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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看见他盯着那一桌正在给小孩子庆生的食物和礼物眼睛发光的时候,我的心却潮湿了一片。
像个孩子般,不懂装饰自己的表情,不会隐藏最真实的一面,单纯透明得让人心生怜爱。
虽然瘦瘦的,风一吹,就能把他的白衬衫吹得鼓鼓的,却并不比我矮多少。
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晚上的麦当劳有些拥挤,多半是一大家子带着孩子过来,或是放学后约在一起的学生,还有零零散散的情侣。
难得的窗边位子居然空着,面对面的双人座。
看着用力的坐下的在中,正一脸羡慕的侧脸看着另一边的桌子,不知道他是在看那些看起来很好吃的食物,还是那经过彩纸包装得很精致的礼物。
他眼里明晃晃的光芒,没有刺伤我的眼,却刻进了我的心。
“要吃点什么?套餐吗?”他转过脸来,清澈的瞳孔清晰的映出我的样子,有些傻傻的。
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我以为他是个冷漠的人,是那种爱看书的书呆子,不苟言笑。
几个小时的相处,我发现他不是不爱笑,只是笑起来的时候,有些傻气,准确来说,是孩子气,没由来的幼稚起来。
明知他现在不是在笑,我却总觉得他的嘴角在上扬,而事实上是我的嘴角正慢慢的弯起一个弧度。
“我要蛋挞好了,其实我不是很饿。”看着对面那孩子拿着黄色的小勺子在吃着奶昔,我脱口而出说了这么个东西,一方面我是不想让他破费,无奈他却坚持要请我,因为我身上只有韩元。
再一件我忘记了的重要事情,我没有去银行兑换人民币。
我当然不会承认,当我看着在中一张一合的小嘴时,想到了田野上熟透的草莓,心里全是酸酸甜甜的感觉,就连鼻翼下也仿佛弥漫着水果的清香。
所以失神的把那孩子的勺子看成了另一样东西。
他扑哧一声笑开了,尽管周围人声吵杂,他柔柔的笑声很快就被淹没了,但那声音却清晰的灌入我的耳朵里。
回荡在心间。
“你这是想要我挨骂?麦当劳没有蛋挞的,要去问肯德基叔叔要才有。”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收住了笑容,皱起了好看的眉,探了过来,“韩国没有麦当劳的吗?我怎么记得有啊。”
我困窘了,他靠过来的时候,我分明闻到了草莓的清香。
“我帮你做主好了,还有,要喝什么?”
这次没给我回答的机会。
我发誓我已经回过神来了,但是他却像认定了我会继续出糗一般,站了起来,“我也帮你做主好了。在这里等我一下,不要走开哦。”
看着他修长的身子,慢慢的混进人群中,只看见那圆圆的脑袋,像是一颗蘑菇在穿行。
敢情他是把我当成孩子了,要不就是一个迷糊的外国人。
也是,短短的时间里,我丢了大半辈子的脸了,这些事情要是给还在韩国逍遥自在的三人知道,我的威信就荡然无存了。
想起曾经无聊,点开一个网站,里面就有这样的笑话,到麦当劳点肯德基的食物,去了肯德基却要麦当劳的。
当时我还讥讽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没想到今天就真实的发生在我身上。
其实也不能怪我不是,这样的地方,在我上小学开始就没来过了。
我的教育观念里,这些都是垃圾食品。
这么想着,我对待会能不能填饱肚子产生了疑惑,但这种疑惑在看到坐我对面的人开动的样子之后,消失殆尽了。
有人说,一个好的厨师能把平凡的食材变成最美味的菜肴,我想在中应该是一个最好的食客,食物到了他手里,再垃圾的食品也成了美食。
一瞬间就看得晃了神,忘记了手上的动作。
他的嘴巴小小的,却可以一口吃掉半个汉堡,咀嚼起来似乎有些困难,我还一度担心他会不会噎到,但是他那弯成一条线的眼睛却在告诉我,他很享受。
我手中的汉堡仍纹丝不动,他已经吸了一大口的可乐,想要打嗝却用力的压了下去,以至于脸颊和眼睛被憋得红红的,眼里一片水汽,朦胧的,隐约看到了星星的光芒。
撕开酱包,拿薯条沾着吃。
“怎么不吃?”他才留意到我一直没动作,“是不是不和你胃口?”
脸色瞬间暗了下来,像做错事的孩子,眼睛不再明晃晃的闪啊闪,隔了一层薄薄的雾霭。
“不是,我只是在想,是你的汉堡好吃还是我的。”我知道这是个蹙脚的借口,不过,单纯的他却相信了。
“当然是我的,呵呵。”说完接着吃。
“这是什么酱?”看着红红的酱料,我的心里没由来的心慌。
他捻起酱包,推到我面前,“tomato,番茄酱。”
胃里一阵酸涩,胃口全无,本来看着他吃的欢,还想试一试。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捻起一条长长的,沾了厚厚的一层,放到我嘴边,“好吃的,虽然如果这是辣椒酱会更好吃。”
我再一次没有了抵抗的思想,顺从的张开嘴巴,只那么一口,就让我有吐出来的冲动,可是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恶心的感觉被淡淡的微笑覆盖,“嗯。”
这是我最大限度发出的回应了。
还是咽下去了,身体似乎也很配合的没有任何异样感觉,只是想到那酸不拉几的东西滑过肠道,落入胃袋,又再感到恶心。
他继续埋头吃着,看他吃得滋味,嘴里的酸涩感也渐渐淡化掉。
嘴角边上沾了点酱料,红红的,像一颗痣,他偶尔会抬起头冲我礼貌的笑笑,那颗红色的痣,就那么调皮的在我的视线里来回逃窜。
我还是忍不住伸手去给他擦了。
他乖乖的不动,眼睛定定的看入我的瞳仁,有种会被他看穿的感觉。
“脏了。”
“谢谢。”微笑过后,我们之间陷入一种莫名的沉默中。
和周围的嘈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果你不介意,来我宿舍住吧。”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对所有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都如此无戒心,但是在不知道我的身份职业,只知道我的国籍,我的名字之后,就愿意收留我,我心里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想将这种情况归结为缘分。
也许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里,原本是情侣座的位子上坐着两个说着韩国语的男生,不会注意到我们简单而温暖的对话,但是我很想宣告全世界,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于千万人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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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J
2 最新更新:2010…11…04 09: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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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曲
我现在正在过着一种稍微愉快的生活,这种改变是一个爱我,也为我所爱的可爱的,迷人的女孩带来的。
——贝多芬
乐圣创作C小调钢琴奏鸣曲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后来的后来,会有那么一个男子,会因为他的曲子,而深深的爱上另一个男子的忧伤。
而这个忧郁的,阳光的男子,使我今后的生活充满了幸运,和伤悲。
在中是某音乐学院的大四学生。
本是两人的宿舍,如今只剩下他,他的行李,他的书,他的笔记本。
我正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一边倒着水,一边说让我随便坐,像是看懂我的眼神,悠悠的开口说,“我学的是钢琴,所以宿舍里不会有我学习的乐器。”
透明的玻璃杯,晶莹的液体在白炽灯的照明下,荡漾着浅浅的涟漪。在中的手,修长而白皙,不像我的手,是东方人固有的淡黄肤色,骨感分明。
他的手一看就是学音乐的,而且还是学高雅的钢琴的。
“四月前就要清空这一层的宿舍了,大家忙着继续升学,或是找工作,都搬了。”
难怪他的行李箱子都搬了出来,桌上也只剩下零散的几本书籍,床底下的纸皮箱子应该是他打包好的书本没错。
打开窗子,一阵冷风吹了进来,抬头看天的在中,我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他轻轻飘扬的发梢,忽然感到陌生。
这是一楼,能透过窗户看清外面的景色。
橙色的灯光一闪一闪的,夜色在枯了的树枝和拼命向上长的树间,带子般无声的绕,长长的枝的剪影在里面晃动着。
树叶相击发出哔剥声。整个校园在静默中好像就要开口叹息。
毕业,是分道扬镳的路标,十字路口上的我们,将各奔前程,未来的生活,再也不会有熟悉的你的笑脸。
不会在深夜一起讨论那个校花今天对我笑了笑,不会一齐疯狂打游戏到凌晨,以至于第二天被舍管训斥,不会因为谁失恋,兄弟们扛着一大箱的啤酒来个不醉不归,也不会在失意彷徨的时候,有人用力的拍你的肩膀,给你男子间的鼓励。
我能感觉到的冷清,在中得到心里也一定不好受。
他眺望远方的背影,寂寥,孤单。
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我知道他不会像个女孩一样,泛着泪光,仿佛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一样,我就是这么肯定。
或许因为暴雨里他的笑容太阳光,或许因为我最要好的三个哥们并没有因为毕业而远离,我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那些表面若无其事的人,其实内心总是风起云涌。
拿出另一套床单,给我铺好了床,途中我想要帮忙,都被他微嗔的表情给拒绝了。
那似怒非怒,却含着笑意的表情,让我看不到他眼中的不安,和恐惧。
原来从那么早的开始,他就已经开始恐惧着某一天即将带着巨大悲伤的离别。
有人说,写笑话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
作者笑着写出来的笑话,多半是得不到别人的笑声的,相反的,哭着创作出的笑话,却令人捧腹大笑。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因素在作怪,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承认我不是个喜欢摆弄幽默的人,顶多只会不经意的冷嘲热讽,很不幸的被人当成我在说冷笑话罢了。
但后来我想想,也许那些人笑的不是笑话,是人生。
带着悲剧的人生,在别人看来是出搞笑剧。
网络上不是有一句流行语说,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大家高兴一下?
想到这里,豁然开朗了许多。
这也是在我听了在中说了很多歌冷笑话后,唯一的感受。
也许从那一刻起,我开始能感受到在中心中的哀伤。
只是我还不能感知到他心里潜藏的恐惧。
在中说,现在舍管不会再来巡夜了。
他说这话时,望着低低的天花板,雪白雪白的,什么也看不到。但他的眼神却异常的专注,以至于后来我一度怀疑,在中不关灯,是不是因为墙上写满了字,写满了那些很冷很冷的笑话。
中间隔着短短的距离,我们分别躺在两张床上,只有偶尔问我的时候,他才会转过脸看我,而我的视线,却无法固定在那什么都没有的天花板上。
“允浩,我给你讲冷笑话好不?”
在中的声音很好听,也很多变,你能轻易的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他内心此刻的感受。
我想,他此刻是愉快的,并热切期盼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我点了点头,害怕他没留意,加了一句,嗯。
那时候我就想起了远在另一个纬度的家伙,他的外号叫做小太阳。身上总是有着源源不尽的能量,每天都在发光发热。
很少会有忧郁的时候,别人都觉得他少根筋,朴有仟就没少因为这个欺负他。
“有仟,你知道怎样使麻雀安静下来吗?”圆圆的蝌蚪眼。胸有成竹的想要挑战有仟的大脑门智慧,却没想到那是在挑战大灰狼的定力。
“嗯?”被吻了却不自知,直到看见有仟笑的邪魅的嘴角,才发觉了不对劲。
“这样不就好了。”双手抱胸等着看他脸红扑扑的样子。
“才不是这样的,昌珉说是压它一下,你知道为什么吗?”不屈不挠。
“这样压吗?”
俊秀被压住身子,动弹不得,只能看着头顶的水晶灯,无奈的摇头摆脑,“不是这样,是鸦雀无声,有仟你都不懂汉语的吗?”
此时的昌珉一定是在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副老衲服了你的表情默默离开。
想起那两个活宝,嘴角不禁上扬。
“允浩?”
“嗯?”
大眼睛里是深深的失落,像被遗弃在角落的娃娃,憋着嘴,有些怨念。
“对不起,我刚才想起了我的朋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