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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本将第一次请人施法时,情况可也是凶险得很。本将曾用长弓,拍散过一个怨灵。你说,这有什么难的。难道你们这些学法之人,比不得我这肉体凡胎麽?”
“话可不能这样说,将军。你长年带兵,随身的长弓可带着杀戮之气,也算那怨灵倒霉,怨气薄弱,不能和你弓上的煞气相比,但你可知,若是遇上一群怨灵,个个怨气强硬,倒那时,说句不好听的,怕是将军你,生死不可知呢。”
那围观的突厥兵士听罢便要拔出刀教训一下这目中无人的汉人小子,却被阿史那威吉阻止,他夺了那弯刀抛在地下,大笑一声正要继续同这汉人小子理论,却被营帐里传来的声音打断:
“将军……”
“大巫有事?”收敛了些狂傲,阿史那笑着问。
“将军你何必同一个孩子这样计较。”
营帐里,伤重的“囚金法”已经坐起身,望了一眼营帐外的众人,叹了一口气,捏诀作法就在那睡榻之上盘腿而坐。
“大巫说的是。”许是修道的缘故,这位大巫身上有一股淡然和安静,总是能够平复阿史那威吉的火暴。他收了那笑容,问道:“大巫说要闭关,不是真的吧?”
“将军,论年龄,我可没有您年轻力壮。虽然修了这么多年的道法,但毕竟异族,对着汉家的道术还没有您想象的那么炉火纯青。”
“倒也不是本将难为老人家。”阿史那威吉忽然凝重地锁了眉,说道:“您这一闭关,势必又会有怨灵来大营骚扰,我手下的将士,可是对这刀砍不死火烧不成的鬼魂心惊胆寒啊。”
“这将军倒也不必挂心。”囚金法会意笑了笑,一头的辫子随着他的动作晃晃悠悠,“我已对小童吩咐过,在大营四周布下结界,只要我闭关的日子大家安然处在这结界里,自可平安。”
“大巫您可是忘了,这营子里的粮草,可是消耗殆尽,安大人前些日子书信里说近些时候会有人送粮来城,您让我们不出去,我们岂不是饿死?”
囚金法知道阿史那威吉是存心挑衅,却也不恼,只是允诺四十九日之后出关,而出关之日,便是让这长安恢复太平之时。
“不是我瞧不起您,首战已伤,不知您还有何手段,可解这长安的怨气。”
“将军可是忘了,我带回来的那只,灵力颇为强大的异兽?”
六尾飘扬,阿史那威吉想起那只关押在天牢里的异兽,心里便有些不安,听随从说,囚金法是要用那灵兽祭天,他看过那异兽的摸样,自然知道这是个不凡之物,只是真的用它祭了天,这长安便能够太平如初吗?
阿史那皱着眉想要说些什么,那双如同饿狼般的眼睛,却看到营帐里的人突然咳嗽了一声,不知从哪里来的冰雪便将他覆盖,整个营帐里,骤然寒的像是冰天雪原一般。
37。
吴三爷潜进长安城是在囚金法闭关的第十五天傍晚。也怪那吴二爷太过谨慎,有关长安有关吴邪的状况半句都没有透露给这吴匪首,所以当吴三爷一行“光明正大”潜进长安城时,这城里地狱般的盛况,还是让他们至今回想起来都心惊胆寒。
“唉……”
想起半个时辰前惊心动魄的“死战”,吴三爷叹了口气,斜倚着破庙里的廊柱,随手一抬擦去脸上的血水。
“好歹你们没事。”
突然之间多了好几个伤患,解雨臣和潘子有些忙不过来,只得暂时将还昏迷的黑瞎子放在了草垛之上,虽然有幸生还,但那位至今未醒,口上说着不担心,但毕竟同生共死一场,心里却还是记挂的。
胖子此时正在破庙里烤着火,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搬弄来的几根玉米,剥了皮后便串在树枝上,放在火上烤,很快,玉米的香气便弥漫在这破庙内,作弄得众人饥饿难耐。
“死胖子,不要一个人独吞!”
解雨臣骂了一句,看着胖子第三次将手伸向烤玉米,心说这人也真是的,明明嘴上说着共患难,却如此可恶,僧多粥少,还要独吞食粮。
“官人~你看这厮无礼~欺负……奴家……呜呜呜。”
胖子心细如发,又怎会看不出解雨臣在担心什么,只拿手遮了面,做掩涕状。捏细的嗓音卖弄里透着一股风骚,让人恶寒。
“死胖子!你他娘给九爷拿过来!”
张了手作爪状向着那胖子正烤的玉米抓去,谁知那人虽胖灵敏却不容小瞧,一把抄起火堆上的烤玉米,就在这间不大的破庙里左躲右闪,纵使那解雨臣颇多能耐,也无法近身。
“唉?”
手里的一空,还没来得及炫耀,胖子一回头,便看到草垛上原本还未醒的人此刻正半坐半卧在那里,手里正拿着胖子的烤玉米,啃了一大口。
“奴家……官人替你报仇了!”
得,又是一个不正经的。
想也奇怪,这张起灵帐下变态奇多,一个死胖子已是极品,这黑瞎子黑副将,可是极品中的极品。
“滚!你是谁的官人,谁是你的奴家!都他妈给九爷滚!”
那两人的一唱一搭彻底击溃了解雨臣的底线,那位曾经知书达理的大少爷,此时就像是炸了毛的母鸡,这让胖子想起曾经的那位名为“吴邪”的军师,他不禁感慨:恋爱中的人,都是疯子。
外面仍旧是怨灵游荡啃噬枯骨腐肉的声音。这狭小的破庙里却因为失散的人重聚,而变得热闹而温馨。
胖子的笑话打消了半个时辰前的恐怖,也让众人的心情恢复了平静。黑瞎子苏醒,吴邪尚存活。还有什么比这些消息更加振奋人心?
人,原来只要有希望,便可以活下去。
“大潘啊……”
再次看到自己的左右手,吴三省自然开心,虽然入城时带着的手下全部死在了怨灵手上,但这并不影响吴三省的心情,他接过潘子递上的水囊喝了一口,开口问道:“你刚还没告诉我,当日你们三人被困,是如何脱的身?”
“这个……”
潘子支支吾吾不知从何谈起,只好望向解雨臣,乞求他给众人解释一番。
“三爷,关于这些……”
“吴三爷,好久不见。”破庙的门忽然被打开,自外向内走进一人来。一身黑色华服蔽体,头束金冠,腰上的麒麟兽首狰狞,俊眉之下一双冷目沉郁似夜,线条分明的薄唇配上颈项姣好的曲线,这般容貌俊逸,不是那已经死去的张起灵张将军,还能是何人。
“小哥!”
“哑巴!”
抢食的两人手中玉米同时落地。
“三爷,这个,就是我们脱险的缘由。”解雨臣不自在笑了笑,说道。
“好久不见。”对着庙内的众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张起灵跨进门中,只一点,地上的火焰便燃得旺盛了些。
“没事的。进来吧。”
门外空空荡荡,也不知这死而复生的人又使得是什么把戏。胖子挑了眉正要开口问清所有缘由。却从门外飘来一团团光来,一黑多白,只把这庙内的众人吓得半死。
“咩……”
羊鸣声凄惨。那些光团落在地上,化为人形。除了那二位长舌长袍显眼些的,其余皆是白衣飘渺,正是城中游荡的怨灵,只是凭感觉而说,这些似乎又与城里食人的有些区别,虽然面相恐怖,却不见威胁。
“麒殿。”
穿黑袍的恭敬作了一揖,唤道。
“嗯,你们下去吧。”
那些光团又飘了出去,而随着光团的消失,众人的目光也落在了地上。
空荡荡的地上正蹲伏着一物,四蹄被捆绑着,正是一只肥美的山羊。
“五鬼搬山。”
解雨臣小声念了一句,便撸起袖子,拿了潘子的九环刀向山羊靠了过去。
“小哥,行啊!”
果然,在那胖子的眼中就只剩下吃食,他此时也忘了刚刚的困惑,一双眼睛,就只盯着解雨臣杀羊剥皮,卸肉烤火。
“张小哥,我不解……”
抬手打断吴三爷的疑问,张起灵靠着火光坐下,一双眼睛盯着窗外的月,浓郁似夜,“不急,吃饱再说。”
这已经是第十五天了,找了多日,翻遍了那突厥大营,却还是没有吴邪的下落,而今日前去终于有了些收获,三十四天后,突厥人要举行“除魔大典”,以灵兽祭天求平安,这灵兽,想也知道,必是吴邪不假,那么,他张起灵就来一个守株待兔以逸待劳,吃饱喝足,等那除魔之日抢人便可!【星期天还值班……讨厌值班!呜呜~~~】
38。
三十四日后。
这次的“除魔大典”规模宏大。花了七七四十九天找齐了那囚金法囚道长祭天所需的诸多物品。又花了不少人力财力在长安城里砌了一座汉白玉的石台。阿史那威吉这位纵横草原的苍狼,此番可谓孤注一掷。
雕刻符文的牛角号吹响了三声。闭关的囚金法被四位壮汉自营帐抬了出来,放在那汉白玉的石台之上。
今天的囚金法罕见地将那满头的辫子编成了一束,由头绳扎着,紫金的束冠熠熠生辉,一身道袍飘逸,这样打扮起来,倒也摆脱了突厥的那股子粗野之气,多了几分仙风道骨之感。
柳枝沾着收集的露水在那石台四周撒了一撒,囚金法右手捏着一柄马尾拂尘,一挥,石台四角便有兵士拿了事先准备的黄鸡来,手起刀落,放干净了那鸡血。
“浮沉乱世一念中,须臾飘渺心自空。太岁当头出妖孽,谁解凡尘天人忧。”
念叨了一番,那拂尘又是一挥,一只硕大的木制兽笼便被抬上了石台。
人说乱世出妖孽,果然不假!
那兽笼所困之物,乃是一只硕大的,通体雪白的六尾雪狐。
神物啊!
虽然已经见了多次,但阿史那威吉还是不免要赞叹一声。自小受到汉地文化熏陶,阿史那威吉自然知道这狐狸是一种神通广大的畜生。
自古而今,古书之上最不乏的便是此种灵物的记载,而最熟为广知的,便是上古三皇五帝之中,那一位治水功业大成的大禹之妻…………九尾妖狐涂山氏。
据《淮南子》记载:〃禹治洪水,凿轘辕开,谓与涂与氏曰:'欲饷,闻鼓声乃去。'禹跳石,误中 鼓,涂山氏往,见禹化为熊,惭而去。至嵩山脚下化为石,禹曰:'归我子!'石破北方而启生。〃
妖狐麽?
阿史那威吉半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笼中那通体雪白之物,心中不免一阵惋惜,史料记载的,狐妖大多都为婀娜多姿的美女,而今次囚于这笼中的,却不折不扣是只雄狐。而且修为道行,也只达到了六尾的境界,与那传说中的九尾大仙相差甚多。
六尾麽?
盯着那蓬松多毛的六条大尾巴,阿史那威吉有点想知道这狐狸幻化为人形的摸样,人说狐仙之流,大多生的一副好皮囊,所以想这雪狐,幻化起来,怕是相貌也不差吧。
似是发觉被人窥探着,原本还松懈的六尾雪狐突然警觉起来,狭长的眼睛瞟向石台之下的阿史那威吉,神情怨恨,似是要把那人用眼神剜出一个血窟窿来。
“吼……”
那狐狸叫了一声,白色的长毛尖端迸出墨绿色的火光。石台上施法的那位暗叫一声“不好”,便又挥了拂尘,指挥随行的小童将那黄鸡血向着笼子上泼去。
“急急如律令!”
囚金法剑指一横,一道冷光自他指尖源源不断流出,只向着那木制的兽笼射去。
轰!
雪狐身上的火焰燃烧得更旺,透过兽笼的缝隙向上蔓延,墨绿的火光和冷光碰撞,噼噼啪啪声不绝于耳。
“孽畜!死不悔改!”
看到那雪狐想要逃脱束缚幻化人形,囚金法恼了,一甩手,袖中的一件东西抛向了那兽笼,于半空之中展开,陈旧的网上缀满了黄符,符纸上的朱砂耀眼似血,不是那“缚神”还是何物。
“辟邪木叠‘缚神网’看你不速速受降!”将拂尘抛给随从,左手横指心中默念,运气将灵力灌输于右手剑指之上,囚金法提气运力,那道冷光便更加强大。
原本肆虐的墨绿色火焰渐渐收敛了威势来,而那笼子的六尾,也蜷起了身子,眯起眼眸颤抖,似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摊着的手骤然握紧,阿史那威吉不知自己为何会冒出想要救这牲畜的念头,许是那洁白如雪的毛皮的关系,不同于曾经所猎杀的狐狸,这雪狐给他一种感觉,很干净的感觉,而被战场血污长年浸泡的人,最贪图的,就是这种干净的感觉。
“破!”
这囚金法也真是个富裕的人,也不知他那不宽的袖摆里装了多少奇珍异宝,当一卷泛着金光的经文从那袖摆里甩出的时候,那些曾经鄙视这个崇尚汉人文化的突厥大巫的兵士,是彻底傻了眼,他娘的牛鼻子老道,这到底是玩的哪门子巫术?
那经文在兽笼上展开,朱砂书写的文字仿佛活了一般,绕着那木制的兽笼兜圈,隐约,似乎还可以听到吟诵声,这略微熟悉的声音勾起了阿史那威吉的回忆,他记得年幼时,母亲经常去附近的汉人寺庙小坐,而那打坐敲着木鱼的和尚,便时常吟诵着一些经文,语调声响,与如今的声音如出一辙。
《大慈大悲咒》?
乌黑的木制兽笼泛起了金光,而那笼中的雪狐早已没了刚刚的气势,将身子蜷缩成一团,六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