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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相谈甚欢,后来人家拿出一个信封说,不打不相识,一点小意思,请他笑纳。”
“哦?这样的细节你都搞清楚了?”冲霄对闪雷的八卦表述半信半疑。
“你猜怎么着?”闪雷对冲霄的怀疑并不接茬,“就在那个老兄伸手拿钱的一刻,门被一脚踹开,警察犹如神兵从天而降,被曝光的企业反咬他索贿,他一点辙都没有,你说冤不冤?”
丁冲霄摇摇头。
“所以说,高风险啊!做事情一定要小心,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马失前蹄了。”
“那个老兄也不完全是冤枉,他还是想要他自己不该拿的钱。”丁冲霄说。
叶闪雷生怕冲霄和他讲大道理,赶紧问他:“好了好了,不说这个烦心事了,你下午干什么?”
“下午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冲霄说。
“那你和我一起去趟光影新世纪公司的林正虎那里吧!”
“干吗去他那里?”冲霄疑惑地问。
“怎么忘了呢?上次我和你说的让林正虎和他哥哥林正龙一起联合咱们报社搞个选秀活动啊!再说了,你通过认识林正虎,再认识房地产大鳄林正龙,也没什么不好啊,哥们一片苦心为你牵线搭桥,你却不买账。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本有心邀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叶闪雷的话让冲霄忧愁的脸舒展开,他笑着说,好,那咱们就去一趟。
三十七 转机在意想不到时发生(1)
光影新世纪在一栋18层的大楼里,果然是做房地产出身的老总,房子据说是仿照了濮江银滩的老式钟楼盖的,确实有典型的欧洲风格。
“你的老朋友林总有点文化,这楼从外面看上去真是不同凡响。”冲霄说。
“文化?他没文化,但是南方人讲究个亲戚朋友互帮互助,人家没读几年书,钱可是挣了一堆。”叶闪雷说着,两手往前伸,做了个抱着胸前一堆钱的动作。
他们两个人到总裁办公室的时候,林正虎还在开会,林的秘书让他们两位先等等。闪雷已经来过多次,坐下后随手翻翻屋里的杂志,初来乍到的丁冲霄觉得有一点很新鲜,他发现林正虎的办公室里有个显著的特点:到处都是帆船模型,有木质的,有塑料的,有铜的,当然也有金子的,从大到小,从次到好,应有尽有。在办公室最显眼的位置是一个玻璃罩住的全金子打造的帆船,在灯光的照射下,黄金的色泽显得格外艳。冲霄看了看这个金帆船模型下面的介绍,写着“郑和宝船”,他估计这大概就是林正虎办公室里的镇室之宝了。丁冲霄不由地笑了,他转头问闪雷:“这个林总怎么这么喜欢帆船模型?”
叶闪雷说:“啊,这个很有讲究的,他不是广东人吗,家离海很近,祖上都是打鱼的,打鱼的不就讲究一帆风顺么,虽然现在他发了,可是对‘一帆风顺’仍然情有独钟,平常就爱搜罗这个,你看看,这办公室内外全是,稍微有点过,这一过就显得俗了,没办法,大老粗就这素质。”
“在总裁办公室这么说话,小心这里有窃听器、探头之类的。”冲霄吓唬闪雷。
“不至于不至于,办公室弄个探头他不是自己找麻烦么,他要是想占女秘书点便宜不都被录下来了?那怎么行?”叶闪雷不当回事。
“呵呵,”冲霄笑着问闪雷:“你对林总的哥哥林正龙了解么?听说他原来是个做茶几生意的。”
“做茶几是很久以前了,当时还没发财。人家真正发迹是在20世纪90年代初期,当时南方一所著名大学对面有一片空地,当地政府把这块地对外招租,林正龙知道了这个消息后,就联合了几个朋友凑了租金把这块地租下来,然后赶紧找建筑队盖写字楼,据说民工收了很少的钱就进场盖楼了,很快一座违章三层的写字楼盖好,林正龙除了把大部分房子租出去,剩下的就开了一个酒楼,两年后,这个楼被政府强行拆除了,但是林正龙已经赚了不少钱。这就是林总真正的第一桶金,后来他就投资做房地产了,一发不可收拾。”叶闪雷显然很了解他们林家兄弟的掌故。
“果然是有头脑啊!”冲霄说。
“那是,不像咱们,念这么多书,关键时候反而豁不出去,成不了大气候啊。这些广东、福建的老板,都有眼光,胆子大,是市场经济弄潮儿啊!”叶闪雷感慨不已。
“说什么弄潮儿呢?”冲霄和闪雷正说得起劲,林正虎已经进了办公室。
林正虎身材微微发胖,是比较典型的商人形象。看他喜笑颜开的样子,丁冲霄觉得闪雷先前说过这个人好客看来确实如此。
林正虎客气地说,早就听说过丁记者的大名,今日得见真是幸会。关于上次和闪雷谈的选秀的事情,他和哥哥林正龙在电话里已经沟通了一下,哥哥原则上觉得可以,但是具体细节还有待几天后哥哥来联川的时候做进一步商量。
闪雷连忙说:“没关系,我和冲霄过来就是让两位认识一下,都是行业里的精英,应该见见,冲霄是房地产方面的记者,以后和大林总联系的机会还多呢!”大林总当然是说林正龙。
叶闪雷说话的分寸总是拿捏得很好,让大家听了都比较舒服。
“今天林总忙,我们丁记者也特别忙,差点不赏脸,呵呵。”闪雷半开玩笑地说。
“没有没有,不过部门确实有些麻烦事。”听闪雷那么一说,冲霄反倒觉得不好意思了。
“是,他们部门一个记者的稿子招来一个官司,被你们老家的一个企业给告了,冲霄是部门的首席记者,这些天都在处理这个事情呢!”闪雷是想突出一下丁冲霄的首席记者身份。
三十七 转机在意想不到时发生(2)
“哦?被什么企业告了?”林正虎看来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
“是一个生产牛仔裤的企业,在深城。我们记者写了一个稿子说他们工厂里的工人待遇差,像机器人一样一天忙到晚,结果被告了。”冲霄说。
“生产牛仔裤的?你告诉我他们的名字。”林正虎对冲霄说。
“爱坡公司。”
“我猜就可能是爱坡公司,他们老板是不是叫梁俊贤?”林正虎问。
林正虎竟然知道爱坡公司老总的名字,冲霄和闪雷两人互相看了看。
林正虎说,梁俊贤是他哥哥林正龙一手培养起来的,后来梁俊贤不但做房地产,同时还做服装行业,也很挣钱。
“大林总和那个梁老板很熟?”闪雷问。
“那太熟悉了。”
“既然这样,能不能叫大林总出面斡旋一下,双方和解得了,何必还要上法庭呢?你说呢,林总?”闪雷也是为报社想。
“我和我哥哥说说吧,一般来说问题不会太大,梁俊贤很尊重我哥哥。你们过几天等我的消息。”
从光影新世纪出来,丁冲霄的心情好了很多,他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和闪雷出来一趟居然还碰到林正龙这样一个热心人。他觉得需要和罗淼说一说。
罗淼立即和他去找邹采薇,这个好消息让邹采薇精神一振。邹采薇现在又是忙着广告部的事情,又是忙着办公室的事情,两头累得快招架不住。办公室都是杂事居多,碰上一个官司就特别磨人,如果爱坡公司这个事情能和平解决,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报社正筹备慈善晚宴,不管这次林正龙能不能帮上忙,我们都要见见他。大家都一直没见过这个大老板,明年我们还希望从他身上多拿些广告呢!”邹采薇说道。
采薇和冲霄、罗淼聊了一会儿,觉得林正龙出面斡旋的可能性应该比较大,因为林正龙正准备把他的产业的重心挪到联川来,快速地打开这个联川的市场是他目前希望做到的,而如果能和快报这个本地最有影响力的都市报保持一个良好关系,对他们龙腾集团的企业形象还是有好处的。所以,邹采薇比较乐观。
罗淼和冲霄回到办公室,心里总算小舒一口气。虽然情况怎么发展还不好说,起码有了一点转机。罗淼和冲霄商量今后部门应该订立一个采访制度,要求记者采访一定要保证全面、客观真实,而且该留采访录音的要保留采访录音。这样的官司要是一年来它几个,人不脱层皮才怪。
罗淼这些日子和冲霄相处的时候,也会不自主地想,原来冲霄就是自己的妻舅,他真是不太敢相信。他动员岳母江一岚和冲霄相认,可是江一岚忐忑不安,害怕冲霄不能原谅自己,她担心如果冲霄不认自己的话,那双方都会陷入尴尬境地。她建议还是再等等。
岳母的心思罗淼完全理解。当岳母告诉他和沈繁玲真相的时候,他觉得岳母和丁冲霄都很可怜,两个失散这么多年的亲人近在咫尺却没有相认,他们的心里又是怎样的一种苦呢?罗淼当然不能体味这样的苦,他相信只有当事人才会体味。
天色已经渐晚,财经新闻部的办公室里只剩下罗淼和丁冲霄两个人,这样的机会并不多,财经新闻部是个大部室,平常进进出出总是人。
罗淼决定和冲霄拉拉家常。
“冲霄,上次好像听你说你姐姐拿到绿卡了?”罗淼问。
“是啊,过些时候她可能要回国一趟。如果时机合适,她可能正好回国过年,那样的话,我就陪她一起回江西老家和我爸爸过春节了。你到时候可要准我假哦!”冲霄和罗淼开起玩笑。
“没问题,肯定准假。你爸爸还好吧?”
“挺好的,我表姐告诉我父亲回家以后气色好多了。”
“冲霄,我听说你一直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罗淼想了想,终于切入正题。
这个话题对于冲霄来讲多少有点突兀。他疑惑地望着罗淼说:“你怎么知道的?”
三十七 转机在意想不到时发生(3)
“我听别人说的。”罗淼回道,“这些年你有没有找过你亲生母亲?”
冲霄望望罗淼说:“我也通过一些途径打听过,听说她就在联川,但是她究竟在哪里,我不知道。看缘分吧,如果有缘,总会相见。”
丁冲霄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有盈盈的泪光在闪动。罗淼不好再说什么,他知道丁冲霄不愿把话挑得太明了,不管怎么说,当初是母亲抛下了他们,这应该就是冲霄没有刻意找寻母亲的原因。
三十八 原告撤诉了(1)
12月1日的全球艾滋病日来了。
陈洋在开车去单位的路上被一辆车刮蹭了,他漂亮的标志307的左后门被撞凹了进去。放在平常陈洋肯定二话不说出来就要骂人的,可他今天没有。他还记得驾驶富康那会儿,有一天夜里他在路上和一个骑自行车的撞了,当时他拐弯车速很慢,确实是自行车闯红灯违规,骑自行车的还挺横,嘴里骂骂咧咧,陈洋下了车和他理论,那人就开始掏手机,陈洋一看不好,这不是要叫人么?他说了句“你他妈还是老爷们儿吗?”挥手就打。可怜那哥们被陈洋收拾得一点脾气没有。
今天陈洋没有这个兴致和人打架,他连和人争的心情都没有。还争什么?活一天是一天了。他摆摆手,说人没事就好,叫那个撞他车的人赶紧走。
网上和报纸上都是有关艾滋的新闻。陈洋不想看,却又忍不住要看。虽然还没有血检,但陈洋已经做起了自己是病人的打算。他觉得艾滋病人太惨,不但要承受疾病的痛苦,还要被社会歧视。他看过汤姆·汉克斯演的《费城故事》,却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故事有一天会在自己身上重演。
他负责报道的唇裂儿童起诉联川第一医院的案子一审已经下来了,法院认为原告的证据不足,不予支持,也就是说那个感染了艾滋病毒的唇裂儿童和他的父母没有地方说理了,尽管他们会上诉,但是陈洋明白,胜诉的机会几乎是零。
这段时间陈洋感到自己有明显的改变,最大的改变是宽容。陈洋觉得老话说得对,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的心地变得很柔软,觉得所有的事情和生命比起来都没什么了不起的。他现在特能理解那些经历了一场大病后的人,对什么都豁达。这在以前他是没法体会的,但这个时候他懂了,鬼门关都走了一遭,阎王爷没看中你,让你回去再待几年,那是多幸福的一件事情。
当然除了宽容,他还有一个变化连邹采薇也看出来了,忧愁。他不是一个喜欢紧锁愁眉的人,但是最近却郁郁寡欢。特别人少的时候,更是这样。邹采薇几次问魂不守舍的他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他总说没什么,只是觉得前途迷茫。
邹采薇不是好糊弄的人,知道他心里有事情,只是从来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
陈洋现在没有想好的是,一旦确诊,他会怎么办?虽然上次在血检之前还是临阵脱逃了,但是他想,年底之前总是要去查一次的,一来年底前按照窗口期六个星期算也到了,二来不管怎样得有一个结果,他不想带到下一年。
如果确诊,会选择自杀吗?他没有这个勇气。这个世界太美好,太让他留恋,而且自杀对父母也没法交待,那样会让家里人为他蒙羞。他想活下去,他想自己就是第二个嘉明,从此只能过着两种生活,一种是求医治病的生活,一种看病之余和平常人一样的生活。双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