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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之苦:天雷-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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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农民,什么都不懂。胆子也不像黄大哥说的那么大。”
梦娜站起身朝长堤走去,一只手拎着鞋。秦雪雷看着梦娜的脚在沙滩上踩出一个个小窝。沙滩上足迹凌乱,小窝却很清晰。离出太阳还早,但天已经亮了。走到车旁,梦娜问秦雪雷要车钥匙。关上车门,梦娜并不打火,手指转着车钥匙玩。手机响,梦娜看一眼,不接。秦雪雷知道是黄东阳打来的。手机响个不停,梦娜好像没听见。
“我刚上高一两个月,爸爸卖完烟叶回到家,一气喝了一瓶白酒。他告诉妈妈我们有一百万块钱了。妈妈高兴得淌眼泪,我根本没有‘一百万’人民币的概念,只知道那是很多很多钱。我们买了新房子和小汽车,过上了让县里人羡慕的好生活。厄运也从那时候开始了。转过年的春天,爸爸跑到山里面,呆了很长时间。妈妈和帮工照顾烟田,我心满意足地在学校里做我的小公主,跟男孩子们玩半懂不懂的爱情游戏。秋天爸爸才回家,带着成捆的钞票。我们一家三口开车去昆明,住四星酒店,买数不清的东西。爸爸说要在昆明买别墅,让我念昆明最好的中学。我那时还不晓得‘好日子不到头’的道理,整天做梦把‘小公主’从县城当到昆明来。三个月后爸爸被抓进公安局,警察说爸爸在山里种罂粟。罂粟就是鸦片。爸爸是重犯,不能探视。直到他被枪毙的前一天,我们母女两个才见了他最后一面。爸爸手上脚上全是镣铐,看上去跟平时一样自然。他笑着摇摇头,对妈妈讲:‘苦钱把脑袋苦掉了。这是命。就是对不起你和女儿。’妈妈一滴眼泪也没流。我想哭,可又不愿意当着看守的面哭,强忍着把眼泪憋回去。爸爸的脸刮得光光的,两腮和嘴唇上青黢黢的,眼睛里的红丝很明显。三天后,我们带着爸爸的骨灰回家了。”

天雷 第十一章(3)

手机又响起来。梦娜抓起手机扔出去,手机撞在混凝土路面上,依然铃声不断。梦娜打着火,启动车子,缓缓地朝手机轧过去。世界恢复了宁静。海风送来海浪轻柔的呢喃。
“妈妈卧病在床。我们一贫如洗。房子,车子,所有的钱都被当作毒资抄没了。我和妈妈搬回原来的屋子,守着爸爸的骨灰盒过日子。妈妈没钱治病,外公外婆给了不少钱。那是他们一辈子的积蓄。我退学离家,来到梅港,挣钱给妈妈治病。我找到挣钱最快的职业,成了一个三陪小姐。我从来不出台,直到我碰到那个男人。”
秦雪雷静静地听着。他不打算把自己的经历告诉眼前这个女人,因为他确定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女人。他的心底萌生了一种越来越强烈的冲动,他全身像在火窟里煎熬。海滩雾气弥漫,阴暗的天空浓云翻滚,雨立刻就要来了。冬天的海萧瑟凄凉。梦娜点上一支烟慢慢地吸,牙齿把过滤嘴咬得深凹下去。秦雪雷也想抽一支烟,但他控制住了这个小小的欲望。
“刚才你抱我的时候就像个木头!我对着你这根木头讲了一个晚上,你一点反应也没有。你怎么总像石头一样冷冰冰的?你到底有人的感觉没有?”
梦娜抓住秦雪雷的肩膀死命地摇晃,指甲隔着衣服掐进秦雪雷的肌肤里。秦雪雷转头看着梦娜的黑眼睛,缓缓地说:“当我抱你的时候,我知道你爱一个人。你只爱那个人就是我全部的反应。”
梦娜的双唇微微分开,眼睛张得大大的。“你让我害怕。你知道吗?你真的让我害怕。你充满了,充满了——仇恨!”
秦雪雷把头转回去。“我谁也不恨。我是个农民,谁也恨不了的农民。”
梦娜又笑了。“一个聪明的农民。一个农民里的男人。”
秦雪雷理解这话的意思是农民里出个男人不容易。梦娜打着火,开车回城。一路上两个人没再说话。该说的全说完了。秦雪雷眼角的余光扫过梦娜身体凹凸的曲线。这是一个成熟女人的身体。这是她爱的那个男人的杰作。秦雪雷内心的火焰平息了。梅港就在眼前。秦雪雷又回到了这个新世界。
梦娜把车子在楼门前的车位上停好,拔下车钥匙。“你知道我爱的男人是谁?”问这句话时梦娜的眼睛里蒙眬一片。
“不是黄大哥。我想应该不是黄大哥。”秦雪雷回答得很快。
梦娜奇怪地盯着秦雪雷看了一分钟。“对。你说的没错。等什么时候我再跟你说说那个男人和我的故事。”
秦雪雷陪梦娜上楼。梦娜刚拿出门钥匙,门一下子就打开了。黄东阳冲出来,把梦娜抱进屋。秦雪雷跟进去,关上房门。黄东阳在走廊和客厅交界的地方搂着梦娜亲个不住,两只手在梦娜的身体上狂热地抚摸,嘴里嘟嘟囔囔,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歉。梦娜软软地倒在黄东阳怀里,一丝声音也不发出来。黄东阳在梦娜的沉默中彻底疯狂了。
秦雪雷开门出去。黄东阳像一只野兽,但这只野兽对梦娜是温柔的。是不是野兽没有关系,做一只有爱情的野兽很好。做一只没有爱情的野兽可能更好。梦娜的爱情使秦雪雷痛苦郁闷,因为她的爱情是属于另一只野兽的。秦雪雷这样猜想。他希望自己猜对,也希望自己猜错。
冬雾笼罩的这个新世界越来越有意思。太阳迟早会出来的,但不是现在。

新酒吧开业了。秦雪雷做了新酒吧的经理。
现在是冬天,湖边不能摆露天台子,但客人们可以在临湖的包厢里打开窗格子,看天,看水,看月亮。地面铺的是粗糙的大块麻石头,带着青白色的小麻点,虽然有些凹凸不平,踩上去却挺舒服。许多客人夸奖这地铺得不错,简单朴实,本色自然。桌子椅子的材料是仿核桃木,陈旧结实,夜灯一照,跟啤酒和威士忌的颜色很谐调。吧台里除了洋酒还增加了黄酒和白酒,大厨做的一手精美小菜,剥皮花生过油一炸,成了下酒的招牌菜。天花板上并没有装裴元庆的八棱梅花亮银锤,取而代之的是一整幅油画,画的是广袤沃野,远山绿树。墙上的小幅油画和水彩画全镶了乌木边框,框上加装条形灯,在橘黄色的灯光里每幅画都像个电视机屏幕。服务员统一着装,穿着天蓝色的班尼路衬衣和牛仔裤。新酒吧的名字叫“天莲”。

天雷 第十一章(4)

光顾新酒吧的大部分客人档次很高,有文人教授,也有白领老板。营业一个月下来,业绩不俗,牌子也打响了,还得了个“东湖第一吧”的名头。秦雪雷一个月没见着梦娜,新酒吧没有这种演出。黄东阳来过三次,对酒吧的经营很满意,口头转达了蔡老板的勉励之词。秦雪雷有了一个手机,工资每月也加了两千块。客人对秦雪雷调的鸡尾酒非常捧场。秦雪雷忙不过来,教会两个勤奋肯干的服务员当帮手。有时收工太晚,秦雪雷就住在酒吧里。
星期四夜里十一点半,秦雪雷换掉工作服,全身上下收拾得干净利落,在东湖边打了一辆出租车,去“桂花船”。差十分十二点秦雪雷到酒店大门口,绕着台阶转了几个圈子,去柱子后面站着。十二点二十分整,大小姐提着吉他盒子走出来,秦雪雷迎上去叫一声:“大小姐。”顺手把又长又沉的吉他盒子接过去。
大小姐不防备秦雪雷在这时候突然出现,眨眨眼睛,指着秦雪雷说:“你不是不给我当司机,去新酒吧当经理了吗?怎么又蹦出来吓我一跳?”说完噘起鼓鼓的嘴唇,满脸的不高兴。
秦雪雷说:“我过来专门求你一件事。来之前没跟你联系,真不好意思。”
大小姐打发跟着她的服务生回去,侧着头问:“求我什么事?”
秦雪雷说:“想请你去新酒吧唱歌。那里的客人素质很高,比这里强得多。你在那里唱歌更合适。”
大小姐笑起来。“那好呀!我明天就去试唱。”
车子开到两个人身前,秦雪雷弯腰打开车门,大小姐坐进去。车子并不开走,车窗玻璃缓缓落下,大小姐探出半边脸问秦雪雷:“你肯定那里比这里好?”
秦雪雷点头。
“行。如果不比这里好的话,你就回来给我当司机。”
第二天晚上十二点大小姐自己开车来到“天莲”。秦雪雷白天就搭好了一个简单的小台子,摆一把高脚转椅、一个乐谱架和一个麦克风。台子搭在酒吧的正中间。秦雪雷接大小姐进来,酒吧里有二十几桌客人。大小姐一句话没说,上台取出吉他,开始唱歌。忧愁的吉他声弥漫在酒吧里,周围一片宁静,歌声像一条缓缓流过的河。秦雪雷站在吧台前面,凝望着拨动琴弦的大小姐。大小姐连着唱了三首歌,每首歌唱完都有轻轻的掌声响起,像河水冲刷石头发出的声音。
大小姐把吉他放进盒子,走下台来,坐到吧台旁边。秦雪雷调了一杯“自由古巴”送过去。
大小姐浅浅抿一口,轻声说:“这里不错。”过五秒钟又加了一句:“这里的酒也不错。”
秦雪雷非常高兴。有几个客人过来想攀谈,大小姐低了头不理会。客人们远远地站在吧台的另一端,交头接耳地说话。
大小姐推开杯子,说:“我要走了。”
秦雪雷送大小姐出去,帮大小姐把吉他盒子放到后座上。车子是一辆凌志。大小姐打着火,示意秦雪雷到车跟前来。“告诉我你的手机号。以后我要来就打手机通知你。”
秦雪雷在湖边站了五分钟,回到酒吧里。酒吧的气氛跟以前不一样了。音乐和女人是酒吧的灵魂,男人是酒吧的肉体。不同的酒吧灵魂和肉体不一样。梦娜不适合“天莲”。秦雪雷有点想梦娜,他的肉体感觉到一种亢奋。大小姐的酒摆在吧台上,秦雪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小姐连着三个晚上光临“天莲”,一次待的时间比一次长,唱的歌也越来越多。第四天晚上大小姐刚走,黄东阳就来了。黄东阳是一个人来的,没带着梦娜。黄东阳把秦雪雷领到二楼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边,有个人坐着,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拿着瓶喜力啤酒。秦雪雷借着幽暗的灯光看了这个人一眼,心突然跳了一下。这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已经稀疏的头发朝后梳个背头,前额突出,深陷的眼窝里两只眼睛闪闪发亮。
黄东阳躬身说:“蔡老板,我把他给您叫来了。”

天雷 第十一章(5)

蔡老板又高又尖的鼻子向秦雪雷抬了抬,微微摆一下手里的啤酒瓶,淡淡地说:“坐。”
黄东阳和秦雪雷在蔡老板对面坐下。
蔡老板推开窗子,笑着对秦雪雷说:“你把这里打理的不错。”
秦雪雷觉得蔡老板的笑像窗户外吹进来的冬风,含着温暖的寒冷。
“跟着黄大哥干的。我尽力干好。”
蔡老板看黄东阳一眼。“东阳推荐的人不错。有眼光。”
黄东阳得了这句称赞,如同雪狮子向火,酥了半边,屁股差点都离开椅子。
蔡老板接着说:“东阳告诉我你在看守所救了他一命。你很有义气呀!”
秦雪雷不说话。蔡老板手腕上的手表银亮银亮的,他的手一动,那银亮的一片仿佛就要流淌,就要跳跃。
蔡老板把手里的啤酒瓶放到桌上。“你为什么要请大小姐来这里唱歌?”
秦雪雷感觉到了黄东阳的紧张。黄东阳的腰绷紧了,左腿下意识地抖动起来,紧闭的嘴角抽动了几下。
“大小姐的歌唱得好。‘桂花船’那里不适合大小姐唱歌。既然要唱,还是这里环境好得多。”
蔡老板关上窗户,手腕上银光流转。“那你说‘桂花船’适合干什么?”
“适合梦娜跳舞。”
蔡老板咧嘴笑起来。黄东阳的左腿不抖了,陪着蔡老板一起笑。
“我女儿对我说她喜欢在‘天莲’唱歌。她喜欢就好。好好照顾她,别出什么差错。你是个聪明人,我用不着嘱咐第二遍。”
蔡老板先走了。黄东阳和秦雪雷喝了一夜的酒。秦雪雷遗憾梦娜怎么没跟黄东阳一块来。第二天黄东阳告诉秦雪雷他的薪水涨了两千块。接下来的一个月,大小姐每天来“天莲”唱歌。
第二个月的盈利比第一个月增加了三成。公司的会计做完财务报表呈报上去,当天晚上黄东阳单请秦雪雷吃了一次饭。
吃完饭黄东阳按着秦雪雷的肩膀说:“兄弟,好好干!你是个有脑子有本事的人!蔡老板对你印象很好,我看你可能马上就要进这个圈子了。谁的天下不是两只手打的?我们兄弟不比别人少手少脚,总有熬出头来的那一天!跟着大哥我吧!”
秦雪雷并不觉得要进的那个圈子和见梦娜一面比有什么更加吸引他的地方。两个多月不见,他几乎忘记了梦娜的长相。不过他赞同打天下的话,但这天下要不要和黄东阳一起打还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临走时黄东阳调侃似的开玩笑:“到时候你混大了,吃东西可不能再是这副德行。饿死鬼投胎也没你着急。蔡老板最讨厌人吃相不好,你得注意改改才对。”
秦雪雷表示一定遵从这个意见。蔡老板会和自己一起吃饭吗?什么时候?看来他离这个圈子已经近在咫尺了。
吃完饭九点钟,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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