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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妈关上房门离开,聂奔的尴尬却仍然没有消褪,因为医生还睁着炯炯的目光盯着他看。
「好了,我没事了,医生可以回去了吧?」聂奔倒回床上,像个赌气的孩子。
「聂少爷该不是抓鱼去了吧?」医生边收东西边说。
什么?!这家伙是医生还是侦探?聂奔的脸红了。
「抓什么鱼啊?」聂奔死鸭子嘴硬。
「当然是大肚鱼啰!」年近半百的医生悠悠哉哉地说。
什么?!他连这种事情都知道?
「医生,你该不会也病了吧?」聂奔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要他这么一个大男人承认一早去捞大肚鱼,还跌得湿淋淋、惨兮兮的,这种事他打死也不会承认。
医生对聂奔笑笑,和颜悦色的说:「昨天那个小女孩不止叫着你的名字,也一直叫着大肚鱼呢。」
原来这医生根本什么都听见了。聂奔这会儿倒是不吭声了。
既然哑口无言,只好闭眼假寐,也不管医生是不是还在这里,也不管这样是不是太无礼了点。
「聂少爷好好休息吧,我走了。」医生走到门边,打开房门,正经的说:「河边青苔多,容易打滑,聂少爷下次要当心点。」
什么嘛?装睡中的聂奔又羞又气,一张脸又涨又红。
原来医生不但能医人身体上的病痛,连人心里的毛病也能一并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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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爸爸,你怎么了?」
尹醉蕾敲了半天的门,却迟迟听不见聂奔的响应,她迟疑了一下,忍不住推开门,走了进去。
床上的聂奔仍在昏睡着,凌乱的黑发软化了他过于刚硬的脸部线条,降低了他强悍的男人味,让他像个孩子似的。
尹醉蕾站在床边,悄悄地看着他,不再作声。
「唔……」沉睡中的聂奔呻吟了一声,随后慢慢地睁开眼睛。
「干爸爸……」尹醉蕾凑上小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聂奔。
「啊……小蕾回来啦?」聂奔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妈妈说干爸爸病了?」尹醉蕾问道。
「没有,是今天公司没事,所以我早回来了。」聂奔往里面缩了一点,他觉得尹醉蕾的脸好象靠得他太近了。
尹醉蕾转动着灵活的黑眼珠,一脸不相信他的模样。「妈妈说干爸爸发烧了。」她把小手探上他的额头。
「没有,我已经好多了……」她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按在他的额上,却让他的体温急速升高。
「才怪,干爸爸,你的脸好烫啊……」尹醉蕾被他高烫的体温吓着了。
「没有……我真的没事,医生已经给我打过针了。」聂奔握住她停在他额上的小手,想把她的手移开,可是他一握住她冰冰凉凉的小手,好象就松不开似的。
尹醉蕾见他紧紧地握着她的小手,她索性把另一只小手也凑上前,用两只小手合围住他的大手,小小的脸上净是掩不住的担忧,「干爸爸……妈妈说你是因为整夜照顾我,所以才生病的吗?」
「傻丫头,没这回事,是干爸爸自己没用。」聂奔终于放开她的手。
尹醉蕾咬着唇,静静地坐在床沿,看着聂奔略显狼狈的脸,若有所思似的。
「小蕾,别在这里发呆,快出去,妳明天还要考试,千万不能再感冒了。」聂奔催着她。
尹醉蕾却不听他的话,反而任性的跳上床,盘腿坐在他的身边,面向着他问道:「干爸爸……我的大肚鱼死了,对不对?」
她嫣红的小脸是如此的迫近着他,从不因异性贴近而心跳失速的聂奔突然觉得他整个呼吸的节奏都乱掉了。她只是个小女孩啊,是一场高烧烧得他的自制力也变弱了吗?他无助得几乎没有能力再去抗拒这张小脸,他被自己日积月累的渴望箝制住了,伸出大掌,他忍不住摸摸她的脸,摸了又摸、细腻而温柔的、像爱抚着最心爱的人,用他从来不曾对待女人的方式,去爱抚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
尹醉蕾捉住他的大手,主动把小脸贴在他粗糙的大掌里,循着他的爱抚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得好大、好大声,郎使在体育课上跑完百米冲刺,她的心也不曾这样狂跳过,如果她的心就这样跳出来的话,会不会有人接住她的心呢?接住她的心的又会是谁呢?
沉默了一会儿,尹醉蕾又问,「是干爸爸替我捉了新的大肚鱼,对不对?」
十五岁甜蜜的声音竟有了彷佛小女人般沙哑的性感。
她的声音敲醒了昏昏沉沉的聂奔,他猛然抽回手,狼狈的说:「只是几条鱼而已……」天啊!他对她做了什么,他究竟是着了什么魔,他到底在干什么?
「谢谢你、谢谢你……全世界最了解我的就是干爸爸了!」尹醉蕾感动的说。
昨天的梦其实不是梦,那令人安心的气味、温暖、轻抚,都是他给的,所有的干爸爸都是这样的吗?是吗?还是他对她真的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听完她的话,聂奔轻轻地拉了拉被子,把一半的脸都埋进被高里,半天才说:「去休息吧……小蕾,明天遗要考试呢。」说完,他轻轻地合上了眼。
他是了解她,却愈来愈不了解自己,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凄凄惨惨的模样,不懂自己心底强烈的压抑、痛苦的情绪为什么日复一日的煎熬着他、试炼着他……
「干爸爸……让小蕾也替你做些什么,好不好?」尹醉蕾下了床,软言软语的问。
「不用了……我说过只是几条鱼嘛……」聂奔说道。
「不行……我一定要替干爸爸做些什么……」尹醉蕾满脸固执。
「那……」聂奔想了想,柔声说道:「干爸爸希望小蕾能够顺顺利利地考上好学校……不要辜负柯文祺对小蕾的一片心意。」
尹醉蕾呆了呆,两行清泪毫无预警的滑落脸颊,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心头就是一阵莫名的酸。她抬手抹了抹泪,用正常的声音对着仍然把脸窝在被窝里的聂奔说:「我会努力做到的……」说完,她无声无息的凑近聂奔,微微地拉开他捂在脸上的被子,轻轻地弯下腰,吻了他的额头。
聂奔傻傻地看着她压下脸,将那双甜如蜜的红唇印在他的额上,他觉得自己的体温似乎更高了,烧得他整个人昏昏沉沉,意识模模糊糊的,他觉得自己浑身像被烈火烧炙着,他这一生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无助的时刻……混乱、渴望、但是无助……
尹醉蕾慢慢地直起腰,离开聂奔发着高烫的额头,然后美丽的小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浅浅的、忧伤的、成熟的笑,她起誓似的说:「干爸爸……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加油,我不会辜负柯文祺的。」
「那……很好。」聂奔干哑的说。
火焰般的体温消降了,寒意开始入侵,聂奔觉得冷了。
「我去看妈妈的稀饭熬好了吗……」尹醉蕾可爱的笑了笑,转身出去了。
聂奔摸摸额头,他的心好象被开了一个洞,洞里有着关于尹醉蕾的一切,欢笑的她、生气的她、哭泣的她、忧郁的她、无人可以取代的她、见着就要让人打从心底欢喜的她……那么多的她,藏也藏不住、埋也埋不了的她、日渐在他心中发芽成长茁壮的她……
他觉得她好象要离开他,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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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尹醉蕾就要飞走了。
那年夏天,她如愿考上一流的女子高级中学,准备搬离聂家,住进学校的女生宿舍,学习过着独立的生活。
刘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她不明白小蕾怎么突然要学起自立,非得搬出去住不可,小蕾可是她的掌上明珠,一点苦都没吃过,而且这孩子的朋友不多,又不擅于交际,万一到外面去给其它的同学欺侮了怎么办?她愈想愈伤心,泪如雨下。
「刘妈……小蕾长大了,是应该学习自立了,妳就放心让她去吧。」聂奔一脸平静的说。
这样……也好,见不到小蕾那张过分轻灵的脸庞,也许……他就可以断了心底可怕的畸念,也许……他就可以放手去爱别的女人,再婚、生子、彻底斩断所有不该的念头……聂奔忍不住自私的想。
「是啊……妈妈,妳别哭嘛,我已经不再是小女孩了。」尹醉蕾抱着哭成个泪人儿似的母亲,眼睛却注视着聂奔,口里说着,「我长大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聂奔的视线对上尹醉蕾似乎一夜成熟的眼神,心头又是猛然一震,他想对她笑,却牵动不了过于僵硬的脸部肌肉,整个人显得硬邦邦的。
哭得唏哩哗啦的刘妈说:「妳住校去了……那些个动物怎么办,难不成妳想带到宿舍养?」
尹醉蕾摇摇头,微笑的说:「妈妈,我会把牠们都放回大自然里去,我想通了,虽然我喜欢牠们,但是不代表我有权利占有牠们,大自然才是牠们真正的家,我要让牠们回到真正属于牠们的地方去。」
听见尹醉蕾的话,刘妈突然有一种感觉,她觉得女儿好象真的成熟懂事了。
尹醉蕾松开母亲,直视着沉默比话多的聂奔,仍然笑笑地说:「干爸爸,你愿意帮我吗?帮我让那些小动物们顺利找到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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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蜥蜴、锹形虫,最后再将大肚鱼倒回小溪里,尹醉蕾和聂奔两人站在溪边,沉默不语。
「小蕾,别难过,干爸爸知道妳最爱大肚鱼了,有空我会替妳来看牠们。」聂奔对她说。
尹醉蕾缓缓地摇摇头,轻轻地说:「我最爱的不是大肚鱼,是……」她顿了顿,转了个弯说道:「我不喜欢大肚鱼了,因为牠们害干爸爸受伤了……」
听见这样的话,聂奔膝上那个已经结了痂的伤口好象又突然疼了起来。他一直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原来她小小的心早已把他的一切行为都看得清清楚楚,她看见他的伤,是否也看见他的心?她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急急地想逃离这个家、逃离他?
「是啊,干爸爸是个大笨蛋……」聂奔勉强的说。
「不……我知道干爸爸是因为对我好,所以才受伤的,是我太任性了。」尹醉蕾连忙说。
「不是小蕾太任性,是干爸爸年纪大了,手脚不灵活了。」聂奔自嘲的说。
「才怪,干爸爸才二十八岁,一点也不老。」尹醉蕾认真的说:「像教我们画画的美术老师,他的先生比她大了整整十七岁呢。」
尹醉蕾的一席话,听得聂奔一愣一愣的,他低头注视着水中的倒影,看着身边站着如花一般的尹醉蕾,心头又胡思乱想起来。
「干爸爸……」尹醉蕾连叫了聂奔好几声,才见他迷茫的看着她,她说:「我们回去吧。」
是该回去了,她能说的都说了,不该暗示出也暗示了,但是他显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她在他眼中依然只是一个小女孩。
睢一没有说出口的是,她并不是非要离家住校不可,只是他并没有开口留她,一次都没有。
她小小的、易感的、倔强的心受伤了,血流不止、难以愈合。
尹醉蕾终于飞走了,带着一颗受伤破碎的少女心远远地飞走了。
高中三年,她的成绩名列前茅,还是学校乐队的指挥,成了道道地地的风云人物,迫求她的人不可计数,但是她把所有的微笑都给了柯文祺一个人,她从未遗忘对聂奔的承诺,没有忘记当初聂奔即使发着高烧仍然不忘叮咛她,不要辜负柯文祺对她的一片心意。
后来,尹醉蕾通过推荐甄试,和柯文祺考上同一所大学,两人活跃在同一个社团,是一对羡煞旁人的金童玉女。
第五章
「妈、妈……我回来了。」尹醉蕾丢下手上的提袋,像一阵风似的扑向刘妈,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
「妳这疯丫头总算回家了,我还以为妳早把为娘的我给忘了。」刘妈扯下尹醉蕾缠在她脖子上的手,假装生气的说。
「妈,妳别生气了嘛,因为最近社团比较忙,所以……」尹醉蕾拉拉母亲的手,撒娇的说:「对不起,妳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嘛……」
「好了、好了,都大学生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撒娇,妳羞不羞啊?」刘妈又气又好笑的说。
「谁说大学生就不能撒娇了,妳是我妈耶,我不对你撒娇、要对谁撒娇啊!」尹醉蕾义正辞严的说。
「怎么,妳整天向柯文祺撤娇撤得还不够啊?」刘妈出言调侃尹醉蕾。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