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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公主殿下。”宁滢欠身行礼。
“起吧。”千芳公主眼皮都未抬一下,直接问道:“不知陈姑娘来本宫府上有何事?”
宁滢抬头看了一眼四周的丫鬟内侍们,道:“公主殿下是否能让他们先下去?”
她的话音刚落,千芳公主身后一个圆脸蓝衣的丫鬟斥责道:“大胆。”
“你们都下去。”千芳公主摆了摆手。
蓝衣丫鬟虽然不忿,却与其他人一起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说吧,到底有何事?”
见人都退下了,千芳公主漫不经心的问道。
宁滢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千芳公主直直的跪了下去,“请公主殿下放过父亲母亲。”
第十五章 乞求
千芳公主闻言,横眉怒目:“大胆陈宁滢,你父亲母亲和离,本宫下嫁陈七郎,均是圣上旨意,难道你想让本宫担上抗旨之罪么?”
宁滢不惧,道:“若非公主殿下执意下嫁父亲,母亲又怎会被逼入相国寺,公主殿下乃金枝玉叶,何愁找不到如意郎君,但请殿下看在父亲母亲夫妻恩爱的份上,让圣上收回成命,宁滢愿意为奴为婢侍奉殿下左右。”
说完,嘭嘭嘭的磕了三个响头。
千芳公主粉面含威,不怒反笑:“你以为凭你几句话就能让本宫改变初衷么,呵呵,陈氏宁滢,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本宫实话告诉你,当年若不是有苦衷,如今国公府的陈七奶奶就是本宫了,你母亲马氏后来居上,与陈七郎也做了十几年夫妻,剩下的岁月,就该本宫陪伴陈七郎了。”
宁滢浑身一震,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千芳公主,终于明白上午她为何要对自己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了,原来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往事不可追,为何公主殿下就不能放下执意,非要毁人姻缘呢?”
“本宫认为可以就可以,陈宁滢,不要仗着本宫对你容忍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本宫的底线,今日看在陈七郎的面上,就不再追究你的冒犯之罪,你走吧。”千芳公主摆了摆手,面露不耐。
宁滢心里一沉,知道今日无论如何也说不动千芳公主了,但是她不甘心,“宁滢求公主殿下高抬贵手,放过父亲母亲,若公主不愿,那宁滢就长跪不起,直到公主同意。”
她在赌,赌千芳公主对父亲的在意程度,就是因为自己与父亲相似,加上她又是父亲唯一的女儿,所以父亲对她疼爱无比,千芳公主若是真的在意父亲,一定不会伤害她的。
“你既然喜欢跪着那就一直跪着吧,蓝萍,紫萍你们将陈十姑娘请到外面去,小全子,你进来服侍本宫梳洗。”
千芳公主瞥了她一眼,朝着外面喊道。
很快,蓝萍。紫萍并小全子三人就进来了,宁滢知道多说无益,起身在两个丫鬟不善的目光下跪到了院子里。
秋风瑟瑟,宁滢自国公府出来穿得本就单薄,先前因为疾跑出了些汗水,冷风一吹便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王子灿得了消息,想起上午见过的那张精致的小脸,扔下手中的笔,对着小厮清风道:“昨儿不是得了一些雪玉果么,走,咱们给母亲送些去尝尝。”
清风苦着脸,心里暗叹,郡王爷诶,昨日不是刚得就给公主送去了么,先下又去,公主难道还不知道您的心思么。
虽是这么想的,清风却不敢反驳,只好端了所剩不多的雪玉果,跟着主子去了千芳公主的院子。
还未走近,王子灿就看到一个单薄瘦弱的身影正笔直的跪着,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竟然起了一丝怜惜。
“妹妹可是惹母亲生气了,母亲最是宽和温柔之人,只要妹妹诚心向母亲认错,母亲是绝对不会为难妹妹的。”
宁滢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冷声道:“郡王爷莫不是见天色暗了眼花了吧,宁滢不过是无权无势的弱女子一个,又怎地敢作郡王爷的妹妹。
再者,宁滢今日跪在这里,并不是惹怒了公主殿下,只是为了求个公道罢了。”
王子灿被她的话噎住了,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横眉道:“你这女子好不讲道理,本郡王不过见你可怜想要帮你,谁知你竟是好心当做驴继续肝肺,也罢,你就跪着吧,清风,你在这里给也守着,要是她敢动一下,你就给爷狠狠的踹一脚。”
说完,夺过清风手中的雪玉果,怒气冲冲的进去了。
宁滢怒火中烧,冷哼一声,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母子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话说,王子灿绷着脸进了屋内,千芳公主已经散了发髻,穿着常服。见儿子黑着脸进来,笑着问:“是哪个奴才这么大胆,竟然敢惹得我们郡王爷发怒啊。”
王子灿小跑上前,将雪玉果呈上,“母亲,儿子哪有生气,刚刚儿子吃这雪玉果的时候,想起母亲这里恐怕已经吃完了,所以就亲自给您送了过来。”
千芳公主伸手捻起一颗晶莹雪白的果子含进嘴里,笑骂:“你这小子,明明就是来劝那陈十姑娘的,别人却不领情,还给你甩脸子了,你那点心计在我这里算不得什么。”
被母亲直白的道出来意,王子灿脸一红,问道:“母亲,你为什么一定要嫁给陈宁滢的父亲呢,其实,只要去给皇帝舅舅说你不嫁,他是不会逼你的。”
一听这话,千芳公主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子灿,陈七郎是母亲这一生唯一愿意相伴终老的人,以后,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
王子灿也沉了脸,“母亲,父亲呢,您这样说将父亲置于何地?父亲岁不及陈学杨相貌俊朗,对您却是一心一意,您这样说是不是太无情了些?”
顿了顿,他又道:“儿子不是反对母亲再嫁,只是这再嫁的人选为何就不能选别人呢?”
千芳公主早已不耐烦,绷着脸将儿子轰了出去,路过宁滢身边的时候,说了一句,“本郡王劝你还是早些回去,明日你母亲就要被送往护国寺,先下回去明早还可以去送送。”
宁滢心里一痛,神情却越发的坚毅起来,她不能就这么妥协,只要千芳公主回转心意,母亲就不用离开国公府去护国寺了。
王子灿见劝不动她,重重的哼了一下,转身带着清风离开了。
天色渐晚,皎洁的圆月缓缓升上天空,银白的月光如同白霜一般,洒在大地上,显得这人间格外的森冷。
院子里除了当值的婆子丫鬟,其余的人都去睡了,宁滢孤零零的跪在地上,心里越发的凄清。
为什么这世上多的是以权势压迫他人,为什么这世人都黑白不分,善恶不明。忽然记起在惠州的灯会上,自己悄然许下的心愿。
不羡花好,不羡月圆,愿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家合人平安。
现在想来,却显得极为的可笑,父离母散,家将不家,那些愿望不过是一纸空谈罢了。
第十六章 离别
“爷,陈十姑娘晕了。”
王子灿正似睡非睡的状态躺在床上,忽听见清风来报,一下子翻身下床,披着外衣就要往外走。
清风跟了自家爷五六年了,除了公主和驸马爷,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对一个人那么上心,并且,这个人前不久还讽刺了他家爷。
不过,做奴才的总得听主子吩咐行事,他家爷说了,要将陈十姑娘的一举一动都要告诉他,清风在得知她晕过去后,便立刻向主子禀报。
当王子灿急匆匆赶到千芳公主的映泉殿时,宁滢已经被紫萍扶着进了偏殿内,现在是戌时末,千芳公主早已歇下,紫萍不敢打扰自家主子,看到郡王爷来了以后,顿时才松了一口气。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叫太医去。”
王子灿皱了皱眉,瞥了一眼呆愣着的蓝萍,低声呵斥。
蓝萍被他这么一训斥,这才不甘不愿的退了出去。
不顾殿内众人的眼光,王子灿俯下身替昏睡的人儿拢了拢散在脸颊上的发丝,看到她苍白的面容和干裂的嘴唇,又忍不住皱了皱眉。
“清风,备车,爷要亲自送她回魏国公府。”
清风连忙问道:“爷,太医还没来呢。”
王子灿横了他一眼,“魏国公府这会儿还少得了太医吗,甭废话了,还不去给爷备车。”
清风只好应了。
这时,紫萍想起了自家公主,迟疑道:“郡王爷,公主那边…”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子灿不耐烦的打断,“母亲那里爷明天亲自去说,一边去,别在这里碍着爷的眼。”
“是,奴婢这就下去。”紫萍不敢违抗这小魔王的命令,规规矩矩的退到了殿外。
过了一会儿,清风进来禀报,说是轿子已经备好。王子灿命紫萍和另外一个小丫鬟将宁滢扶到轿子里去,想了想,自己也钻了进去。
“爷,这样不合礼数啊,陈十姑娘年纪虽小,可也是闺阁小姐,若是被人看到与爷同乘一轿,那名声可就毁了呀。”
紫萍是千芳公主身边的一等丫鬟,也知道自家公主下嫁陈学杨后,这陈十姑娘就算是公主继女,与郡王爷名义上是兄妹关系,可那也仅仅是名义上而已。
若是被有心人误传,公主府和魏国公府的名声都会受损,到时候公主和魏国公要是追究起来,他们这些为人奴婢的,可就遭殃了。
王子灿刚刚踏了一只脚进去,听到紫萍这样说,心里暗骂一句麻烦,但还是退了出来,指着紫萍道:“今儿个爷就不去了,你跟清风代爷送陈十姑娘回去。”
紫萍连忙领命,等到王子灿进了公主府大门,才吩咐轿夫起轿。
宁滢被送回魏国公府时,府里已经乱了套,众人在魏国公府四下都寻不到她的身影时,魏国公却下令不许再找了,这会儿见到十姑娘被公主府的人送了回来,总算明白为什么国公爷为何要下此命令了。
在这一天里,魏国公府发生了太多的变故,府里的人都有些人心惶惶,宁滢被送回来后,魏国公命人亲自请了太医来给她诊脉。
结果是她思虑过重,又加上风寒侵体,所以醒来后恐怕要病上一段日子了。魏国公听了太医的话,不由得叹了叹气。
自己这四个儿子中,他最看重的就是陈学杨,少年得志,如今没有靠着祖上的功勋也做到了顺天府治中,不料上天造化弄人,一道圣旨,一家四口就病倒了三个,唯一一个健康的,却是七岁稚子。
再次叹了叹气,魏国公慢慢的出了屋子,从背影看来,竟然生出了一丝老态。
一夜过去,天将破晓,秋霜院里已经聚满了人。
马氏木然的任谭氏替自己穿上代表皇家公主的华美服饰,过了今天,她就再也不是陈家妇,而是皇命御封的静慈长公主,此后一生,青灯古佛,相伴左右。
半刻钟后,有婆子禀报,宫里的撵车已经到了府外。
这一刻,马氏脸上才有了动容,她起身对着谭氏欠了欠身,哽咽道:“大嫂,此一去不知何年才能再见,清婉别无他求,只望大嫂看在咱们妯娌往日的情分上,对滢儿和琰儿姐弟俩多加看顾些。”
谭氏用帕子擦了擦眼角,道:“七弟妹,你且放心,滢儿和琰哥儿我和世子爷会尽心的。”
得了谭氏的承诺,马氏深呼吸了一口气,扶着内侍的手,一步一步的朝着那未知的深渊走去。
“母亲。”
身后传来一声带着哭音的喊声,马氏身子一僵,颤抖的回过身去,当她看到宁滢和陈仕琰红肿着眼睛时,终于泪如雨下。
“母亲,不要走好不好,母亲仕琰不要你走。”陈仕琰挣脱姐姐的手,上前扑进马氏的怀里。
母子俩一直哭着,看得其余人也心酸不已,宁滢上前将弟弟拉了起来,擦干泪水低声对着母亲道:“娘,您要保重身体,总有一天,女儿和弟弟会亲自接您回家。”
马氏心里一痛,但还是点了点头,摸着女儿的小脸叮嘱:“滢儿,娘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和弟弟,娘会在佛祖面前日日诵经,保佑我的滢儿和琰儿一生平安喜乐。”
说完,满含期待的朝儿女身后望了望,脸上又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
宁滢知道她是在等父亲,可是却不忍心将父亲昏睡未醒的消息告知她。
“公主,该上路了。”这时,一个内侍上前提醒。
最终,马氏在宫女内侍的搀扶下,含泪辞别了自己的一双儿女,以及国公府众人。
半月后,圣上胞妹千芳公主下嫁于顺天府治中陈学杨,楚昭帝亲自前来魏国公府为两人主婚,谁知,公主凤撵到达魏国公府时,新郎陈学杨却病得不能下床,楚昭帝大怒,当场要惩治陈学杨,千芳公主替夫求情,楚昭帝才熄了怒火。
然而,陈学杨这一病就病了大半年,千芳公主嫁进魏国公府后,一未拜堂,二未圆房,虽然是千金之躯,到底也有些算不上正经主子,久而久之,国公府里便谣言四起。
千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