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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要记得对,数也要算得准,出拳同时要猜二人伸手指数之和。因此像大掌柜这样,每次酒精一上脑,就搞不清楚一二三、四五六的人,也只能蹲在后边儿负责喝酒!
红姑奶奶和息栈二人各自面带春/色,对视了一眼,卷上袖子伸手开始划拳。
这土匪绺子里流行的酒令就是这几句:
当朝一品卿,
两眼大花翎,
三星高照,四季到五更。
六合六同春,
七巧八马,九眼盗花翎,
十全福禄增。
打开窗户扇,
明月照当空。
就这样简单的几句俗话,息栈当然听过两遍就记在心间。大掌柜的在酒桌上每次稀里糊涂算错数的时候,他早就在一旁看得着急,想一脚踢开这男人自己上!
息栈和慕红雪二人你来我往,不亦乐乎。这个喊“三星照”,那个叫“六同春”,出拳速度之快,看得那一桌子的伙计一愣一愣,全部凑上来围观起哄。
有人爬到了桌子上,“啪”、“啪”摆出身上的铜板开始投庄。围观的众伙计随即分成了两路阵营,纷纷下注,赌那二人的输赢。
慕红雪很快发现,跟息栈划拳还不如跟丰四爷划!
跟那个丰老四斗拳,反正是斗不过,早早就输掉收摊了。可是跟息栈划拳,二人恁的拼了个旗鼓相当,互有胜负,分明就是个持久战的架势。就如同两头盘羊抵上了角,你进三步,我扯四步,犄角缠在了一处,僵持不下,谁也不甘心先喊停啊!
抬眼撇向大掌柜,这男人也看得一脸专注和紧张,浑身冒着蒸腾的热气,面门上都是一团的火。烧酒一碗一碗地下肚,烧脸又烧心。黑色的中衣扣子都热得解了开来,胸前的两块结实肌肉,笼着潮气,泛着金光,滴滴热汗顺着那一道沟壑,蜿蜒流淌而下,状如甘露,醇香诱人……
就这一个走神,慕红雪竟然喊错了令。
她伸得是个攥紧的拳头(代表零),本是应该喊“四季”或是“五更”,嘴上脱口而出的竟然是“八匹马”!息栈就算是五指全出,也凑不出一个“八”来!
这就属于“臭拳”,喊错令的一拨人罚酒。
镇三关捶着酒碗大叫:“哈哈哈哈~~~!黑狍子,你的你的!”
黑狍子怒道:“红姑奶奶,你咋个叫的令?咋个又是老子喝!”
那一宿聚义厅里折腾得人仰马翻,酒气冲天。
慕红雪和息栈几乎都杀红了眼,四只眼睛布满血丝,划拳划得还觉得不过瘾,不解气,最后径自都夺过身后之人的酒碗,端着碗划,自己划来自己喝!
那五坛子酒基本上被黑狍子和大掌柜二人瓜分,双方势均力敌,难分胜负。
黑狍子醉得几乎已经出溜到了桌子下边。
大掌柜的满脸通红,脑袋里已经是一锅沸腾的稀粥,身子发软,耐不住就靠在了身前坐得人的背上,一手搭上息栈的肩膀,胸腔子里的笑声嘈嘈切切,如同沉渊中的虎啸龙吟。
息栈正专心致志地斗拳斗酒,直接一抬手,掌心不耐烦地推开男人满是热汗的脑门:起开点儿起开点儿,别粘粘乎乎得,妨碍小爷的战斗力!!!
一直闹到丑时,才各自散了回屋。
慕红雪踢了一脚地上趟的已是不省人事的黑狍子,吆喝几个伙计将这厮抬回房去。
大掌柜踉踉跄跄地扶着长条桌子,依哩歪斜蹭到了门口。息栈一把搀住了他。
大掌柜撩开膀子,摆摆手:“老子没事儿,能走,能走……”
醉态朦胧,眼含笑意,晃晃悠悠地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歪倒在火炕上,眯眯瞪瞪,炕洞里的火还没有弄热,皮袄都没有脱掉,被子来不及盖上,酒劲儿一上头,就只想昏昏睡去。
朦胧之中感觉眼前有一道白光,轻飘飘的人影晃动,一只手向着面门伸了过来。
大掌柜的脑子里的警觉和防范,即使在酒醉之时,也并没有懈怠三分,立时睁开了通红的一双眼睛:“谁?!”
右手从枕边抄起盒子炮,上了膛的枪管子如同自己长了眼睛,重重地抵上了来人的眉心。
顺着冰冷修长的枪管子一看,眼前映入的是面无表情的一张瓜子小脸:“当家的,是我。”
镇三关缓缓挪开了枪管子,眨巴了两下眼睛,懒洋洋地问道:“嗯?……有事儿?”
“……没什么事。”
“呵呵~~~,今天喝得痛快,痛快……累不?歇着去吧!”
少年回身拢了拢炕洞里的火,将屋子烧得热些。在炕上坐了下来,伸手帮大掌柜脱掉皮袄。
深色的中衣一敞到底,露出坚硬结实的八块腹肌,和腹股沟旁凸起的一副胯骨轮廓。强悍的骨架之外包裹着纠结紧实的肌肉,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浑然一体,霸气天成。
息栈的视线在昏暗中缓缓游移在男子的身上,开口说道:“多谢当家的体恤,买的那些年货……”
“呵呵,好说……你需要啥,只管跟老子开口。”
“当家的怎知,我会喜欢那黄桂稠酒的口味?”
“你不是爱吃甜胚子么!都是一个东西,糯米加酒曲发酵来的,娃子们吃的玩意儿,呵呵,你就爱吃这些……”
“……你喜欢吃什么,也告诉我,我给你做……”
“呵呵呵呵呵呵~~~,你那天做的那啥,啥玩意儿都是?老子记不住你说的那些诗啊词的,拗口的玩意儿,但是做的东西都好吃,好吃的很……龙肉啊,凤凰肉啊,神仙肉啊……”
息栈伸手用火镰点起了油灯,贪婪地注视着炕上躺着的人。
烨烨的火光下,大掌柜的一张金铜色的脸庞泛着醉后的潮红,映着灯辉的黄晕。宽宽的额头上,那一道可怖的白色伤疤蜿蜒而过,在灯下却变得柔和而旖旎。两眼微微睁着,黑瞳深不见底,眸中凝水,唇边蕴笑,声音沉沉,呼吸振振。
少年的双目在黑暗中幽幽地发光,身子有些发抖,低声说道:“你想吃凤凰肉么?”
“啊?呵呵,老子没见过凤凰,想吃也吃不着啊!要是哪回真见着了,一枪点了,煮了吃掉……”
息栈痴痴地望着这人,默不作声,伸出了一只手,探进大掌柜的衣襟,抚了上去。指腹没有施加任何力道,如绵绵细雨、盈盈鸿毛一般,摩挲着男子胸前平滑硬朗的触感。
大掌柜的状似毫无反应,轻轻合拢上睫毛,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似乎被摸得很是舒服,很是惬意。
手指摸到了那柔软殷红的一点,息栈咽下了一口唾沫,脸上最后一丝表情随之收拢殆尽。面颊僵硬,脑中一片空白,开始轻轻地揉搓那一点凸出的柔软,用指腹将那极为敏感的柔软之处,揉至勃然凸起。
另一只手亦伸进中衣,手心洇湿着汗水,指尖蹿迸着热度,抚上了那八块腹肌,指尖勾画着沟沟壑壑的轮廓,直摸到了裤腰上的一片阴影,隐隐透出浓密,喷薄欲放的性/感。
指尖轻轻划过腰际,探向深埋的隐秘。
眼前的两道黑眉突然拧起,一对招子射出光芒,男子胸腔中爆出诧异:“你干哈呢?”
大掌柜的一只大手捏住了少年的纤细手腕,正要拽开,这时却见那细腕一拧,反手一把扣住了大掌柜腕上的列缺穴!
息栈的三根手指只轻微地一使力,镇三关被捏得手掌都麻了,酒劲登时就醒了七分,强睁开泛着红丝的双目,呆愣地看着息栈。
息栈的面容苍白到毫无血色,浅浅的粉唇微微颤抖,一掌用力按住了男子想要撑起的上半身,翻身抬腿,跨坐上男人的腰身!
少年压在大掌柜身上,一手死死捏住对方的脉门,另一只手肘抵住了胸膛。
二人四目相对,彼此都不讲话,距离却一寸一寸迫近,已是近在眉目寸光之间,各自的瞳仁中倒映着对方浓重深刻的脸孔。
屋中只剩下两只胸腔子里迸发出的沉重呼吸,和那眼波交汇之处“噼噼啪啪”的凛烈爆响。
半晌,镇三关将声音压到了最低,仿佛极端惧怕惊起了旁人,强压住惊诧和怒意问道:“你想干嘛?”
息栈没有答话,垂下头,吻了上去。
如久旱疾逢甘雨,饥渴骤遇香露,绵软细致的唇瓣按住了对方殷红湿润的嘴唇,紧紧贴着,吸取足以令周身沸腾的酒香和热度。
身下宽阔的胸膛,发出地动山摇一般的声响,兵荒马乱之间,男子喉间狠狠地“嗯”了一声,两道浓眉紧锁在一处。
少年细密辗转地吻着,湿润着,挑逗着,随即伸出小舌,探入对方的齿间。
那两排牙齿似乎还在负隅顽抗,牙关紧咬,牙根搓得嘎嘎直响,顽固地拒不接纳进一步掠夺。却终究还是抵不住一根灵巧小舌的执着纠缠,见缝插针,一番婉转腾挪之后,耍赖一般撬开了牙缝,顶进上腭,卷上了对方厚实的舌头。
舌尖相抵的刹那,下腹里涌动一股异样的脉流,全身血脉奔涌,通体酣畅。
“唔……嗯……嗯……”
息栈口中绵绵地呻吟出声,欢欣满满,手指松开了大掌柜的手腕,双手急切地捧起对方的头颅,深深地吻着,舌尖舔舐男人口中每一处柔软,品尝每一寸粘腻,将烧刀白和黄桂稠酒各自的香气融在一处。
那味道……酒香醉人,醇厚蚀骨!
大掌柜的这时才腾出了手来,抄起一掌掐住了息栈的脖颈,想要将他扔下炕去!
少年毫无收敛之意,两肘扒住男人的肩膀,两腿夹紧腰跨,舌尖几乎抵入男人的喉咙口,四下里温柔地舔弄,双唇探进男人的口,骤然拢住那一根舌头,狂热地吸允。
镇三关怒火冲天,一条舌头在嘴里被堵得没处躲藏,喉咙里发出几声模模糊糊的怒喝:“你放开!……滚下去!……”
五根关节粗壮的手指狠狠一发力,少年的脖颈间顿时关节错乱,“咯咯”作响!
硬指抵住娇嫩的喉头,息栈疼得痛苦皱眉,呻吟声却被堵在喉管中,哼不出来。
小舌缓缓失去了力道,滑出了男人的口,细软的唇瓣松开。一双凤眼失神地盯着男人,有气无力地伏在对方身上,张着嘴却吸不到气。额上青筋暴露,面皮涨得血红,被这一把蛮力掐得,眼球都快要凸了出来。
镇三关圆睁双目,咻咻喘着粗气,瞪视着眼前被掐得动弹不得的人。
知道自己手指的劲力可以轻而易举拧断息栈的脖子,可是对着这一张脸,终究还是心软,手指松开了些许力道,却仍是抠住喉头要害处不放,低声吼道:“你发什么酒疯?……从老子这里滚出去!”
息栈梗着脖子顺了一口气上来,面色仍旧惨白,声音却没有丝毫迟疑和畏惧:“不出去……你若当真不乐意,就掐死我!”
镇三关勃然大怒:“你!……”
息栈目光炙热,脊背缓缓弓起,眉目之中分明透出异样的凌厉,火凤的羽翼熊熊燃烧,毫不示弱地盯牢男人,低声吼道:“碰都碰过了,还能当作没有么?你掐死我!!!”
25、神魂醉弄玉抚笙
第二十五回。神魂醉弄玉抚笙
镇三关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少年,脑子里飞快转动了寸把来长的时间。
酒意早已烟消云散,眸色一变,迅速拨开少年的身子就要下炕。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先逃过这小霸王再说!
可是这人哪里能轻易摆得脱!
息栈一手强行捉过男人的后颈,一手按住胸膛,抬起一腿勾上强壮结实的腰杆,另一只脚蹬在男人的大腿上,借力将大掌柜仰脸按回到了炕上。男人的后背砸在炕上,口中仍然忍住没有吭声,胸中已是雷霆虎啸一般暴怒!
镇三关气急之下,手一伸就要去枕头边儿掏枪,可是哪里还来得及!息栈眼明手快,直接挥掌一扫,将那两只盒子炮远远甩到了门口的墙角!
二人在炕上几乎扭打起来!
手肘互相狠狠地抵着,手腕反掌扭在一起,一个伸出小臂扛住对方的脖颈,另一个直接上膝盖顶住对方小腹。
下手愈加沉重,昏暗的灯光中只听到骨骼肌肉相撞的骇人动静,以及二人胸中爆发出的阵阵闷哼和狂喘。
息栈并不想伤了大掌柜,出手只点麻筋儿,捡手腕和肘关节要紧处下手,借力拆力,卸掉对方的招数。身上挨了对方几下重手,手脚却仍旧死粘不放,就是让他起不来床,拿不到枪!
镇三关马上意识到,他奶奶的,没了那两只盒子炮,他恐怕真的打不过这小狼崽子!
大掌柜的半辈子没见过如此阵仗,这狼崽子今日借酒撒疯,竟然蹿到自己炕上想要霸王硬上弓!
乌龟王八羔子的,简直要造反了!!!
镇三关低吼:“你放手,你再不放手老子喊人了!”
息栈使出一个反关节,扭住对方的手肘,手上力道一顿,轻声威胁道:“打不过我就喊人?是不是男人?”
“你!!!……折腾够了没有?滚下去!老子没功夫陪你发酒疯!”
“我不是发酒疯……你,你,你只说行不行?”
大掌柜的盯着少年的眼睛,沉静的眼波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厉声说道:“不行,老子不干!”
少年没有松手,寸寸紧逼,眼神醺然,嘴唇几乎贴上男人的脸,吸允对方的味道。
大掌柜的手肘穴位被扣,挣不过身,大怒道:“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小崽子敢硬来?你、试、试、看,老子绝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