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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岁月扭曲情欲中的成长嘶叫无声-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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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肖红兵以为他是睡着了,看着摔碎的酒瓶直乐,“嘿!摸哨的来啦!站岗还敢喝酒?关你三天禁闭!……哎,真睡呀?”
肖红兵过去摇晃他,却发现他嘴角上全是白沫,脸色惨白,嘴唇像冻硬了似的微张着。
肖红兵哭了,不知该怎么办。情急之下,她又跑回学校,把正在操场玩儿骑驴的霍强叫回来。
两人用轮椅把他推到医务室,大夫看了看,连忙找了辆三轮车,把霍光德在上面放平了,又推到医院。
霍光德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大夫说是心脏病,再来晚点儿就没治了,先在这儿住些日子吧,看看再说,他说。
霍光德留在了医院,霍强先是跑回学院车队,说他爸住院了,问怎么办。车队的头儿正急着下班,不耐烦地把他轰出去,我知道怎么办哪?找学校去吧。霍强只好又跑到总务处,有个女的听了情况就摇头,都下班了,明儿再来。
从医院回来,肖红兵就像掉了魂儿似的,坐在霍光德家门口发呆。冷风在院里打着旋,扬起的沙尘包裹着她。可她不想回家,也不想吃饭,脑子里空荡荡的,和冻僵的手脚一样,什么感觉都没有。
第二天,张一达从医院取药回来,不失时机地从商店给肖红兵买回来一把玩具手枪,黄色的木枪把,上边捆着根黑铁管,拉开枪栓一抠,枪管里的弹簧就把枪口上的塑料头推出去。
“怎么样?像真的吧?能打出子儿来的。”张一达讨好地。
肖红兵一声不吭地摆弄了一会儿,便把枪插到腰里,又坐到霍光德家门前,手托下巴想心事。
林仪见了便嘀咕,“瞧见没,钱白花了吧?”
张一达并没气馁,用墨汁画了个靶子,贴在大门上,“红兵,来,咱俩比赛,看谁打得准。”
肖红兵慵懒地踱过去,瞥了眼门上的靶子,“没劲,又不是真子弹。”
“这已经够厉害的了,能把门打个坑。”
“能把人打个坑吗?”
张一达一愣,连忙道:“你可不准朝人打啊,万一打着眼睛不得了。”
“不打人叫枪吗?”
“红兵!”林仪在一旁急了,“你怎么整天就琢磨打人打人的,上回的事儿还没记性?”
“打人怎么啦?我就打坏人还不成?”
“那也不成!你知道谁是坏人谁是好人哪?”
“我就知道!”
张一达笑笑,循循善诱地说:“红兵,那你跟我说说,什么样儿的是坏人呐?”
“嘁,”肖红兵不屑地想了想,“不就是苏修美帝,国民党特务,地主资本家,反革命。嗯……还有那些欺负我的,背后朝我使坏的,都是。”

嘶叫无声 十一(3)

“嘿,瞧咱红兵啊,真知道不少。那你说那些不听毛主席话的,是坏人吗?”
“呃……是!”
“嗯,好,不愧是红小兵。”
“我还不是红小兵呢。”
“哟,怎么了?你不想当啊?”
“不是,老师……他们还没让我当呢。”
“那你得积极争取呀,是吧?”
肖红兵想了想,“成,当就当。”
“对,当了红小兵,就得更听毛主席的话了,是不是?哎,你等着啊,……”张一达迅速跑进里屋,翻出一个红皮日记本,“来,红兵,我给你念念,看毛主席是怎么说的。听着啊,现在有一小撮反革命分子也采用了这个办法,他们用貌似极左而实质极右的口号,刮起‘怀疑一切’的妖风,炮打无产阶级司令部,挑拨离间,浑水摸鱼,妄想动摇和分裂以毛主席为首的无产阶级司令部,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罪恶目的,所谓‘五一六’的组织者和操纵者,就是这样一个搞阴谋的反革命集团,……能听明白吗?”
肖红兵先是摇头,随即又赶紧点头。
张一达笑了,“这些个‘五一六’分子呀,就是会骗人,装得像干革命似的,其实是反革命,懂了吗?你要是遇见这些人,该怎么办呢?他们是不是坏人呐?”
“我就……”肖红兵略一犹豫,抬手做了个瞄准的姿势,嘴里“啪啪”地学着枪声。
张一达笑得更开心了,“那你知道,咱们周围谁是‘五一六’分子吗?”
“一达,你……”在一旁洗菜的林仪这会儿才明白他的用意,刚想说什么又顿住了。
肖红兵倒显得很急切,“咱家这儿有吗?啊?说呀,有吗?”
张一达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谁呀?我认得吗?快说呀。”
“就是……霍强他爸。”
“……”肖红兵像是没弄明白,舔了舔嘴唇,转头求救似的看看林仪。
林仪犹豫着,有些慌乱地躲开她的目光。
张一达这时忽然收起笑容,认真地盯着肖红兵,不吭声了。很显然,他在等待她的反应。
肖红兵反复看他们,两只皴了的胖手绞在一起,使劲捏着。过了好一会儿,她就像如释重负似的吁出口气来,转身往门外走。
“红兵,快吃饭了,别出去了。”林仪不无担心地叫。
肖红兵毫无反应地出了门。
张一达沉着脸看看林仪,脸上的神情显得既惶惑又犹疑。
这时,肖红兵忽然又转回来,从门上探头朝他喊了声“骗人”,随即便消失了。
那天夜里起了风,动静就像交配季节的猫叫。肖红兵紧闭双眼,用被子蒙住头,可那声音仍尖利地钻进来。
后来,她听见肖红军跳下床,趿拉着鞋蹲到尿盆上解手。
“姐,”她从被子里伸出脑袋,“你冷吗?”
“你怎么还没睡?”肖红军在黑暗里反问。
“我冷。”
肖红军提起裤子,摸到墙边拉开灯,揉了揉眼睛,看看她又看看炉子。
“火着着呢,我怎么不冷呀?”
“我冷。”肖红兵声音里带着委屈,泪水不知不觉涌出来。
肖红军见状赶紧过去,手一碰到她的脸便知道不妙,又用额头跟她顶了顶。
“发烧了。妈!”
林仪和张一达听见喊声都跑出来。
“您摸,她烫着呢。”
林仪伸手一摸,吓了一跳,“哎哟我的妈耶,红兵,你难受吗?”
“甭问了,那还能不难受?”张一达拨拉开林仪,把肖红兵从被子里抱出来,动手帮她穿衣服,“得瞧瞧去,别弄成肺炎。”
肖红军在一旁看着,“那……我去吗?”
“你就别裹乱了,快上去睡。”林仪说完转身进去穿衣服。
张一达手里忙活着,转头看看肖红军,“你要一人害怕就去。”
肖红军一听,赶紧穿衣服。

嘶叫无声 十一(4)

全家人顶着寒风赶到医院,量完体温验完血,大夫用听诊器在肖红兵身上琢磨半天,终于抬头说她不是肺炎,到底怎么回事他也说不清,随便开了些退烧药,说回去吃吃看,要再烧就再来。
回家路上,肖红兵趴在张一达背上睡着了,甚至还打了呼噜。
第二天肖红军把大夫开的假条送到肖红兵班上,新来的班主任看看假条上那几个潦草的字:高烧,全休三天。
“没查出是怎么回事儿呀?”
“啊。”
“不会是出麻疹吧?”
“不知道。”
班主任狐疑地盯着肖红军,似乎信不过她。
肖红军很反感他的眼神,一声不吭就走了。
到了下午,班主任终究还是找到肖红兵家里来,见她的确像根晒蔫儿的胡萝卜似的躺在床上,这才信了。
“不好意思啊,还麻烦您跑一趟。”张一达客气地。
“当学生的病了,我怎么也该来看看。再说,我到他们班上快一个学期了,还没上您家来过呢。”
“她在学校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吧?”
“呃,还行。她呢,就是不像其他女孩儿,好动。再就是……咳,怎么说呢,一人一脾气,我看可能是天生的吧。”
“您是指……”
班主任笑笑,“倒也没什么,她就是脾气暴点儿,凡事儿好较真儿,跟谁都不依不饶的。”
“哟,”张一达紧张起来,“她最近没跟人打架吧?”
“没有,没有。我们班的那些学生都挺……一般都让着她。”
“这都怪我们,平时太惯着她了。以后,您还得多费心。”
俩人互相客套一番,班主任便告辞了。
肖红兵始终蜷在被子里,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其实从老师刚一进门,她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总觉得有什么事儿要被戳穿,可又想不起自己最近究竟闯过哪些祸。熬到老师出门的时候,她身上已经被汗打湿了,烧也退了不少。
肖红军交假条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那老师对自己的怀疑,心里觉得很别扭,闷声不响地回到自己班上。
她刚一进门,霍强就凑过来。
“昨儿晚上我瞧见你了。”
自从霍强在她脚上嘬过伤口以后,似乎觉得自己与她关系近了很多,经常当着别人的面主动找她说话,这令肖红军特不自在。
“瞧见就瞧见呗。”她不耐烦地。
“红兵病了吧?”
“……”
“我瞧你妈那样儿特着急,好像……”
肖红军见他还打算说下去,便道:“你爸都那样了,你还有心思管我们家的事儿?”
霍强一愣,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就往外跑。
几个和他关系不错的男生见状就起哄,“噢——,马屁拍到腿上了吧?”
霍强边跑边骂:“拍你妈的屁!”
肖红军瞪了那几个男生一眼,他们连忙装作没看见似的转过脸去。
说来也怪,能和霍强玩儿到一块儿的这些男生绝不是易与之辈,全都心狠手辣,一肚子坏水,在班里无恶不作,可这些家伙却从不招惹肖红军。一来是因为霍强早有吩咐,二来他们对肖红军阴晴不定的性子也实在吃不准。尤其是从干校回来以后,大伙儿发现她经常会为一点琐事跟人翻脸,眼里还总透着股冰冷的杀气,不免使人心里悚然。
要说肖红军的长相在班里算得上是清秀的,她的脸形越长越像林仪,五官都很淡,显得很干净,细长的脖子从下巴底下划出一条好看的曲线,在两条粗黑的短辫间挺拔地昂着,像只神态倨傲的天鹅。和肖红兵相比,她身子很单薄,娇小地缩在宽大的衣服里。有人说她像芭蕾舞里的白毛女,也有人说像戏里的小常宝,霍强则说都不像,像这个,他指着手里快翻烂了的一本小人书,那上面是变成村姑来给唐僧师徒送馒头的白骨精。
“好啊,你敢说丫像白骨精?”

嘶叫无声 十一(5)

“不是,我是说像这个,就这个。”霍强分辩着。
大伙儿盯着小人书看来看去,没看出那村姑哪儿像肖红军,反倒觉得现了原形的白骨精更像些,只是没人敢说出来。其实他们不知道,那画儿上的村姑就是霍强心里最美的女人。
霍强到总务处又白跑了,人家说像霍光德这种情况到底怎么办还得再商量,霍强当然听不出这话的意思就是不行,还一个劲儿问什么时候能商量妥。人家说回去等着吧,有信儿再找你。
霍强本想真就回去等着,可医院那边儿等不了,说那天是为救人才收的你爸,眼下你要办不来手续可不行,不然这些开销算谁的呀?
大夫和霍强说这话的时候霍光德躺在床上都听见了,便朝霍强打个手势,示意他带自己回去。霍强没辙,把家里仅有的几十块钱交上,又在欠条上签了字,这才把霍光德推回家。
回家的路上风很大,霍强帮父亲把棉帽子的护耳放下来,无意中发现他双鬓上忽然冒出很多白发,长长短短地支棱着。
“爸,您都有白头发啦。”
霍光德没吭声,一路上都沉默着。
到了家,霍强打开炉门,把轮椅推到炉子边上,“您先暖和暖和,我寻摸点儿吃的去。”
霍光德忽然拽住他,示意他坐到笼火用的小马扎上,然后费力地嗽嗽嗓子,低声道:“强子,往后……往后遇见事儿得多留心眼儿,忒实诚了不成。”
霍强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愣愣地看着他。
“这病我知道,扛也扛不了多少日子,钱不能往这上花。听见没?”
“哦,我知道。学校说等商量好了就告诉咱。”
“哼,甭等了,”霍光德转开头去,“给我也不要。”
“那干吗呀?人家瞧病不都是公家出钱吗?”
“说不要就不要!我烦他们丫的。”
霍强见他发怒,不敢吭声了。
“得上这病,死了他妈活该!甭费事。你呢,……往后就想辙混吧,混成什么操性都瞧你自个儿本事。可有一条得记住喽,什么事儿能不掺和就别掺和,就你这脑子,不是个儿。”
霍强弄不懂他干吗要说这些,只得傻愣着听。
“你妈那边儿呢,没事儿甭招她,不知道护犊子的妈,有没有就那么回事儿。等哪天实在没饭辙了,找她要口吃的,她要敢眨巴一下儿眼,你替我大耳刮子扇她。别操的了!你丫管过我吗?就这么问她,记住没有?”
霍强有点害怕了,赶紧点头。
霍光德痴痴地看了他一会儿,叹口气,“可惜你忒嫩了,有的事儿说了你也不明白。”
“您躺会儿去吧。”
“不躺,没工夫躺。玩儿你的甭管我。”
霍强走出家,却没心思玩儿,霍光德的这番话他虽然听不太懂,可他觉出父亲今天的语气和神情都有异样,过去也很少听他如此唠叨过。一阵莫名的凄怆徘徊在霍强心头,隐约间觉得自己可能得干点儿什么,便匆匆赶往货场。
接下来的几天,霍强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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