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说话。
“他们要换你的钱。”蚂蚱又重复了一句。
“为什么不换?”小胖子似乎没有明白蚂蚱的意思,“反正我的外国钱,也花不出去。”
“怎么花不出去?”因为听到了刚才那些人说的话,蚂蚱连忙提醒小胖子,“你可以去银行换啊,他们说你的一块外国钱,顶咱们的十三块钱呢!”
“是吗?”小胖子挠了挠脑袋,低头想了一会儿,又突然抬高嗓门,“可是,银行不给我换,他们说我是小孩子。”
小胖子的这句话,车上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有没有人想换美元?”车前面,“有钱人”还在悄悄问着出来打工的人,“这可是个钱赚钱的好机会。”
“我换。”坐在过道边上的一个人轻声说。虽然他的声音很小,蚂蚱还是听到了,那是三虫儿的叔叔。
“我也换。”接着,和三虫儿的叔叔坐在一起的二蛋儿的爸爸,也说了话。
“来,这是我的。”猫眼儿的大伯直接就把钱递了过去。
“给我也换一点儿。”这是一个陌生人,蚂蚱不认识。
很快,又有几个人表示要换“美元”,性子急的都已经把钱掏了出来。
“他们真要换了。”蚂蚱着急地捅了捅小胖子。
“换就换呗。”小胖子说着,就撇开蚂蚱,一个人朝车前边走过来。尽管蚂蚱着急得出了一身汗,但终究没有办法,毕竟,钱是小胖子的,他非要换,谁也没有办法。蚂蚱只能非常无奈地,看着小胖子自己向“陷阱”走去。
走到车前边以后,小胖子把口袋里所有的“美元”都掏了出来,豪爽地说道:“都是谁想换啊?反正我家里还多着呢,换了钱,我就能打游戏机了。”
“来,我帮你换。”这时候,“有钱人”靠近小胖子,顺势接过他手里所有的“美元”,“我帮你换,你可得给我多换点儿啊。”
“那当然。”小胖子很高兴地答应了。
就这样,“小胖子”的“美元”不一会儿就被人们给换光了。望着这一切,蚂蚱很伤心,他明白“小胖子”为什么那样傻,竟然甘心情愿被别人骗。而自己虽然劝说了他,可却没能够阻止了他,蚂蚱觉得自己真是不够朋友。
“亏得自己还吃了他的零食。”蚂蚱暗暗责备自己。
此时的车窗外,一块写着“距百城市五公里”的公路牌悄悄闪了过去。
“停车。”小胖子喊道,“我到了。”
“到了?”售票员好像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是到百城吗?”
“是啊,我家住郊区。”小胖子说,“从这里下车最近。”
“好吧。”售票员说着,让司机停了车。车门刚一打开,“小胖子”就跳下去了。等车再次开动时,“小胖子”还朝蚂蚱摆了摆手,笑着喊道:“再见!”
“唉。”蚂蚱重重地叹了口气,“亏你还能笑得出来!”
“小胖子”刚一下车,车上的气氛马上就热闹起来了。那些换了“美元”的人,把刚装进口袋里的“美元”又掏出来,爱抚地把玩着,好像那些“美元”就是可以钱生钱的“聚宝盆”似的。
三虫儿的叔叔和二蛋儿的爸爸,更是对手中的“美元”爱不释手。
“没想到,还没到省城,这可就开始赚钱了,而且赚的是外国钱!”三虫儿的叔叔高兴得合不拢嘴,反过来,倒过去,一遍又一遍地欣赏着手中的“美元”。
可是,蚂蚱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很快,“距百城市三公里”的公路牌,又悄悄出现在了车前。蚂蚱看见,公路牌下停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
“师傅,停车。”背黑皮包的人喊道,“我要下车。”
第三章 骗子6(2)
车停了下来,背黑皮包的人马上跳了下去。
等车刚一启动,“有钱人”忽然对夹高级公文包的人说,“那个小胖子身上带了那多钱,可别有什么危险。我看,背黑包的人可能要害那个孩子。”
“我看也像。”夹高级公文包的人说,“咱们可不能见死不救,得下去看看。”
这些话全被蚂蚱听到了,一下子,蚂蚱被吓傻了。
“停车,停车。”夹高级公文包的人喊道,“我得下去看看。”
“我也去。”说着,“有钱人”也跟着夹高级公文包的人下了车。
“还有我。”那个站在车前面,自称是在银行工作的人,也急急地跟了下去,边走边说,“可不能让人抢了这个孩子。”
这几个人下去之后,车又很快启动了。回头看看那几个一下车就往回走的人,车上有人不禁担心起来:“现在,什么人都有,那个小胖子可别被人害了。”
一听这话,蚂蚱的心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草根儿 第二部分
第四章 找工1(1)
很快,百城就到了。
这是一个靠煤矿开采,慢慢兴起的城市。所以,尽管路两边有不少样式漂亮的楼房,也种了很多蚂蚱从来没有见过的风景树,但它们给人的感觉都是灰扑扑的,一点儿生机也没有。
蚂蚱感到很失望,索性不再看这些陌生的街景。
他闭上眼睛,准备睡一觉。一连坐了好多个小时,再加上后来又为小胖子担心,蚂蚱也确实有些累了。没想到,蚂蚱这一睡,就睡到了省城。所以,当被菊儿姐叫醒时,蚂蚱还以为汽车又是临时停车上人呢。
“蚂蚱,醒醒,咱们到了。”
“到了?”蚂蚱有些迷糊。
不过,当他看到周围满是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以及闪着各种颜色的霓虹灯时,蚂蚱终于相信,省城的确到了,而自己和爸爸、妈妈、菊儿姐等好多一起来的人,就要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蚂蚱对即将开始的新生活,不但没有丝毫的喜悦,相反,却总是一种不祥的预感。也正是这种预感,使他不怎么愿意下车。
然而,车上的人,还是很快就下完了。
从秋后来的一帮人,把行李从车上拿下来后,并没有立即出站。
他们和蚂蚱一样,做梦似的张望着这个陌生,而且似乎有些可怕的城市。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就这样过了好久,才有人像说梦话一样,慢悠悠地说:“咱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车站里啊,总得想办法先安顿下来。”
“不在车站里待,我们还能去哪儿啊。”有人回应道,“要找工作,也得天亮了才行。”
“不管去哪儿,先出站再说。”说着,蚂蚱的爸爸就提起了行李。
于是,大家像忽然找到了主心骨似的,都像蚂蚱的爸爸那样提起了各自的行李,慢慢地向站外走去。
细心的蚂蚱看到,大家走路的姿式好像变了:在秋后,走路时都是跺着地,“咚咚咚”响,仿佛有用不完的劲儿;而现在,却似乎被抽掉了什么,不要说跺地,就是踩着地都好像怕把地踩塌了,很小心、很小心的样子。
蚂蚱也是这样,走路小心翼翼的,这使他感到很别扭。如果在城市里,只能这样走路,那非把人憋坏了不可。
大家刚走到站门口,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忽然跑出一群妇女。
“住店吗?一晚上二十块,有空调,有彩电,还能洗澡。”她们大声嚷嚷着。其中有一个,还跑上去拉住了菊儿的胳膊:“大妹子,住我们那里吧,安全、便宜,又卫生。”
“二十块?”三虫儿的叔叔说,“太贵了。”
“二十块还嫌贵?”一个瘦瘦的妇女一撇嘴,“呸”地一声吐出了一个瓜子壳儿,“臭打工的,嫌贵你就别住。广场上便宜,不要钱,你去住啊!”
“你怎么骂人啊?”三虫儿的叔叔很生气,涨红了脸说。
“骂你怎么啦?”瘦妇女的指头差点儿指到了他脸上,“臭打工的。”
“好了,好了。”蚂蚱妈妈赶紧走上去,“三虫儿他叔,出门少惹事。”
“呸!”转过头,瘦妇女又吐出了一个瓜子壳,然后,昂着头走开了。
接着,这群妇女又好像黑夜里的幽灵似的,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车站广场上。
这是一个很大的广场,足有蚂蚱家的院子十几倍。蚂蚱看见,在汽车站对面,就是火车站。还是在上学时,蚂蚱从书上看到过火车,但火车到底是什么样子,他并没有见到过。
“说不定还能看火车呢!”蚂蚱忽然想,但很快,他就十分沮丧地低下了头。因为他知道,要看火车,肯定要去火车站里面,在火车站外无论如何也看不到。
“还别说,在广场上睡也不错。”二蛋儿的爸爸
幽默地说,“天当被,地当床,又通透,又凉爽。”
“是啊,再说,天也不冷。”蚂蚱的爸爸附和道。
“你真打算睡在广场上?”蚂蚱妈妈似乎有些疑惑,“蚂蚱怎么办?”
“没事,给他多穿件衣服就行了。”蚂蚱的爸爸向四周看了看,“这么多人都睡在广场上呢。”
的确,广场上睡着很多人:有的摊几张报纸,有的铺一张草席,还有的和衣卧在行李卷上。在这些人中,真有不少像蚂蚱那样大的孩子。显然,这些孩子也都像蚂蚱差不多,是跟着爸爸妈妈出来打工的。
“就这样了?”三虫儿的叔叔问。
“就这样了!”猫眼儿大伯答,“多省钱啊,还凉快。”
“菊儿,你也在广场上熬一夜吗?”蚂蚱妈妈望着菊儿。
“是啊,婶。”菊儿说,“和大家伙儿在一块儿,会更安全。再说,明天还要去找工作,大家在一起,也会更方便。”
于是,行李纷纷被放在了地上,每个人都开始准备着自己的“床”。
蚂蚱妈妈从行李里掏出一张大花布单子,和菊儿一起,把它铺到了地上。接着,又从蛇皮袋里把薄薄的被子拿了出来。
就在大家忙着准备自己的“床”时,一胖一瘦,两个穿着白衬衣,打着花领带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这两个人静静地打量了他们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说:“你们是出来打工的吧?”
“是啊,是啊。”蚂蚱的爸爸回答,“刚下车不久。”
“噢。”胖子说,“想找什么活儿干啊。”
“农村人,干什么活儿都行啊。”蚂蚱的爸爸赶紧抽出烟来,一一递给了他们,“咱们有的是力气。”
听蚂蚱的爸爸这么一说,胖子似乎有些高兴,“愿意跟我走吗?我有个工地正缺人手呢!”
胖子的话音刚落,还没有准备好“床”的人一下子围了过来,有人甚至大声喊:“愿意!”
刚到省城,还没安下脚,就有工作主动找上门来,这样的好运气,真是大家没有想到的。
所以,包括蚂蚱的爸爸、菊儿、彩蛾等在内的所有人,都很高兴,也很激动。他们不由自主地想,谁说城里的工作不好找?这不挺轻松吗?看来,在大城市,遍地都可以捡钱,真是一点儿也不假。
看着大家高兴的样子,那两个人开心地笑了。不过,细心的蚂蚱却觉得,他们的笑似乎有些不自然,仿佛是从肉里硬挤出来的。
“你们工地上都缺什么人手?”蚂蚱的爸爸问。
“噢。”胖子爽快地回答,“你们都会干什么呀?我们的工地很大,也刚开始干活,需要的人手比较多。”
“我会瓦工。”这是三虫儿的叔叔。
“我会木工,做得一手好活儿。”二蛋儿的爸爸说,“在家里时,常给人打家具。还不是吹,我的家具,在我们家方圆十几里,都是有名的。谁家娶媳妇、嫁姑娘,都愿意找我做家具。”
“我会电工。”猫眼儿的大伯回答,“我在村里干过几天。”
“泥工。”狗剩儿的爷爷,犹犹豫豫举了举手。不过,举完手,狗剩儿的爷爷脸就红了。像他这么大年纪的人,干泥工这种出力活,是不太合适的。这个他自己也知道。可是,不干泥工,又能干什么呢?自己也没有其他技术呀!
……
“你会什么,姑娘?”胖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彩蛾一番。
“我……我……”彩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紧张得脸都涨红了,“我会做饭,编篮子。”
“做饭?”胖子很高兴,“好,会做饭好。”
“你们一共有多少人?”瘦子问。
“我们村有七八个吧。”蚂蚱的爸爸掏出火来,给胖子和瘦子点着了烟,“彩蛾是邻村的。对了,带着孩子不妨事吧。”
“带孩子不行。”瘦子干脆地说。
“工钱怎么说?”猫眼儿的大伯问。
“管吃管住,分工种算钱。”胖子深吸了一口烟,“瓦工、木工、电工钱多些,泥工、厨房钱少。不过,再少,一个月也有千儿八百。”
“怎么样,去不去?”瘦子说,“这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签正规合同吗?”在旁边一直看着,却始终没有说话的菊儿忽然说。
“合同?”胖子抬起头来,好像很迷惑的样子,“啊……啊……”
“签!”瘦子给胖子使了个眼色,“怎么不签,当然签,而且都是正规的。”
“签就好。”菊儿松了一口气。
“那你会干什么?”瘦子指着菊儿,带着点儿挑衅的味道,“看你这样子,好像不是出来打工的。”
“怎么不是?”菊儿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