又扫了德拉克一眼。
“嘭”的关门声后，书房里回复一片宁静。
“睡得好吗？”倒是伊塔宁先从椅子里起来，与他腿贴着腿站着。
起床后的好心情早就在连续的厌恶眼神里不知去了哪里，德拉克看了他一眼。“你说呢，”他拖长了调子，稍顿，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为不满，“主人？”
“饿不饿？”伊塔宁却似乎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边把他的手拉过来把玩。
他的好脾气，只是让自己显得无理取闹，意识到这一点的德拉克只能再添一层郁闷。他无法不介意那种明显到无法误读的厌恶，却又不能直白地问出来。难道要他说，那个女仆为什么一路上都不说话？还是问，刚才那个男人为什么看上去不喜欢我？只是想想就让他觉得幼稚，德拉克根本说不出口。
“带你来的那个，大概是梅丽莎。”伊塔宁凑近他，“她是我最喜欢的。”
“最喜欢？”德拉克心里一跳，开始觉得不舒服了。
“口味。”伊塔宁低低地笑了声，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她是我最喜欢的口味。”
德拉克一怔，旋即明白，“你是说，她是你的……食物？”
“她虽然看起来像白人，其实却混有一点非洲和亚洲的血统。”伊塔宁越说离他越近，最后嘴唇几乎贴到他的脖子上，“那种调配比例，那种口感，简直堪称绝妙。”
“是吗……”德拉克声音一颤，因为吸血鬼将嘴唇贴上了他的脖子。
“日默镇的居民都不是人类，所以我严禁血奴们靠近这里。”伊塔宁只不过嘴唇略蹭就放过，下巴搁在他的肩上， “梅丽莎把你当成新的血奴了。”
“血奴，就是你的食物？”微凉的嘴唇离开皮肤的瞬间，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什么感觉，德拉克皱起眉，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像是专注在话题里。
“用自己的血液向我们交易金钱、健康，或者荣耀什么，这种人我们称之为血奴。”伊塔宁双手环住德拉克的腰，把他圈进怀里，“通常情况下，他们都活不长。”
“原谅她？”伊塔宁抬起头，在德拉克耳边轻声细语，“她的血很受欢迎，不止我喜欢。”
说话时微微的气流吹进耳朵，德拉克觉得自己耳朵开始发烫了，“你这里还有其他吸血鬼？”
一时的惊讶让德拉克突然转过脸来，因为贴得太近，于是鼻尖擦过伊塔宁的脸。德拉克眨了眨眼，目光极快地低下去扫过伊塔宁的嘴唇，再抬起来看他。
“那是，当然的……”伊塔宁显然相当明白他的邀请，于是说话的尾音消失在他的唇间。
他细细密密地吻着他，等他终于愿意放开的时候，德拉克发现自己躺在书桌上，再次被伊塔宁压在身下。
“喂。”德拉克刻意皱起眉，希望能让自己看上去正经些，然后推了下伊塔宁。
“对了，有些事要告诉你。”伊塔宁似乎并不怎么情愿地用手撑在书桌上，却没有留给他足以坐起来的空间，“我们重视所属关系，所以如果碰见任何吸血鬼，告诉他你属于我就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属于你？”德拉克挑眉，“不是你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