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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习惯?爷爷也太瞧得起我了,早上起床丈夫不在身边也就算了,还被冷水泼醒,孙媳妇真想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也可以用说的不是?这么大冷天的一桶冷水浇下来,难道是方家嫌弃孙媳妇的出生?如果真是方家想反悔这婚事,孙媳妇也不会赖在方家不走的。怎么说周家养一个闲人还是养的起的。”
周梦然这么一说,方世海的目光看向了一边的奶娘,奶娘连忙跪地,她也没有想到周梦然会如此胆大,前面装作无事的样子让她继续服侍,现在居然会一下子告状告到老太爷那里。
“老太爷饶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应该拿冷水泼少奶奶。”
“老爷,是卑职管教无方,卑职一定会严加约束下人,不会再有这类的事情发生。”一个身穿墨蓝色底料的中年妇女站出来说道。妇女的面容姣好,不过五官冷峻,严肃。她用眼尾的余光恨恨的瞪了地上的奶娘一眼,吓得后者哆哆嗦嗦,这一幕都被周梦然细心的看在眼里,心中已经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应该是这内院的大管家。果真是势大呀,就算是这么多主家面前,也是不卑不亢气场强大。
“初暝,内院的事情都有大管家掌着,所以你有什么事情不懂,可以向大管家讨教,好了,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你快些向你公公婆婆敬茶吧。”方世海所指的公公婆婆其实就是方东涵夫妇的牌位。
周梦然这一举动算是在方世海身上踢到了铁板,不过她刚才的举动看似鲁莽,其实不过是投石问路罢了,现在投石问路出来的结果是非常的不妙,不,甚至可以用糟糕二字来形容。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周家,或者陈家,那这奶娘这种角色早就被扫地出门了,可是在这里非但没有实质的惩罚,作为方家的当家,居然连安慰一句小辈的话也没有,还有就是对自己孙子方东涵的行为没有一句过问和解释,这太不正常了。
等敬完茶,已经日上三竿,方世海带着两个儿子去上班,剩下方子玄玩味的看着她。
“要不要聊聊?”
“好呀,我也正想着有人给我解惑。”周梦然嘴角一扬。跟着方子玄来到花园,十一月的大寒天,方家的花园里梅花都绽放了花苞,有黄的,红的,清香扑鼻。
“我真的没有想到昨天轿子里坐着你。”方子玄呵呵一笑。
“我以为嫁的人是你。”周梦然挑眉,“怎么你这个小叔不先结婚反而轮到了侄子?”原本这话换做任何人来讲都显得有些尴尬,不过在周梦然嘴里说出来就是让人感觉无比的坦荡荡。
“我是有些后悔,如果知道新娘是你一定和东涵争一争。”方子玄的目光和周梦然的相撞,又马上别过。
“算了,你们方家我可高攀不起。”周梦然意有所指的说道,“现在你老是告诉我吧,为什么喂新郎春药,别说是他不能人道?”
“哪有人像你说话这么直接的。”方子玄听了周梦然的话也忍不住脸红的说道。“唉!东涵在武运国的早稻田大学留学期间认识了一名武运国女子,非要娶回家。结果人家家里警告到他头上,把他逐出国,父亲觉得面上无光,就将他的婚事订下来,这小子原本还想反抗,所以就被喂了春药。”方子玄挠挠脑袋,实在是对这个话题有些尴尬。
“我的丫鬟花夜呢?为什么我找遍了英国都没有消息?”周梦然忽然转了话题。
“她,没有联系你吗?”方子玄一脸诧异。
“是呀,联系到我了还能这么问你妈?”周梦然上下打量方子玄,看他的诧异也不是假装的。
“是不是英国太大没有找全?我下船原本是要陪她一起去落脚地的,结果遇上我们方家的商会找上来,就没有陪她。”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她去哪里?”周梦然怕花夜是把落脚地搞错了,虽然花夜训练过,认识几个英文,可也不是非常精通,毕竟口语和字面上的意思还是有些差别的。
☆、185 石磊的去向
方子玄摇摇头。“这样吧,我帮你让人在英国打听一下。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到她会失踪。”
“那就麻烦你了,算是她自己的命吧!”周梦然叹息道。她在英国也托人找过,而周定邦也去找过这样都没有找到那算是机会渺茫了。
连午觉周梦然都没有兴趣睡上一觉,她迫不及待的换下了早上敬茶的服装,换上了一件白色羊毛衫,下身穿深蓝色金丝绒长裙,裹上大衣拎上包就要出门,在她看来不在这个时候走更待何时?原本就是一桩被迫的婚姻,所以和方东涵离婚也是必定的,她都还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虽然现在武功被封,可是不代表她就能任别人摆布,而且她也不是传统的华夏女性,没有从一而终的想法,这样就想困住她那简直是休想。
走到门房,周梦然被管门的拦下。
“少奶奶。”不知道从哪里过来的大管家朝着周梦然恭敬的行了一礼。
“什么事?”周梦然见对方拦住了自己所以开口。
“方家的规矩和别家不一样,方家的女眷是不能出后院的。”管家的态度依旧不卑不亢,说话语句清晰。
“现在已经是民国了,就算是在旧朝也没有女眷不能出家门这一条。”周梦然目光如炬的对上管家,嘴角微仰带着讥讽的微笑。她原本就对这次走出方家大门不抱希望,否则某人又怎么能达到让她深陷绝望的目的?但是想让她就这么屈服也是不可能的。
权益这种东西自古都是靠争取才会得到,如果要在一个封闭的家庭了奢望家长的施舍,那是痴人说梦。
管家原本以为可以稳稳的压制住一个从乡下嫁过来的女子,可是对上才发现似乎估算错误,自己居然从气势上不如人,这是她在主母去世以后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家规是家规,方家的家规就是如此,既然你已经嫁作了方家的媳妇。就要听从方家的规矩。
“请问家规大还是国法大?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过一条国法规定女子不能出门?现在是男女平等的社会,不是旧社会,让开。”周梦然上前走了一步。
管家别过眼,“来人。将少奶奶请回房中。”她对着两个门房男子下令。
“尔敢?”周梦然看向两名男子,不过他们显然只是听从管家的命令,就要上前架起周梦然的时候,她从身上拿出一把刀直接架在了其中一个男子的脖子上。命运要不受人摆布从来都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
“都让开退下。”周梦然厉目扫过,吼道。
见同伴落在了周梦然的手中,另外一个男子有些意外,要知道能成为方家的管门怎么说都有些手段,可是就这么被一个弱女子给拿刀架住了显然是没有想过的。
“你愣着做什么,她一个弱女子也就吓唬吓唬人的手段罢了,快点将她抓住。”大管家显然没有将周梦然的这手放在眼里。在她看来一个弱女子连杀只鸡都是问题真的敢下手杀人吗?只怕见血就晕了。她轻蔑的想着。
但是下一刻她就知道自己错了,因为那位被架住的门房脖子上已经有了血痕。作为同伴自然是不敢上前,但是他也不敢让开。周梦然可管不了这么多,她只要出了这个门,前往了周公馆那就天高任她飞。没有人可以束缚的了她,就连这场婚姻都是可以作废。
她拉着人,一步一步的走向门房,但是在刚走出门房的时候忽然她感觉后颈一麻整个人躺下。
一名黑衣人凭空出现。
“感谢大人出手。”见到周梦然倒下,黑衣人现身,大管家连忙躬身说道。掌家这么多年没有遇上这样的事情。
“对她看紧一些。”说完男子面无表情的再次消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大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连忙指挥门房两个呆愣住的男子将周梦然扛回了房中。只是这一次她是真正的被关了禁闭,门房全部被封锁,连丫鬟婆子都不能伺候,饭菜到点才会有人来送。而经过她拿刀威胁门房一幕,房间里的利器全部被收了起来。
醒来周梦然就意识到自己的情况,她想过下场。可是如果没有创,有怎么会看到希望?为今之计她只有等,等能出现的那个人。
禁闭被关了一个星期,她才被重新允许上桌吃饭。
“年轻人做些错事是难免的,在方家没有国法只有家规。所以你只要记住家规就好。”老太爷在开饭之前意味声长的一番话显然是冲着周梦然而去的。
“是,孙媳妇鲁莽了。”周梦然微一低头说道。这算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爷爷,家规要遵守,可是孙媳不知道在方家还有没有保留我们汉族婚姻的传统?”
“你是指回门吧,罢了,黑铁,你陪她和东涵去一趟江甬吧!”
“是,老爷。”黑衣男子出现领命。
周梦然的目光在黑衣人身上停留,如果没有料错,那个将她击晕的黑衣人就是这位。如果是在以前,这样十个人都不是她的对手,但是现在被封元针封住了全部的真气她现在就像一个普通人。而方家就好比是一只精致的牢笼,让她看不到一点希望,她都想象不出来繁华的上海怎么还会有这种家庭。
深夜,周梦然听到院中的脚步声,她起床打开房门,看到一个黑影正要打开书房的门,因为周梦然的开门声,他自然而然的向她这边望来。
这是周梦然第二次与这个男子相见,第一次相见是在八年前,那时的这张面孔还是满满的青涩,有着梦想,有这张扬,像是一道朝阳,而这是第二次见这张脸,当然新婚之夜的意外不算,新婚之夜被盖头蒙住脸,她可没有看到侵犯了她的男人长什么样。
生活幸福的男人不会长成一副已经经历世事沧桑的冷漠面孔,这是一张冷到心底的脸孔。没有丝毫刻意与修饰,仿佛这是一块天生的冰块。
谁说出生良好的男子不会有一张尝尽冷暖后,疏离尘世的表情?可如果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那是没有幸福感可言的,不过当然也有例外,像是方子玄那种天生开朗可以解释为没心没肺,但是他至今还孤家寡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说明了这个问题?
无疑,如果这个男人没有做下新婚的那种恶行,周梦然说不定会对这样一张面孔产生好感,这不得不说是方家优良的遗传基因,方家的几个男人脸皮都是极好看的。但是现在周梦然有的只是一股愤恨之气,女人一辈子对于新婚的那种渴望和幻想算是全部被他给破坏殆尽了,就算他是百般被迫的好了,可是做了就是做了,一个大男人既然欺负了女人就要有勇气面对,而不能这般的逃避。周梦然从来就不是一个遇事喜欢逃避的女人,所以她上前来到方东涵的面前。
“方东涵?”为了避免认错人,她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有何指教?”男人的声音好像来自冰窖。
“啪——”直接周梦然甩手就是一巴掌,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虽然真气尽失,但是习武之人的气势还在,依旧丝毫不减。这一起手也让方东涵的脸被打的一偏。五指在他脸上清晰的浮现。
“这是那晚的利息。”
方东涵就好像巴掌不是打在他身上一样,径自的推开书房的门,没有理会周梦然的意思。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周梦然从后面追上了他。当他是行尸走肉还真是行尸走肉了,这么一巴掌下去都毫无反应,真是有病是不是?八年前的他可不是这副死样子的。
“喂方东涵,石磊你藏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很多次,你家人当时都称不知道。”
“你是当初石磊的主人?”终于方东涵有了反应转身过来。
“我是欠你方家的是不是?丫鬟跟方子玄在英国下船丢失了。侍卫被你拐骗这几年都音讯全无。”周梦然没有好气的自顾的倒了一杯茶水边喝边道。
“石磊的事情真是抱歉,原本是该和你说一声的,不过我这几年一直在武运国留学,而他遇到的事情又过于离奇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所以原本想要当面说明,结果两年前找你你也不在上海,所以这件事情就这样耽搁下来了。”方东涵总算是不见了刚刚那种疏冷的味道,但是距离还是疏远。
“他怎么了?”周梦然现在担心石磊出事。”
“你好像很关心他?”忽然方东涵反问。
“你身边的人出事看你会不会担心?”周梦然反讥。
“我倒也想呀,可是到了关键时刻才知道原本身边的这些人全部是别人的心腹,那你说我的心会这么样?反倒是羡慕像石磊那样的,就算是帮着我做事,但是对你始终一心一意。”他嘴角带出一抹苦涩。有些人不论他多么的看中,可是晚了就是晚了。
☆、186 回门
“石磊到底怎么了?去了哪里?”听方东涵现在的语气,周梦然放下心来,总算他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